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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相第7部分阅读

    不足,自然也配不上我苏家的小姐。你放心,姨母定会给你在京物色一个人品好些的公子,反正你现今也在京城,万事也就方便了。”

    苏青笑着应了是。

    贤妃又拉着她问了些她父亲的情状,东西随便聊了些话,才道:

    “现今虽是过年时节,但宫妃与外臣相见实难,玉之又走了,这偌大一个宫殿,实则也就只我一人。你若平素无事,不如常进宫来走动走动,陪我随意说说话也好,行么?”

    苏青点了头,“姨母放心,我会常常来看您的。”

    贤妃闻言微笑。

    离开时又贤妃又赐了些东西让她带回去,并让她代问苏宥的安好,苏青都一一应了。那嬷嬷继续带着她回去。

    苏宥在院子里等她,见她手里把玩着一个镯子傻乐呵的模样,叫住她笑道:“暮归啊,初次见你姨母感觉如何?她对你可好?”

    却见苏青的面色霎那就变了,手里的镯子也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四五瓣。

    第二十四章 姬允

    苏青可算明白了什么叫老狐狸,像贤妃这样的,能把试探的话当作一般的话说出来,而且还能保持面上神色温婉不变的,就绝对是。难怪晋衡要她小心些,结果苏青还是惨败。

    苏青又把贤妃说的话拿出来捋了一道,既然开头那话是贤妃说出来试探她身份的,那就可以肯定贤妃原来并不确定她的身份,那这事儿肯定是姬篱背着贤妃做的,关键是,为什么?

    第二件,贤妃谈及韩逸的事情,有两种可能,一,进一步确定她的身份,但这贤妃已经确定了,不必再画蛇添足;二,肯定另有深意,想试探她对现今她所处的环境了解多少。

    但是综合前面所想的,姬篱把这事儿瞒着贤妃,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贤妃在怀疑,否则不可能把她叫进宫里去弄这麽一出,那有可能就是贤妃和姬篱现在有些不统一,而贤妃想看清楚她(苏青)现今是也被埋在鼓里呢,还是已经知晓了一些。

    再则,贤妃所问苏宥近况,恐怕也是和确定苏青现今状况一样,想看看苏宥是知道了实情不曾。

    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说明贤妃和姬篱的关系并不怎么好,那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看看,毕竟不过是初次交锋,就是揣摩也少了经验。

    不过她的表现倒是将苏宥吓了个十足十,快步窜上来,拉着她左晃右晃,“女儿你怎么了?”

    苏青思考完毕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跟苏宥笑道:“爹,我无事,突然有些不舒服,现下又好了。就是可惜了姨母给的镯子了,那么漂亮。”

    她面带惋惜的看向地面。

    苏宥闻言,又见她面上果无苍白神色,这才笑道:“不过是个镯子,只要你没事儿,想来你姨母也不过太过计较,你就安心就是。不过身子当真无碍?”

    苏青摇摇头,笑道:“当真无碍,爹爹你就放心吧。”

    苏宥这才安心。

    “无事就好。这次去,你姨母同你说了些什么?”

    “问了爹爹近况,问了女儿在京城生活如何,还随意聊了些。”

    苏宥点点头,“你姨母是个性格温婉的人,现今虽进宫了这么多年了,但毕竟本性在那里,想来也不至变化太大。何况你又是她的娘家人,断没有理由为难你。她一个人在宫中,平素也没个贴心人陪她说会子话,玉之又走了,就更无奈了。你平素若无事,也可去宫里头看看,好歹让她感受些年味儿,嗯?”

