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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凌华第11部分阅读

嗯。”华歆点点头,将手中的药丸送进了嘴里。入嘴的药丸带着些许寒意,却是无味,很快便在嘴中化了开来。华歆眨眨眼,将药丸咽了下去,抬眼看着华顾道:“不甜。”

    语气里三分抱怨七分撒娇,让华顾哭笑不得。似乎是从年初他大病一场之后,华歆便异常粘他,平日里安静沉稳的性子也开始变得古灵精怪起来,也不知是福是祸。华顾状似无奈地说道:“为父这里可没有松子糖。”

    “我有。”说着狡黠一笑,华歆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颗松子糖,递到华顾嘴边说道:“阿奕送来的松子糖,歆儿分与父亲吃。”

    张嘴接了那颗糖,华顾笑着伸手摸了摸华歆小小的脑袋,转头看向东南方向。我的歆儿,只盼你这一世都能如此笑着便好,即使同阿岁一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好,定要笑着 ,莫哭。

    午后的轻风送来一阵凉意,吹动着院中的凌霄花瓣,已是盛夏了。

    凌奕靠在马车的软垫之中,面前一方矮几上放着的,是一颗松子糖。凌奕伸手将它送进嘴里,清甜的味道便从口中扩散开来。眯着眼睛想象着华歆吃糖的样子,凌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糖是他半月前路过泸州时买的,华歆嗜甜,即使是成年之后也会随身带着些小糖果。当他看见客栈旁边的小食铺子时,便差了裕德去买,然后连夜让人送去了永安。

    他同华歆交往的事情,在长平候府人尽皆知,自然也是瞒不过陵原的眼睛。既是如此,凌奕索性不去瞒了,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纵使同华歆一般,身份敏感,也只是个连正式册封都没有的侯府嫡长子。既然有些人费尽心思地探查他同华歆之间的事,那么那些后续的麻烦,自然也要一并承担。

    无论是京中的猜忌,还是他人的探查,他相信,父亲都会帮自己挡了去。毕竟,华家唯一的嫡公子,华家少主华歆的线,可不是那么好搭上的。父亲也好,外公也罢,无论是何用意,都不会轻易放了开去。

    自父亲到长平接他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同来长平的时候不同,此次他是由父亲接回去的。一路之上,下人的殷勤照顾自是不必说,就连父亲对他也颇为和颜悦色。念及他年岁尚小,又身体不好,凌阳候特意放慢了行程,一行人且行且停,花了近一月的时间,到今日才堪堪过了凌阳的界碑。

    在客栈内用过早膳,凌奕便借口天热躲进了马车之中,连带着连午膳都是在马车里用的。期间凌阳候来探望过一次,凌奕自然是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凌阳候见他无碍,便也不再过问。

    凌奕闭着眼睛,想起前日无朝送来的那朵血莲和滕三想要同他见面的消息。

    滕三他自然是知道的,前世的时候,华歆曾同他提起过,说若当时自己认识滕三,那之后的事情便不会如此辛苦。滕家是前朝皇商,却因为家主一朝身死而没落。当年他提起来时也曾唏嘘不已,却不想华歆冷然一笑,挑眉问道:“滕家那位可是从十一岁开始便跟着他祖父跑海路,却因航道偏离遇上了风暴而葬身鱼腹,况且,时间不早不晚,偏偏是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年,若说此事是意外,你信么?”

    不等自己说话,华歆又笑道:“我倒是知道,滕家那位家主出事之前,曾托人寻了河西临济楼,将府中的地契和房契压了换了现银,再将那些银子送至黑城的滕家商号。商人虽重利却也重誉,尤其是行走西域的商人,一去数载,其中凶险自不必说,若是没有可靠的同伴便寸步难行,自然是将信誉看得极重。自古西域商道都是滕家一手把持,在西域商人之中,滕家两字就是纯金的招牌,若是缺现银,以滕家在西域的声望,何必将地契都压了去?”

