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他的眼角，似乎对那个“不顾一切”有些不屑。
在他眼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他人无法在从你这得到好处时，被一脚踢开也不足为奇。若不是自己从被打劫的人手里得到的东西全部分给那些人，那几人也不会对他如此顺从。
第十三章 凤瞳
大约到了午夜时分，淘宝市场上的货摊大多都收走了。而人也越来越少。淘宝市场逐渐变得空旷，冷夜宸也终于等到了人。
“我还以为你们收手了！”冷夜宸站在空旷的广场上，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五人，眼神有些冰冷。
若是他早点回去，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拦截。关键是留着这样一个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在他身边，不是他的风格。
原本冷夜宸打算在这淘宝市场转一会便找机会开溜，有雷的帮助，逃出去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儿人那么多。
但雷给他关于那几人的信息时，对那个独眼的家伙倒是产生了些许兴趣。（宸哥：不要歪想，哥只喜欢女人。）
据知，那个独眼青年年纪不大，周围几个都比他大好几岁，但此人却是这个团体的主心骨，这才是让冷夜宸觉得诧异的地方。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对面那个白衣少年让皓青冥的眼睛闪亮了一下，右眼似乎又动了动，产生些许疼痛，让他的眉毛拧了起来。
五岁右眼失明，经常疼痛，只有在痛的时候他才能模糊看清这个世界，到了十岁就彻底失明了，也不在产生痛楚。
而今天这熟悉的痛感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似乎是越靠近面前那白衣人，那种疼痛就越清晰。尽管已经有十几年看不见了，习惯了右眼的黑暗，但他依旧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双健全的眼睛。
风渊见这两人似乎认识一般搭着话，但一看对面的那无人，立马便意识到这几人恐怕的来者不善。
他的手摸到了那别在腰间的斧头，一脸警觉地看着对面的五人。他站在冷夜宸旁边，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紧张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知道，若是两人全力逃跑，这几人绝对拦不住，毕竟之前面对王无道的追杀都没被追上，更何况他们只需要跑到“君留住”就行了。
问题是，冷夜宸那样子似乎并不打算逃跑，反而摆出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
只是一个人说了一句话，便在没有了下文。七个人默默站在由于收摊儿变得空旷的广场上吹着冷风。
天色很深，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但这种气氛却显得有些肃杀。半晌，冷夜宸与皓青冥两人同时抬起右腿，同时落了下去，不缓不急地向对方走去。
冷夜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若是冷天心在，估计得双眼冒桃心了。
而皓青冥一身黑衣临风飞舞，瞳孔中反射出阴森森的眼神，挂在脸上的微笑有几分邪魅。两人走近直到离对方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相互大量着对方。
如果说冷夜宸给人的感觉是和蔼亲切、能包容一切的温和，就像一缕阳光让人觉得温暖舒适；那么皓青冥给人的感觉便是阴冷奇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块寒冰。
但就是这样两种完全相对的气息相碰，却并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风渊原本打算阻止他上前，却不料自己那一下竟没抓住他。
注意到风渊似乎有些过分担心了，冷夜宸回头淡淡说道：“风渊，你不用那么紧张，他不会杀我！”
“谁说不会！”皓青冥抽出自己的长刀，将刀身架在冷夜宸的脖子上。
刀刃紧贴这冷夜宸的脖子，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皓青冥冷眼打量着这名白衣男子，似乎有些诧异他的不闪躲。而后者的眼神并没有半分慌乱，宛如一池平静的湖水，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国家的太子，出门不带随从，而且眼里的临危不乱也并不像是装的。
从刚才冷夜宸拿出那张金卡的时候，皓青冥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之前还有几分不确定，但现在却肯定了。
“青冥，和他费什么话。直接砍了拿东西走人！”
“闭嘴，严标，你最好别给我乱动！”皓青冥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意，声音冷漠得还真让人觉得有些过分。
严标轻哼一声，便不再做声了，似乎很看不惯皓青冥那副不将他当回事的行为。他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个畏手畏脚、面露愠色看着他的三人，心里更是将皓青冥给凌迟了个千万遍。
本来对于皓青冥拔刀架在冷夜宸脖子上有些担忧的风渊，在听到两人的对话时，这才相信了冷夜宸的话。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冷夜宸帮他做什么。
冷夜宸摸了摸刀刃上自己流出的血，然后笑了笑：“我说你不就一定不会！”
“没有理由杀你。”皓青冥收回刀，也不管上面是否还沾有血就直接收回刀鞘了。他皱了皱没，右眼的疼痛让他有些没法握紧自己的刀，若是不小心将这家伙的动脉给割断那就麻烦了。
从皓青冥拔刀、收刀的姿势来看，他并不是一个会用刀的人，至于将刀挂在腰间，只是为了给人一种错觉好掩盖他真实的本领。
从那双手的光滑程度来看，他应该是一个不擅长使用兵器的人，也就是说他擅长空手搏斗。
