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偷了他们的枪?那后来呢?”李国亭迫不及待地问。
“我把他卖给收山货的人了,他给我一块银元。”
“好你个小子,胆子真大啊,连警察局的枪你都敢偷,怪不得你害怕去警察局呢,那是,要是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他们可真要扒你的皮不可。”李国亭说道。
“求你了大哥,千万别把我送警察局啊,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赵二虎有点害怕。再次对李国亭告饶。
李国亭有些不耐烦了,挥了一下手,说道:“我说过不会送你去警察局,就不会送。怎么这么罗嗦啊,我李国亭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说话算数。再说了,那些警察都是财主的狗腿子,我最恨他们了,又怎么会把你送去呢?”
赵二虎翻起眼珠,看看面前的李国亭,李国亭比他高半个头,就是比他廋些,就说:“大哥,你也恨他们呀?”
“恨,不光是恨,有朝一日,老子要是翻个身,非把那些祸害百姓的狗腿子都杀光了。”李国亭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哥,你和我一样,我也恨死那帮坏蛋了,看来大哥也是个穷人啊。”赵二虎说道。
赵二虎的话,引起了李国亭的一阵沉思,是啊,他也是个穷人,而且,还是那种穷人中最穷的人,不是生活逼迫,他的父母和姐姐也不会死,他也就不会今天流落到这个地方。都是那帮狗财主害得他家破人亡。
想到这,李国亭止不住眼泪流下来,他忍着泪水,对赵二虎说:“你说对了,兄弟,我就是穷人,最穷的穷人。狗财主们让我没好日子过,以后,我李国亭也要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大哥,看来我们是一家人啊。我赵二虎愿拜你为我大哥,如果大哥不嫌弃,我愿跟大哥一起去闯天下。”赵二虎单膝跪地,举手抱拳对李国亭说道。
“兄弟,你愿意认我这个大哥?”
“愿意,我赵二虎就认你是我的大哥了。”
“愿意跟我去闯天下?”
“愿意。”
“好,就让我们今天结拜为兄弟吧。”说着,李国亭也跪下来,双手抱拳,和赵二虎一起对天盟誓:“老天爷在上,我李国亭、赵二虎,从今天起愿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若背誓,天打雷轰。”
两个人结拜完,从地上起来,
李国亭开完笑的对赵二虎说:“兄弟,不会再问我要那块银元了吧。”
“哈哈——。大哥,小弟那敢啊,噢,对了,大哥那么看重那块银元啊。”赵二虎笑道。
“非是我看重那块银元,其实,我一个穷小子,那会有一块银元,那是路上一位好心的姑娘给我的。当然很看重的了。”李国亭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个姑娘给大哥的,我说吗,一块银元,大哥拼命保护。是不是大哥对那位姑娘有意思了?”
“胡说些什么啊,我都穷成这样了。要家没家,还想什么啊。”
“那大哥的家呢?”
“家?”李国亭又陷入到往事的回忆中,眼前仿佛晃动着姐姐躺在炕上吐血而死的景象。父母在自己房后的树林里双双上吊自杀的惨景。
“我已没有家了。”李国亭说道。
“那大哥的家呢?”
“算了兄弟,我们往前走吧,以后再给你讲我的家的故事。天不早了,咱俩还得找个吃饭的地方,最好能找个睡的地方。”李国亭挥手说道。
赵二虎眼珠一转,对李国亭说道:“大哥咱们往前面的县城里去,我有办法给咱们找到吃饭睡觉的地方。”
李国亭吃惊地望望赵二虎,说道:“噢,你有办法?什么办法?我就这一块银元。”
赵二虎伸手拉着李国亭的胳膊,说道:“哎呀,大哥,把你那个宝贝装好,不会用它的。到了县城,你别啃声,跟着我就行,保管有吃有住。”
说着,赵二虎拉起李国亭就往前面走去。
-- 作者有话说 -->
第十二章 混进城里
天黑的时候,李国亭和赵二虎来到了广元。
“大哥,看见那个城门没有,那里有兵把守。他们会搜我们的。把你身上那块银元藏好哦,让他们搜出来,就没了。”
老远,赵二虎就指着前面高大的城门对李国亭说道。
广元?李国亭听过这个名字。可他从来没有来过,不免心中发悚,听赵二虎这么一说,他赶紧摸摸自己的胸口,对赵二虎说:“兄弟,我藏到这里面,没事吧?”