    苏青点了头,“好的,爹爹。”

    此事暂告一段落,既然两头都这麽说,苏青觉着大概什么时候还是要去宫里面探望探望的,还是当作万事不知的模样,看贤妃怎么走步了。

    晚上苏青继续百~万\小!说,京里面实则也无什么有趣事物。在漠北的时候尚能和兄弟们出城去玩玩,骑骑马,打打马球之类,有时候兴致还能去楚馆儿看看美人儿,聊聊天什么的,但是京城就没那么有趣了,前者这里少了场地条件,还没人同她一道;后者,现今呈现出来的身份到底还是闺秀,她还没那个心思去给苏宥门楣上抹灰。

    所以苏青很无聊,京里也不怎么需得走亲戚,就是苏宕,苏宥也不过是让苏青写了个名帖过去也就是了。想必心里面在计较她受难的时候他未曾出手的态度。

    是以苏青不过是整日宅在家里,也便只好看百~万\小!说,练练字,并将顾池的传记写了罢了。有时候着实没事儿,她还会同苏宥下下棋,不过他们二人都是好静的性子,所以还是各自待在屋子里的时间多些。

    这日穆放让人送了张帖子来,说是穆家在京外不远有块跑马场,邀苏青同去跑马。

    苏青接到这贴子欢喜得不得了,可不是,正是无聊的时候遇上这好事,就好像打盹儿了有人送枕头来,怎么能不开心?

    她同苏宥说了一声,苏宥垂眸想了一会儿,见苏青面上满是期待色,到底没忍心拘住她,笑道:“罢,罢,你想去便去罢。”

    苏青欢欢喜喜的道了句:“谢谢爹爹。”飞一般的跑出去了。

    只留下苏宥在原地静默,心中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彷佛吾家有女初长成也有,女大不由人,也有。

    不过苏青倒没在意这些,回房就问两个小丫头想不想去,知归和行非自然都想,苏青便让她们俩赶紧着拾戳东西,恨不得立时就能奔出去。

    穆放先去那边吩咐些事项,留辛阙与苏青同行。辛阙一路上在旁边唠唠叨叨,苏青心情好,也就不跟他计较,只一个劲儿的开心,想着可算不必再闷在屋里了。

    倒是辛阙一副无奈样,看着苏青在马车里兴奋地左摇右晃,一点丫头的样子都没有,还挑帘子往街面上望,还好穿的是男装,不然传出去了那家闺秀当街这样露脸,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辛阙正襟危坐,苏青高兴地不着边际,所以谁都没注意马车驶过竹里馆的时候,有人挑了帘子居高临下的望下来,神色悠远。

    顾女萝把杯中茶水满上,看着姬允自窗边回来坐下,问道:“殿下可看明白人了没有?”

    “隔着一些,只看形态,觉着是个活泼的。”

    顾女萝一笑,活泼自然只是个说辞,到底还是说她如野丫头一般。但她并非过于在意于此的,便也只道:“殿下可有什么想问的不曾?”

    姬允笑道:“你们顾家,下了一场大棋,我所闻所问者至也不过冰山一角,不妨小姐来说个明白?”

    顾女萝微抿了唇角,面上一贯的温软神色,“殿下可太谦逊了。不妨殿下先说说想到了那一步,我们再谈不迟。”

    精明狐狸。

    姬允在心里面冷笑,但面上神色却不见变化,他道:“母后早与我说过顾家有成天下之能,亦有毁天下之能。顾家之女向来为帝后,此前此事却暂时搁置,可见母后所言之能量未必能全由你们掌控。

    顾家建家业百年,此等能量也必世代传承,这样才能保持力量的稳定性,也更能够出人意料,于关键时候起扭转乾坤之效。

    但这能量并非全在你们手上,否则之前的失窃案件也不至于对你们造成这样大的损伤,所以可见你们首要掌控的并非是人,而是物。而以物控人,最常用最方便者,莫过于以药治之,此其一;

    其二,此药服用后必会混入血脉,以成世代相袭之效。但实则世代传承中,你们不可每每新家主即位时就将人员召回,那样等同暴露,所以你们必然有一本册子,来将这些人名录掌控于手,需要时,也自将这些人掌控于手了。

    所以之前所失者,必为名册。而在漠北,我能调用穆涧手下之人,也是托了此名册之功。”

    顾女萝抚掌笑道:“殿下聪慧。”

    姬允冷笑,“不必来讽刺我。若我当真之前就对你留了心眼,现也不至于背上私刑于臣的罪名。”

    “殿下这话就过了。到底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样讲,岂不生分?”