冷夜宸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止血的药草，放在口里嚼碎了，然后将药草涂抹在伤口上，面色显得十分沉稳。
才买的疗伤药，还没回去便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让冷夜宸有多么郁闷。药草有些苦，但还算过得去。
那个是止血草？站在冷夜宸对面的皓青冥看见他眉头都没皱就直接扔进嘴里，还仿佛嚼糖似的露出淡淡的微笑。
若不是自己曾经嚼过，说不定真被他忽悠的认为止血草是甜的。一回想起止血草那比黄连还苦的味道，皓青冥突然就觉得胃都是苦的。但是看见面前这家伙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吃过苦的家伙。
止血草在天武大陆上根本不是什么名贵的药草，为什么冷夜宸会放弃那些比较方便的金创药去买止血草呢？这就让皓青冥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没有过冷夜宸那样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他的心思的，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记住过去的那些苦日子，并且不要忘记这些药草的味道，当他再次陷入险境要靠这些药草来恢复伤势的时候，不会觉得这些东西难吃。
冷夜宸拿出的一株止血草，只涂了少部分在脖子上，剩下的便吞了下去。
他从容地撕下一块布条，然后将伤口包扎好。
这丫的下手还真狠，居然一下去了一厘米深，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这下不就成了血人了。
“冷月国的大殿下胆识倒是不错！”
冷月国太子？严标撇撇嘴，难怪这家伙这么有钱。按理说他一个人就带这么一个垃圾随从到这里来干嘛？该不会也是冲着那什么神印来的吧！
不过以他们这修为，只希望不要被人干掉就好了，没事跑这来送死！
听到皓青冥与白衣少年的对话，他身后三人的眼神变得有些惊疑不定。没想到对面那个人会是冷月国的大太子。
“你也不错啊，单瞳幽冥皓青冥！”冷夜宸暗笑，要是还看不出来他身份，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傻缺！
在北大陆这种地方比不得中大陆，光是武宗、武王之类的就可以横着走了。至于尊者除了中大陆，其他地方倒是少见。而眼前这位便是以九阶大武师实力斩杀武王而在北大陆引起一阵风波的单瞳幽冥。
本来脖子疼的要命，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真他娘的不是滋味。
冷夜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皓青冥，然后慢慢吐出几句话：“古有凤凰瞳，五岁目失明。五年常阵痛，凤凰出单瞳！”
第十四章 妖瞳族
冷夜宸能够猜到自己的身份并不使他惊讶，而接着又说出来的那首诗却让皓青冥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再次打量起冷夜宸，似乎想要将他全身上下看个透彻。
凤凰瞳？皓青冥有些对此嗤之以鼻。如果要用一只眼睛以及无尽的痛苦来换取那强大的力量，他绝对不会哼一声。但就是那只单瞳，让他遭到了亲生父母的遗弃。所有人都把他当怪物，他恨透了自己的左眼，也恨透了自己的父母。
“严标，今天这事就算了，这两人我大有用处！”说着他掏出一张银卡，“刷”地射到严标手中。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冷夜宸说道：“跟我来！”
冷夜宸摇了摇头，然后和风渊一起跟了上去，至于严标等人拿到钱便回客栈了。
让冷夜宸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刚才那张银卡貌似是他的，连什么时候到了皓青冥手里都不知道。
皓青冥跑得很快，冷夜宸与风渊虽然与他离的不远，但却费了很大劲。本来打算让雷教自己千雷闪，但那家伙死活要等自己达到大武师。在加上他才只是二阶武师，身体素质有有些不好，更觉得吃力。
风渊不使用秘法虽说追不上皓青冥，但也不至于像冷夜宸那样满头大汗。
三人最后爬上了断雷崖崖顶，皓青冥站在高崖边上，然后解开系在脑后的布条，将那只被遮住了的右眼露了出来。
他看着冷夜宸，有些自嘲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凤凰瞳？”
虽然天很黑，但皓青冥的左眼却能完全清楚地印到两人的瞳孔里。
他整只左眼呈现出炫目的金红色，在黑暗里越发耀眼，就好像一个小太阳。眼睛里没有瞳仁，这便是他失明的原因了。那里面有一颗金色的小球，在他的眸子里上下撞击，又可以感觉到那个小球在轻微搏动着，像心脏一样。
“凤蛋还未孵化，难怪看不见！”雷若有所思地嘀咕道，“似乎忘了什么关于妖瞳族的事！”
“孵化了便能看见了，这不是没瞳仁么？”
“妖瞳族在一万年前便已经灭亡了，这家伙居然还是那种很稀有的凤瞳，还真是让人吃惊呢！他的瞳仁应该在那颗蛋里面！”
“唔，准确的说你那只眼叫凤瞳，不过是还未成型的凤瞳！”冷夜宸看着他的左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将雷告诉他的事有条理地说了一下。
在世界形成之初，整个天地间物种繁多，但数量最多的却是人族。而后过了几十万年，大陆上又出现了一个种族，叫做妖瞳族。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开始在这片天地中定居的。妖瞳族的族人和人类的外貌特征是一样的，却有一只不同于后者的眼睛，那便是妖瞳。
妖瞳是一种强大的灵魂寄存体，在必要时会保护自己的宿主，这才使得他们不被人类当异类给彻底抹除。
当发现了妖瞳的力量后，妖瞳族的人将那寄存的灵魂体转换成了自己的力量，该族开始变得繁盛。由于妖瞳族可以完美地融入人类，人族与该族的界线便完全崩塌了，两族开始通婚，而原本的双妖瞳在与人类结合后就变成了单妖瞳。
由于单妖瞳的力量可以更大程度发挥出来，在过了几千年后，妖瞳族很难再看到双妖瞳的人了。而那时，便达到了妖瞳一族最鼎盛的时期。
不久之后，外来妖魔入侵，创世神与十大神用神印将魔神皇封印，而妖瞳族也在那次浩劫之后开始衰落。而后每隔四五千年便会出现封印被破坏的情况，至于妖瞳族，早在一万年前就灭亡了，这个种族也逐渐被人遗忘，直到现在都无人能够再记起。
