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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旧时光第7部分阅读

    庆晚宴,把我骗来了。我刚刚就一直坐在那里无聊,还好看到了你……”

    江御城弯起好看的眼,带点讨好、可怜的韵味望着她,意思是,我只有你了,别抛弃我。

    第八节:消愁

    刚刚一直坐在那里……

    念左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一直在那里,是不是就意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甚至听到了,她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但是如果是眼前的人……有着干净笑容的他,会让她感觉压抑和窒息。

    好干净,自己却……好不堪。

    想到这,她的眼眸变得黯淡,出现了几分反玻璃的银灰色,握着酒杯的手捏得紧紧地。

    江御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说不清的感觉,但他敢肯定,绝对不好受!好像有点苦涩。

    他看出了念左眼里的慌张,猜到了她想在在想什么,甚至慌张什么,安慰性的拍了几下她的肩膀,说道:“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别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做好自己就行!”

    对于他的话,念左有些诧异,睁着清灵澄净的眼眸望着他,随即莞尔一笑,“呵呵,学设计的思想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啊……”

    他瞪了她一眼,耸拉下肩膀,语气多了一丝颓然,“初初,我心情不好。”

    “嗯?”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大哥和嫂子就回乡下去了,说是乡下的熟人给他介绍了一份好差事,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也不像家了。”安逸温馨的气氛随着奶奶的离开一并沉睡了。

    初念左望着被忧伤沉浸的他,一份同属感油然而生,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没家的人,她拍拍他低耸的肩,朝他眨眨眼睛,俏皮一笑:“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这句话不为别的,也没有什么另一层次的意思,只是初念左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最喜欢听到的四个字,你还有我,至少身边还有可以依靠的人,不会孤单。

    然而,这四个字犹如山间被阳光照射的暖流,潺潺的流经他的心里,心脏加速跳动了几拍,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微的滚烫,因为光线阴暗的缘故,念左看不到他脸上产生的情愫变化。

    包厢里开初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就算无心,他也听进去了一些,但他在心底里一条一条的否决,她那样一个纯净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们说的那样,如果说心里尚存着一丝小顾虑,但在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全部遗忘在了天涯。

    初念左见他盯着自己发滞,以为他介意自己这样说,连忙加上一句,“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

    “你、把我当朋友了?”虽然是疑问,但也有止不住的欣然涌出。

    “那是当然的啦,不把你当朋友我干嘛坐在这里陪你聊天啊。”初念左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支红酒,自己先斟满了一杯,“来,我们来喝酒,喝酒就可以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了!”

    江御城摇摇头,“不要借酒消愁,等你清醒之后心里的痛苦不但不减,反而会加重。”

    因为,借酒消愁愁更愁。

    念左根本就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她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来到z城之后,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就连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都没有,她有苦只能自己承受,自己忍耐。

    第九节:我冷

    她知道父亲看到她这幅模样一定会很痛心,但她没得选,她只能这样才能忘记伤痛,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可不可以选择再爱他一次,好好地爱一次。爸爸,左左能不能再任性一次,一次就好。

    让我暂时忘掉时光,暂时忘掉心里的伤,暂时忘掉……

    我还爱他。

    “初初,你别喝了,你喝的已经够多了!”江御城蹙眉望着把酒当水喝的她,伸手按住她手里的红酒瓶,劝阻道,“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伤心还是不开心的事,都不能再喝了,喝太多等会儿会很难受的!”

    初念左咬着下唇盯着他,不说话,倔强的将酒瓶上他的手掰开,不再往酒杯里倒酒,而是直接拿起来倒头就喝。

    江御城按着酒瓶,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磕到、碰到她,心里又着急的看着她把一瓶红酒送进肚子里。

    因为喝得太急,她放下酒瓶,大力的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是那么的令人揪心,但还是紧紧抓着酒瓶口不撒手。

    徐亦深冷着脸站起身,脸部的线条绷得死死地,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只要再一用力,就会崩断。所有人都看着他转身朝角落的方向走去,阴郁的心情呈现在脸上,不言而喻。

    角落仅存的一丝光亮被他笼罩住,巨大的黑影打在念左的脸上,她半眯着迷蒙的眼,看不清来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的气息正朝自己逼近。

    亦深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把酒瓶给我。”

    声音冷冽如寒风,让念左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伸手去揪身边的人的衣服。

    “我冷……”

    薄弱的声音让江御城一阵心疼,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外衣上摘下,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的披在她的身上,昏暗光线,再加上初念左原本就被酒气升腾起的雾覆盖了双眼,不知道给她披外套的那人是谁,但醉酒的她倒还记得爸爸教导过她,如果有人帮助过你,一定要对别人说谢谢。

    她对着江御城眼角弯弯如新月,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只是醉酒的她不知道,她此时的声音有多甜柔和腻人。

    徐亦深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气得想要掐死她,如果这里没有外人,他想自己一定会那么做!

