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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第77部分阅读

的心中,已经把他看的与龙将差不多了,现在一个年纪轻轻的管带居然敢对自己无礼?

    唐灵横身一闪说:「还不住手!你想受军法?」

    唐灵这么一闪足见功力,锺名古眼看着砍不到对方,加上对自己同僚动刀本是重罪,他红着眼睛怒视着唐灵,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

    唐灵哼了一声说:「要你的部下坐起来。」说一说完,唐灵理也不理锺名古,转身就往回走。

    这般瞧不起自己?锺名古怒吼一声,又要挥刀直劈,但见唐灵背对着自己,举起刀的锺名古愤愤的说:「你给我转过身来。」

    这一下,连唐灵的手下们都看不过去了,立即有几个人奔了过来。唐灵挥手阻住自己手下,脸一沉,身子半转过来,冷望着锺名古。

    锺名古正要挥刀时,一样浑身狼狈的杜给、袁业家两人已经闻声赶来,连忙阻在两人之间,袁业家拉住锺名古,杜给转过身向着唐灵施礼说:「唐灵管带,我们突逢好友过世,失礼莫怪。」

    原来这人便是唐灵,锺名古楞了楞,这次徐靖带军,特请随刘然返都的东极四大管带配合领军,锺名古早已听闻对方的威名,只没想到自己就是被其中之一踢了一脚。

    唐灵目光向着三人打量打量,脸色缓了缓说:「你们是南角城来的部队吧?」

    「正是。」杜给客气的说:「我们的经验不足,还请唐管带多指点。」

    唐灵不冷不热的说:「部队困乏,一躺下就起不来了,他们若还想要命,最好别死赖在地上。」

    「多谢唐管带提醒。」杜给回望了锺名古一眼,见他似乎也冷静下来,不过仍红着眼睛,杜给回头挤了挤眼说:「锺名古,向唐管带道个歉。」

    锺名古哼了一声甩开袁业家的纠缠,回过头骂自己部队:「你们还不起来,要老子一个个踢起来吗?」毕竟还是不肯道歉。

    唐灵也不计较,转身要走时忽然又回过头来说:「这场战役不知死了多少人,谁无亲友?若不是为了存活的人,安国使又岂会留在这里?你们还算是南角城的部队吗?」

    杜给与袁业家对望一眼,两人自然而然的转头望向徐定疆,只见徐定疆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一株倒下的大树上,目光眺望着远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儿的争端,反倒有几分索然、茫然的感觉。

    杜给与袁业家这才猛然想起,南角城的撑天巨木徐靖已殁,徐定疆该是最感悲痛的人,但他仍暂时放下了仇恨,领着这队败兵逃遁,说起来,最难受的该是他吧?

    锺名古虽然转身走开,但唐灵的话依然一字一句的听在耳中,他自然而然的也把目光转向徐定疆,当时若不是他拦着自己往回杀,只怕这时自己也已到黄泉找池路拼酒去了──这么一时快意固然简单,但这些跟随着自己的士兵呢?自己却是从没想到过。

    蓦然间,锺名古心中涌起一股惭愧的感觉,但他虽脾气暴躁,却也不像过世的池路这么直性子,要他过去向唐灵陪罪是说不出来的,他只闷闷地到一旁坐下,再也没说一句话。

    唐灵离开后,这时吴平才缓缓的踱来,袁业家忍不住抱怨说:「吴平,你也不快些儿来帮忙,刚刚我差点拉不住老锺。」

    「不拉也没关系。」吴平漫不在乎的说:「东极城唐灵管带好大的名头,老锺砍不伤他的。」

    「这是什么话?」袁业家瞪眼说:「军旅中严禁私相斗殴,你想让老锺吃板子啊?」

    「吃吃板子脑袋说不定会清楚些。」吴平远远望了望徐定疆,难得的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王爷竟……这次事情闹大了。」

    「赵才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杜给心知徐定疆坐的虽远,但这点距离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有心转过话题说:「他不会也出了事吧?」

    「他倒好了。」吴平摇头晃脑的说:「王爷安排他和那两个娇滴滴的管带作一路领兵,可算是做鬼也风流。」

    反正吴平口中一向没有好听的话,杜给他不理会他,转过头说:「到了这儿,小王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吩咐……」

