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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14部分阅读

    登闻鼓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田爱卿,这个锦衣卫百户是你的部下?他怎么也牵扯进这件事了?”明熹宗惊讶问道。田尔耕哭丧着脸答道:“‘文’回禀皇上,‘心’他不是微臣的部下,‘阁’他是隶属于东厂的锦衣卫——不过,他是微臣的小舅子。”

    “好,还有希望。”张惟贤和大部分东林党官员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东厂的人也牵扯进案子里,那魏忠贤也就找不到太好的借口大开杀戒。话虽如此,可肖传的回答却让这些人彻底大失所望,肖传答道:“姐夫,敲登闻鼓的人不是我,是张好古的这个仆人张石头,本来我劝他等一会,我想办法给你带信请你禀报皇上,可他急着救他家的少爷,就拼着流放口外充军去敲登闻鼓了。至于我,我是人证,是我发现有人在张好古的饮食里下毒的。”

    “哦,那就好。”田尔耕松了口气——如果小舅子牵扯进案子里,他就得避嫌不能参与调查,不能参与调查这个案子,他也就少了一个为魏忠贤立功的机会了。而张大少爷则回头看了一眼张石头,感激的骂道:“石头,你疯了?敲了登闻鼓,你就得流放口外去吃风喝沙,你就不会等一等?”

    “少爷,我怕你出事啊。”看到张大少爷平安无事,张石头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流着眼泪哽咽说道:“只要能救少爷,别说流放口外吃风喝沙了,就是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少爷,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否则的话,小的可真没办法向老爷交差了。”

    说到这,张石头忍不住当场嚎啕大哭起来,惹得张大少爷也是泪如泉涌,主仆俩对视大哭。看到这样的情景,明熹宗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叹道:“难得的忠仆啊,为了救主人于危难,不惜以身代罪,难得,难得。”那边魏忠贤乘机抹抹眼角,拍马屁道:“皇上,如果你有什么危难,奴婢也愿意象这个忠仆一样,以身相代。”

    “忠贤,朕相信你会。”明熹宗赞赏的向魏忠贤点点头,又转向张大少爷主仆喝道:“都别哭了,张好古的仆人,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向朕道来,朕一定替你做主。”

    说实话,张大少爷这个案子其实非常简单,有人用五十两银子买通了连升客栈的店小二,唆使他在三月十五这天清晨在张大少爷的饭菜里下了曼陀铃花,想让张大少爷在金銮殿上失仪昏睡,从而使张大少爷无法正常完成殿试,事成后再给店小二一百两银子——只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运气不好,即将大功告成时被一个无意中杀出的东厂密探肖传给看出了破绽,不仅当场拿到了人证,甚至还拿到下毒的粥碗物证。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人亲眼得见,比如象魏忠贤派去的胖太监宋金和四个小太监都亲眼看到了张大少爷喝下毒粥,明熹宗自己也亲眼看到张大少爷中毒后在金銮殿上昏昏欲睡的模样,还有那个店小二也承认了自己受人唆使的下毒事实,所以这个案子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无论谁都翻不过来了。再所以明熹宗朱由校听完这些事,立即就是指着那个店小二暴跳如雷,“大胆贼徒,竟然敢在考生碗中下毒,破坏国家人才大典,朕一定要你碎尸万段!”

    “皇上饶命啊,草民愿意将功折罪。”给张大少爷下毒的店小二也很聪明,主动交代道:“草民知道买通草民下毒的人是谁,草民可以把他找出来。”

    “你怎么找?”明熹宗厉喝问道。那店小二磕头答道:“买通草民那个人,是草民在赌场里认识的,他是那个赌场的熟客,里面有很多人都认识他,皇上只要派人到城西槐树胡同的吉祥赌场一查,就可以找到唆使草民给张客官下毒的人了。”

    “很好。”明熹宗转怒为喜,马上指着田尔耕喝道:“田爱卿,朕命你亲自去查,一定要找到收买客栈伙计的人和他的幕后主使!”