赵二虎看了一眼,老成地说道:“藏那不行,当兵的搜身,先摸你那儿,还不得让他们给搜了去。”
李国亭有些紧张了,心里想,藏在胸口不安全,那藏那儿安全呢。他转过脸,上下瞧瞧自己这一身破衣烂袄,想往裤腰里藏,一想,不行,裤带要是掉了,银元也就丢了。他又伸头往身下瞅瞅,嗳,有了,把银元藏在裤裆里,总会安全吧。
想到这,他把那块银元从胸口前取出来,就往裤裆里塞,一边塞,一边对赵二虎说:“兄弟,我把它藏到裤裆里,该会没事吧?”
赵二虎回头一看,“扑哧”笑出声来:“大哥,你也真会想办法,把银元藏在裤裆里,该不会塞到你的鸡鸡里去吧,哈哈——。”
赵二虎一笑,李国亭脸红起来。
“笑什么笑,我问你藏这行不。”李国亭生气地说道。
“那不行,那些当兵的可坏着呢,专爱捏人的小鸡鸡,要是女的,还伸手往进摸呢。”
“他们那么坏啊,看来这世上真没好人啊。”李国亭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好人?那找去?算啦吧,大哥,先把你的银元藏好了再说。”赵二虎说道。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给我瞧瞧,就我这一身破衣烂袄,能藏哪里安全?”李国亭对赵二虎说。
赵二虎围着李国亭,左看右瞧,嘴里说道:“是啊,你这身上,是藏那都不安全,藏到烂棉袄里吧,也会被搜出来,要是藏在你的棉鞋——,也不行,如果他们怀疑你,会让你脱鞋的,你就露馅了。要不,藏到我身上吧,我身上安全。”
李国亭瞪了一眼赵二虎:“我说兄弟,你不会是唬我吧,故意骗我的银元。”
“大哥说那的话呀,我怎么会骗大哥呢。算啦,你不愿意,就不提啦,不过还有个办法,那些当兵的不会搜你。”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赶紧问:“什么办法?快说。”
赵二虎眼珠又是一转,拉着李国亭就往前跑,到路边的一颗树下,赵二虎对李国亭说:“大哥,刚才在路上,你不是说要拉屎吗?”
“是啊,你不是说忍一忍,到前面拉吗?”李国亭说道。
“现在就到前面了,该你拉屎了,蹲在树下面拉吧,我给你望着。”赵二虎指着身边的大树对李国亭说道。
“拉屎,现在拉屎干什么?”李国亭不解地望着赵二虎问。
“哎呀,你就别说了。叫你拉你就拉呀,保不保你的银元了。”赵二虎不耐烦起来,催促李国亭。
“好吧,就听你的,兄弟,可别捉弄我噢,我现在就拉。”说着,李国亭解开裤腰。蹲在路边,解起大便。
完毕。李国亭提起裤子对赵二虎说:“完了。”
站在远处替李国亭望风的赵二虎走过来,说:“把那块银元沾上你的屎,放到你的裤裆里。管保没事。”
“什么?要我把银元沾上屎放到裤裆?你小子出的是什么主意?不行,我不干。”李国亭瞪着眼说道。
“大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骗过那些当兵的。这法子灵得很呢。以前,我偷了东西,就是用这办法混出城的。你要不愿意,那我就没好办法啰。那你就自己拿着。看你的运气了。”赵二虎两手一摊,对李国亭说道。
李国亭抬头望望前面灯火闪亮的城门,再伸手摸摸自己怀里的那块银元,左思右想。也就是,万一被那些把门的搜走了,自己可对不起艳红姑娘啊。想到这,只好硬着头皮对赵二虎说:“好吧,兄弟,别作弄我哦,大哥就听你一会。”
说着,李国亭从怀里掏出白布包,打开布包,取出那块银元,把白布塞进棉袄里,拿着银元,忍着臭气,把那块银元按在自己刚解过的大便上,然后,回过头来问赵二虎:“要放到裤裆里吗?”
