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又是两枪。飞过来的子弹同样诡异地从婉茹身边滑过，落在前面的山壁上。
赵二虎惊呆了，他朝婉茹大喊：“你是人是鬼。”
婉茹和美娟依然没有说话，她们俩人就要快走到赵二虎面前了。
这时，后边的追兵也已经追到了悬崖边上。
“别——别过来，我——要——开——开枪——。”赵二虎恐慌地继续往后退去，不料，这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就朝身后的万丈深渊掉落下去。
“呯——。”赵二虎手中的枪发射出最后一颗子弹，便伴随着赵二虎一声凄惨的的呼救声，坠落山崖。
第二百四十五章 马飞逃跑
以赵二虎、蓝馨儿为首的山寨叛乱匪兵被消灭了，马飞却不知去向。
马飞在赵二虎和蓝馨儿发动叛乱的时候，被赵二虎胁迫加入了叛乱的匪兵当中。其实，以马飞的才干，不是赵二虎能比的。这些年，在莲花山上，马飞一直担当者二把手兼二军师的的职位。虽然李国亭让后来上山的万山青当了山寨的军师。其实，马飞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大哥李国亭不想让他一人大权独揽。那时，李国亭在莲花山气势正盛，马飞不想夺李国亭的名头，所以，就有意退避三舍。在任命万山青当山寨军师一事上，支持李国亭的决定。
后来，马飞一心想把莲花山的土匪打造成另外一只可以和国民党、共产党分庭抗争的第三只势力。实现他听说书人讲过的《三国演义》的三分天下的愿望。寄希望将来，莲花山人马势力壮大后，向西南发展，打回四川，西康，甚至云贵一带，像当年的刘备，据西蜀而图霸天下。为此，他还专门跑到据说卜卦很灵的汉中小南海，卜了一卦，解卦的人对他说从卦象上看，他有分侯之命，只是他的命中木当盛，木遇水而生之，遇火而克之。恐被阻挡实现梦想。
后来，马飞特意查过，他是木命，而莲花山正适合草木生长，所以，在莲花山上，他只要出马，几乎没有不成功的。
那解卦人所说的火克之，意思就是有属火的命克自己。他想来想去，山寨里能克自己的除了自己那两位拜把兄弟李国亭、赵二虎，不会有第三个人。为此，他又偷偷查看了李国亭和赵二虎的命相，发现李国亭和赵二虎都是火命。这下，马飞可就为难了，莫非他们两人都是自己的克命？
他把自己的疑心讲给叶心仪听，叶心仪就让他和他们两人都保持距离，平时多防备点。
以后他多次向李国亭提及扩大莲花山的土匪队伍，将拦路抢劫和袭击过往客商、攻打附近村镇上的地主豪绅得来的财物用于招兵买马。准备先夺取莲花山下的几座国军防守薄弱的县城，然后，再夺取汉中，进而夺取四川、西康。建立他们莲花山自己的基业，最后和国民党、共产党的势力三分天下。
无奈，他的建议被李国亭数次否决。李国亭说他不切实际，好高骛远。
“我们莲花山就这几千号人马。要是扩大招兵。树大招风，驻守在汉中，宁强、广元一带的国军会视而不见，坐视我们扩大势力？要是他们把我们莲花山视为他们的主要威胁，头号敌人。他们会不会不去打红军，转而掉头攻打我们？要是那样。就我们莲花山这点人马，这点武器装备，能坚守住这座山吗？我看到那时，我们还没有壮大起来，就被国军消灭了。现在，我们莲花山之所以在方圆几百里号称为王，没有人敢和我们作对，就是因为山下的国军和红军正打的你死我活，谁也顾不上我们莲花山。不仅顾不上，他们两家都看上了我们这股势力，都想拉拢我们加入他们一方。所以，对我们莲花山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二弟，你那想法太远了，咱们够不着啊。人家刘备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咱就一土匪，没法比啊。还是老老实实守在莲花山上，干咱们自己的事业吧。”李国亭对他说道。
赵二虎也跟着说：“二哥，当皇上谁不想当，可你得有那个命才行。我看大哥说的没错，咱就一土匪，打家劫舍，拦个路，抢个东西，杀个人。带着队伍冲到镇子里，抓几个地主老财，弄点他的财物，这还行。要说带上几万人马，真刀真枪地去跟国军、红军抢天下。就咱们这些鸟人，那个也当不了张飞、关公、赵云。还是算了吧。现在，山寨不是挺好的吗。大伙有吃有喝。要找女人，揣上大洋，去县城磕着劲狂窑子去。看那个敢小看我们莲花山的人。二哥，你说是吧。”