    凌奕脑中转过一轮,想到了一个可能,有些吃惊地挑眉看着华歆,等他确认。

    华歆轻轻颔首笑道:“说到这个,我倒是佩服滕三,竟硬生生地将滕家撑起来了。虽是借了天山冰宫的势,但也确实不易。”

    当时的滕家,早已恢复当年天下皇商的风光,华歆也只是突然想起,同他闲话几句而已。那时的他,借着华家的财力,自然是不需再去寻了滕三合作。只是现在……

    几乎都不用去猜测,凌奕便能想到滕三的态度,怕是决然不会同他的合作的。别说滕三,换了旁人也是断然不会相信一个九岁孩童的。但是此次之约,他却是必然要赴的。

    他既不愿将华歆拖入这场乱世倾轧,那便必定要寻一个人合作。此人的胆识才智自是不必说,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有共同的利益和目的,以保证对于这场联盟的忠诚。对于现下的他来说,背叛是致命的。

    势力的累计,必定要巨大财力的支持,无字部自然是有些营生的,但是对于他来说,远远不够。如此想来,滕三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纵使再难,也要将滕三绑上这条船,这次见面,势在必行。

    想起华歆同自己说的话,凌奕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自是别无选择,但是滕三恐怕也是没有退路了。

    车轮碾过一块石头,让马车颠簸了一下,凌奕睁开眼睛开口唤道:“裕德……”

    这一日,是和顺十五年,六月廿三。

    第36章 试探

    七月初四,凌阳。

    经历了大齐朝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叛乱之后,大齐朝迎来了又一个盛夏。在这场叛乱之下,一种微妙的平衡让各个势力之间相安无事。叛乱结束之后,大齐朝的朝堂开始沉浸起来。无论是谁,此时都不会轻举妄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在等待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一场能将大齐朝这艘大船彻底倾覆的风暴。

    回到凌阳侯府已经三日了,凌奕站在窗前看着院中池子里的荷花露出笑容。时隔五年,母亲最爱的荷花终是又开在了凌阳候府内。想起父亲下令让府内遍栽荷花时,张蕊那难看的脸色,凌奕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连带着静候一旁的裕德也露出了笑容,自离开长平以来,主子已经很久没再这么笑过了。

    凌瑞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他离家一年的兄长站在窗边,看着院中的荷花,脸色柔和,笑容满面。想起母亲同自己交代的事情,凌瑞敛了心神,快步朝院内走去。

    凌奕在凌瑞出现在院门之时便注意到了,可是他弟弟的性格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若是无事凌瑞是决计不会来自己的院子。他不说话,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将目光放在院中的荷花之上。

    果真,不过一会儿,耳边便传来凌瑞软软糯糯的声音:“大哥……”

    凌奕转头看向凌瑞的方向,凌奕脸上一脸的吃惊:“瑞儿?你怎么来了?”说着急忙快步朝着凌瑞而去,嘴里还吩咐道:“裕德,去将冰镇的蜜瓜端上来。”

    “谢谢大哥。”五岁的孩子仰着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角两个酒窝让他看起来天真烂漫。他伸手抓住凌奕的手撒娇道:“大哥你离家这一年,过得可还好?你走没多久父亲就领兵去了江阳,我和母亲在府内都甚是担心。”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语气里的担忧,真是让人心都凭空软了几分。

    凌奕露出温和的笑容,点头道:“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在长平有些不习惯罢了。”露出有些寞落的神色,凌奕伸手摸了摸凌瑞的头,“瑞儿你同姨娘在府中,一切可还好”

    “母亲同我在府内一切都好。”凌瑞笑着答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有些腼腆地问道:“我……我那日在大哥隔壁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白衣人……府里的下人都说他是大哥的武夫子。”

    “嗯,那是我师父。”凌奕脸色不变,笑着点头道:“不若我为瑞儿引见如何?”

