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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第107部分阅读

    要跟着自己多长时间

    ……

    笃……笃……笃,轻轻地敲门声,惊省了正聚精会神做一副女装设计花色的陶芊鹤,她喊了声请进,宁佳伸着脑袋,笑吟吟叫着陶陶姐进来了。

    陶芊鹤笑了笑,似乎回复了昔日的容光,她边做着电脑绘图,边喊着宁佳来参谋参谋。女人天生爱美,因为喜欢做上了这一行,不过现在不经意间维多利亚模特公司反正成了事业,陶芊鹤这数月更经心了,也学会和客户讨价还价了,浑然不像原来那么大大咧咧。

    许是家庭变故的原因吧,宁佳胡乱提了个建议,被陶陶斥为脑残,不高兴了,撅着嘴道:“喂,我好歹也是总策划,不采纳就罢了,咱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你根本就心不在焉,说吧,想干什么?别让我请你啊,现在我就靠公司养家糊口呢。”陶芊鹤开着玩笑。

    “不用你请,有人请,怎么样?赴约吗?”宁佳笑着问,那笑容一看陶芊鹤就知道是谁,自从出了那事,懵然无知的宁佳一直想做两人之间的说客,可那些说不清的纠葛,又怎么能让人放得下,陶芊鹤的脸色是一种无奈和淡然,问了句:“又是他?”

    “对,陶陶姐,我觉得他是诚心的,肯定心理有愧,要不不会这么巴巴一直约你了。”宁佳道,逼得陶陶自残,连她也骂了单勇两次,不过看单勇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又心软了,听到这两家的纠葛后,他心更软了,总想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不用了,你回绝他吧。”陶芊鹤收拾着电脑,准备走,一下子把宁佳又像往常一样扔在当地了。

    “陶陶姐,你还恨他。”宁佳追问着。

    “恨!?我从来就没恨过他,我父亲和他的那些合伙人有错在先,如果换个位置,我是单勇的话,我的报复会更激烈,怎么说吧,我很欣赏他,谁也没想到,他会是笑到最后的人。”陶芊鹤正色说道,确实是很赞叹的表情,曾经看似岿然不动的酒店,曾经让她景仰的父辈,眨眼间都成了笑柄,岂能不让她喟叹多矣。

    “那你……为什么不见他?”宁佳不解了。

    “我要让愧疚缠住他一辈子,让他一辈子觉得欠我的。懂吗?”陶芊鹤笑着道,这话她估计宁佳听不懂。果真不太懂,不过宁佳不傻,在陶芊鹤甩包上肩时,她突来了一句道着:“你喜欢他。”

    陶芊鹤愣了下,看着这位单勇的前女友,她明白宁佳把单勇评价成毒药了,那是因为,即便你喝了也是心甘情愿,即便明知会痛不欲生,依然会无怨无悔。她笑着抚过宁佳的肩头道着:“那又如何?就像你还喜欢他一样,可你永远不会了解他,他也许还喜欢着你,可他心里的那位,绝对不会是你。”

    笑了笑,涩涩地,像在说宁佳,其实何尝不是自己,陶芊鹤转身而走,似乎手抹了抹眼睛,宁佳看着那背影,没来由地好一阵伤感。

    宁佳回绝了单勇的邀请,而且很不客气地告诉他,别再来打扰陶陶姐,也包括别再打扰她……

    第15章 前恭后倨何来怨

    “这是给你叔的啊,看看你婶去。”

    “这是给宝英家啊,见了人史老头喊伯伯呢啊,别直来直去说话,没大没小的。”

    “这是给寨上胖婶家的,她就喜欢你爸酿的醋……哎我说你听见没有。”

    滕红玉说着,生怕儿子记不住也似的,回手吧唧就是一巴掌,单勇拿着导航设定呢,这下给气得,不耐烦地说着:“听见了,胖婶还喜欢我爸呢,再磨叽天黑可到不了啊,还有两大车醋要卸呢。”

    “那那,快走吧,顺便都去看看,省城离咱们这儿有多远?”滕红玉手在围裙上的抹抹,顺手又给儿整衣领,单勇却是不迭地钻进车里,回头道着:“可远了,你都好意思问?英美帝国主义国家都去过了,不知道省城离咱们这儿有多远。”

