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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系魔法使第3部分阅读

    她的眼睛已然阖上,罐子里的液体无丝毫波动,就连她的头发都没飘动的迹象。刚才,是不是我产生错觉了?我自我解嘲道。

    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从我脖颈上的皮肤下钻出一排细密的白色触手,它们缠住了项圈,嘎嘣,冷冰冰的金属项圈迸裂开来,我可以转动自己的脖子。白色的触手们完成任务之后,钻回了我的皮肤下,我的脖颈恢复了原来的光泽,有喉结,有血管。束缚着我的手铐、脚铐也被我身体里钻出的触手扯断了。

    在毒岛冴子异样的眼神下,我从拘束椅上站了起来。做的时间久了,需要舒展一下筋骨。

    “……你这样,还算是正常的人麽?”她问。

    面对她的提问,我唯有苦笑。

    什么是人?

    什么是正常的人?

    你眼中的正常人就是正常人麽?

    我想问一问她:“在你们的那个世界,在丧尸们的眼里,你们,还算是正常人麽……”

    我不需要她的理解。

    我无需她的认同。

    镜男大叔吞烟吐雾,他指着巨大的半球状的玻璃建筑物,“进去吧,清洁工们。随你们怎么破坏,里面活着的东西,都可以恣意蹂躏。如果你们被它们蹂躏了,如果你们不幸成为了它们的腹中之物,我会为你们准备两份死亡证明书,自然是伪造的。我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我们区长大人也知道,让你们去做清洁工,不过是为了收集资料。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小白鼠们。我衷心地期盼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空间。”

    除了抽烟的姿势很潇洒,我对他的看法没有多大的改观。

    科学与魔法相辅而成的死亡囚笼,半球形玻璃下,囚禁着没有选择权的待死之物。就算我会毒岛冴子没有动手除掉它们,它们死掉的结局依旧不会产生任何动摇。代替我们的人多的是,同样,代替它们的试验品,多的是……

    无限接近脓腐。

    无限接近暇溃。

    无限接近死循环。

    一张网,被抓住了,至死,未必休。

    我和毒岛冴子被投放进去了。工作就是工作,死在我手上的,不该死在我手上的,都死了。这双手,已沾满红色的罪孽。鲜红色的罪,馥郁甜腥的孽,左手是罪,右手是孽,我还会有救赎麽……

    里面的植物都有着浓艳的颜色,绿得发黑,红得渗血……宽长的叶子,长满纤毛的柔软枝条,食人植株到处都是。前方那潭幽寒浓绿色的水潭,也是有生命的,无数只绿色的绿色的软体蝗虫如此浓密地累积在四四方方的一块凹地里,猎物掉进去,身体里的每一滴体液都会被吸干。

    很热。球面玻璃覆盖下的囚笼很热。

    目标,还没看见。应该不是装饰用的“可爱”植物。

    毒岛冴子很安静,却异常机警。是与生俱来的习性,还是后天养成的习惯?通过精神感应,我只探出她心静如水,还有一丝,一丝喜悦。只为杀戮!如蛇般蛰伏在心底的黑暗角落。

    每个人心底都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

    每个人的潜意识深处都有份残忍。

    圣人尚且虚伪。

    不加掩饰的灼热杀意。敌意,屠戮的,贪食的渴望,还有一点点未知的惊恐。蹲踞在密林之后的猎物散发的气息,都被我释放出去的无色的探知触手捕获到了。就算没有放出探知触手,我敏锐的触感也可以嗅到即将出现的危险。

    我瞟了一眼毒岛冴子,她同样感到了异样。

    我们面色如常,很好地掩饰着身体里的欣喜,名为杀戮的喜悦。感官上的刺激,一如黑夜里飘散的有毒的磷粉,我们都中了月光的毒。

    两种野兽的距离在缩短。一种前进,一种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对视的瞬间,只待伸出锋利的爪牙。

    窜了出来!

