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他”的身边……
“她”明明都已经快死了,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丁点悲伤,只是漠然地看着“她”,就像死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一样。
“他”不是个正常人。
宋隐儿惊惶地左右张望着,只能庆幸此时室内只有她一人!
她牙齿打颤,手脚冰冷得怎么搓也搓不暖。
她不信什么前世今生,搞不好那些梦境,都只是她把电影里的情节移花接木到他的身上,但是——
他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拿走了她的香囊?
“呜呜呜……”宋隐儿听见一声低弱啜泣,这才知道她居然怕到哭了出来。
方纔的梦境太过真实,好像她亲身经历那一切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她拚命地告诉自己,起身下床,发现床边放了一套新衣——她颤抖地取来往身上一比,果然正是她的尺寸。
这个男人对她好得不真实,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梦,她会以为他是上天送来安慰她世界还很美好的礼物。
不,在初见他的第一眼,她吓得只想逃走。
只是,相处时间越久,他对她的专注、在乎,他眼里的孤独在在都卸除了她的心防。
“不许再想了!”她抱着头大喊出声。
这一切都让她没法子解释,她只能庆幸前天他是在众目睽睽下标下她的一天所有权、就算她出了意外,他也是无法推卸责任的。
宋隐儿套上衣服,对于自己身上那些因为他的爱恋而留下的鲜红吻痕,根本不敢再多看。
她拿起自己背包夺门而出,她逃得那么急,穿过客厅时甚至没有力气抬头往附近多看一眼——
因此,没看见他正手握香囊,站在三楼楼梯处,用一对冷眸目送着她的离去。
“我等你回来。”拓跋司功说道。
宋隐儿逃回饭店里。
说她是逃或者稍微夸张,因为当她夺门而出时,罗伦已等在车子旁边,等着载她回到酒店。
宋隐儿窝在车子后座,习惯性地想握住香囊来安定心神,但空空如也的手却让她只能咬手指头宣泄紧张。
其实,如果ichael真的要伤她,在昨晚的亲密里,他有着太多的机会。可是,事实就是只要她一喊疼,甚至只要她拧一下眉,她便会比她还紧张地停下所有动作。
但是,那一切的一切,现在都没法子弥补她现在对他的恐惧。
宋隐儿在酒店门口下了车,服务人员见她脸色苍白,贴心地为她递上一杯温水,并陪着她一块儿到她的套房。
“有几通您家人的留言。”服务人员轻声说道。
“谢谢。”宋隐儿勉强挤出一抹笑。
“还需要帮您做些什么吗?需要帮您叫医生吗?还是帮您准备咖啡或其它热饮呢?”服务人员又问。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谢谢。”
宋隐儿谢过服务员,等到套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话主机的留言键一闪、一闪地亮着。
她不用听也知道是家人留的言,她还知道如果她再不回复,他们就会使出夺命连环call
宋隐儿按下留言键。
哔。你那边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了?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她妈妈急忙忙地问道。
哔。拓跋先生那边现在也联络不上,你到底有没有说服他把钱借给我们?她哥哥宋立说道。
哔。你不接电话是怎么回事!自己家人的性命都不用顾吗?你是存心要逼得我和妈去自杀吗?她哥哥破口大骂了起来。
哔……哔……哔……哔……
宋隐儿捣住耳朵,任凭那些咒骂在耳边来来去去。
比较有责任感,就要承受这一切吗?她接下了“天香饼铺”,不代表她就要供应他们无止尽地挥霍。
不然,店让他们来经营,她来花钱好了!
哔。你再不接电话,我们就飞过去找你!
“你们算什么家人啊!”宋隐儿突然大叫一声,泪流满面地用力拍打着电话。“就连我的徒弟都知道要警告我,拓跋司功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死于自杀,要我多注意自己安全;你们却只会管你们自己的快活,你们算什么亲人!”
她抱着双膝坐在沙发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个人造业个人担!我不管了,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等她跟拓跋司功谈好条件,让他将交给她哥哥的三千万当成买断“天香饼铺”白糕祖传秘方及品牌的费用吧!
如果拓跋司功觉得这个价码太高,那她可以无薪在店里工作指导店员,直到营运上了轨道再离开。
“见鬼了,你给我小心一点!你不是要放手了吗?干么还要在店里工作?”宋隐儿敲了下脑袋,气呼呼地警告自己。“如果拓跋司功觉得价码太高,不足的部分,就叫宋立自己去赚钱还款啊!”
她会和拓跋司功谈好条件,然后她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她还得跟ichael拿回香囊之后,才能走人。那个香囊也是拓跋司功想要的东西吧!