    压下自己的怒气,声音更加冷厉了几分,“把酒瓶给我!”

    “不给!”初念左拒绝道,把酒瓶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你再说一次试试!”

    她蹙眉,撅着自己粉嫩的小嘴,像孩子般耍赖,“不给不给我就不给,这是我的东西,我才不要给你!”

    徐亦深按住她摇晃的剧烈脑袋,清冷的眸子对视上她如小鹿般受惊的眸光,一字一顿的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念左听话的认真望着他,那双清凉淡漠的黑瞳将她仅存的一丝理智拉回了五年前,拉回了他们分手的那一天,他也是用这般冷漠的目光盯着她。

    “亦深……”她的眼泪夺眶,摇摇头,“亦深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你别不要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爸爸去世了,哥哥也不在我身边,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可怕……”

    第十节:回来

    徐亦深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没有说话,心里某处柔软的位置再次触动,然后牵扯出无法诉言的疼痛。夺过她手中的酒瓶,放在玻璃旋转桌上,‘砰’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顺手将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扔给在一旁傻站着的江御城,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想要带她走出这间包厢。

    揽着她刚想走出包厢的时候,刚刚那位叫念左坐在角落位置上的女人挡住了他们,一脸不屑与愤懑,“喂,徐学长,楚楚刚刚帮你挡酒也有些醉了,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要送楚楚回家!”

    亦深清淡的瞥了她一眼,“我送不了两个人。”

    “那你就把她留下,或者叫一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去也行啊!”女人指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初念左愤愤说道。

    他低头看着紧闭着双目、缺乏安全感的初念左,她的手正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靠在他的怀里不舒服的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冰冷城墙轰然崩塌,化作一地的柔软。

    搂着念左绕过女人,说了一句:“宋允,你送乔楚回家。”

    身后的人对于徐亦深的举动和言辞惊得全都傻站在原地,脑海中统一的闪过一丝疑问。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徐亦深吗?

    ……

    夜色如黛,寂静的夜晚只留下几颗稀薄的明星在天空驻足,带有凉意的晚风肆意吹动着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树叶稀疏,基本上每棵树都快枯光了,只有零星的干叶还固执的垂吊在枝头上,一场冷风的侵袭,就足够将它们挥落,留下遍地的凄凉。

    “咳咳,咳咳……”

    念左难受的弯腰在路边吐着从胃里翻腾而上的残留物,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清洗干净自己的嘴巴之后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现在的她尚且恢复了一丝意识,原来醉酒真的很难受,头很疼,所有的东西全部搅在一起,混成一团,心底深处的悲凉更是无止境的云集而上。

    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拼命阻止自己去想那些伤痛往事,不光身体难受,心所处的位置更是疼的不得了,疼得她想要解脱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不是说人醉酒之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她还记得……而且,那么清楚。

    “爸爸,难受……左左难受。”

    她想起了小时候高烧不退,父亲一直陪伴在身侧的场景,她当时说难受,初志珅抱着她说,左左乖,不难受不难受,爸爸在这呢。最真实的安全感让她不至于一个人面对这些,让她不至于那么害怕和难受。

    脑海里又闪现了那张令人生畏的死亡名单,初志珅三个字让她本来就不完整的心,更是碎得厉害,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至此万劫不复。

    “爸爸,不要离开我,左左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你回来……”她紧闭着双眼,嘴里呼唤着‘爸爸’两个字,悲戚的声音和同样悲凉的冷风融合在一起。

    第十一节:空白

    眼泪缠着脸颊簌簌滚落,瘦弱的双肩不住的抖动着,豆大的泪珠坠落在干涩的地面上,那小片面积马上变得凝重。

    徐亦深从便利店走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顾不得车水马龙的马路,冲过去来到念左的身边,她哭泣的模样像极了迷失方向的无助小孩,他深叹了口气,漠然的眼眸倏地柔软,坐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和她并排坐着。

    早知道她醉酒之后会那么麻烦,当时就应该阻止她!