    一坨肉块窜了出来。我之说以用一坨来形容那活物,因为我再想不到其它的词语。数十还是数百具各种动物的身体扭聚一起,各种脑袋,各种嘴巴……各种肢体!臃肿而又丑陋地叠加在一起,每一个叠加物都是活着的,现在,它们各自为伍,凶悍地扭动着各自的身体,那坨肉块看上去就像要被撕裂开来,一蓬蓬的鲜血喷洒而出,还有呜呜嗷嗷的嚎叫声。我在密集的肢体中看到了很多具人类的躯体,他们的脑袋,他们的手,他们的脚,血淋淋的,眼神凶戾。这样的他们,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麽?他们是死囚,还是被处理掉的魔法使、契约者,还是坏掉的人偶?

    我茫然地看着它们。怜悯,漠然,愤怒……是,又都不是。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之压抑。

    毒岛冴子,她的刀已出鞘。王庭“慷慨”地赠送给她的刀,她对魔导具知道多少,对自己身为魔法使的未来又知道多少?

    看到主动攻过来的毒岛冴子,那坨肉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毒岛冴子身上。猎人,猎物,角色的转换毫无意义可言。都是猎人,同样都是猎物。各自为政,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小的王国。

    很多双手、爪子、脚、蹄子、嘴巴、喙……都向毒岛冴子身上招呼。对它们来说,她是新鲜的肉,可以果腹的食物。

    毒岛冴子从肉坨的左侧轻略而过,她的刀也飞驰带过。她带走的是一大片残肢碎肉。被刀削下来的肉片在一片痛楚的尖叫之声中落下。

    尘埃落定。

    扭动身躯,肉坨上的每一具身体都抱着相同的执念,撕烂这该死的食物的身体,弄坏她,嚼烂她的每一根骨头。它们手脚并用,在地上迅速地移动,几十个脑袋担当指挥,它们密切地关注着每一个角落。锁定了毒岛冴子,也死死地盯着我。

    毒岛冴子,也注意到了那坨肉的攻击变得有条不紊,她开始改变策略,攻击肉坨上粘着的那一颗颗充当指挥官的脑袋,削掉它们,肉坨的攻击一定会变得杂乱无章。

    当它们发现了毒岛冴子的改变之后,已经付出了想当大的代价,很多具活物的脑袋被砍掉了,它们的身体再也不能活动,软趴趴地耷拉在肉块之上,死肉,自然成为了阻碍。开始撕扯,活着的兽开始扯掉死掉的肉身,不管是大腿、胸膛、柔软的腹部……都被扯下丢弃了。开膛,破肚,流淌的内脏,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流淌的大量血液。毒岛冴子在它们撕扯死肉的时候,砍掉了它们更多的脑袋,死肉的数量减少又增多,再减少,再增多,唯有脑袋在减少,只会少不会增……

    ……

    当庞大的肉块几乎成为了尸体堆积起来的死肉之山的时候,只有一双湿漉漉的手还在无力地撕扯着,他的双臂还在木然地挥动着,十指,指甲都没了,被撕掉的肉块带走了。那颗绝望的脑袋低声咆哮着,我已经听不懂他在叫些什么,不是人的语言,不是狗的语言,不是猫的语言。不是兽的语言……

    我想,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咆哮些什么。

    见鬼了。

    这世界。

    还会多疯狂。

    还能够多疯狂。

    我左手的五指向前甩出五根长长的触手,我的触手从毒岛冴子手中夺取了她的刀,我用毒岛冴子的刀削掉了那颗茫然失措的脑袋,他的毒怨、惊恐、不甘,经久不散,徘徊在血泊里。我把刀插在地上,刀身折射出血的鲜红,还有毒岛冴子脸上的表情。自我开始逃避的表情。

    她还活着。

    我还活着。

    活着的人,总要给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即使,是逃避。

    何为生,为何生。

    于我,无解。

    第八章 鲜红散尽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暴露在地皮上的那堆新鲜的肉,引来了食腐者。绿色的水潭在流淌,由数千数万蝗虫堆叠在一起的蝗虫群向冒着血气的鲜肉流淌而来。浓的让人炫目的绿色,粘稠的绿色映入我的视网膜,像火苗一样摇曳生姿。

    我和毒岛冴子和那些蝗虫保持安全的距离。它们的数量太多,而且是集体行动,被它们缠上,脱身容易,不受伤难。

    “我们离开吧。”毒岛冴子对我说。

    “离开?”我挑了挑眉毛,“冴子同学,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被你砍死的怪物,不过是我们的开胃甜点,正餐还没上呢。”