“嗯,你把没沾的那面放在下面,沾的那面放在上面。”赵二虎说道。
“你他娘的,那不沾到我的屁股上了。”李国亭瞪了一眼赵二虎。
“大哥,真笨啊,你提着裤裆,别往上提就行了,到了城门口,就弯着腰,喊你肚子疼,要拉肚子,要是当兵的要检查,你就打开裤裆,让他检查,那么臭,鬼才看呢。”
李国亭想想,赵二虎说的有理,就照他教的方法,把沾上大便的银元放进裤裆里,然后,双手提着裤子,跟着赵二虎往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果然有当兵的再把守,一个挨一个检查进出城的人。
“站住。”一个手端大枪的士兵看见赵二虎和李国亭走过来,上前大喝。
赵二虎和李国亭马上站在路边,没敢动,一个士兵走到赵二虎面前,问道:“哪来的?要往哪里去?”
赵二虎答到:“长官,我们家就住在城里,我们出城玩去了,现在回家去。”
那位士兵借着火把的光亮,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二虎和站在他身后装作肚子疼,嘴里乱哼哼的李国亭,说道:“城里的,城里哪的?”
“沿河街,靠近码头的那个院子。”赵二虎说道。
“你父亲叫什么?”当兵的又问。
“叫——叫李元朝。”赵二虎答到。
“你呢?”
“李铁柱。”
当兵的翻着眼珠又看看赵二虎身后的李国亭,手一指李国亭:“他呢?”
“他是我哥哥,叫李铁蛋。”
“穷小子,别给我耍花招哦,过来搜身。”说着,士兵一把把赵二虎拉到一旁,伸手搜起赵二虎来。
李国亭见状,开始喊着肚子疼,要拉稀来。
搜完赵二虎,士兵走到李国亭面前,说道:“喊什么?”
“我肚子疼,拉稀,要拉稀。快点哦,我快受不了了。”李国亭皱起眉头,装出一副哭丧的脸,喊着说道。
“妈的,混小子,是不是装蒜啊,敢骗老子,一枪蹦了你,把手松开,让老子检查。”说着,士兵就要动手检查,李国亭把裤子往下一放,一股臭气从裤裆里冒出,士兵马上用手悟住了鼻子,抬起脚,朝着李国亭的光屁股就踹了一脚。“他妈的,臭死了,快滚。”
李国亭赶忙提起裤子,和赵二虎向城里跑去。
-- 作者有话说 -->
第十三章 福来饭馆
李国亭初次进城,在大山里生活惯了,刚进城,尤其是晚上,那些街道两边高高矮矮,参差邻比的店铺,街道上匆匆行走的行人,给了李国亭一种陌生又恐惧的感觉。
跟在赵二虎后面紧张地东张西望,一直往前走的李国亭,对赵二虎说道:“兄弟,这是哪里了啊,快找个地方,让我把那块银元取出来啊。”
赵二虎满不在乎地对李国亭说道:“大哥,往前一拐,就到沿河街了。到了那,有个码头,去码头上,下到嘉陵江边,就可以把你那个银元取出来了。”
“跑嘉陵江边干什么?”李国亭问。
“大哥,你那银元上不是还有你的大便吗,不洗啊。”
“嗯,那到是。快走,我都快忍不住了。”李国亭说道。
赵二虎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就再忍一会吧,就要到了。”
赵二虎带着李国亭又沿着街道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条街道叫什么,李国亭不清楚,他也没问赵二虎,心里只想着赵二虎走快点,这老是提着裤子,不好受,再说,从裤裆里窜出来的那味也不好闻啊。更何况,这一路,害怕把银元上的大便沾到自己的屁股上,还得小心翼翼地走路,让裤裆离自己屁股远着点。真是折磨死人。
好在,赵二虎带着李国亭沿着沿河街走了不大一会,看见一个路口,两人沿着路口拐下去,就到了嘉陵江边的一个小小的渡船码头。
码头上,过往的人不多,因为是夜晚,没人注意他们两个人。赵二虎领着李国亭来到码头旁边的嘉陵江边。
夜晚的凉风从嘉陵江对岸吹过来,夹带着潮湿的腐烂的杂草气味,在江面上掀起一阵阵波浪。江水“哗哗”地拍打着裸露着碎石的江岸。像弹奏着一首首不和谐的夜曲。