    轻轻揽过她的肩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部,声线柔和,“怎么啦?哭得这么厉害。”

    这一刻,他也认了。

    自己还是像五年前那样,那么爱她,这种爱意并没有随着时光冲淡流逝,而是默默的种植在心底,时光的推移,就是见证这棵爱情种子萌芽成长的最好证明。

    恨终究敌不上爱,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去恨她,但在这一刻,全部都被对她的爱推翻了。

    他苦笑着,人人敬仰的徐亦深何时这么狼狈过,只有她,才有这个本事;只有她,才能让他看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也只有她……

    让徐亦深这么深深地爱着。

    “亦深,爸爸是被我害死的,是我害死了他,是我!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更恨我,连我自己都很恨自己……你说世界上如果没有初念左这个人就好了,这样爸爸就不会死,这样徐亦深就不会恨我,多好……”

    说着说着,她突然就笑了,笑得凄美、笑得绝望、笑得让人找不到一丝希望。

    “世界上如果没有初念左,就不会有徐亦深,他是跟着左左一起存在的!”他抱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呵呵,怎么可能!这样的话,亦深不就是我的附属品了吗……他那么优秀,那么的遥不可及,相反的,我那么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如果我有点自知之明,不是那么自不量力去追求徐亦深的话,他现在一定会过得很好,一定会有一个更爱他的人陪着他……”

    “不会!初念左我告诉你,我一定过得不好!”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再从我的身边逃掉,如果有个人会陪我一生一世,那个人只能是你,知道吗?只能是你初念左!”徐亦深搂着她,霸道的说着。

    可惜她已经熟睡,听不到他此刻的声音。

    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如果她现在醒来听到这句话,那么之后的路,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么坎坷、那么曲折……

    “亦深,亦深……”

    她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

    “嗯?”

    “我爱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廉价酒店的窗户,蜷缩在床上的初念左睁开自己惺忪的睡眼,头还是很疼,有种头重脚轻的无力感,看着自己已经熟睡了一个多月的酒店床有些愣怔。

    对于昨晚的记忆就中断在喝酒之前,至于是谁送她回来的,还有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就像一副完整的记忆拼图,突然被人从中抽走了一块,只留下空白。

    她起身想要去洗手间里洗漱一下自己,刚从床上爬起来,一张纸从上衣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洁白的被褥上。

    念左伸手拿起来,是昨天下午徐亦深拿给她的那张空白支票,上面仍旧写着他的签名,刚毅的笔画没有一丝迟疑,看来应该是他塞在自己的口袋里的。

    想着,她想要放在一边不去理会,倏地灵光一闪,匆匆拿起床头柜上的包,在里面翻动着什么,找到一张缺了一角的专辑,心里松了一口气,拿起剪刀将支票上他的名字的那部分剪下来,贴在缺角的位置。

    缺了的一角,终于完整了。虽然裂痕还在,但至少……

    它、完整了。

    人生,就像是一条回不去的单行道,只能向前走,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中间隔着的,是整整五年的时光。

    亦深,我要怎样才能和你并肩同行,要怎样才能追上这五年的时光走到你的身边……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站在原地等我,等我走近——

    继续爱你。

    第一节:z大

    转瞬间,暑假飞逝。迎来了九月初,各路学生忙碌的日子。

    秋天凉爽的气息已经飞上了树枝头,天空琉璃蓝的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初秋的桂花绽放在枝头,白色的花朵纷纷扬扬的落下,犹如冬天美丽的雪花。

    去往z大的路途上,一朵洁白轻柔的桂花随着秋风落在初念左的头上,漆黑的头发因沾上了这朵桂花显得尤为闪亮,站在她身旁的徐亦深见了,更是一眼的温柔。

    他抬起手,轻轻摘下这朵悄无声息落在她头顶上的花,柔软的花瓣触到他的手心,他凝视着它,微微出神。

    “喂,亦深,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语毕,他抬起头,对她温柔一笑,“没什么,你其实不用特地送我来z大的,高二不是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那些都没有你重要,我想亲自来送送你,毕竟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大大减少了!”还没等他回话,念左又是一副信心勃勃的模样,望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坚定的说:“亦深,你等我两年,我也要考到z大来,等到那时候,我们再一起上学放学,天天都在一起好不好?”

    亦深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容温和:“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的,不只是单单的两年。一别,便是五年的遥远。

    离开高中母校的时候,教导主任找他谈话,说他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足以去报考清华北大,为何要屈居在一座小小的z城里?

    z大也是一所名校,但是相比起清华北大这些百年高校来说,自然是逊色不少,但他却选择留在了这里,留在她的身边。

    当初报考志愿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对他惋惜,以他这样的人才,不应该留在这里啊。但只有他自己,很淡静的将那张只填了z大的志愿表上交。

    他但笑不语,只有自己心里明白,爱一个人太深,舍不得和她分离两地。

    这些话他并没有对念左说,心里知道加之行动付诸就行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甜言蜜语更是不会说,因为他知道,做得多总比说得多好。

    临走前,教导主任对他说,“这样也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两个人都望着那幢谈不上雄伟,但是结实的建筑物发怔,念左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仿佛又看到了年幼时的他,那张寂寞的面孔。

    她最早见到徐亦深并不是在高中时期,而是在年幼还没有张开的时候,那天,她因为无聊跑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