    人偶师,镜男大叔,他们打定了注意,自不会那么容易就放我们离开。濒临死亡的数据,价值更大,不是麽。

    一只巨大的蜻蜓从我上方飞过,它毛茸茸的爪子抱着一颗人头,那颗脑袋的头皮被蜻蜓左啃一块、右啃一块,可以看到白深深的颅骨。

    毒岛冴子把她的刀掷了出去。目标,抱着人头的大蜻蜓。

    刺耳地尖叫了一声,大蜻蜓的身体变成了两截,泥浆似的血液从它的两截身体喷出。它的血有种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铺散开来。

    毒岛冴子从地上捡起她的刀,黄浊的蜻蜓的血浆在刀刃上打转、留下,一条条泥淖似的痕迹印在了刀身之上,带有异样香浓的血的味道。

    我想起了一种品牌香水,它的味道和这蜻蜓的血的味道如此相似。第零区的人该不会负责提供香水的原料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还不如让喜欢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贵族直接把这种蜻蜓的血涂抹在他们身上。

    就算身体都这幅德行了,蜻蜓的两截身体还在抽搐,它满是复眼的漂亮大眼贪婪地盯着爪子上抱着的人的脑袋,一边死死地盯着,一边啃,随着它啃噬动作的加剧,更多的血液从它的切口淌出。

    毒岛冴子把它的整张嘴巴砍下来了。

    虽然我认为她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嘈杂而又尖锐的翅膀的扇动声隆隆而来。天空中有数百只同样巨大体型的蜻蜓,密密匝匝。

    我笑了。

    冴子同学,你真是可爱的孩子啊,招蜂引蝶的本领之高,让我叹为观止。一下子就弄来了那么多的蜻蜓。我不认为这些蜻蜓之间存在着同胞爱,它们会聚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这只被冴子同学分尸的蜻蜓所散发出来的血的味道。气味交流,大概是它们沟通方式的一种。

    十几只大蜻蜓从队伍中脱离,它们怒冲冲地俯冲而下,那小翅膀震动的,怎一个华丽了得。

    我从女神禁猎区中招来我的武器。

    香蕉,是一支略带弯曲的青色大香蕉!

    我不知道女神禁猎区是什么意思,她为何给我弄来了这种武器?喂喂,为什么我把香蕉扛在肩上的时候,冴子同学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莫名其妙地拉远了?

    “……那个啊,天子,你最好在你的香蕉上打上马赛克!”

    毒岛冴子劈开了一只蜻蜓的脑袋,她还趁机向我揶揄。

    我挥动着青色的大香蕉向两只大蜻蜓砸去,其中一只蜻蜓的大脑袋像熟透的番茄般炸裂开来。蜻蜓的血涂抹在青色的香蕉的顶端。

    “啊,包皮,没了……!!”

    毒岛冴子惊呼!

    “……”我。

    为何,为何这香蕉的皮自己拨开了!而且,香蕉的顶端呈现奇怪的形状,让我不禁联想到自己身体的某个器官的冠状部位,就连那道口子都有哎!何等的写实,何等的逼真的香蕉!

    “噗——”

    从香蕉的冠状物顶端射出||乳|白色的液体。白色的液体全都黏在了另外一只蜻蜓身上,蜻蜓的身体被腐蚀掉了。

    “……啊,射了啊!”

    毒岛冴子又是一阵大呼小怪。

    “……”我。

    那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难不成,她都没看过成|人视频?没研究过孤男寡女如何排解忧愁?不过是看到了一根剥了皮的大香蕉,就那么大的反应。她是chu女?

    从我的指尖贯出的魔力凝结成触手,我用触手黏住了香蕉的把,甩了出去,细长的触手拧成麻花,抡起香蕉,呼呼生风!

    香蕉不断的喷射出白色的粘稠的液体,但凡触碰到蜻蜓,它们的身体就会腐烂。

    “……天、天子,你,你射太多了!”

    冴子同学犹在嚷嚷。

    她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是我射那么多,是我挥动的香蕉射太多了。

    瘪了!

