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我茫然望过去。
“这,父亲,凤儿是不可能跟小三一起去的……”舅舅也有些茫然,猜不出他爹到底想干嘛。
“咣”的一声,我隐约看出好像是外公照着舅舅的脑门来了一下,随后很没好气地说:“让那臭小子走自己的,凤儿是要去东瀛。”
哈?!这下我和舅舅终于一起目瞪口呆看向他。
小三去北方番邦和我要去东瀛有什么必然联系么?喂我说作者你就算写不下去也不能跳这么一大段子吧我才出国安居你又要我渡海留学啊?
“凤儿的内功小成,再往后练的进境会很慢,外公和舅舅都很忙,所以无论是将你留在这瀚海王宫还是带你去圣教你都会很无聊的,不如趁这段时间多去学些有意思的东西,见见世面。”外公倒是一直都不在意当着我的面讲出“看,瞧,见”之类的字,还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就意犹未尽地收不回去了。
这两人果然是父子,表现的再好,喜欢摸人头的习惯还不是一模一样= =。
“那……凤儿去东瀛学什么啊?”——这是好奇的儿子。
“东瀛那边所谓的什么奇人我多少也认识几个,拔刀术、剑法什么的可以练来玩玩,倒是闭气功与化装术之类的值得学一学。”——这是诲子不倦的父亲。
“闭气功?化装术?中原不是有龟息大法和易容术么?在中原学不也一样,何必还要渡海去东瀛?”——这是不解的儿子。
有事“咣”的一声,我听着都觉得头疼,“回来一趟就失明,你舍得再让他去中原?这事就这么定了!”
“哦,那还是去东瀛吧,保险些。”——这是领悟力强的儿子。
“……= =”——这是被郁闷到的外孙。
喂你们,我还没答应呢好嘎??!
34东瀛
于是,短短三日匆匆而过,我自己一路,小三与几个舅舅的心腹一路,分别将要踏上远渡东瀛的学习(玩耍)之路,以及打入敌人内部这一艰苦工作。
……喂!都说了这不是谍战,什么打入敌人内部的,我还卧底将军呢!
至于为什么让我自己一个人走,这个问题,我也很纳闷,按这两只这段时间来对我的疼爱程度,难道说外公那“多少认识几个”不只是认识?
“让凤儿自己一个人走,妥当么?”身后穿来舅舅有些迟疑的声音。
嗯嗯对啊,是不大妥当,至少派个人跟着吧?
“不用,送他到船上就行了。”外公很淡定,“我玉罗刹的外孙不会差。”
“为什么不说我潇湘子的外甥一定很不错?”——某儿子很不服气地小声。
没有理会后面被胖揍的人如何凄惨,我囧这一张脸扭头就走。
玉玉玉玉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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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带着一点点腥味的风吹入鼻尖,没有大漠,没有富丽堂皇的瀚海王城,在有些阴天的情况下,远远的除了海平线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尽管就算我刻意去“看”也是是混乱的水波线条。
这种时候最适合放松心情拓宽心境,有助于提高平时静心的效果,以便日后内功大成的时候,不刻意运功就能够完成感知。
不过我现在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任谁知道自己的外公是西方魔教教主、再加上还有一个当果实的舅舅以后,心情都不会很平静的。
我明明记得瀚海国是崇尚佛教的,连继承王位所用的国宝都是一尊庞大的瀚海玉佛,可这个国家除了国王之外最伟大的、连国王都需要听他的话的、在人民心目之中的地位无限接近于神的国师,从名字上听来居然是个道士么?
而且,玉罗刹、潇湘子,一个人要有多跳跃的思维才能联想出这种连姓都不一样的两个人会是父子啊口胡!
连去中原接自己的外甥时都称自己是潇湘子,这家伙究竟对自己姓玉这件事纠结到什么地步了啊?
所以说,果然是活该被外公叫做“湘儿”吧……
不过,“玉逍遥”,就算是要我随母姓也不要起这么囧雷的名字吧喂!就算叫“凤儿”也比那犹如yy小说主角般的名字让人舒坦些吧?= =
叹气,我想我还是回舱里练功吧,回头到了东瀛还说不定都要做什么呢。
刚刚走了两步,僵住。我突然无语问苍天了。
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完全不懂东瀛话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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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子,我们到了。”
于是在我无限纠结地将自己关在船舱中打坐的第四天上午,这艘商船的头儿来告诉我,船靠岸了。
站在别人家大门口仰望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我原本以为舅舅和外公很放心我所以让我自己走,没想到整艘商船中都是舅舅的人,不但可以沿途护送加照顾,还要负责将我送货上门,就是不晓得这个“柳生”家的主人还要不要签货单……
不会退货吧?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万一人家觉得我和照片实物不符……呸呸,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被快递公司扔来扔去的货物。
身边的人恭恭敬敬上去敲了几下门,然后迅速退了回来。
……船老大,你让我感觉那门边全是暗器啊。
我发现自打我离开中原,得老胃病和吐槽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
“嘎吱”一声,门被拉开了,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衣少年:“找谁?”
