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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凌华第12部分阅读


    “那……那父亲拿去吃吧。”凌奕伸手将藏在身后的油纸包递了过去,说道:“还是热的。”

    “叫爹爹。”陵原接过那个小小的油纸包,看着眼前还是有些怯懦的孩子,笑道:“以后叫我爹爹。”

    “爹爹……”凌奕红着眼睛,扑到陵原的怀里,叠声叫着:“爹爹……爹爹……”到最后,竟是带了哭音。

    伸手搂住凌奕小小的身子,陵原像是安慰般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夏夜的风带起荷花的香味飘荡至院中,让陵原一整恍惚。随着这一阵风,这个寻常的夏夜里,某些事情正在悄然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有活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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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七夕快乐!

    第39章 假象

    到后来,凌奕是在陵原怀里哭着睡着的,陵原将人抱回沁竹院之后,在院中呆立了良久才离开。

    裕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他方才望着的那方荷花池,低下头笑了起来。主子说,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他不知道主子是如何看出来的,在今夜之前,若说凌阳候陵原冷心冷情,没人会说个不字,但若说他会对谁心软温柔,换来的,怕就是对方的嗤笑了。

    只是……想起陵原为凌奕盖被子时那轻柔的动作和他看着荷花池时的表情,若说夫人是他一生所爱,旁人怕也断断不会怀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内屋之中睡着的主子,裕德轻轻掩上了门。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第二日凌奕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裕德垂手站在床前,像是等了许久。见他醒了赶忙行了礼说道:“两位先生说主子昨日累了,便免了您今日的早课,让您好好休息。”

    “嗯。”凌奕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倒水。”

    凌奕抬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后用依旧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侯爷将主子抱回来的。”裕德接过凌奕手中的茶杯,低声说道。

    “是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凌奕转头看向裕德说道:“那姨娘呢?可有跟着进来?”

    “不曾。”裕德摇头答道,又接了一句:“今早倒是差小厨房的人送来了这个。”

    顺着裕德的手,凌奕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那碟莲花糕,略微一顿,他笑着说道:“昨日师父带我去天香楼吃的奶糕太甜了,最近不想再吃甜的。这些……你拿出去喂鸟吧。”

    “是。”裕德听了,点点头说道:“我伺候主子更衣。”

    “嗯。”点点头,凌奕掀开被子起身,一边看着裕德忙前忙后,一边说道:“待会儿你陪我去一趟师父哪儿,我去请安。”

    “是。”

    “奕儿给师父请安。”凌奕朝齐元行了个礼,抬头说道:“师父昨夜睡得可好?”

    “除了不知哪儿来的野猫在房顶上走来走去之外,一切都好。”齐元说着,笑了起来,“倒也无妨,野猫而已,不伤人就好。”

    “不若奕儿勤练轻功,等哪日将那些猫儿捉了可好?”凌奕说着摇了摇头,“虽是不伤人,扰人清梦也甚是恼人。”

    齐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凌奕,许久之后才点头道:“随你。”

    见状,凌奕上前一步拉住齐元的衣角,仰起脸撒娇道:“师父,后日便是奕儿的生日了,师父那日不要出门了,留在府里陪我可好?”

    齐元显然是没有料到凌奕会有如此举动,他呆愣了一下,在看到凌奕眼中的哀求时,到底点点了头,说道:“好。”

    “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凌奕笑了起来,那眉眼之间竟是纯然一片的天真。

    齐元犹豫半响,到底还是将手放在了凌奕头上,轻轻抚了抚,低声说道:“师父不能陪你太久,你要自己……”

    “奕儿会自己小心。”凌奕低声笑道,打断了齐元的话,“这凌阳侯府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在这儿活了十岁,必然能再活更久。”他看着那个黑发白衣的男子,一句一顿地说:“师父安心便是。”

    师父你安心便是,我的命,从来就是不旁人能轻易拿了去的。

    凌奕说完放开了手,退了一步说道:“奕儿要去向父亲请安,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齐元点了点头,看着凌奕转身朝着主屋走去。