    “微臣遵旨。”田尔耕欢天喜地的答应。可不等田尔耕有所行动,内阁中书汪文言就已经步出班列,向明熹宗双膝跪下,平静说道:“启禀皇上,不用查了,这事情是微臣做的,买凶下毒的人,也是微臣的家仆,微臣认罪。”

    “什么?”汪文言话音未落,满殿的人都是脱口惊叫。早就看汪文言不顺眼的魏忠贤又惊又喜,赶紧指着汪文言喝道:“原来是你这个j贼做的,自己承认就好!说,你还有什么同伙?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任何同伙。”汪文言果断摇头,不动声色的说道:“至于我为什么向张好古下手?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不想让他入朝为官,这点就足够了。”

    “原来汪文言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就出来一个人抗下所有罪名,保全其他东林党官员。”张惟贤和魏忠贤一起猜到汪文言的用意,也一起转目去看东林党众官员,只见东林党众官员大部分都是故做镇定的面无表情,只有以左光斗为首的少部分人是满脸惊骇,却没有一个人流露同情和愤慨。看到这点,魏忠贤心中得意冷笑,张惟贤则心中长叹,“这些东林士子啊,平时里满嘴仁义道德,事到临头还不如一个仆人有担当。就你们这点德性魄力,还拿什么和魏忠贤斗?”

    这时候,脸色铁青的明熹宗开口了,喝道:“来人,将汪文言拿下,交三法司严加审问!从重定罪!”魏忠贤赶紧奏道:“皇上,奴婢认为汪文言最好还是先交给东厂审问,查出他有没有其他同伙,再交给三法司定罪不迟。”

    “准奏。”明熹宗冷哼答道。魏忠贤大喜过望,赶紧命令锦衣卫将汪文言剥去官服,押往东厂关押侯审。而自知必死的汪文言则毫无惧色,被锦衣卫押着仍然是昂首挺胸而行,只是在经过张大少爷身边时,汪文言才向张大少爷面前吐了一口浓痰,骂道:“阉奴走狗!”张大少爷也知道汪文言这次进东厂肯定是有进无出,仅是将脸扭开,并不理会汪文言的挑衅。

    “咦?”因为角度的不同,张大少爷转脸的时候,张惟贤正好看到张大少爷脸上闪过那点稍纵即逝的痛苦神色,张惟贤不由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个张好古天良未泯,并不是完全不可挽救的魏阉死党?”

    第三十六章 终于过关

    被魏忠贤恨到骨子里的东林党智囊汪文言被押往东厂关押后,向张大少爷投毒的店小二也被押进了天牢,笑得脸都皱成一朵花的魏忠贤当即向明熹宗跪禀道:“启禀皇上,鉴于考生张好古被j佞暗害,已然无法答卷完成殿试,奴婢奏请皇上甘霖普降,免去张好古的殿试一节,直接赐其功名,以彰其忠义之心。”魏忠贤此言一出,因王体乾为首的司礼监宦官全部出言赞成,以顾秉谦、崔呈秀为首的阉党官员也随声附和,都请求明熹宗免去张大少爷的殿试程序,直接录取。

    “皇上,张好古无法答卷虽然事出有因,但大明律法重如山,微臣认为不可违背。”员外郎陈新甲又跳了出来,阴阴的说道:“我大明自开国以来,为防止主考官员徇私舞弊,历代君王都坚持亲自主持殿试,每一员考生进士也都必须通过殿试,方能被朝廷录取而入仕为官。张好古殿试交了白卷,就是没有通过殿试,皇上倘若随意开恩破例,只怕今后的考生心存侥幸,不能安心读书,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新甲,你是故意捣乱么?”司礼监掌印王体乾大怒,怒喝问道:“张好古被j臣陷害,中了曼佗罗花之毒,如何能继续殿试?”

    “王公公,下官只是就事论事,维护纲常法纪。”陈新甲笑眯眯的答道:“张好古是中了毒不假,可皇上如果破了这次例,那么下一科的进士考生如果也说自己中了毒怎么办?再一科再有人说自己被人陷害,那怎么办?也是让他们不参加殿试就考中功名吗?”