    「去问问吧?」袁业家眨眨眼说:「咱们索性直接回南角城,眼看都城就要陷落,我们还回去做什么?」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杜给摇摇头,口中留着一句话没说……南角王妃陈晶露可还在都城,徐定疆会这么回南角城吗?ㄒ 「小王爷不会是太伤心了吧?」袁业家跟着又担心的说:「他怎么一直没说话?」

    自徐靖过世,他们被徐定疆所救后,过去的小仇小怨早已不值一提,袁业家自然替徐定疆担心起来。

    没想到这时远远的徐定疆却蓦然站起,招手说:「唐管带。」

    「是。」唐灵快步赶了过去,施礼说:「安国使有何吩咐。」他并非南角城部队,与徐靖、徐定疆也不相熟,自然而然以官阶称呼徐定疆。

    徐定疆目光向着东南望,一面说:「那个方位有人向这窥伺,看样子该是比我们快一步的逃兵,你估计是哪一方的部队?」

    唐灵一怔,目光向东南望去,却是什么身影也瞧不见,唐灵皱皱眉说:「能将散乱败兵纠集成队,除了南苏他们几个外,我倒想不到别人,这么谨慎的观望……

    若非敌军,就该是孟启管带。」

    「那个胖子?」徐定疆虽仍懒洋洋的点点头,但脸上却不见常挂的那一抹笑容,只听他缓缓说:「他要先看看我们值不值得投靠?」

    这年轻人实在聪明,唐灵微微一怔,点头说:「安国使明察。」

    「随他们去吧,部队移动。」

    徐定疆向着四面一挥手,比出手势,四周围的部队不得不一脸愁容的站起,整队成一小队一小队的阵型,向着东南面移动。行出没有多远,部队后方蓦然传来一长一短两声枭鸣,徐定疆微微一怔,挥手比个加快的手势,部队的移动脚步立即增快,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往前直赶。

    其实,也不须徐定疆催促,听到枭鸣,人人都知道那是后方的斥候传来的消息,告知有敌方的部队逐渐接近;以讯息来分辨,对方距部队尚有一段距离,但若是这么缓缓的赶,总会被追上,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众人自然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好不好走、是不是一脚高一脚低了。

    奔到了这种地形,杜给等人才明白了徐定疆弃马的缘由,龙马脚生肉蹼,特别适合在原野、丘陵奔驰,在这种高低不同的地方,龙马的肉蹼有时还没处落足,未必比两条腿快。对方追来的部队必定是骑乘着龙马,到了这儿,他们单是处理龙马就得颇费心神。

    又奔出十数公里外,到了密林的深处,身后一直没再传来警示的枭鸣,看来暂时是安全了,眼看着前方出现一片宽约七、八公尺的小溪流,向着东北面蜿蜒流过,与众人的去向恰成垂直,看来是发源自都玉山的小溪,前方的部队忍不住缓下了脚步,回过头偷望着徐定疆,看他会不会发令暂歇。

    徐定疆一面望着南方的都玉山,一面下了号令,让部队取水片刻,但不得休息,依然要往东南赶。

    这下官兵们可有些窃窃私语,若要回都城,到了这儿,就该转向往西了,再往东南,莫非要绕过都玉山?这下可得多花个一整天。

    锺名古等人反而懒得问了,他们经验十分丰富,徐定疆一肚子鬼主意,谁也猜不透他,到了这种时候,听他的准没错。

    唐灵可没这么有信心,但这一路走来,徐定疆几次的判断都没出什么差池,加上两人毕竟不熟,唐灵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也就闷不吭声,领着部队取水移动,不过若刚刚真是孟启在前方,想来他必定转向西进,两方暂时是会不上面了。

    往东南走,虽然没正面迎向都玉山,地势却也是越来越高,部队移动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何况经过了一天的杀戮、整夜的奔驰,除了少数的几人外,大多数的士兵都已经力竭。到了这时,心里暗骂徐定疆的人自然越来越多,看来徐定疆是打算领兵绕出,等过了东极河之后再转向正南,直回南角城。

    想到这里,唐灵可有些耐不住了,去南角城不打紧,但这可不是临阵脱逃吗?