    直到凌奕的背影消失不见,齐元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院外巡逻的侍卫一眼,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满是无奈和宠溺。

    他这个徒儿,怕不仅仅是过于早慧些了。虽说在长平的那些日子里,他已经对凌奕的心性有了些许了解。即使是寒素宫的事情,他也只当是长平候示意的,毕竟以凌奕的年纪,有些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凌奕不似寻常孩童,他虽是知道,但更多的是疼惜,这偌大的侯府之中,却容不下他一丝的天真。

    直到前日他找到自己,开口向自己求助时,他才知道,他对凌奕,还是不够了解。先是让自己借故离开侯府,用以吸引在他身上的目光,再半夜折返,护着他去同那人见面。甚至,连李易的动作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自己同凌阳候的那场对峙,也是出于他的示意,若说他没有料到凌原的反应,齐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可也正是因了这些,今日看到凌奕的时候,齐元心中突然涌起了恐惧——对于人心,这个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见,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了如此领悟。他甚至觉得,连自己,都只是凌奕手中的一颗旗子。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字条,齐元垂下了眼帘。罢了,既然喝了他的拜师茶,他便是自己的徒弟。棋子便棋子吧,若能将这盘棋下得精彩纷呈,他也不吝当一回棋子。

    将字条藏于手中,齐元抬脚走出了院门。

    “主子,要不,我去禀报?”裕德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又看了一眼在院中来回踱步的凌奕,说道。

    “不……不用了!”凌奕听了,连忙摇头道。说着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声音徒然小了下来:“不要打扰父亲了,我们等着便是。”

    “可是您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啊!”裕德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皱着眉头有些担忧,“这都巳时三刻了,您再站下去,怕是要被晒坏了。”

    “那……那我们回去吧?”凌奕说着,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明日再来好了。”

    “可……”裕德正要说什么,看到凌奕垂下的头,到底只是叹了一口气,跟在凌奕的身后朝院外走去。

    “吱——”

    房门打开的声音让两人停了脚步,凌奕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后的陵原。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露出了惊喜无比的表情,九岁的孩童脸上那纯然的笑容便是让那盛夏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九岁的孩童直直地朝着陵原奔去,脸上的惊喜让人觉得,这一刻仿若已然他等待了许久。

    凌奕跑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脚步徒然慢了下来,最后堪堪停在了书房的石阶之下。再抬脸,已然没有了惊喜和笑容,剩下的便是眼中小心翼翼的期许,他有些担忧地开口唤道:“父……爹爹。”

    “奕儿有事找我么?”陵原看着凌奕,勾起嘴角,缓步走下台阶,蹲□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

    “没,没事!”凌奕使劲地摇着头,将涌上眼睛的酸涩压了下去,“奕儿只是想来给爹爹请安。”

    “那为何不进来?”说着站起身来,牵起凌奕的手向屋内走去,“你大病初愈,自己该注意些,天热便不要来请安了。”

    “不要紧的!奕儿不要紧的!”凌奕的声音徒然拔高了起来,他转头看着陵原的侧脸,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奕儿,只是想来看看爹爹,若是……若是爹爹不愿意……不愿意……”说着,竟是带了些许哭音。

    “奕儿。”陵原放开了凌奕的手,低头看着他眼睛说道:“爹爹之前……之前对你不好,以后不会了。”说着,顿了一下,“你以后来找爹爹,直接进来便是,无需差人禀报。”

    “可……可是夫子说……”凌奕闻言,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是我侯府的世子,早晚有一天,便会是这侯府的主子,不可凡事都听命于人,知道么?”陵原打断了凌奕的话,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是,奕儿知道了。”凌奕点点头,乖顺地应了。

    “后日便是你十岁的生辰了吧?”对于凌奕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陵原话题一转,笑道:“爹爹给你准备了些东西,就当做生辰的贺礼吧。”