    顾女萝面上神色半点都不变,照样巧笑嫣兮,脾气好的不得了。

    姬允到底不能真的将顾女萝惹生气了,稍稍发泄了心中的不平,也就只能过了。便问她:

    “你要我刻意看着苏青,可是觉得她是偷你册子的人?但此人生于苏州大族,名门闺秀,没事儿做这来干什么?”

    “我只觉得她并不单纯。”

    “哦?”

    “漠北苏晏的女儿也叫苏青,苏州苏宥的女儿也叫苏青,难道这里面就没点关联?何况你觉着,若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还会整日扮男装,还这样不安分的来赶考?”

    “苏晏那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假小子一个,但模样并不是这个模样,应当并非一个人。”

    “薛凯做事,我是放心的,所以北苏那苏青定是已经死了。但南苏这个却选在这个时节出来,说内里没有一丁点儿猫腻,我却是不信的。但她并非重头,她背后那人才值得我们注意。”

    姬允闻言微微挑眉,“你意指姬篱?”

    顾女萝唇角抿出一个微笑:“不错,是姬篱。”

    她笑着继续道:“楚越焚城事件里,曾失踪了一个医者。所幸我手底下人里有人见过他,便另寻了人来假扮,刻意在临水露了面。

    消息散出去不过日,姬篱便有了南部之行,虽则正遇上他今岁成年,但那个皇子成年不是意思意思走走周边?偏他跑得最远。何况目的地现看来,八成就是临水。

    而姬篱消息来源也经得推敲,一则,可能是他母亲家族给他传回来的消息;二则,则是陛下告之他的消息,毕竟陛下打发了原先在他身边服侍的总管,还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黄门上来,这心思,也就把不准了。

    但无论是哪样,都说明朝野中另有一股力量,足以和我们分庭抗礼。”

    她抬起头,眸子里的光盛的吓人。

    第二十五章 选择

    穆放说的那个跑马场是他们家族在京城附近的产业,场地挺大,占了整个山头,苏青看到的时候就笑了,说很有一点占山为王的气势,被辛阙瞪了一眼。

    这地界儿比不得漠北一马平川,但是也有了几分能随性跑马的影子,虽则地上的草都披了一层寒霜,但苏青看着还是欢乐。

    穆放出来迎他们,邀他们先去庄子下榻,好歹歇歇。偏苏青安静不下来,径自牵了穆放的马蹦蹦跳跳就骑着走了,留下辛阙特难以置信的在原地瞪大了双眼。

    穆放却只是笑,让他们剩下的先进庄子。

    丫头小子都是蹦蹦跳跳一副兴奋样,只辛阙和穆放并排,低声同他道:“三皇子南下的事情你可得了消息?”

    穆放点了头,脚步缓下来,“毕竟是去岁的大事,到底也能猜得到一些。”

    “暮归先前身边伺候的有个小厮,名唤苏信的,此番跟着三皇子去了,既是我们也能看出来的事情,太子那边肯定也看出来了。至少能够肯定两点:一,三皇子身后,贤妃娘家能量未必小;二,真要说起来,最易下手的恐怕就是暮归了。”

    庄子里有人迎了出来,穆放先收了声,同小子丫鬟们点头致意,引着辛阙往里走,直到了里面无人的地方,才开口同穆放道:

    “今次来京,父亲虽则提醒小心太子,但这三两月,我到底觉出些不对来。”

    “若是说顾家,大可不必意指,顾氏一族在京中只手遮天,于整个卫国也有着翻云覆雨的大本领,甚至于,我觉着他们还隐隐约约有压制皇族的气势在里头。”

    “我前段时日仔细观察了太子的部下和顾家的爪牙,发现里面有很大的重合点,再加之顾家出了的这些皇后,其势力范围委实深不可测。

    顾家这一脉只出了一个顾女萝,不同于上几辈到底儿孙里有男有女,是以她必是顾家日后的当家族长,而她又是内定的太子妃,一旦太子称帝,便等于同皇族力量和顾家力量的整合。

    听起来放佛强强联手的棋步,但于皇嗣身份的确定却又不明了了。下任皇储究竟算皇族人还是顾家人,这里头没个把握。若能够两头都占那自然最好,但毕竟都是一份大产业,谁也不肯轻易让人。