    这么一来,若日后追索,自己可也逃不掉一个从犯的罪名,再怎么说也该与自己商议一番才合理,唐灵正想追上徐定疆询问,却见徐定疆蓦然一个腾身,倏忽间往前直掠出了数十公尺,直翻到了前方一个四十馀公尺高的山壁之上,四面打量着形势。

    这下不只唐灵诧异,大部分的部队也是一头雾水,但更多的人是钦羡,自己已经累待全身乏力,徐定疆居然还能一翻飞上四十馀公尺,显见功力深厚,难怪当时能把左督国王陈康打得逃命。

    不知不觉间,徐定疆已经成了这个部队的主帅,虽然未经正式授命,但徐定疆无论是功力、官衔,都是这七千部队之首,而这群部队原先的主帅又是徐定疆的父亲,加上徐定疆领着大家杀出重围,感激的人自然不少,所以见徐定疆突然跃出,众人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目光远远望着徐定疆。

    唐灵则更是糊涂,他早已派出斥候四面查探,若有大批敌人埋伏早该知道,但若非如此,徐定疆为何突然冲出去?

    徐定疆四面环视一下,忽然回过头,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跟着身子突然一降,隐没在山壁后不见了踪影。

    这疯子又怎么了?杜给等人面面相觑,弄不清徐定疆哪里不对劲,过了片刻,却见徐定疆蓦然从偏西方数百公尺外的一处山脚冒了出来,招招手要众人向那里前进。

    等众人越过山脚,却见到一个有些狭隘的上升小径,路宽最窄处不过半公尺,乱石处处,山径十分难以攀爬,这下子,暗骂徐定疆的人突然增多,唐灵等人更是莫名其妙,只好咬着牙爬山。

    还好这段坡道并不长,只约莫七、八百公尺,沿着坡道高度约七十馀公尺,说起来也不算险坡,只不过狭道两面、山岩纵横,看起来有些险恶。

    上到了坡顶,是一块不算小约台地,徐定疆一连串的号令发下,总归起来,就是在这片山坡上建立起防御工事,似乎打算待了下来。

    唐灵这时再也忍不住,他虽仍依照徐定疆的命令,分派了队伍四面干活,但他本身却走到了徐定疆身侧,想向徐定疆询问这么决定的理由。

    同时,杜给、锺名古、吴平、袁业家还有另三名管带也带着一肚子疑问过来,不明白在这里会遇到什么敌人。

    众人一汇集,目光自然而然的集中到唐灵的身上,彷佛该由他提出问题,唐灵一扬眉,目光集中在徐定疆身上,却是不开口说话。

    果然徐定疆也不等他发问,转过身开口说:「我只是试试看,若真有人追过来,半日内便会抵达;若真的没有,我们过一天后再决定去留。」

    若真有人会追来,那不是更该快走?难道凭着这么一座小石壁就能抵挡敌方大军的攻击?

    徐定疆见众人的神色,他也知道大家还无法放心,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先别问这么多,刚刚已经取过水了,让部队吃吃乾粮,休息片刻,半小时后我再分配任务。」

    刺眼的阳光从帐幕的缝隙中射入,白浪也终於从昏迷中醒来,但依然全身乏力,连思考都觉得有些困难。白浪眼睛睁开的时候,只见到一个朦胧朦胧的淡紫色帐幕,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口乾的十分难过,他缓缓睁开嘴,却只能哑哑的乾嚎两声。

    「浪大哥?」这是白敏的声音,白浪无力转头,眼珠子缓缓的转过去,望着白敏,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白敏跳了起来,他向白浪说:「浪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白浪嘶哑的吐出两声,依然是不成语句,白敏见状担心的说:「浪大哥,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们前半夜轮流向你体内输功,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白浪心一沉,看来自己还是练错了功夫,这样的功夫固然威力无穷,连徐靖都能打败,但没想到一招施出自己便成为废人?

