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盛世凌华 > 重生之盛世凌华第32部分阅读

重生之盛世凌华第32部分阅读

    ,凌阳侯府只剩下一个公子,父亲定然会保他周全,但是丞相这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又怎会善罢甘休?

    因此他必然会迁怒,于是长平候府,便成了那代罪的羔羊。高宜作为皇帝,见到这般情景,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于是便有了那道褫夺封号,满门抄斩的圣旨。

    而这一次,凌奕已然不是当年的那个不曾出过凌阳侯府的少年世子了,他利用了皇帝在西山上的布局,将血珊瑚埋于西山,待得所有人追查滕家商队和那被盗的血珊瑚时,再由言兆出城,将它取出,带回南诏。

    而歌钦,身为南诏国君,他本就不该出现在大齐的都城之内。如此,他发生什么,都应该是早就在旁人的预测之内的。

    凌奕这么想着,抬头看着华歆,轻笑道:“再过些时候,桂花便要开了,今年,你同我一道回凌阳,酿一壶桂花酿如何?”

    “好。”华歆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百转千回的关系,但是却知晓两人关于血珊瑚的事情,已然有了期待的结果,言兆带着血珊瑚,已然正在赶往南诏的路上。于是点头笑着应了下来。

    窗外,日光正好。

    第一百零四章

    因了凌奕身体不便走动的原因,两人在房中用了午膳,席间,凌奕同华歆说起今早凌瑞离府时,开口提起的《竹海凌云图》的事情,华歆略一沉吟,答应了下来。

    用过午膳,华歆一边将婢子手中的湿锦帕递给凌奕,一边吩咐道:“去给我取纸墨笔砚来。”他说着,转头看向凌奕道:“正好你闲来无事,不若便看我作画吧。”

    “好。”凌奕知晓华歆是怕自己躺着无趣,点点头笑着答道。

    裕德躬身应了,一边指挥着下人们将午膳撤下,一边转头召来了几个下人,让人将凌奕书房中惯用的东西取来。凌奕看着裕德如此忙碌的身影,不知怎得,突然来了兴致,开口说道:“裕德你等会儿便不要去外面候着了,待在房中陪我一起看华歆作画吧。”

    “是。”虽然惊异于凌奕这样的吩咐,但是裕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点头应了。毕竟,主子同华歆一起时,总是不喜旁人在侧的。

    对此。华歆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但却是什么都没说。

    凌阳侯府到底不比寻常人家,纵使是别院,也是仆役众多的。因此午膳刚刚撤下,这文房四宝便已然摆上了桌子。华歆见状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凌奕道:“这是怕我偷溜了不成?”语气之中,满是调笑之意。

    “华家少主日理万机,好不容易能求你一幅画,我自然是怕你跑了。”凌奕倒也识逗,立刻回道。他靠在床头的软垫之上,嘴角带着微笑,神情放松,看着华歆的目光温柔。华歆在他这样的目光里,不觉噤了声。

    他转过身去,快步走至书桌旁,看了一眼那铺好的画纸,沉思了一会儿,便提笔开始画了起来。

    华歆的性子,向来都是个随性的,但是答应了旁人的事情,又向来是言出必行,全力以赴。因此他既然答应了凌奕要为凌瑞做一副《竹海凌云图》,便必然会全心全意去画。凌奕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因此对于他这般一提笔便是两个时辰,中间莫说同他说笑,连抬眼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的做法并不在意。

    夏末的阳光懒懒散散地通过窗户洒进房间,为临窗作画的华歆镀上一层金光,凌奕看着在阳光下低垂着眼帘,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那方画纸上的华歆,突然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算计和经营,变得如此微不足道起来。比起能够这般看着华歆作画,那些能够生杀予夺的权势,那些万人之上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么长久以来的苦心孤诣,为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时刻么?

    一时间,凌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看着华歆,便要起身,却因此牵动了伤口。已经修养了几天并抹了药的伤口,并不如何疼痛,但还是让他眉头一皱,跌在了软垫之上。一旁静候的裕德见了,便要上前去扶,却被凌奕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

    倒是华歆,抬起头看了凌奕一眼,将手中的笔放下,快步走至床前,垂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无事,只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凌奕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道:“画作完了?”

    见他如此,华歆虽是皱着眉头,却到底还是依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快了。”他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小心些,莫让伤口裂开了。”

    “我知道。”凌奕笑着点了点头,催促道:“快些去画吧,我还等着看成品呢。”

    华歆闻言,直起身来,转身朝书桌而去,他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凌奕两眼,像是在确认后者时候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凌奕与他对望,不时地勾起嘴角做出安抚的表情。

    如此这般,华歆总算是放下了心,又垂首开始专心作画起来。

    倒是凌奕,因了那阵疼痛的关系,突然回了神,自嘲地笑了笑,便敛了心神看着华歆不再动作。有些事情,哪里是他愿意如何便能如何的?即使是他现在不想再去争些什么,但是这局势,又哪里容得他后退半步?

