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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荒烟录第5部分阅读

    这一点即使是自己主动退出长安也不会改变。

    虽然杨玄感并没有公开反隋,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实际上他根本就已经以陇右、关中为基割据一方了。

    在收编了元氏残军、长安守军之后,杨玄感手中的军队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其中五万军队在天水、安定、扶风三郡驻防,其余十五万大军汇聚长安,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长安城西朱雀大街边,就是唐缺如今的府邸所在。

    “今日堂中吵做一团,唯有无欲默不作声,莫非已是胸有成竹?”李密微笑着看着唐缺,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才一段时间不见,唐缺得内功修为突飞猛进,竟然让自己也无法揣测如今他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实际上唐缺的进步并不如李密想象得那么大,这几次战争唐缺都混在大军之中,成功收获了不少人头,陨落在唐缺手上的人命恐怕已经过千了,血海修罗大法血海初成,已经达到了引发血潮的最低标准,战斗力至少提高了一个档次;让人惊讶的是,也许是在血海修罗大法的刺激下,太阴秘录居然也突破到了第三层,真气出现了内敛现象,这才是李密无法察觉唐缺实力的真正原因。

    果然生死之间的战斗才是诞生强者的摇篮,永远躲在幕后唐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进步。

    尽管如此,唐缺心里明白,现在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是李密对手,充其量与石青璇一个档次罢了,只是自己身兼幻魔身法、不死印法、凝煞掌、屠灵指四大奇功,要真的动起手来,李密也会很头疼吧。

    “此战无法避免。以杨广的性格,即使我们真的放弃关中跟陇右的全部势力,他也不可能放过我们的。实际上在我们决定与元氏争夺关中之后,就已经无路可退了。”唐缺摇摇头说,“与其去跟他们争论,还不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来护儿跟宇文述。”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李密说,“我自信可以将他们击退一次,击退两次,但即使如此,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呢?关中不同于岭南,是帝王之资,杨广可以容忍宋缺,但是不可能容忍我们。”

    唐缺沉默不语。

    李密此语诛心,确实,以杨玄感目前的军力看来,要坚持几个月是没有问题,可是最终还是会为杨广所灭,其实明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写这个结局。

    “相信以无欲之才,不可能看不到这点。”李密一双鹰目里满是真诚,“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再度携手,那时,天下之大,也将再没有我们的对手。”

    第十九章 、冰玄劲

    “天下之大,也将再没有我们的对手?”待到李密离开后,唐缺才失笑出声,“这李密究竟是有多自信?简直是不将天下群雄放在眼里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杨玄感不可能支持得了多久,我也该早点找好退路了。”

    实际上杨玄感到达长安的第一天就去拜访了宇文阀,奈何别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客气了几句,至于支持的事情人家压根就没提,杨玄感也极其窝火,可是又不敢太过得罪这些高门贵阀,本身他现在面临的外部压力就极大,内部再出现问题的话那就完蛋了。

    唐缺也觉得很无奈,攘外必先安内,不安定的内部因素必须要剔除,否则关键时刻很可能导致崩盘,历史已经无数次告知了世人这一点,杨玄感手中空有数十倍于两大门阀的军队,可是却依然不敢动手,他害怕自己逼得过于紧迫会将平时勾心斗角的长安豪门联合到一起,那样的后果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

    这些豪门可以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同样也会因为共同的利益而不计前嫌,政治家们在这种时刻往往展现出让人惊讶的宽容大度,甚至是与自己的杀父仇人都可以携起手来反抗。

    这天,唐缺如往常一样在福缘斋喝酒,却遇上了一位非常人。

    宇文化及,这位未来的宇文阀之主,带着他的弟弟宇文智及也在这里喝酒。宇文化及这个人,史上评价是不怎么样的,青年时期欺压百姓的事情没少干,算是京城恶少一类的人物,成|人后自身能力在豪门中算是平庸的,要是没有宇文述,在浩瀚隋末的烟波力他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双龙传中的宇文化及又有不同,虽然同样能力一般,武功却是非常高,四大门阀中怕是仅次于尤楚红,跟李密是一个等级的高手。