    「大伯也受伤了,不过听说现在已经好多了……」白敏一连串的说:「连二皇子也受伤了,还是被你轰的呢,不过二皇子却不怪罪,只说等你醒了之后要见你一面,我这就去通知……」话一说完,白敏急急的转身出帐,却把白浪一个人扔在帐内。

    白浪心里哭笑不得,但自己现在又无力移动,也只好随他去了。

    好在过不久,白彤等人似乎得到了白敏的通知,不久后便进入了帐中,白广走到白浪面前,关怀的问:「浪大哥,有好多了吗?」

    眼见白浪无法答话,白广担心的转过头来说:「看样子我们的办法不行,还是通知大伯吧?」

    「怎么了?」白炰旭恰好掀帐而入,脸色还不大好看,看来接了徐靖那一招「化玉劲」,实在不怎么好受,他缓缓越过众人,走到白浪身前说:「白浪还没好?」

    「不知怎么,他的气脉几乎完全消失。」白广说明:「我们一开始十分担心,不断的运足内息帮浪大哥提劲,但内息一入即出,彷佛身受重伤一般,但他却一点内外伤都没有……我们轮流了大半夜,终於有些乏力,这才大着胆子稍歇一下,也才发觉无论有无输功,浪大哥的身体状况似乎部是一样,完全没变化,我们才停了下来。」

    这下不只白炰旭皱眉,连白浪听了都心惊肉跳,从没听说过这种事,自己可比废人更低一级了?

    白炰旭怔了片刻,望着白浪说:「你到底是练了什么功夫……」

    「二皇子驾到。」门外传来白敏的叫声,跟着白敏便将帐门掀开,弯身请刘礼进入。

    掀帐而入的刘礼脸色不比白炰旭好看,看来身体也没有全好,当众人向他施礼的时候,他一面回档,一面走到白浪身前说:「炰旭公不知有何见解?」看来刚刚众人说的话他已经听见了。

    白炰旭可有些为难,说老实话,他确实不知该如何救治白浪,但若老实说出,似乎又会被刘礼看轻,他顿了顿才说:「启禀二皇子,白浪不知练了什么功夫,他们对他输入内息似乎都无效,老夫正想亲自试试。」

    「白龙将能说话吗?」刘礼转过头望向白浪。

    白浪自然是无法表达,还是白广接口说:「启禀二皇子,浪大哥还不能说话。」

    「这么说没法询问他身体出了什么状态了……」刘礼点点头说:「就烦炰旭公施救。」

    白炰旭自然无可推托,他双手置於白浪的前胸与丹田,将内息推动至双掌,往内送了进去,白炰旭巡行一遍白浪的周身气脉,他可就糊涂了,白浪似乎并无任何伤势,就是内息全失而已──但一般说来,内息探入人体,就算是完全没练过功夫的人,也不会毫无反应,白浪却是全身死气沉沉,一丝内息地无。

    一般来说,功力耗竭的人,就算没有他人的内息提振,慢慢的也能培育内息,逐渐恢复原有的功力,若此时能得他人帮助,效果自然更加快速。可是白浪体内空有一身畅通无阻的经脉,经过了这一夜,居然还是没有重新产生一点内息,白炰旭可真是弄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炰旭试探片刻,也尝试着引气循环,但他与白彤等人不同,很快的就知道只是徒劳无功,他废然的缩回手掌说:「启禀二皇子,老夫无能……」

    刘礼微微皱眉说:「炰旭公,白龙将修练的可也是『破天真气』?」

    「当然。」白炰旭回答说。

    刘礼思忖片刻后说:「那还请炰旭公查查看,白浪体内经脉可有变异。」

    经脉变异?白炰旭微微一楞,却听刘礼已经解释说:「当年先皇曾与我提过,密室武学中,较精深、还无人明了的部分,大多是经脉运行方式的变化,所以也许该从这方面着手。」

    「但我们都试过了。」一直没说话的白彤忍不住说:「白浪的经脉巡行路径并无不同。」

    白家归降刘礼,白彤一直自认立了大功,但刘礼不但从未召见过他,居然还跑来关心白浪,白彤难免有些吃味。

    刘礼目光转过白彤,他微微一笑说:「你是白彤?」

    「末将正是。」白彤心一热,胸膛挺的更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