震惊!绝对的震惊!!我呆呆地看着他,连身边的人将一封信递过去,少年转身消失我都没回过神来。
没过一会儿少年又出现在门口,对着船老大,冷漠的感觉从脸上一直淡到语气中:“他留下,你可以走了。”
不过这些话我当时都当做没听见,那会儿我脑中只有一件事——
太好了!这会儿东瀛人也说中原话的!!
35西门
标准的日式小院。我听着水竹筒“咚咚”的声音,感觉无比惬意宁静。
只可惜还是只能看到线条和轮廓,连颜色都只能分辨出白色而已……话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一般人瞎了要是还能“看”到东西,应该不会像我这样还想得到更多吧?
前面少年静静地带路,飞扬的衣角在太阳的照射下温度依旧没什么变化。
看他一副冷漠的样子,或许一会儿安顿下来之后可以以衣服的颜色为由头,跟他说上两句?
不过,那衣服应该是白色吧?我又不太确定了,凭温度辨色也是最近才开始尝试,生疏得很,光看衣角是白色没错,但是……万一这边风俗和中原不一样,人们都喜欢穿白底印花的衣服呢?
慢着,东瀛的传统服装不就是花的么?(喂你讲的那是女式和服啊掀桌!!)
“先生。”少年在一栋小屋前停了下来,轻轻一低头。
“嗯~~~我们的小朋友到了?”木门滑开,榻榻米上斜卧着一个人影。
那变态的声音慵懒的语调,恶寒,这人跟舅舅绝对是知己吧是吧??
“您好。”稍微躬身低头,我突然想起以前去应聘时被考官为难的场面,手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有些冒汗,想找个什么东西攥一攥,唔,攥到了,好像是我的玉佩。
“嗯?小朋友,你那玉佩可是你家长辈给你的?”语调更加阴柔了。
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可我怎么有种他在咬牙切齿的感觉?喂,该不是要抢吧?
“是的,”我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前辈叫我凤儿就好。”
“凤儿?还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唔哼哼哼……好吧,那你直接叫我先生就行。吹雪,带他去住的地方。”屋里的人姿势不变,摆了摆手。
“是。”那少年再次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为不是吧你是在给我带路也好歹回头看看我又没有跟上不行么……
我挥动有些僵硬的四肢默默跟上,有些欲哭无泪。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人气场太剽悍了……我不管那究竟是变态气场还是高手气场,总之,在那个人面前,我连周身两米的东西都退化到只剩线条了,跟他相比,舅舅那种程度的变态气场简直就是小菜啊呜呜……
外公,救命啊,你孙儿感觉自己大概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你的“认识几个”的朋友给交代在东瀛了tt!
“跟上。”前面的少年略停,好像有些不耐烦。
“啊对不起,”这位兄弟我只是有些吓到了,你千万别以为我在看风景啊,“对了,能不能麻烦你稍微走慢些,我看不见,你走得太快了的话不好跟。”
少年郑地停下,害我差一点撞上去,还好险险在撞上之前停下,我抬头望过去,在一片还没恢复成轮廓的线条中,好像有个人抬起手想到我眼前挥一挥。
后退半步,我微笑,“是真的看不见,只不过因为感知力比较强,所以在内力足够的情况下,我对周围的事物多少还能有些反馈。……不信你看,我的眼珠都基本不转的。”所以不用伸手试了,你这样很容易伤到我的心导致我成为那中传说中身世凄惨性格扭曲内心阴郁的弱势群体——诸如原随云那一类为自己的残缺郁闷过了头的人= =。
说到眼珠的问题,不得不提到我目前正努力尝试的三件事:一是将内功练成,达到感知力范围扩大并可以不刻意运功就能使用的境界,再就是研究日光在每种天气季节的照射度,由此产生判断给脑中的轮廓上色,最后呢就是眼珠的问题,这其实纯粹只是我的执念,因为感知哪里就看到哪里,别人才不会知道我其实是个看不见的瞎子。
只可惜别说前两项,就连第三项也是个问题,因为事实上我是看不见得,有的时候感觉着感觉着,就忘记同步了……
不过之所以我这么容易就主动告诉这个人我是瞎子,原因很简单。
——我自己一个人,是找不到客房的= =。
唉,总之,想要建立全方位完整三维图像并蒙皮上色外加移动提追踪可始终技术活,慢慢来吧。(喂,你以为你脑袋是个3dx?)
“哦,忘记问了,兄台贵姓?”我笑眯眯地略略低头。
“西门。”简洁的回答,然后转头就走,不过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
哎呀呀找到住处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大概就要忙了。
……
…………
……等等,这人叫……西门……吹雪?!
36一天
清晨,在利刃破空之声中醒来。
我发誓我绝不是因为做梦梦到桃花堡事件而被吓醒,我纯粹是被外面练剑的声音吵醒的。
昨夜的梦……虽然那场面让我现在想起都冷汗直流,但对于一个瞎子的梦来说,实在是美得不能再美了。
将榻榻米上的被褥收起放在一旁,把门拉开,一个与我差不多高的身影正在院中不停地挥剑,樱花花瓣可爱小巧的轮廓四处纷飞,感知力再强些的话,大概就能够欣赏到一幅绝美的水墨画了吧?