    顾家守着这样的一份大能量,没有理由会安守为臣的本分,而陛下怕的也就是这个,万一某日顾家引发了暴乱,这里头君臣亲疏,也就撩不干净了。”

    辛阙听闻此言,想得也深些,便道:“既是陛下早已在提防顾家,那少不得要培养一个人出来,这个人放佛是姬允,一则他身后无世家,做事无需得受外戚干预,二则单枪匹马,毕竟好控制些,三则,这便也可以解释姬允力量的由来了。

    但实则能够与顾家相抗衡的家族并不多,盛京里虽说有四个家族,但到底是顾家一人独大的趋势,其他几个家族到底要低上一些。陛下若要寻与之抗衡者,必然不会将这三个家族联合起来,毕竟彼此之前关系复杂,很容易就出现内乱。

    那么放眼望去,又有哪个家族能担下这样重的担子?”

    穆放并不吱声,辛阙也明显不需得他吱声,接着道:“我便又查了以前的五大家族以及民间生意做的不错的,毕竟顾池最初通过商人起家,说明此中可蕴涵能量并不小。

    韩陈魏杨这几个家族也便不必说了,他们到底没有能守得什么,最后都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只苏家最可疑,虽说老一辈的事告老还乡了,但后来到底又有一些人走仕途,而苏宥的商场经营也十分厉害,何况宫中还有一个贤妃。

    最让我肯定的是暮归现今有的身份,她的脱困与南苏绝对脱不了关系,能够从太子手底下把人救出来的,绝非泛泛之辈。何况以薛凯后来在漠北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绝不是一个平庸人,那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偷梁换柱的,这就更不简单了。

    那么回到最初的话题来,陛下要扶植一个人来对抗顾家,家族首选肯定是苏家了,那么人员首选又为什么会是姬越呢?

    先撇开三皇子不谈,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要借助一个家族的力量,联姻也好,承诺也罢,事成后那个家族必然会要求得到相应的报酬,而这放于家族身上,也必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名门了。

    问题就在这里,名门之下,多附庸之徒,这些人,且不论能力如何,能力自然是有上有下的,但架不住来归者甚重,朝中又向来肯卖名门面子,那边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名门也就能够把持朝政了。毕竟寒门学子会念及曾经恩情,在朝事上也会唯名门之命是从。

    陛下最初的打算乃是尽量避免外戚干权,毕竟现今已经有一个顾家的例子摆在那里,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走步,反而会更加助长此风了。

    何况若真是姬越,那他此后也会一直矮上苏家一截儿,政事上也就不易做主了。岂不就是才从虎群里出来,又入了狼窝么?”

    他们俩人业已想到此后之人为姬篱,而此番楚越之行,因着之前焚城一事亦出自太子手下,当真闹起来,也就等同于顾苏两家争夺的开端了。

    而辛阙将此事提将起来的真正意图,也是因着他想在这场避免不了的争斗开始前,找准方向。

    穆放便道:“既是你已说到此处,我便接着说下去罢。

    如你所说,苏家此番有陛下保驾护航,而自三皇子这多年隐忍的功夫来看,却也绝非庸人。可谓上有君,下有臣,此心合一。

    但他们推出来做了这多年明面上的靶子的人,却又是二皇子,所以可见他也同他们是同一阵营,再细看下来,却又可知姬越与华府千金华千仪交好,而这华千仪是华家的预备组长。

    这样看来,决计是苏家这边赢面大些,何况暮归现今在苏家,无论如何,我却也是不愿同她处于对立面的。”

    “但要为姬篱奔走却也非你所愿,因为你知晓他对于暮归的心思,而你若决定了同他站在一道,便等同承认了你只做捧月的星星,这于你争夺暮归,却又是大大的不利了。”

    辛阙明了他的心思,说出来的话正敲打在穆放心里。

    “怪道你现今作为急功近利,想必就是因为恐惧了有一日再体验天人永隔的痛楚。何况两人相视却有间隔天涯之远,就更是令人心伤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但你也得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