    “拉倒吧,什么外国?男的长得像大牲口,女的生得像大母牛,看着都吓人。”滕红玉评价着那次出国旅行,敢情非常不满意,单勇被逗笑了,估计老娘这辈也就这种欣赏水平了,听着老娘唠叨着,他发动着车,嘱咐厂里人几句,终于上路了。

    十二月份了,离邀请却是已经过了两周多,单勇是等着第一批醋出厂和运货车一起走,上路他电话安排货车先走,自己却是先回市区转悠了几地,要把老娘给安排的任务一一办完。

    市区,中心水站,看了看意气风发归来的小盖,这家伙正野心勃勃地恶补灌装机械知道,各水站的运营和调度交给老柴那位入行的司机武子办理,绝对是当过兵的人好使,不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一忙乎了,不论司机还是送水工,那儿急那儿帮忙,说起来可是找了把好手。

    聊了会,瞎扯了会,给武子留下箱醋,上响马寨家里了。

    胖婶在家,搬两箱醋,又是热情的要留吃中午饭,单勇这哪顾得上,笑着婉拒了,木屋兴建之后着实给村里农家乐添了不少生意,等于变相地扩大这个载客量了,连单勇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了,见面都呼单老板呢,唤得单勇老大个不好意思了。

    告辞胖婶家,又向山上驶了两公里,路边的一幢木屋,见到了已经在这里上班的翠云,桌椅小床矮几加上电脑电视电话,一个小联络站建成了,见了单勇,她饶有兴致地汇报了番预订了几家婚宴、几家婚纱摄影,几家婚庆公司又上门来了,要说冬天户外摄影,还就这儿方便,最起码更衣和休息方便,而且花卉也容易保存,这些天,只要天气暖和不刮大风,每天总有成群凑合着来农家乐吃饭,或者到木屋找个晒太阳的地方聊聊、喝喝茶,打打麻将,收入嘛,还凑合。

    勉励一番,他踱出来,大上午了还有懒洋洋刚起床的游客,哥几个的有,成双成对的也有,大清早起来一开木屋,绝对是一个扩胸,舒服至极的表情,就这表情,单勇知道肯定又多一个回头客。

    “翠云,瞅空去学学驾照啊,光两条腿可不够使唤。”

    单勇上车时,安排道,刘翠云笑着应了声,她看着下山的车影,那心里不曾淡去的感激,又升了老高。

    这是一辈子的事业吗?她回头看看清晨的响马寨,青山作伴,松柏迎客,泉水淙淙,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地方。

    货车走得肯定慢,单勇算算时间,还够得上去史家村一趟,路过朝阳镇再给叔家留两箱醋,此时上路才想起,有些日子没去史家村那地方玩玩去了,那个曾经成就自己的地方,自己有点疏远他了,说起来那地方却是最熟悉的,性情暴烈的爷们、长相彪悍的娘们、大块的撕驴肉和大碗的蒙倒驴,搁那地方生活几年,就是个窝囊废也能发出几分脾气来。

    车驶到乡里,走上村路时,他没有在酱肉厂停,那儿忙乎得紧,现在史家村在市区设了两个驴肉批发点,每天生宰的净肉清晨运往市区,上午出的是熟肉,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蒸机的隆隆声音,又走了很远才看到了恢复的村貌,今年放养量减少,不过效果看得不是很明显,有点光秃秃的地方还没有歇过来。

    到了村里,直驶村长史保全家里,还没进家门,就听着院子里劈里啪啦的打声夹杂着小宝贵的喊疼求饶声,得了,老爷子又在打儿子呢,单勇搬着醋,进了院子,果真是史老头怒发冲冠光着一只脚,鞋握在手里,啪啪啪甩在儿子屁股上,史宝贵趴在凳子上,跑也不敢跑。

    “咋拉,老爷子,生这么大气?”单勇问了句。

    “这他妈驴日货,逃课,今儿才知道,天天到了学校翻墙就走了……说,干啥去了?”史保全眉发皆立,啪啪又是几下,千层底地大布鞋够重够硬,揍得儿子又是一阵叫嚷,那能有什么承认的,除了玩,还是玩去了。

    “喂喂,老爷子,您歇会儿……宝贵,起来,去把哥车上醋再给搬回两箱来。”单勇扶着史老头,一吭声,史宝贵如逢大赦,吱溜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搬了两箱醋,放院子台阶上,可怜巴巴不敢走,问着虎着脸的老爸道着:“爸,你还打不?”