听到开门声,那练剑的人做了个收势,停下,然后淡淡地望过来。
西,西门吹雪……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昨天联想到先生的称呼得出他的名字之后,我整个人直接且彻底地魂飞天外,他向前走了一段,回过头却发现我还杵在原地发怔,于是耐心告罄的他再次走回来直接拽起我的胳膊就拖走……
虽然我当时最应该吐槽的是“西门大神啊这种出场方式好菜”,或者“西门大神啊随便拉人家的手是要负责的”之类,但当时我仅仅能够想到的只有——
于是,这是否该称做肌肤相亲?
尽管到了地方进屋之后他就扔下我一个人消失了,但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当晚上他再次出现时,除了带来晚饭,还有就是让我知道了所谓“住的地方”就是一间小屋,一大片榻榻米,两床褥子,我和他。
——于是,这样是否该称作同·居?
捂脸挥手,我们先把这些邪念放到一边,因为目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别看我,是真的。
虽然我现在是衣衫整齐叠被子收褥子有条有理,但是根据线人潇某某以血泪史验证的可靠消息,本人的主要意识一旦进入浅睡眠,就会“四肢呈张牙舞爪之势,宛如八爪海鱼之姿”……
听说会武的人习惯于浅眠,昨天晚上,他一定是都看到了otz……
没脸见人了让我死吧死吧tot。
“先生要见你。”回剑入鞘,西门吹雪大神——不,现在应该还是西门少侠,完全漠视了我面瘫表情之下掩盖的各种凌乱,可说完之后,却又多看了我一眼。
“嗯,我知道了,这就去。”我故作淡定状,含笑点头,然后拔脚就走。
无论如何,在我将脑子里各种囧完全砸进地心之前,就算去面对那位柳生先生我也绝不能跟他呆在一起多一秒了。
可是,知道快走出这片小院,某少年的目光还是锁在我的身上。
想吐槽就张嘴说话啊少年!我知道昨晚是打扰你睡觉了,我无奈:“你不练剑?”
“练。”简单有力地回答。
“那,还有事?”我疑惑,难道打扰他去找那位先生求教了?其实你可以先去的真的= =。
“需要带路?”西门少年说完,侧过身盯住面前的樱花。
多好的孩子啊t-t,虽然从表现上看来只是个面瘫闷马蚤傲娇,可是,古今中外再加上未来,能有多少人(有命)享受到剑神西门吹雪的关怀啊,赚到了赚到了~~咬手绢……
虽然当下心情激动的恨不得冲上去抓住他的手亲晃摇蹭等等,但必要的矜持,以及蠢蠢欲动时一闪而过的被一剑封喉的画面,让我还是淡定下来微笑回应:“不用了,如果还是昨天那间屋子,路线我已基本记下了,谢谢你。”
“……”
收到道谢,西门少年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有种欲言又止的波动传来,于是我没急着走,站在原地侧侧头表示我还在听。
“……”某少年抓着剑鞘得手紧了紧“不要紧张。”
哎呀?原来他知道我昨天很紧张,所以特地安慰我么?有了这句话,我突然就觉得无论面对多么强悍的变态气场,我也暂时撑得住了。
所以,西门少年,别傻站着了,请你小脸微红地继续挥剑吧……
37杂学
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个侧卧的人,我依旧是在门口站定,四周的轮廓又开始向虚无退化。
……奇怪,我明明已经很淡定了啊?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高手的压迫感?
“凤儿,到我这来。”柳生先生的声音传来。
“嗯。……!!!”我凭着记忆大概猜测高度,抬脚就想过去,只可惜眼前看不到东西,结果脚还是太低了,直接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倒了下去。
好吧,通常来讲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名主角是绝对想倒都倒不下去的,就好比上次跳崖都有人来救……啊呸呸,怎么又扯到那件事上去了?
“嗯~~~小凤儿在想什么?”不辩难女的声音响起,我才反应过来我好像还倒在某人怀中。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爬起来作正,“那个,我的眼睛——”
“哎呀呀不要紧,等你以后功力高了就没有这种问题了,凤儿还是个孩子呀,唔哼哼~~”
想也知道他一定又是一脸莫测的变态笑,。黑线,我发现这帮子所谓世外高人多少都有点缺……问题,你说这明明应该是关心人的话他非得整的我一身鸡皮疙瘩,还“唔哼哼~~”,要不是西门少年事先有暗示你不是坏人,我还真会以为那种功力的差异压迫感就是因为有人变态咧。
“凤儿~刚来就觉得无聊了么?”某高人再次提醒我走神了。
“哎?那到不是,只是在来之前,外公好像说过先生会的东西很多,所以凤儿不知道先生会教凤儿什么。”仰慕状啊仰慕状,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说我更希望他什么也不教,让我多点时间与西门少年培养下感情,但要是真能学到些什么打发时间,又或者能讨这个长辈欢心,倒也不坏。
“昨天才到,也不多玩玩走走,这么着急就要开始学?”衣料摩擦声响起,应该是他换了个姿势,“也好,像你这样召集学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