码头上,摆渡的人高声喊着:“开船了,开船了,那个要上,快些子吗。”
江边,李国亭放下手中提的裤子,伸手小心地取出那块沾有大便的银元,赶忙放到江水里洗干净,看了一眼在夜晚泛着银光的那枚银元,小心地包进那块绣花布包里,重新揣进自己怀中。
赵二虎则弯下腰,在冰凉的江水里,掬起一捧水,泼到自己脸上。
“啊,水好凉啊。”赵二虎用手抹着脸上的水珠,喊道。
李国亭也蹲下来,掬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脸,太舒服了,好多天没这样洗过脸了。就是水有些冷,不过比自己家乡那山沟的泉水要暖和多了。
洗完脸,李国亭就觉的自己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
“二虎,咱俩得弄点吃,不能饿一晚上。”李国亭对赵二虎说。
赵二虎站起来,拿衣袖擦了一把脸,说道:“走,大哥跟我走,我们去吃馆子去。”
李国亭一听,愣住了,他傻愣愣地望着赵二虎,说道:“二虎,耍弄我啊,我们——就这——吃——吃馆子。哪吃去?”
赵二虎神秘地一笑,望望李国亭,说道:“你身上有银元啊。”
“什么?用我那块银元吃馆子?不行。不能用。”李国亭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自己胸前的棉袄。
“那就没办法了,城里不好偷,抓住要坐牢的,我们就只好饿一晚上了。”赵二虎摊开双手,说道。
两个人没说话,低着头,顺着码头的路,又走到沿河街。
路上,不时有人,侧过脸来,看他们。
两个人找了一个街角拐弯处,蹲在一处关了门的绸缎铺的房檐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没话可说。
过了一会,李国亭觉的自己的肚子实在饿的难受,就对赵二虎说:“兄弟,就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吗?我看你挺老练的,又逛过城市。一定有办法。”
赵二虎说道:“大哥,真会说啊,我是比你经历多点,可现在,没钱,那弄吃的,我也饿的不行了,忍吧。没吃的,就饿一晚上,饿死了是命,饿不死也是命。唉——。”
李国亭没说话,又忍了一会,李国亭终于又说话了:“算了,兄弟,我就把那块银元拿出来,我们去买点吃的。饿死了,要那银元也没有用。”说着,就从胸口摸出那块银元,从布包里取出来,交给赵二虎。
“哎,这就对了吗。大哥是个明白人。好了,有吃的了。”赵二虎高兴起来:“下馆子了。下馆子了。”
手拿着李国亭交给自己的那块还带着体温的银元,赵二虎手舞足蹈起来。两个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就来的了一家挑着大红灯笼的饭馆门前。
李国亭抬头一看,那饭馆门前横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一面杏黄|色的酒旗,旗上大书着“福来饭馆”四个字。
透过沿街撑起的竹窗往里看,里面摆着几张条桌,每张条桌上都放着一支蜡烛。饭馆里空荡荡的,没有客人吃饭。
“兄弟,我们进去,行吗?”李国亭望望自己的一身破衣烂衫,又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是衣帽不整的赵二虎,有些担心地扯了扯赵二虎的衣袖,说道。
赵二虎满不在乎地把手里那枚李国亭给他的银元举起来晃了晃,说道:“不怕,有这个呢。”说着就大摇大摆地往福来饭馆里走去。
李国亭跟在他的身后,也伸脚迈上台阶。
一进福来饭馆,李国亭就看见,靠北边的窗户前,有一张和他个头差不多的柜台,柜台后面,是一排酒架,上面摆着一些酒。柜台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