皓青冥听着，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从小就被人当成妖怪，被人扔菜叶和臭鸡蛋，而自己的父母也不喜欢他。
后来他从家里跑了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据说他父亲因为得罪了什么大家族，全家被灭了。
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却流着眼泪坐了三天三夜，无论如何，那些可都是他的亲人。
今天是他离家后第一次将这只左眼暴露在别人眼前，那名白衣少年的眼里并没有恐惧，也没有怜悯。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自己都差点认为他自己是正常人了。
一边的风渊在看到他那只左眼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并不是被吓到，而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一个妖瞳族的人。小时候曾在家里的文献上看到过，一直很崇拜那些强大的家伙。
“有什么条件就说吧！”皓青冥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干裂，闭上眼睛，揉了揉那不住胀痛的左眼，然后用一种带着淡淡希冀的眼神看着冷夜宸。
但那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他原来那种淡漠的样子。
皓青冥的这句话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既然他冷夜宸能够将凤瞳的来历说明，那他应该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让他的左眼产生了共鸣，但他也不打算问，毕竟他不喜欢到处打听别人的。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太多功夫。”冷夜宸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像他这样的独行客最怕的就是羁绊了，也最不喜欢欠人人情。
而让冷夜宸有些担心的是雷后来说的几句话，妖瞳族的妖瞳对神印又很强的排斥力，而这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清楚。
好在皓青冥并不知道自己那只眼睛的来历，更加不知道他的眼睛是对神印起反应，神印之主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但又有谁知道妖瞳族的人还有没有那些幸存下来的呢？皓青冥应该是隔代妖瞳觉醒，真让人有些头疼。
冷夜宸看着他那只金红色的凤瞳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帮你解决凤瞳的问题罢了。”
“我不太相信，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说只是想看一看你这隔代觉醒的妖瞳最终能不能像那些大人一样让人畏惧呢？”冷夜宸并不打算提报酬的事，他本有意与此人成为朋友，而不是一种单纯的利益关系。
他知道皓青冥和自己一样，是个硬骨头，若只是因为那只左眼而将自己弄得不自由，他宁可不去管那只妖瞳。他hid自己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他，但他明白皓青冥会马上赞同他的话。
“尽管觉得有些不靠谱，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虽然有点大！”皓青冥将那块黑色的布条缠回头上，再拉一下挡住了那只凤瞳。
从冷夜宸刚才的回话中，他便听出了些许让其头疼的意思。这之中很明显要和他交朋友的意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正如冷夜宸想的，若是自己为了一只眼睛的事，完全不能让他放弃自己的原则。
朋友？还是一个人比较好，无拘无束，不用担心被出卖。
冷夜宸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皓青冥的话从表面上看很正常，其实却是想告诉他，想和他成为朋友是不可能的。他最多只是欠了一个人情，还了之后就各走各的的路。但这句话中有有着一种隐晦的挑衅，似乎是告诉他，成为他的朋友，还不够格。
风渊看着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神都变得有些迷茫，这两人到底在笑什么？
他来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松了一口气，总之是没危险了。
那家伙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单瞳幽冥，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容易让人接近的中年大叔，没想到却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两人谈话很平淡，并无任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冷漠感。
“我叫冷夜宸，今年十八，生于初春！”
“皓青冥，十八，深秋！”皓青冥眯着眼，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年龄都清楚，实在不容小觑。不过看这架势，明显是想用年龄来压他一头了。
“我叫风渊，今年十七岁，生于冬天，嘿嘿！这位是我大哥！”见终于有自己插话了份了，这家伙乐的咧开了嘴，发出了两声让人无语的傻笑。再加上他那一边笑一边抖动的眉毛，皓青冥那一向严肃的脸都差点绷不住了。
“你真打算和妖瞳族的人结交？别怪我没提醒你，妖瞳族的人与神印拥有者向来是死对头，若是以后那家伙……”
“雷，我知道，就是感觉，这个人不错。把你的意识空间和我的融合吧，我想了解更多关于这一族的事！”
通听了冷夜宸的话，雷没有吭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