马飞听了，气就没打一处来。可又一想，这两结拜兄弟。一个是山沟沟里跑出来的穷小子，大字不识一个。一个是从小就在街头当混混的小偷。也没几个文化。和他们讲大道理，那不是给聋子弹琴，瞎子唱戏吗。算了，以后走一步说一步吧。
就这样，马飞依旧在山寨里当他的二头领，只不过，从此，他很少积极参与山寨里的事务，大小事都由李国亭说了算。他整天不是和山寨里的头领们打牌，就是陪着叶心仪。也觉得日子过得挺惬意的。
没想到，那天，自己竟然没赵二虎挟持，加入了赵二虎的叛乱队伍中去。刚开始，他还希望赵二虎能打败李国亭，他再把赵二虎收拾了，他自己掌握莲花山这股土匪的大权。到时候，他就可以实现自己建功分侯的理想了。哪知道，这赵二虎太怂，不经打，没几个回合，就被李国亭和从山下上来的游击队给打败了。“这小子不亏是小偷出身，成不了大气。”马飞暗地里骂道。
骂完，还得想自己的出路，赵二虎看来败局一定。自己不能跟着他，成了李国亭的俘虏。他本来从心里就瞧不起李国亭和赵二虎。现在再跟着赵二虎背叛李国亭，没打过李国亭，反倒被李国亭打死或活捉。岂不丢人？
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这，马飞借口搬兵，偷偷溜会自己的家中，把刚才的情况给叶心仪说了。两人带着几名贴身卫兵，叫丫鬟和仆人赶快收拾行装，一行人乘着天黑，赵二虎和李国亭在山前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偷偷滴溜下山去，连夜朝汉中跑去。
直到李国亭清理完战场，最后才得知马飞带着家小和几名亲兵，已经跑下山去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既然合不来，就各安天命吧。”李国亭闻报。有些失落地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他睁着双眼，望着空荡荡的山寨议事大厅，突然感到一种孤独感袭上心头。他伸手摸摸自己这把山寨头号座椅的扶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啊，十好几年了。从自己当初烧了陈广福的后院。刺杀他不成，被逼逃往山外，路上遇见劫路的赵二虎，一路结伴，从广元逃往大竹，在那里结识马飞，三人结拜生死兄弟，再到武汉投军，怒杀叶团长，带兵上了莲花山，后来，他们三人齐心协力，营造了莲花山这个秦巴山区最大的土匪山寨。这些年来，他们三人一起流汗，洒血、才有了莲花山的今天。可是，弟兄三人，死了一个。跑了一个。现在，这座莲花山的山寨里，只剩他李国亭一个人了。
“来人。”李国亭突然想起什么，朝山寨议事大厅的大门口大声喊道。
“有。”山寨议事大厅里，应声跑进来两名匪兵。
“通知下去，让人把三头领和他老婆的尸体收起来，好好厚葬，不得怠慢。”李国亭说道。
“是，大头领。”两名匪兵领命而去。
匪兵一走，李国亭便仰头靠在椅子上，双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第二百四十六章 投奔红军
人都走完了，山寨议事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李国亭一个人还靠在那把山寨头把交椅上，一只手搭在脸上，遮挡着眼睛，另一只手下垂在椅子扶手下，闭目想着什么。
这时，邓德全走了进来。
“大头领，游击队的政委来了。”邓德全走到离李国亭不远的地方，按照过去山寨里的习惯，他向李国亭报告。
“哦。”正在闭目沉思的李国亭闻听谭小伟来了，急忙从椅子上坐起来，他对邓德全说：“快请。”
“呵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欢快的笑声从山寨议事大厅的门口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李大头领，别来无恙啊。”谭小伟一进来，便向李国亭问候。
李国亭见谭小伟进来了，急忙起身迎接：“哎呀，小伟，不，不，应该叫你谭政委。呵呵。”李国亭热情地对谭小伟说道。
谭小伟走上前，和李国亭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互相望着对方，谭小伟说：“国亭，你比上次我见你时，可是廋了一截啊。”