    有鉴于此,唐缺是不怎么愿意跟这样的高手碰面的,尤其是在对方似乎是刻意寻来的这个时候。

    “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宇文化及走到唐缺桌前,拱手笑道。

    “呵呵。”唐缺也笑着回礼,不过笑容里的意味跟宇文化及截然不同,只不过是一种礼仪式的笑,无形之中与人保持着距离。唐缺不相信身边会没有杨玄感的密探,在宇文述大军即将来临之际,与宇文化及保持好距离十分有必要,免得杨玄感生疑,如果有必要,甚至要故意制造矛盾,来宽杨玄感之心,“见过宇文将军。”

    唐缺虽然身无半职,但是长安解围一战却是打出了名气,五千人马追杀十万大军这样的奇迹几乎是不可复制的,这一战的最大受益人是赵信,在消息灵通的宇文阀眼里,赵信不过是一介武夫,真正决定这场胜负的,终究还是唐缺。

    “我们已不是初次见面,谈公子何必如此见外?”宇文化及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如何能听不出唐缺言语中的疏远。宇文化及原本是想拉拢唐缺,等到父亲的大军击败杨玄感后,收服他为己所用,如今看来他似乎是对宇文阀并没有太多的尊重,莫非他出自寒门?

    “草莽之人,高攀不起。”唐缺随意一拱手,“不打扰宇文将军用餐,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

    “大胆!简直是无礼至极!”宇文智及忍不住喝止,“我大哥何等身份,你竟如此怠慢?”

    “你待如何?”唐缺头也不回。

    “你!”宇文智及被激怒了,刚想动手,却被宇文化及拦住了。

    “谈公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宇文化及忍住火气,歉然道,“舍弟率直,还望谈公子不要见怪。”

    “没有。”唐缺摇头,宇文化及既然将身段摆得那么低,自己那么不给面子还笑脸迎人的,唐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又一拱手,“告辞了。”

    “且慢!”宇文智及见兄长如此客气,唐缺依然不给面子,怒火顿时又冒了起来,他宇文阀在长安横行无忌,还没见过有人那么不给面子,“谈公子既然不屑与我等为伍,想必是有绝技傍身,看不起我们了,智及不才,倒是想领教一下。”

    “莫要自取其辱。”唐缺摇头,迈步离去。

    “小子狂妄!”宇文智及气极,怒喝一声一掌向唐缺后背拍去,出掌又快又急,似乎是已经准备了许久,掌心散发出丝丝寒气,甚至将空气中的水分都冰冻起来,化为肉眼可见的白雾——正是宇文阀独门绝技冰玄劲!

    唐缺就像背后长了眼似的,随手一掌拍出,丝毫不让。

    双掌相交,唐缺巍然不动,宇文智及却连退三步!

    宇文化及双眼瞬间闪过惊讶的神色,随后又回归平静,心中却未必如表面淡然。自家弟弟功力如何他是知道的,比之自己固然有所差距,但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再加之冰玄劲的威力不是寻常功法可比,唐缺竟能一掌将其击退,其功力怕是不必自己差。

    宇文化及不会知道,唐缺看似随意的一掌,却是魔道巨擘传下的绝学凝煞掌,唐缺甚至没有动用几分功力。

    “告辞。”唐缺不再逗留,几步就消失在了宇文兄弟的视线内,用的正是幻魔身法的法门。

    唐缺走后,宇文化及转头问道,“你刚才用了几分力?”