只是,才想到ichael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便觉得胸口一窒,喘不过起来。
“你没时间在这里恐慌!”宋隐儿命令自己深呼吸,并从皮夹里拿出拓跋司功秘书的名片。
她拨出电话,和林秘书约好时间,准备今天下午要上战场和拓跋司功谈判。
谈判结束之后,她就要去找ichael然后,然后、然后……
宋隐儿抱住头,不敢再想。
第6章(1)
宋隐儿和拓跋司功所约的地点是酒店的另一处总统套房云华,等到她到柜台询问云华地点时,她才发现云华居然和她位在同一个楼层,只是分属于东西两边,且由不同电梯出入罢了。
宋隐儿走进电梯时,头皮已经在发麻。她开始怀疑是否她一出银川机场之后,所有的行动就在拓跋司功的掌握之中了。
搞不好,她根本没中什么大奖,一切全都是他的指派,否则,一切怎么会那么巧?
她这辈子连统一发票的两百元都没中过,哪来的这种好运?
宋隐儿元瞪眼里满是苦恼地瞪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全拧了起来,苦恼着她即将面对拓跋司功,苦恼她昨晚遭遇的一切。
知道她离开了吧。可他没追来——
代表已经结束了吗?
但是,她的香囊被他拿走了,她还是得上门跟他讨回的。
宋隐儿抚着如今空荡荡的锁骨,一想到那些梦境,还是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香囊原本是那个男人的,是她被杀之前硬扯下来的。只是,就算那事实真的,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
她咬住唇,不自觉得捂着胸口,想压抑里头因为想起梦中男人而引起的心痛。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她连忙镇定了表情。
“林秘书吗?”她试探地问道。
“是的,宋小姐好。”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站在电梯边,态度恭敬地说到,“拓跋先生已经在书房里等您了。”
宋隐儿点头,随着林秘书走向那扇敞开的大门——
一踏进客厅,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地方的摆设和昨天ichael家一模一样,或者该说这个地方是ichael豪宅的迷你缩小版!
无论是米白色的装潢,透明的大窗,简洁的水晶吊灯,l形的长沙发及窗边的百~万\小!说长椅,无一不相同。
她的脚步自动转向右侧,走向她记忆中书房的方向。
果然,迎接她的又是一扇白色大门。
她推门而入,看见一片雪白大墙——
白色墙面上挂满了世界各地的风光景色,而不是孩童们的纯真笑颜。
她松了口气,猜想也许这两个地方时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吧!
“你来了。”
宋隐儿惊跳起身,暮然转身——
正坐在她身后的沙发里,黑洞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你——”宋隐儿猛打了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脱口说道:“你是拓跋司功!”
拓跋司功点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余悸犹存的小脸,忍住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他那种将她当成唯一的注视让宋隐儿心软,差一点就想直接原谅他的欺骗。
但她不能,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疑问。
“为什么骗我?”宋隐儿问道。
“我没骗你,我只是没说过我是拓跋司功而已。”他说。
“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明明知道我飞这一趟就是来找你的!”宋隐儿气愤地上前一步,小脸通红地瞪着他。
“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从你一进机场之后,我就要他们好好照顾你了。”他伸手想握住她的肩膀。
她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碰触。
“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看着我自以为中了大奖,高兴地哇哇叫的样子,很可笑吧!”宋隐儿气得全身颤抖,只差没给他一拳。
“那和好玩、好笑都无关,我只是希望你能受到最好的照顾,我只是想知道你如果不知道我是拓跋司功的话,你会用什么样的面目对我。我只是喜欢看着你,看你笑的像太阳,看你脸上那么精彩的喜怒哀乐……”
拓跋司功突然停顿下来,皱起眉别开了眼。
宋隐儿看着他像是词穷,更像是发觉自己泄露太多内心情感的不自在模样,她用力地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可以对他心软。
她别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拓跋司功抿紧唇,不喜欢被她忽略的感觉:他的大掌抬起她的下颚,要她看着他。
“我昨天答应帮助那群人时,你还欠我一份人情——所以,我现在要你不许生我的气。”他命令地说道。
她皱着眉,虽然实在不情愿,但还是只能对他点头。
“我原谅你的欺骗,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现在在希望知道你为什么连见都没见过我,就决定要为了白糕祖传秘方及香囊娶我?你是把婚姻当儿戏吗?”她一开口问题便源源不绝地脱口而出。“你之前的未婚妻,不会也是没见过面,就决定要订婚了吧?”