    “不……不用了。”凌瑞红着脸摇摇头。

    看着凌瑞红着脸的样子,凌奕笑了起来,他掏出一颗糖递到凌瑞嘴边,说道:“这是我路过了泸州时买的松子糖,瑞儿吃一颗罢。”

    “不……不用了!”凌瑞侧脸躲过凌奕送到嘴边的糖,抬头看到凌奕正笑咪咪地看着他,急忙说道:“母亲不许我乱吃糖,会……会牙疼!”说着急急忙忙地朝凌奕行了个礼,“我突然想起母亲之前传话找我……”

    “那你便先去姨娘那儿吧,有事情莫耽误了才好。”凌奕温和地笑着,似乎并不在意。

    “嗯,那瑞儿先告退了。”凌瑞点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就在凌瑞转身的时候,凌奕出声了,“这些松子糖,你拿去吃吧,我也吃不完。”伸手将一包松子糖递过去,凌奕又补充道:“偶尔吃些糖,想必姨娘也不会不许的。”

    “谢……谢谢大哥。”凌瑞看了一眼带着笑容的兄长,伸手接了那包松子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凌瑞一行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凌奕才收回了目光。转头吩咐道:“裕德,打水,我要洗手。”

    “是。”裕德应了,转身出门抬手招了小厮,将凌奕的话吩咐了下去。

    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自己弟弟手上软暖的触感还残留其上,而凌奕只觉得一阵恶寒。凌瑞同他,算不得兄弟情深,甚至凌瑞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张蕊做的那些事已然让他断了兄友弟恭的念头,但是在那之前,他却从来没有起过杀心。这一世,他已然不是那个只能看到侯府这一方天地的凌奕了,凌瑞于他,也不是你死活我的对手。

    只是却不曾想到,这些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张蕊的示意,自己的弟弟,是不知情的,几年之后或许他参与其中,但是至少现在,他是无辜的。

    凌奕低头看着水盆之中自己的倒影笑了起来,他忘记了那孩子身上流着跟他一样的血,凌阳侯府的孩子,对于权势对于诡计,有着天生的渴望和心智,从来都不需要人来教。

    接过裕德递过来的帕子,凌奕一边擦手一边问道;“师父又出城去了?”

    “是。”裕德指挥着小厮将水盆拿走,回答道:“齐先生说晚膳时分回来,让主子不必挂心。”

    “嗯。”凌奕点点头,笑道:“如此,下午便练字吧,许久不曾提笔,明日怕是要被夫子骂了。”

    “李夫子也是过于严厉了些。”裕德言语之间似乎有些不满:“虽是夫子,也不该让您熬夜练字,还必须留在他哪儿练!莫不是还怕您找了其他人帮忙不成?!”

    裕德说着,声音大了起来,惹得院中的侍卫都将目光投向了主屋。见状,凌奕皱眉唤道:“裕德!”言语之中,自然是有着些许责备。

    “主子的字帖我看着就很好啊。”裕德低声说着,看到凌奕的脸色,急忙开口道:“主子,您别气,裕德知错了。”

    凌奕没有说话,看了裕德良久,才叹口气道:“你去将字帖拿来吧。”

    “是。”裕德不情不愿地应了,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凌奕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拿起刚刚为凌瑞端上来的蜜瓜,咬了一口。

    真甜。吃着瓜,凌奕露出微笑。

    与此同时 凌阳侯府闻梅阁

    “这是什么?”张蕊看着桌上的纸包,皱眉问道。

    凌瑞抬眼看了一样母亲难看的脸色,低声说道:“大哥路过泸州时,给我带的松子糖。”

    “你吃了?!”张蕊站起身来,一把拉过眼前的儿子,美目之间尽是担忧之色,她将凌瑞上下打量一番,急急忙忙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不……不曾。”凌瑞摇头答道,皱眉看着张蕊,声音有些颤抖:“我总觉得,大哥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什么?”张蕊一挑眉,露出轻蔑的笑容。

    “去年的桂花糕……”

    “那些刺客潜入侯府将毒下在桂花糕之上,要不是你大哥……”张蕊打断了凌瑞的话,低头看着凌瑞,一字一句地说:“出事的,便是你了,你可知道?”