    凌阳侯府暂且不论,长平候府同安远将军府,他却不能不管,跟何况牵扯其中的,还有永安华府,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然容不得他有半点的犹豫。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除了继续往下走,别无他法。

    华歆像是有所感一般,抬起头看了凌奕一眼,待得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后,才低下头继续作画,裕德在一旁看着,张了张嘴,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直至傍晚,凌瑞还没有回府,凌奕皱着眉吩咐裕德差人去寻,却听得下人传话,说丞相府差人求见,凌奕赶忙请了人进府。

    来人是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自称是相府的管家,他说自己是奉了丞相同凌瑞之命,前来传话。丞相久不见凌瑞母子甚为想念,因此见了凌瑞欢喜异常,便出言留了凌瑞在府中过夜,而凌瑞见长辈如此,不好拂了他的意,便也点头答应下来。又因早上凌瑞离府之时不曾言语,怕凌奕担心,因此特意差了人来传话,又为了表示重视,丞相特意命了相府的管家前来。

    听了这般前因后果,凌奕赶忙谢了丞相的好意,又着人准备了东西,让那管家带回相府,如此折腾一番下来,天已然黑了。待得裕德将人送出府去之后,华歆才自嗤笑一声,看着凌奕道:“你倒是好脾气。”

    凌奕知道他说的是凌瑞不回府的事情,因此只能笑着答道:“不然呢?同那相府的管家撕破脸么?人家长辈爱护,小辈孝敬,说出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这倒也是。”华歆闻言轻笑一声,点头应了,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认同的意思:“只是他们这般明目张胆,就没有一丝丝顾及过宫中皇帝的感受么?”

    在皇帝这般的回护之下,在凌奕同华歆奉召入宫回程之时下手,这样的举动,说是冲着凌奕来的,更多的是冲着宫中的皇帝去的。这般严密的刺杀,若是在旁的时候也就罢了,在此时,却无疑是甩在皇帝脸上的一道耳光。明晃晃的告诉皇帝,只要是他想的,哪怕是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他要谁出事,谁便不得安生。

    说是刺杀,其实却可以看做是挑衅了。

    而此事之后,丞相又请了凌瑞过府,虽然借口是久不相见,甚为想念。但是凌瑞不是今日才进的京,丞相府也不可能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这时间不早不晚,偏偏是凌奕遇刺之后,身体不曾复原之时,这时机便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凌奕有伤在身,这侯府的大小事宜皆要由凌瑞负责,若说平日里,有嫡长子的凌奕压着,凌瑞不能有所作为,那么此时,无疑是他表现的最好机会,而恰是此时,丞相请了凌瑞入府,让他离开了凌阳侯府,将这乱作一团的凌阳侯府扔回了凌奕手中,其中深意,不可谓不多。

    “他盘踞朝堂多年,根基深厚,然而却天不假年,没有多少时候了。”凌奕这般说着,看着华歆道:“若是你自己图谋了一辈子的事情,在就快要有结果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然时日无多,定然也会有些急躁,顾不上着许多了。况且……”

    “况且,我还清楚,自己后继无人。若是身死,某说图谋,能不能有个全尸,还是个问题。”凌奕还没有说完的话被华歆接上,他看着凌奕,轻笑一声,说道:“我去唤裕德传了晚膳,你是伤者,就莫要再操心这些了。反正那耳光,也不是甩在你身上的。”

    说着,也不等凌奕反应,便转身出了房门。

    裕德将人送出府去,便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华歆,华歆吩咐了他一番之后,便同他一道入了主院,裕德召人传了晚膳,伺候两人用过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房内,凌奕同华歆对着今日刚刚作成的《竹海凌云图》静默不语,像是在欣赏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天用过午膳,凌瑞回了府。他一进门,便急冲冲地朝主院而去。主院内,凌奕依然靠在床头,侧着头同一旁的华歆说些什么。见到凌瑞出现,吃了一惊,直起身来,对他招手道:“瑞儿你怎么回来了?”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裕德责备道:“怎得不见人通传?这大热天的,不会着人去接么?”

    “我又不是那几岁的幼童,丞相府距离侯府也不远,实在无需派人来接的。”凌瑞笑着说道,快步走至凌奕身边坐下,神情关切地看着凌奕问道:“大哥可好些了?”

    “我一切都好,你莫忧心便是。”凌奕这般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话锋一转,指着一旁的桌子道:“多了,瑞儿去看看那桌上放着的画。”

    凌瑞顺着他的手看向一旁的木桌,上面是摊开的一副画,真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求的那副《竹海凌云图》。凌瑞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凌奕,又看了看华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凌奕,像是什么都不曾看见一般,开口笑道:“如何?这是泽安昨日所做,你可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凌瑞因为凌奕的话回了神,他将目光自那副图上收回来,看着凌奕道:“侯府正值多事之秋,这种时候,大哥还惦记着瑞儿的事情,这份心意,瑞儿铭记于心。”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华歆,说道:“我自小便听大哥说起华家少主,直至见到那副《竹海凌云图》才惊为天人,自此不忘,如今有缘相识,虽说华大哥也应了我会送我一副,却不想如此之快。”