    单勇扑哧声笑了,史老头翻着白眼:“滚,去圈子出驴粪去,出不干净,别划算吃晌午饭。”

    出驴粪可是养驴最重最脏的活,就这活,把史宝贵高兴了,掉头就跑,儿子是这个样子,把史保全激得是长叹几口,摆摆手道着:“让你看笑话了啊,我看也成逑不了材,胡凑合上完初中,送他当兵去,你说咋样?”

    “成。”单勇点头道。

    “可是有点小了啊。”史保全又有点舍不得了。

    “扔出去摔打摔打,怎么说也比窝在家里强。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单勇道。

    “唉……哎?你咋来了?”史保全唉了声,又咦声问着单勇,单勇却说是到省城送醋,路过来看看婶,当然,还准备去看看兽医,那家伙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又是个没家属没人付医资的烂事,呆了两个月,史一刀天天在精神病院状如鬼哭狼嚎的半夜吼叫,愣是快把值班医生给逼疯了,于是也就只呆了两个月,医院的车专程把他送回村里,理由是:已经治愈,可以出院静养。

    说起这茬,史保全可是气不自胜了,手指戳着单勇骂着:“你个驴日货啊,我说你跟兽医咋个那样热乎,敢情你是借刀杀人去了……真你妈是个孬种,偷驴找人拔橛子,杀人找人捅刀子,我咋就认识你这么个货啊?警告你啊,以后不许在我村里胡来。”

    “你看你说的,我现在还需要胡来吗?”单勇摊手了,笑了,当然不需要了。

    “你也滚,看着人生气。”史保全想起这茬就来气,何况儿子的气还没消呢,一摆手,趿拉着鞋上楼晒太阳了,老婆在屋里也不敢出来,隔着帘子和单勇打招呼,单勇笑了笑,又朝上楼的史老头喊着:“老爷子,有单生意,从省城回来我再给你说啊。”

    “少跟我说,你个驴日货没准又想坑谁呢。”史保全摔上门,以他朴素的认知,直接把单勇拒之门外了。

    和史大娘坐了片刻,又回头去村里兽医家瞧瞧,这里送的东西最丰,可不是醋了,而是两箱好酒,十条烟,进院子喊史叔时屋里有人应声,不料掀帘而进,却是吓了一跳,屋子里血淋淋的,一细看,哦哟,兽医叔正喂着一头刚接生的小驹儿,刚刚站稳,浑身还带着血色,他摸着驹儿的头,喂着新熬的米汤。

    “叔,他妈呢?”单勇问。

    “歇着了。”史一刀头也不回地问。

    “这娃个头不错啊,就是有点弱了,咋拉这是?”单勇又问。

    “没足月。”史一刀道。

    这就是和兽医的谈话方式,单勇揣摩了好多年才和这位即便在匪村也算另类的老头说上话,牲口在他眼里就是儿女,他把对人的感情和对牲口的感情恰好颠倒了,此时你看,他目光里闪着慈祥而柔和的光芒,初生的驹儿像依恋母亲般地在他身上、脸上蹭蹭,喝两口汤,又怯生生地看着单勇。

    “你把我娃吓住啦。”史一刀回头不悦地看了单勇一眼。

    “那我走啦,有点酒你喝着……明年村里盖房子,我回头跟村长说说,给你留一份啊。”单勇悄悄地退了出来,史一刀却是连送也没送。

    那是笔交易,捅一刀换笔棺材本,要进去出不来了,国家管。不过现在进去出来了,就得单勇管着了。好在兽医只喜欢病人和牲口,对物质生活根本没甚要求。

    也许那件事是他应该最得意的事,不过这里面的荒唐恐怕得需要几倍的精力去弥补了。

    出村的时候,他有意地四下看看,却是没有看到史宝英的影子,有点失望,这里的规划正如和他和宝英当年的策划,放养量减少了近一半,富余的劳动力全部放到了净肉加工、酱肉制作、开店、醋厂和炒货场上,在单勇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史保全之后,恐怕匪村将要出现一位历史上首位女村长,因为长年奔波的缘故,现在宝英离他爹的威信已经相差不远了。