宋隐儿想起他的未婚妻和秘书的下场,猛地后退一步。
拓跋司功眼神一黯,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
宋隐儿整个人霎时飞入他的怀中,与他一同沉入沙发里。
“放开。”她被他搅在腿上,肢体才相触,许多关于昨晚的一切便一涌而上,他瞇起眼,低头寻找着她的唇。
“不放。”他在她的唇间说道。
“你很恶劣……”她开口骂人,却被他趁虚而入吮住了唇舌。
他知道该如何吻她会让她软化,知道怎么样会让她颤抖,知道她会因为他怎样的抚触而呻吟出声。
宋隐儿全身细胞因为快感而贪恋着他,但她的心里那几千、几百个疑惑却让她没法子放松。
她握紧拳头,在即将彻底沦陷之前,找回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他。
拓跋司功箝住她的腰,不许她离得太远。
宋隐儿看着这个轮廓分明似刀刻,眼窝深炯如混血儿,且眉宇间神情严峻过人的男人。明明知道这还算是张陌生脸孔,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像是认识了他许久。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熟悉了他的一切,熟悉在外人面前总是疏离的他,熟悉他眼里对她的执着……
所有女人都该为他这样的在乎动容,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好事。
梦中他冷漠的眼及她胸前的那把刀,霎时飞入她的脑海中,让她背后冒出阵阵冷汗。
“放开我。”她低语道。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不会放手的。”他大掌握着她的颈子,感觉着她的脉搏的真实跳动。
“你也对你死去的未婚妻说过这些话吗?”她看着他的脸孔闪过棱光,并在瞬间收回了所有情感。
她打了个冷哆嗦,向后退偏偏又无路可退。
“我对她无话可说,不过就是一场企业联姻。”他冷冷说道。“是她自己选择走上绝路的,难道要我也跟着她去死吗?”拓跋司功瞇起眼,不想讨论这件事。
他拿过一分放在边桌上的文件放到她手边。“你现在该担心的事情是这个。”
宋隐儿看着那份有着她哥哥签名的三千万借据时,脸色霎时一白。
借据上有着律师的见证,白纸黑字地条列着宋立必须在半年内还清这笔债务,否则拓跋司功便可诉诸法律求债:而无论宋立半年后还款与否,都得将白糕祖传秘方及香囊当成借款利息交给拓跋司功。
这下子她还能跟拓跋司功谈什么?借据上连还款期限写得一清二楚了。
“不是说三千万是聘金吗?”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聘金没错,但我是生意人,不可能空口说白话就给钱:不过,若是你嫁给我,我会将这张借据撕毁。”他黑眸定定地看入她的眼里。
她别开眼,感觉现实像大浪一样地打来,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却又没法子逃跑,只能选择被大浪淹没。
“如果我嫁了,你一样可以不撕毁这张借据。”她握紧拳头,感觉怒火在喉咙里打转着。
“你比他精明。”拓跋司功的唇角微弯,握住她的下颚。
“大笨蛋!笨死了!被宠成脑袋空空的家伙!他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嫁给你帮他还债!如果我不嫁,他有办法在半年赚到三千万吗?”她气得把文件往边桌上一扔,水眸一瞠便揪起他的衣襟。“还有,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没见过我就要娶我,又要白糕和香囊,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对?”
拓跋司功倏抓住她的肩膀,利眸一瞇,沉声说道:“你以为我希望这样吗?我讨厌对任何事执着!偏偏不久前,我开始做梦,梦中的你穿着古装,喂我吃着放在鎏金八棱银盆里德白糕:然后画面又一转,你就死在我的怀里!接着,梦境又变成我在大火之中抱着你,我被火烧烈的身体一而再、再而三地恢复,我痛得想死却又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烧成灰烬,直到我的身体终于被烧到失去原始能力,终于被活活烧死为止……”
拓跋司功的指尖陷入她的肩膀里,他颈间的青筋暴突而起,高大身躯因为忆起那些梦境而不停滴颤抖着。
她看着他激动的神情,当泪水滑出眼眶时,她才知道自己正在流泪。
而他瞪着她的泪水,哑声地说道:“每一次,我都会哭着从梦里醒来,我见鬼的恨透了这种感觉!”
她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脸庞,眼泪益发地不可收拾。
她心痛地拥着他的身子,让他的脸庞靠向她的颈间,她用手抚着他的后背,直到他吐在她颈间的混乱气息渐渐变得平静为止。
“所以,当我吃到天香饼铺的白糕,看到白糕上面的,logo让人循线找到了你的照片与资料后,我才知道那些梦都不是巧合,它们是要让我找到你……”他低语着。
“今天早晨,我也梦到了你……”她揪着他的衣服,哽咽地说道。
“你梦到了什么?”他蓦地抬头看向她。
“我梦到你杀死了我。”她猛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拓跋司功瞪大眼,抓住她的肩膀,十指激动地陷入其间。“不可能!”
宋隐儿痛得倒抽了口气,抗拒地捶打着他的手臂。
拓跋司功惊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抽回了手。“你……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用袖子擦着泪水,努力地深呼吸好让自己恢复正常。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把我们牵扯在一起,但是现实就是——我哥哥欠了你三千万,我也不能因此而嫁给你,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她低声地说道。
拓跋司功瞪着她,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嫁给我,你不用再帮他们扛债,可以过好日子,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他一瞬不瞬紧盯着她。
“因为你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可能是因为白糕秘方,可能是因为那只香囊,可能是因为那些奇怪的梦境!还有,我们根本是两个陌生人,怎么可能结婚?”她挺直背脊,努力不让自己受到他的影响。
他瞇起眼,声音冷得像冰地说道:“经过昨晚之后,你还认为我们是陌生人?”
“昨晚只是g情。”她颤声说道,别开了头。
拓跋司功的指尖划过她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