    我发现空中舞动的大香蕉瘪了。

    “终于精尽人亡了麽……”毒岛冴子说。

    “冴子同学,累否?渴否?想喝水否?”我一边关注着毒岛冴子,一边思忖,为何香蕉不再射了?莫非香蕉里面储存的白色液体是有限的?只能射一定的次数?

    不管怎样,香蕉是不能再射了。

    “包皮,又包皮了。”毒岛冴子淡然地说道。

    是的,香蕉皮又阖上了。一根干巴巴的青色香蕉,颜色都没有刚出来时那么青翠。在毒岛冴子的目送之下,青色香蕉钻回了女神禁猎区中。

    经过大香蕉的一番激射,空中的蜻蜓大军的数量少了很多。余下的蜻蜓们心有余悸,不太敢攻下来。摄于我香蕉的y威。

    由于冴子同学也砍了十几只大蜻蜓,空气中的异香更浓了。我开始担心,这不寻常的香味是否会引来更多的异变生物。随即,我又暗笑自己多想了,这种香味如果真的是知名品牌香水的来源,把香水喷在身上的上流人士,岂不是在引诱异性生物去吃掉他们?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很在意,流动的蝗虫群,为何没有被地上的蜻蜓的尸体散发的香味吸引过来。它们异常发达的感官应该捕捉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不敢攻下来,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蜻蜓大军徘徊在我们头上。它们是在担心我再次亮出大香蕉,再激射一阵白色的液体……

    畏死之心,活着的生物都存在。

    我和毒岛冴子继续前进。我知道在半球状玻璃球外面,人偶师他们一定在观察我们。为了收集他们需要的数据。是关于毒岛冴子,还是关于我?亦或是,两者都有。

    拱形石门。

    纯白色的拱形石门。没有任何雕饰,光滑如镜般的石皮。深绿色的藤蔓像是畏惧石门似的,尊卑地绕开拱门,在地面上攀爬。

    在拱门的左方,矗立着锥状的石头建筑,和拱门等肩高。同样,锥形建筑表层也光滑整洁。拱门的右方,有一圆形的石桌,三墩圆柱形的石椅围绕在石桌旁。一个白瓷般的玉人趴在石桌之上,她不着一丝布缕,双臂向怀里对折,手肘紧贴着桌面,背部曲线平坦,玉石般的臀部正对着我。

    我不知道桌上的玉人摆出这种撩人的姿势有何深意。当我靠近的时候,发现玉人的背脊有轻微的起伏。原来不是玉做的可人儿,她是有呼吸的丽人。

    石桌,可以旋转。

    我转动石桌,让她的脸正对着我。

    她有一张工整的脸,很耐看。说不上绝色,却很空灵。微乎其微的呼吸,她空静地盯着我。

    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把大拇指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要对她做什么?!”毒岛冴子质问我道。

    “你说呢。”我戏谑地瞥了一眼毒岛冴子。

    啊,找到了。从我大拇指探出的触手在她的胃里找到了有趣的小玩意,一条会蠕动的小家伙。

    我撑开了她的上下颚。她很配合。

    扭动着,一条黑色的长满鞭毛的蛇被我拎了出来,寄居在她胃里的小玩意。

    刚刚孵化的寄生兽。

    我想,在这个人偶的身体里还有几百、几千枚尚未孵化的卵。一定有成熟的雄性寄生兽在她的身体里注入了数以万计的精细胞。而她,不过是上好的孵育场所。

    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缓缓转动的,会是什么呢?

    她已经感觉不到痛苦。

    她不知道悲痛为何物。

    我可以让她解脱,虽然解脱与否,于她,已无任何意义。于我,也没有多大意义,我站在虚伪的、圣徒般的位置上,予她以怜悯,还有自以为是的施舍。

    我抚摸过她的全身。

    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薄膜隔离了她与桌面之间的距离。

    人形薄膜保护着她升起到我胸部的位置。

    我把右手按在了薄膜上。

    压缩到纯度很浓的魔力从我的掌心渗入进了薄膜里。

    “咕咚——”

    人形薄膜扭曲、颤动了一番。

    薄膜的内壁被糊满了鲜红色的肉糜,在红色的肉屑中还有白白红红的油渍般的液体,尚未孵化的寄生兽的卵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