    “谢谢爹爹。”凌奕闻言,伸手抓住陵原的袖子,扬起嘴角说道:“爹爹生辰的时候,奕儿也定会给爹爹准备贺礼的。”

    “好,那爹爹便等着奕儿的贺礼了。”陵原看着凌奕,低声笑道。

    凌奕红着脸,低头笑了起来,似是有些羞赧。而低垂的眼帘下,却尽是冷然的嘲讽。父慈子孝,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场笑话。

    陵原对他,不说全然冷漠,却也绝不会如此周全细心。母亲曾说父亲冷心冷情,其实母亲该说的,是凌家人。他们凌家人,从来就没有多少耐心和柔情。若是说有,也必然也是有目的的。父亲是如此,他也是如此。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自己这般幸运,后悔了,便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样的机会,陵原没有,不但没有,自己还用最惨烈的方法让他看清自己的心,看清他对母亲的感情。

    愧疚和悔恨,有时是最好的理由,这一点,自己深有体会。

    曾经,他不了解父亲,而如今再活一世,陵原与他,便是前车之鉴。提醒他,自己的幸运,也提醒他,自己的愚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概会双更~如果你们给我评论的话

    第40章 生辰贺礼

    和顺十五年,七月初七。

    凌阳侯府小侯爷的十岁生辰,凌阳候大宴宾客。

    平野之役,凌阳候阻历阳候于平野三月多余,圣上有感其功,下旨赐封,追封其嫡妻,长平候嫡女言馨为二品诰命。而小侯爷年前拜祭亡母时遭歹人袭击,身受重伤,此时大病初愈重回凌阳,为了彰显对他的重视,凌阳候特意命府中众人精心准备,广发请柬,为其举办十岁生辰宴。

    陵原看着身旁进退得宜的凌奕,露出满意的微笑,同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寒暄着。凌奕一脸乖巧地站在他身边,毫不怯场的样子,哪里有传言中蠢笨懦弱的模样。

    宾客们见了,也颇有眼色地夸奖着凌奕。雪中送炭自是不易,然锦上添花却是人人都会的。顺水推舟之下,凌奕的称呼已经从凌阳候小侯爷,成了凌阳候世子。

    对于这个称呼,陵原不置可否,竟隐隐有些默许的意思。

    张焕笑同两人打过招呼,跟着在一旁等候的下人入了席。张家久居凌阳,几代之内,皆有嫡系出仕,当今张家的家主,张焕的祖父更是当世大儒。年前,凌阳候出征在外,而二公子凌瑞却是到了要请夫子的年纪,凌阳候二夫人出面,让二公子拜了张家的大公子为夫子。凌阳候虽是人没到,却是在拜师宴之后,差人送了礼物来道谢。

    一时之间,张家宾客满堂,皆是恭喜之意。

    凌阳侯嫡长子凌奕自小失了嫡母,母家长平候府又日渐式微,对于世子的位置,早就有了诸多猜测,相比起凌奕,凌瑞的呼声却是极高的。祖父也是因了这些,才点头答应二夫人的邀约的。

    只是……

    抬头看了一眼面满笑容的凌阳候和他身边一脸乖巧的凌奕,张焕露出一丝苦笑。祖父还是算错了一步,如今看来,凌阳候对于这个嫡长子必是十分看重的,甚至连传言中的蠢笨都是虚妄之言。看他站在凌阳候身边,同那些宾客虚与委蛇的样子,哪里像是久居内府不曾见过市面的样子。

    张焕眼睛扫了一圈,在心下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里,二夫人竟然没有出现。若说她是女眷不方便见客也就罢了,可是连二公子也不曾出现,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对比起站在陵原身边的凌奕,凌阳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张焕伸手拿了桌上的酒杯,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回府之后,该是要同祖父好好谈谈了。