李国亭望着谭小伟说道：“呵呵，你也不胖啊。”
“为了革命事业奋斗，胖不起来啊。呵呵。”谭小伟笑道。
“那是，那是，哎，对了，你看，光顾跟你说话了，快请坐，请坐。”李国亭指着自己身边的那把原本属于马飞的山寨第二把交椅，对谭小伟说道。
谭小伟瞅了一眼那把椅子，对李国亭笑道：“呵呵，这不是山寨的二把交椅吗。我可不能坐。你的二头领马飞呢。怎么不见他。”谭小伟并不知道马飞参与了山寨反叛李国亭的行动，也不知道马飞早已带着家眷跑了，便开口问道。
“哎，他跑了。”李国亭低下头，说道。
“什么，马飞跑了？什么时候跑的？”谭小伟不相信，于是问道。
“他和赵二虎一起企图谋杀我，夺取山寨的大权，然后带领山寨的弟兄们去投靠山下的国军。事情败露，他带着他的老婆叶心仪就这样跑了。”李国亭说道。
谭小伟看出来，李国亭说到这件事情时，表情还是很难受的。于是，他对李国亭说：“国亭，队伍里出现几个叛徒并不全是坏事。他让我们警醒，促使我们今后要更加提高认人识人，辨别真假是非的能力。赵二虎和马飞现在不背叛你，将来也会背叛你，我在武汉警备一团新兵连里就看出来了，你和他们两人不一样。”
李国亭听了谭小伟的话，点点头，说道：“小伟，说句心里话，赵二虎的死和马飞的跑，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打击。毕竟我们是一起结拜过的生死兄弟。哎，如今，一个死，一个跑。十几年的兄弟，就这样散了。”
谭小伟认同地点点头，说道：“国亭，就是亲兄弟，也有走不到一起的。他们败露了是好事。不是坏事。”
“嗯。对了，小伟，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莲花山的人马在这里当土匪没有出息。我决定率领山寨里的全部人马投靠你们游击队，你看怎样？”李国亭说道。
谭小伟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次伸出手来，握住理过他的双手，高兴地说道：“好啊，我代表游击大队全体队员欢迎你们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来。让我们携起手来，一起去打国民党反动派，打日本鬼子。解放全中国。”
“谢谢，谢谢！。”李国亭听了谭小伟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把谭小伟伸过来的手紧紧攥住，眼眶里饱含着激动的泪水，望着谭小伟说道：“你过去是我的班长，今后还是我的班长。我李国亭从小生在一个穷人的家庭，没读过书，也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我就知道一点，凡是欺压穷人的就是我李国亭的仇人，凡是为穷人说话，帮助穷人的就是我李国亭的朋友。国军不是帮助我们穷人的，他们是帮助地主老财、土豪劣绅来欺压我们穷人的，所以，我李国亭就把他们视为我的仇人，我的敌人。红军游击队是帮助我们穷人，你们就是我李国亭信的过的朋友。今天，我算是走上正道上了。”
“国亭，我们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游击队就是咱们穷人的军队。是为了天下所有的穷苦老百姓谋幸福的。好。就让我们一起携起手来。共同为天下的穷人翻身解放，做国家的主人而奋斗吧。”
谭小伟和李国亭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李国亭马上下令，山寨所有的弟兄们集合，他要训话。
很快，在山寨议事大厅前面的广场上，就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群匪兵。他们按照山寨的规矩，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大队行列里，整整齐齐地等待李国亭出来训话。
“大头领，人都集合齐了，你看——。”张汉民和邓德全这时走进来，向李国亭请示。