    “你……”王体乾被陈新甲气得混身发抖,一时之间却找不出好的理由反驳。那边曹于汴等东林党官员乘机纷纷附和,赞同陈新甲的意见,只有一向正直的左光斗说了句公道话,“皇上,张好古被j徒暗害是真,但他无法通过殿试也是真。既然皇上取舍为难,那微臣建议,让张好古下科再考,重新参加会试和殿试。”

    “皇上,草民不要功名。”就在东林党和魏党为了张大少爷的殿试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当事人张大少爷忽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张大少爷大声说道:“皇上,草民情愿不要功名,只求皇上答应草民一件事。”

    “什么事?”正在为难的明熹宗看着张大少爷问道。张大少爷指着张石头大声说道:“皇上,草民情愿不要功名官爵,只求皇上赦免他的流放口外之刑,不再追究他敲登闻鼓告御状的责任。”

    “少爷,你犯不着为了我丢掉功名。”张石头一听急了,大叫道:“少爷你傻了?你考一个功名回家去,老爷该多高兴啊?我只是流放又不是杀头,你犯不着为了我这样。”

    “少罗嗦,你想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张大少爷没好气向张石头吼上一句,又转向明熹宗说道:“皇上,张好古情愿布衣而终,只求皇上赦免了我这个仆人。”

    听到张大少爷主仆这番对话,魏忠贤一党是心中嘀咕,“这小子傻啊?只要当了官有了银子,多少仆人买不到?”明熹宗则是大为赞许,正要说话时,陈新甲却又站出来阴阴的说了一句,“皇上,敲登闻鼓者流放口外,这是我朝代宗皇帝定下来的规矩,皇上若是破例,那就是违反祖宗之法了。”

    “是啊,祖宗之法不可变。”东林党众官在朝堂上配合惯了的,又暗恨张石头敲登闻鼓导致同党汪文言入狱,所以不由分说一哄而上,一口咬定祖宗之法不可变,敲击登闻鼓之罪不可赦,坚决反对明熹宗赦免张石头,甚至还有人拿出东林党的绝技——扬言说如果明熹宗违背祖宗之法,他们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尸谏!而明熹宗虽说内心里倾向于张大少爷这边,但苦于不敢承担杀言官的骂名,也只能在东林党清流言官的口水海洋中头晕脑胀,束手无策——光于口才雄辩而论,这些东林党言官虽然未必敌得过张大少爷,可对付一个木匠皇帝明熹宗,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此情景,魏忠贤看不下去了,向魏党诸走狗使一个眼色,以顾秉谦和崔呈秀为首的阉党文臣立即一哄而上,与东林党官员针锋相对的展开辩论,你要重处张大少爷主仆,我就力保他们;你要流放张大少爷的忠仆,我就提出褒奖张石头;再加上以往结下的粱子,争论期间两边少不得互相诋毁攻讦,诽谤漫骂,只差当场动起手来。直看得参加殿试的进士考生目瞪口呆,头一次知道原来大明朝的高官显贵都是这些德行——其实天启朝还算好的了,起码还有一个掌管东厂的魏忠贤能勉强镇住场面,换成在前几朝,不仅有海瑞大骂嘉靖昏聩多疑、刚愎残暴的,还有李三才指着万历的鼻子骂万历好色、贪婪、懒惰、残暴、昏庸、无能和五毒俱全的,甚至还有一言不和把同僚活活打死在金銮殿上的,那样的场面,才叫做真正的精彩。

    “唉,朕就知道会这样。”看到朝中大员又开始了习以为常的互相攻讦,明熹宗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无奈之下,明熹宗只好踮回龙座,打算先睡上一觉等这些大臣嗓子吵哑再说。可是在经过状元刘若宰身边的时候,刘若宰忽然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草民也愿舍弃功名,只求皇上赦免张好古的忠仆。”

    “你也想用功名换一个仆人的无罪?”明熹宗斜着眼睛向刘若宰问道。刘若宰磕头答道:“不错,张年兄主仆俩人忠义无双,堪称君子,草民虽然不才,但也愿意效仿他们二人,用状元功名换取张年兄的忠仆无罪。”

    “皇上,草民也愿意放弃功名,只求皇上开恩,赦免张年兄的忠仆。”跪在刘若宰旁边的榜眼余煌热血,也是大声叫道:“张年兄主仆义薄云天,一个为了主人甘受流放口外之刑,一个为了忠仆可以放弃功名,草民感动之至,也愿放弃本科功名,只求皇上成全张年兄之请。”

    “皇上,刘若宰和余煌妄图结党,请皇上重处。”刘若宰和余煌的话就象捅了马蜂窝一样,历史上给崇祯和顺治都当过御史的房可壮第一个冲上来,义正言辞的谏道:“皇上,刘若宰和余煌二人尚未正式受封官爵,就与张好古勾结,妄图为囚犯脱罪,还把动辄舍弃功名,视朝廷人才大典为游戏,臣请皇上即刻降罪,严惩二人!”