    张焕不知道,自他一进府,便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裕德作为凌奕的贴身内侍,站在凌奕身后不远处,看着主子同宾客们打招呼,同时不着痕迹的注视着宾客的一举一动。而张焕,是主子在宴会开始之前特意同他交代要他盯着的人,既是凌奕交代,裕德自然不敢怠慢。从一进门,张焕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裕德的眼睛,包括他那脸上那若有所失的神色。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马蚤动,众人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牵着一匹红色的马缓缓步入院中。男子黑发白衣,气质卓绝,他此时看着人群中的那个十岁孩童,面带笑容。

    凌奕一见来人,便笑了开来,他快步跑至那人身边,嘴中唤道:“师父!”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齐元。

    那男子的眼神跟着凌奕的动作,笑吟吟地开口道:“奕儿,慢点。”

    等凌奕跑至跟前,那男子伸出手摸了摸凌奕的头,说道:“今日是你生辰,为师送你这匹骅骝,望你身体康健,来日同它一般,驰骋天地。”

    凌奕听了,收了笑容,正正经经地朝着男子行了一礼道:“奕儿谨遵师父教诲,必不负师父所望。来日定当建功立业,不会堕了千阳阁同凌阳侯府的威名!”

    “如此就好。”齐元笑着点头道:“这骅骝不是凡种,要驯服它怕是要废你一番心思了。”说着,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望向那一身紫袍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过想必,侯爷不会坐视不管,必然会助奕儿一臂之力的。”虽是语带笑意,眉眼之间却是带着些许挑衅。

    “这是自然。”凌阳候闻言灿然一笑,看着凌奕眼中的期待说道,“既是齐少侠送给奕儿的贺礼,本侯自会想办法让奕儿驯服于它的。”说着,陵原做了个手势,示意随侍将马牵了,送去马厩。

    看着被牵入后院的骅骝,齐元转身入座。此宴过后,世人都会知道,凌阳候嫡长子是千阳阁门人,他的师父,是千阳阁大弟子齐元。世人也会知道,齐元对于这个徒儿甚为宠爱,为了他十岁的生辰,甚至寻来了名驹骅骝,更会知道,凌阳候并不似传言那般漠视这个嫡子。

    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齐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无论真假,自此之后,府内该是没有人敢对奕儿如何了,至于那些想要奕儿命的,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够不够份量在他千阳阁头上动土。无论陵原是何用意,总归是帮了奕儿一个忙,师妹的兵法教得好,奕儿这招借力打力学得却也有几分师妹的风采。

    如此想着,齐元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侧头对着身边的人笑道:“烦劳公子将酒壶递于我。”

    “少侠客气。”那人笑着为齐元将酒杯满上,一脸钦慕的表情,“我叫张焕,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齐元。”齐元伸手拿过酒杯,笑吟吟地回道。

    不远处,凌奕将目光收了回来,快步上前追上陵原的脚步,伸手抓住陵原的衣角撒娇道:“爹爹,我能去后面唤了瑞儿出来陪我玩么?”

    “嗯,去吧。”陵原点点头,嘱咐道:“路上小心些,别摔了。”

    “是。”凌奕点点头,急急忙忙地朝着后院跑去。

    看着凌奕的背影消失在后堂,陵原露出一丝笑容,这些天的相处,这孩子竟会同自己撒娇了。侧头看了看院中的荷花,凌阳候敛了心神,继续同眼前的宾客谈笑起来。

    这一日,宴会直至戌时才散。期间,凌阳候将凌奕叫至跟前,自怀中掏出一方印章,交予他。看到凌奕不解的神色,陵原笑着解释道:“这是城西外的庄子,当年你母亲同我为你置办的产业,如今你也该是自己学着打理的时候了。”说着又招手唤来一人,“这是府中的许肃许管事,以后便让他随你打理那庄子吧。”

    许肃朝着凌奕行了个礼,起身说道:“小人见过小侯爷。”

    “许管事。”凌奕回了礼,转头看向陵原,睁大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惊喜,“这是爹爹同母亲特意为奕儿生辰准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