    “七分。”宇文智及赧然,其实他用了九分力,但是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一圈的人一掌逼退,宇文智及也觉得老脸都没地方搁了,所以宇文化及一问起,他不由自主少报了两分。

    宇文化及如何看不出来,只是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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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豪门必须整治,否则大战一起,与外敌里应外合,则此战必败。”

    夜晚的会议厅中,李密说道。

    “谁都知道的话就不必拿出来献丑了吧?”李子雄嗤之以鼻,“还是要拿出些实际的方法才是。”

    李密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会议厅中你一言我一语的陈述利害,一时间却都没有什么号的解决方法,杨玄感正头疼,却突然听到唐缺说话了,“方法也不是没有。”

    “哦?无欲有妥善的方法,还不速速道来?”杨玄感眼前一亮。

    “明公之所以不愿意轻易出手,是怕豪门联合反抗,但是他们若要联合,也必然有一个前提——共同的利益。”唐缺说,“可是若是他们的利益不是共同的呢?他们还能联合得起来么?长安之中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与豪门对抗的势力能为我所用了么?”

    李密一下就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长安之中除了宇文、独孤等顶级阀门外,还是有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族,这些家族奋斗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拼命的往上爬,他们是联合起来也是一股很可观的力量,而且还很好控制,因为他们向上爬的路掌握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许诺将一些原本属于顶级阀门的权利或者财力交给他们,不怕他们不为明公效力。”唐缺说道。

    “那若是对宇文阀,此方法可行否?”杨玄感又问。

    “不可能。”唐缺摇头,“他们想要的我们给不了,代价太大了,以他们的实力也不需要赌博式的筹码压在我们身上,他们不会相信我们,况且现在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势力来牵制住长安豪门,等退了宇文述、来护儿两路大军,再回头收拾他们,那时便杀伐无忌了。”

    “明公此事必须快。”唐缺低声说,“大战在即。”

    “明公,此事就交给我吧。”李密主动请缨。

    “好,就交予贤弟了。”杨玄感很爽快的应下,李密与他相交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能力。

    第二十章 、偶有闲暇

    独孤阀。

    “你可看清楚了?”老人拐杖重重的敲打在地面,低喝道,“他当日所用的当真是凝煞掌?”

    “是。”男人低声道,“我跟随老主人三十载,又怎么会认错?他当时只是随手一掌轻描淡写的就击退了宇文智及,怕是还有所保留,由此看来他对凝煞掌必是钻研了相当长的时间了,只比老主人当初差上数筹,只是……我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血煞。”

    “他既然学了凝煞掌,又岂能不会血海修罗大法?”老人疑惑道。

    “这也是我没有贸然找上门去的原因。”男人说完,犹豫片刻,又说,“若他真是老主人的传人,那按照当初所言,我必追随于他,你不可强留。”

    “哼,那是自然。”老人说道,随即叹了口气,“希望他真的是就好了……”

    “这几日我会尝试接近他。”

    “不。”老人摇了摇头,“最近他必然忙于大战,你不要去分他的心,等到此战以后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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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阀向我们示好了?”唐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道理啊,这个有着深厚底蕴跟庞大势力的庞然大物为什么要向一个反贼示好?而且下手的目标还是宇文阀?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以杨广那性格,等他收复了长安独孤阀不是要倒霉了?

    无法理解。唐缺一头雾水的听沈落雁说。

    “……受到冲击的是宇文阀在长安的两座酒楼跟一个赌场,规模都很大,可以说是日进斗金,有着宇文阀的庇护平时自然是无人敢惹,可是今日却被闹事的人捣毁得一干二净,有消息说带头的一个是独孤阀的逃奴。”沈落雁曼斯条理的说道。

    “呵呵,逃奴。”唐缺笑了,这骗鬼去啊。

    “当然着对宇文阀来说其实影响并不大,但是却表明了独孤阀的态度。”沈落雁眼波流转,线条优美的俏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阿缺?”

    “咦?你为什么要问我?”唐缺双手一摊,一副无奈兼郁闷的表情,“我昨天才跟明公分析完为什么独孤阀不可能帮我们,然后今天他们就向我们示好了——该不会是专程来打我脸的吧?”