    没有碰到,直接出村上路,朝阳镇叙了会,款姐那懒婆娘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来这儿,其实收购和加工,差不多全交给单长根了,不过这活也不错,从捉马乡又招来不少劳动力,说起来,可比当那破代校长时候的威信又高不少。

    作礼的醋送完了,该上路去省城了

    ……

    省城南郊,小店区,离市中心二十分钟车程。

    源源醋业的办公主楼就坐落于此,在高新区的边上,尽管也算个知名企业,不过在大企业如过江之鲫的省城,还真显不出点峥嵘来,就即便是食醋企业云集的省城,源源也排不到头三甲的位置,之所以近两年名声日盛,一是因为醋业掌门换上了郑锦婵,郑锦婵又上过省台一期公开征婚的节目,成了省城白富美的标准,据说不少钻石王老五对这位醋娘子趋之若鸷。二是据说这位醋娘子出手不凡,在收购晋中、交县的苹果醋厂时大赚一笔,又成了许多梦想一夜暴富同志的偶像。

    不管怎么说,实力虽然排不到头三甲,名声绝对排在榜首。

    不过千万别轻信啊,如果告诉你省台的鹊桥栏目她赞助二十万,你一定不会认为她是找不上对象到省台征婚的吧?

    对,是广告。

    此时郑锦婵正坐在顶楼,靠着董事长的宝座,手支着下巴,看着电脑上的广告,源源的新广告,老一套了,原来的logo是一个醋担子的描像,在省城老一辈的记忆里,这种担两桶沿街卖醋的景象很熟悉,沿用了多年,广告词是:源源醋业、源远流长。

    她左看右看不舒服,拨着电话,把广告部经理招来了,广告部的经理是位二十出头的小伙,文案做得中规中矩,人长得也中规中矩,敲门进来,老老实实站在董事长桌前轻声道着:“郑董,您找我。”

    “嗯。”郑锦婵嗯了声,以示回复,她盯着动画制作的草稿,又翻着广告文案,还瞥眼看了看这帅帅的白净小伙,冷不丁火上来了,啪声一扔道:“你不要把你的伪娘气质带到工作来行不行?女人可以靠脸蛋吃饭,别人怎么可以……看你做的文案,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冲击力,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一点冲击力都没有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几十万广告费,根本不会产生什么效果……重做!”

    又要加班加点了,广告部这位苦着脸,拿起被扔的文案,悄然退出去了,那唯唯诺诺的表情,实在让郑锦婵看着来气,她喜欢训人骂人,其实更喜欢顶撞她的,在她看来,连顶撞上司的勇气都没有,别指望能成什么事。如果成不了事,就领着工资挨骂呗。

    心烦意乱,她沿着办公室走了两圈,又站到了临窗的玻璃前,不过省城铅灰色的天空只能让人看得更郁闷,重新坐下来时,她翻查着电脑上的图片,开始欣赏自己私存的一些旅游照片,海岛的、沙漠的、高山的、国外的……可惜事与愿违,你生活的地方和你理想中生活的地方,永远是两个概念。

    嗯,有一张雁落坪的,她多看了几眼,干脆又把存着电视台录像找出来,是那次抢亲的,回过头来重看却是有意思的多了,这马队匪众抢着新娘上山,怎么看怎么霸气,男地看了羡慕、女人看了向往,其实对于中规中矩生活的都市人,比任何一个人都期待打破条条框框,而抢亲,正是颠覆一种观念的模式。

    “这真会玩啊!?不知道放省城,有没有推广价值。”郑锦婵看到新郎拉不新娘,单勇抱着新娘帮抢的画面,仰头直笑了。不过这东西也能在潞州,离开那片匪性十足的土壤,恐怕就难让人接受了。

    咦?对了,今天应该是第一批货到,也是单勇来参观的日子,上午就问过秘书了,下午这都上班几个小时,还没有回复,她拨着电话,又把秘书叫来。过一会儿敲门进来时,却是秘书和公关部的同来了,一问,秘书说在路上,还得一个多小时,秘书刚走,公关部殷淑荣把修改后的合作协议递给郑总过目,是瓶装水加工的协议,这个项目投资不大,五十万元。不过对于雁落坪那个小厂,差不得算得上一笔巨资了,协议拟定设备投资双方对开,对方负责加工,源源负责销售,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