李国亭一摆手，抬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站在台子上，李国亭看到昔日的山寨弟兄们减少了很多。当年，他训话的时候，着坐广场上，那可是站满了匪兵。三千人马啊。可现在，李国亭再低头看看，不用数，不会超过八百人。这让李国亭不免有些伤感。时事如棋局，变化多快啊。
“弟兄们——。”李国亭再次亮起自己的大嗓门，朝台下的匪兵们喊道。
所有的匪兵都静静地在原地，望着李国亭。他们还不知道大头领要给他们训什么话，不过很多匪兵都猜到，一定是为了三头领叛变的事的。
“弟兄们，我李国亭惭愧啊，为什么呢。当我看到你们再次齐刷刷地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起这些年来，你们跟着我李国亭，流血流汗。打下这片事业。可是，我李国亭却没有守住它，我们山寨里出了叛徒。你们的三头领，也就是我的结拜兄弟赵二虎，竟然煽动一部分弟兄叛乱。甚至，连二头领也被他拉过去了。现在，我们打败了他们。赵二虎摔在悬崖下面了，马飞带着老婆跑了。”
李国亭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台子下面响起一一片惊讶地议论声。许多匪兵还不知道马飞的事，只知道赵二虎背叛了大头领。李国亭一说，他们一个个的都惊叫起来。
“二头领也参与叛乱了。”
“怪不得没看见二头领呢。”
李国亭见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就挥手喊道：“这件事你们下去再议论。弟兄们，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决心带领你们离开莲花山，加入共产党游击队。去消灭欺压穷人的国民党反动派。我们还要去打日本鬼子。现在，日本鬼子已经打到离我们不远的湖北了。前些天，日本鬼子的那个什么天上飞的鸟——。”
“大头领，那是日本鬼子的飞机。”站在李国亭身边的邓德全提醒李国亭。
“对，对，就是那个日本鬼子的飞——飞机，还朝汉中扔了炮弹——。”
“大头领，是炸弹。”邓德全再次提醒李国亭。
“对，炸弹，炸死了我们好多的百姓。弟兄们。现在，国家有难，我们不能再做被人骂的土匪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正式加入红军游击队了。”
“愿意跟我李国亭一起加入游击队的，就背起枪跟我走，不愿意跟我走的，我给你们大洋，你们可以回家。但，我李国亭有一条，不愿意跟我加入游击队，我绝不勉强。可是，要是回去后加入国军，那我李国亭绝不会饶你。要是让我在战场上碰见你，我一刀砍了你的脑壳。我李国亭说话算话。”
“现在，请游击队的谭政委给弟兄们讲几句话。大家欢迎。”李国亭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临别述情
雨后的夜晚，山上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立秋后的山风从中峰的山梁上吹下来，摇曳着庭院的枫叶，飒飒的作响。
天上还不曾露出半点星光，没有散去的乌云还在山顶盘旋。
庭院里，显得静悄悄的，一只夜枭停在院中那颗苦楝树上，它瞪着警惕的大眼睛，从婆娑的树枝间望去，希望在地面上能够得到意外的收获。
后院里，李国亭的内室墙上的雕花木格窗户上，洁白的窗纸映射出一缕淡淡的昏黄的煤油灯光。
一个声音轻轻地从窗户缝隙飘出，那是程婉茹的声音。
“国亭，你的决定很对。莲花山不是你永远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国家那么大，你应该出去干一番大事业。”
“嗯，婉茹，你说的对。我一直都在想，那天你说过，不论国民党夺取国家政权，还是共产党夺取国家政权，他们最后都不会容忍我们永远这样在莲花山上称王称霸。他们都会消灭我们。想想，莲花山这样一块小地方，就这么点人马，还能抵抗的住。到头来，还不是被人连窝端去。与其让人连窝端去，还不如加入咱们穷人的队伍里，跟着共产党干呢，起码他们是打陈广福那样的地主老财的。只可惜我那两个结拜兄弟不愿意投靠共产党，哎——。”
“国亭，我早看出来了，你那两个结拜兄弟和你走的不是一条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