    “人家才没那么无聊要来打你脸呢。”沈落雁听了唐缺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可是我听密公说,独孤阀似乎提到你了。”

    “啊?”唐缺一愣。

    “嗯,今日刚收到消息,杨玄感就匆匆赶往独孤阀打听了,似乎是好消息。”沈落雁说道,小脸一板,眼中却又掩不住的笑意,“亏我还当你是朋友呢,连你有这么重大的关系都不告诉我,真是白为你担心了。”

    我有个屁啊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唐缺白眼一翻,懒得解释了。

    “请我吃饭。”沈落雁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唐缺说道。

    “啊?”

    “请我吃饭。”沈落雁眨巴眨巴眼睛,那双明媚的眸子让唐缺一时有些恍惚,美女卖起萌来果然是威力无穷,尤其是像沈落雁这样出类拔萃的美女,只听她又重复了一遍,“请我吃饭我就原谅你了。”

    唐缺:“……你这是强盗逻辑。”

    “那你请还是不请?”沈落雁一脸的不满。

    “好吧好吧,怕了你。”唐缺举手投降,眼见沈落雁又要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生气,唐缺觉得还是破财消灾来得好,反正请吃一顿饭也不会损失什么,一个软妹子能有多大的胃口啊,还怕她吃穷自己不成?

    听见唐缺答应,沈落雁一下就露出了笑容,表情转换之快让人嗔目结舌,“嗯,那我们走吧。”

    “现在就去?”唐缺一怔,疑惑的问,“可是还早呢?”

    “你不是说过有下午茶这样东西吗?我还没试过呢。”沈落雁笑道。

    “随你。”唐缺没想到自己曾经随口说的话沈落雁竟记住了,耸耸肩,随了她的意思。

    两人走在街上,回头率自然是极高的,只是回头的人都是已惊艳的眼神看向沈落雁,当看到她身边的唐缺时便又换上了叹惋或愤愤的表情,显然是为美人不值。沈落雁自然是极美的,唐缺就比较一般了,若是两人分开时还好,毕竟唐缺也有不俗的功力在身,隐隐自有一番不凡气度,可是当他跟沈落雁走在一起,却完全被沈落雁的光环掩盖了,这个女人太耀眼了,耀眼得让人觉得她就是来抢风头的。

    “我觉得这样走下去我会折寿的。”唐缺叹了口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唐缺觉得自己正在被千刀万剐,“你还没有选好在哪里吃么?”

    “哎呀,那个手镯好好看。”沈落雁就像没听到唐缺的话似得,一双秀目在街上左瞄右瞄的,忽然间两眼放光,就闪到了一个小摊前。

    唐缺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

    摊主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生得獐头鼠目,一副标准的j商模样,见沈落雁拿起手镯端详,立即夸道,“姑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翡翠所制,做工也是一流,您看这纹路,这亮度,与姑娘你绝配啊。”

    沈落雁伸出皓白的手腕比了比,一副“我看上它了”的样子,可就是不问价格,只是在那比来比去,看得小贩心急火燎的,说得口水都干了,沈落雁虽然是一副很认同的样子,可就是不说买不买。

    唐缺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是叹了口气,“多少钱,我买了。”

    小贩大喜:“只要十两银子。”

    唐缺差点破口大骂,十两就这成色的手镯能买一百个了,沈落雁还在一旁一脸的脸红(或者装作脸红)道,“哎呀,怎么好意思嘛?所谓无功不受禄,你若是贸然送人家礼物人家可是会很为难的呢……”可是手上完全没有要把手镯交出来的意思。

    唐缺:“……”

    唐缺付出了十两大洋后,沈落雁欢喜的戴上了镯子,举起白皙的手臂横在眼前,阳光透过翠绿的翡翠折射出层次不同的绿光,沈落雁满意的轻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唐缺看到她欢快的样子,心中再无半分对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