    “既然是应了你要作图,又怎可失言于人?”华歆见状一笑,摆手说道,又看了看一旁的凌奕道:“只是你兄长,却是颇为上心,昨日我一回府,便催促着让我作画,说是我行踪不定,不知哪日便离京了,到时候要找我,便难了。”

    “华大哥要离京?”凌瑞一挑眉,有些吃惊地问道:“可是侯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不,这里很好。”华歆连忙摇头道:“侯府自然是很好,只是我是遵了族中的规矩出府游历的,总不好一直待在京城,本来这几日便要走的,只是七月初八那夜的刺杀……”华歆说着,停顿了一下,笑道:“等到事了,我也该离京了。”

    “如此说来,那些刺客,至今还没有线索么?”凌瑞闻言一挑眉,看向凌奕道:“我昨日同外公说起此事,他也说此事蹊跷,虽然那些轻弩是来自虎翼营,但是他轻点库藏,却发现那些轻弩在早些时候便已经失窃,此事也早有备案。”

    “圣上也差人来说过了,说是会着京城府尹全力查办的,你就别操心了。”凌奕说着,轻声安慰道。

    见他如此,凌瑞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人回过头去,便看到魏延神色慌张,快步走来。

    凌奕一挑眉,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得魏延上前行礼道:“启禀小侯爷,府中……府中有贵客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魏延的一句话,让房中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贵客?这能被凌阳侯府称为贵客的,数遍这天下也不过十人,而在京城的,便就更少了。凌奕闻言同凌瑞对了个眼色,见到他亦一脸茫然之后,才开口问道:“贵客?谁?”

    魏延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笑声,那声音道:“莫慌,朕只是恰巧出宫探望丞相,顺道来看看你。”

    这声音,凌奕自然是熟悉的,不日之前,他还同华歆一同在那大殿之上听过。况且他又自称是“出宫探望”,如此以来,这身份自然是不必言明了。

    凌瑞有些吃惊地看了凌奕一眼,但在看到凌奕同样吃惊地神色之后,才敛了心神,垂首而立。华歆亦被来人惊扰,站起身来看了凌奕一眼,却在后者的丝毫不乱的目光中,勾起了嘴角。

    昨日丞相才请了凌瑞过府,今日皇帝便上门探望,这皇上,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就在三人沉默间,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抬脚自院内入了屋,凌瑞一见来人,便跪了下去,口中呼道:“凌阳侯府凌瑞,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倒是凌奕,好似还没有自这般惊讶中回过身来,直到凌瑞开口,他才急急忙忙地自床头起身,想要翻身下床,却被高宜上前几步按住。

    “你受了伤,便安心养伤,莫要在意这些虚礼了。”高宜说着,转头对华歆笑了笑,开口道:“华家少主。”

    “华歆见过皇上。”华歆见状说道,却不像凌瑞那般行跪礼,只是微微躬了躬身,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高宜也不在意,只是点点头,说道:“听闻那日刺杀,你也在场。”

    “是。”华歆笑着应了,点了点头道:“只是我运气好,只是手臂受了轻伤,不像阿奕,伤在身侧,虽是避开了要害,却中了毒。”华歆说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刺杀,倒是引出了他身上的另一种毒。”

    “此事朕亦听御医提过。”高宜说着,转过头去看着凌奕,正要同他说些什么,却看到了依旧跪在原地的凌瑞。高宜一副刚刚才想起的样子,恍然道:“朕倒是忘了!”他说着走至凌瑞身旁,开口道:“快些起来,莫跪着了。”

    凌瑞闻言站起身来,却不敢抬头看来人。高宜见状轻笑一声,放柔了语气道:“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说起来,朕也很久不曾见过你母亲了。”

    “母亲亦常常同我说起圣上。”凌瑞抬头看了一眼高宜,有些怯怯地说道。

    “是么?”高宜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道:“嗯,眉眼之间倒是有些像朕那蕊儿表妹。一别经年,她当年远嫁凌阳侯府时的情形现在还历历在目,现在连你都这么大了。”他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目光在房中转过一轮,笑道:“不说这些了。”

    说着,便又走至凌奕身边,坐在他床头,低声问道:“朕听御医说,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可有线索了?”

    “不曾。”凌奕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些年我并不曾察觉身体有何不适之处,侯府每月都有大夫来请平安脉,也不曾发现有何不妥。现下莫说解毒,我连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都不清楚。”

    “朕已经让御医院全力解毒,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高宜低声安慰道:“御医院也说了,此毒发现不宜,解毒却是不难,至多就是解药难弄了些,这些便不用你操心了。”说着,他转过头去看着华歆道:“况且,听闻华家少主亦通知了族中,请了岐黄楼的医师入京?岐黄楼是华家门下,他们的医师自成一派,且楼中藏有古籍众多,若是御医们束手无策,岐黄楼怕是定然会有方法的。”

    他的话说的如此笃定,甚至有了些咄咄逼人之感,华歆听在耳中,灿然一笑,道:“圣上对于我华家,知之甚多。倒叫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华歆此话,某说高宜,就连凌瑞也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快,但好在华歆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久,他轻轻颔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已经通知了府中,让岐黄楼派了药师过来,想来现在已然在路上了,过些时候便能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