    “儿子知道。”看着母亲的那抹阴狠,凌瑞打了个寒战,小声说道:“母亲,您抓疼我了。”

    被凌瑞的话弄得一愣,张蕊松开了手,看到儿子眼中惧怕的神色,她轻声叹了口气,将凌瑞拉至眼前,说道:“你大哥刚刚从长平回来,想必是有些疲乏,你若是没事便不要去扰了他的清净。”

    “是。”凌瑞点点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张蕊打断了。

    “你大哥才十岁,离上京晋封还有些年,你若是有事找他,不差这些日子。”张蕊说着,伸手抚了抚凌瑞的头,柔声道:“下毒的人已经被你父候下令处死了,你是男儿,不该被这些事情纠缠了心思。”

    “是,瑞儿知道。”凌瑞此时已经不复刚刚怯懦的神色,他看着张蕊说道:“只是大哥递给我松子糖时的笑容……”

    “无事。”闻言,张蕊笑了起来,“奕儿离家一年,怕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但是你于那些人不同,你是他弟弟,是手足,奕儿听了谗言一时糊涂,回过神来便会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

    张蕊继续说道:“你要同奕儿好好相处,姐姐早早弃他而去,你父候又忙于公事,我有了你自然对他也疏于照顾。这些年你大哥受了许多委屈,你父候与我都亏欠他颇多,你万万不可惹他伤心,知道么?”

    “瑞儿知道,瑞儿定然同大哥好好相处,不会惹大哥生气的。”凌瑞点点头,稚嫩的声音承诺道。

    这番母慈子孝的情景,若是旁人见了自然会说一句张蕊教子有方。只是其中深意,却只有两人心中清楚。

    张蕊摸着儿子的头,看着院中盛开的荷花,勾起一抹冷笑。凌奕才十岁,一个失了嫡母的十岁孩童,她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

    只是张蕊忘记了,小孩子或许无知,但是他们的直觉却是最灵敏的。

    是夜。

    凌奕换了一身不甚显眼的黑衣,站在李易院中,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走吧。”

    “是。”那人低声应了,伸手抱起凌奕,足尖一点便上了院墙。

    一轮朔月挂在天上,那人隐于黑暗之中的侧脸出现在月光之中,赫然便是无朝的模样。

    李易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之中,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内。

    院中的微风合着蝉鸣拂过凌阳侯府平静的夜晚。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夜,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回来了,求留言!

    是不是抽了?我觉得我点击不对啊!

    第37章 夜谈

    晚雪楼,煮酒阁。

    滕三半倚在软榻上,左手将酒杯举至眼前,良久之后,他将目光从酒杯之上收了回来,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顺手将酒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然后闭上了眼睛。带着扳指的右手,在支起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咔嗒——”

    西边窗户传来机括启动的声音似乎惊扰了滕三,他睁开眼睛,姿势不变,衣袖一翻,小几上的酒杯便飞了出去。

    那酒杯挟着他的内力直直飞了出去,直指西窗!让人惊异的是,片刻之后,那酒杯又从西窗外飞了进来,不偏不倚地停在滕三眼前的小几之上。

    滕三见状,朗声大笑:“贵客临门,滕三自当倒履相迎!可否赏个薄面,进来喝一杯?”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男子便从已经洞开的窗户之中飞身而入。那人一身白衣黑发,冷着一张脸,宽襟广袖,似是哪家的贵公子秉烛夜游一时失了归路,才误入这阁楼之中。

    那白衣人进了屋,也不看滕三,只是侧身将视线投向窗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滕三颇有兴趣的看着白衣男子,猜测着他的身份。

    凌阳地处东南富庶之地也是大齐东南最大的商道中心。从南洋而来的货物大多经由此地运往大齐内陆。除刺桐之外,这便是大齐离南洋商道最近的一处集散地,自古以来便没有宵禁的规矩,更何况,凌阳侯府盘踞此地数百年,赋税大多来自来往的商人,自然也不会自断财路。

    火树银花不夜天,便是凌阳府的真实写照。

    而晚雪楼只是凌阳众多酒楼中的一座,虽是滕家的产业,但在这南洋商道之上也不甚显眼。自家的地方,比起外面总归是让人心安些,滕三想起自己要约的人,露出一丝微笑。他既然指名要来凌阳,自己约在晚雪楼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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