    “对对对,房大人说得对了。”“对,应该严惩二人,不惩不足以平民愤。”“削去他们的学籍,下狱治罪!”其他东林党官员纷纷附和,大嚷大叫。那边魏党见魏忠贤脸色不善,马上心领神会的大叫大嚷,“皇上,刘若宰和余煌二人为友取义,不惜放弃功名,此乃效仿上古圣贤之举!微臣认为应该重奖!”“对,刘若宰、余煌和张好古,今科一甲前三都值得重用!”争吵间,两党官员再度开始交锋,狗咬狗一般互相攻讦,漫骂指责,人参公鸡……

    “都别吵了!都给朕闭嘴!”忍无可忍的明熹宗终于爆发出来,吓得满朝文武一起跪下,轰然叫道:“万岁!”

    “既然你们叫朕万岁,那你们就让朕说话!”明熹宗放声怒吼。看到明熹宗真的动了怒气,大部分官员都是赶紧把脑袋一缩,生怕明熹宗在暴怒中把矛头指向自己。只有少部分中立派别的官员神色如常,坦然相对——其中就有在朝廷和民间都名声极好的英国公张惟贤,不过在明熹宗环视众臣的时候,张惟贤却又露出一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熹宗也注意到张惟贤的神色,便问道:“英国公,你是三朝老臣,又是我大明功臣之后,你说说,这事情朕应该怎么办?”

    明熹宗主动开口询问张惟贤意见,知道张惟贤比较倾向于东林党的魏党诸人不由暗暗叫苦,东林党人则个个眉飞色舞,心中都道张好古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次要倒大霉了。谁知张惟贤只稍微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拱手答道:“回禀皇上,我朝官员之中,如果象张好古、刘若宰和余煌这样的忠义之士再多一些,何愁建奴不灭?国运不兴?”

    “啊!”向来和魏党不对付的英国公张惟贤竟然帮魏忠贤的干儿子说话,这下可大大出乎东林、魏阉两党官员的预料,以至于有不少人都惊叫出了声音。而明熹宗则大喜过望,鼓掌叫道:“英国公所言极是,朕决定了,刘若宰、余煌和张好古三人名次不变,同时通过殿试!”

    “皇上,还有张好古那个仆人的问题。”张惟贤缓缓说道:“敲登闻鼓者,无论所告是否属实,都得流放口外充军,这一法令是我大明代宗年间制订不假——可是我大明太祖皇帝也曾规定,告御状者只要属实,无罪有功。”

    “英国公说得太对了。”明熹宗更是欢喜,指着那些一口咬定要把张石头充军的东林党官员喝道:“听到没有?告御状者有功无罪,这是太祖皇帝制订的法令!朕现在就赦免张好古的仆人,你们谁敢再说朕违背祖训,朕就罚他到南京太祖陵前磕头谢罪!”

    “臣等谨遵圣旨。”连遭惨败的东林党众官终于死心,只得磕头答应。刘若宰、余煌和张大少爷主仆也一起欢天喜地的磕头谢恩,互相挤眉弄眼的庆祝胜利,魏党众人更是喜笑颜开,心中大呼痛快,魏忠贤则悄悄的凑到张惟贤面前,低声笑道:“英国公,你现在看清了吧?咱家和东林那帮j党,到底谁是正人君子,谁是无耻小人?”

    张惟贤一笑,答非所问的低声说道:“恭喜魏公公,又收到了三个难得的人才。”

    经过这么多的折腾,天启五年乙丑科的殿试也逐渐接近了尾声,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大明朝的这些读书人,今天的金銮殿上简直比闹市还要热闹,可这些参加殿试的进士还是没有太过分心,大部分提前完成了考卷,少部分分心的学子也奋起直追,终于在太阳西下前做完文章,全部通过殿试——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魏忠贤这半年多来已经弄倒了不少东林党官员,腾出了不少位置,不管是明熹宗和魏忠贤都急于补充人才和地方官员替代,所以这一科取士虽多,却无一人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