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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76部分阅读

一句话就准数。从来没赖过别人的帐!”

    “可是范大掌柜的,当初你们拿一万两银子的订金给咱家的时候,咱家可是给你们打了收条的。”虽说那张亲笔收条已经在交易时一道交还手中,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为了那张亲笔收条担心得几个晚上睡不好,付之一还是乘机发作道:“范大掌柜的,这件事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既然你不相信咱家在先,咱家为什么又要相信你的口头承诺?”

    范永斗哑口无言,当初他的商业协会为了怕付之一赖帐,要求付之一写了收条,现在付之一逼着自己写亲笔欠条,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以牙还牙了。稍作盘算后,范永斗咬牙说道:“请付公公放下文房四宝,草民给你写一张借条——草民今天晚上向你借了一万两银子!”

    “两万两!”付之一慢条斯理的说道:“范掌柜的,咱家也不能让马兰峪关的将士白辛苦不是?”

    事情到了这步,范永斗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在亲笔写好的借据上按下指印时,范永斗还是犹豫了,迟疑了许久都没有按下去。付之一正奇怪的时候,背靠箭垛坐在付之一旁边的张大少爷懒洋洋的说道:“付公公,他这是在怀疑,怀疑关外的鞑靼骑兵是我们安排了黑吃黑的,害怕我们吃完上家又吃下家,你直接把这事挑明,告诉他这事算了,为了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你就不追这批货了,让他自己派人去调查货物去向。”

    “探花郎果然高明。”付之一j笑着答应一声,又假装怒气冲冲的叫道:“范大掌柜的,看来你是在怀疑关外那些鞑靼兵,是咱家安排了吃你的了?既然你这么想,那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自己派人去查货物的下落吧,咱家也不用担心私自派兵出关的罪名了!告辞!”说吧,付之一扭头就走。

    “付公公,等等!”心思被付之一看破,又联想起阿拉善额鲁特部落和明军之间确实有血海深仇,被明军收买的可能性极小,范永斗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按下手印叫住付之一,高举着借据叫道:“付公公,借据草民已经写好了,请你出兵吧。”

    “出兵一千,小心军队安全。”张大少爷阴阴的说道:“货物让鞑靼兵带走,如果能抓到几个活口,就交给范永斗拷问口供。”

    有了一千明军士兵的帮助,范家商队马上又掉头杀向了被抢现场,可是阿拉善额鲁特部落的骑兵早已跑得远了,明军又是步骑混杂,机动力远不如鞑靼骑兵,再加上明军士兵得过暗示不用太过卖命,所以明军军队虽然装模作样的追杀出了三十多里,却还是让阿拉善额鲁特部落的军队带着货物溜之大吉。追到分水岭的时候,带队的杨海传也说什么都不肯追了,“收兵,收兵,全军掉头,回马兰峪。”

    “怎么不追了?”发现队伍停下,范永斗赶紧冲到杨海传面前质问。杨海传指指已经爬过山顶的太阳,苦笑道:“范掌柜的,辰时都已经过了,弟兄们一个晚上水米未进,身上就带了一点干粮,要是再追下去,中了鞑靼骑兵的埋伏,我这一千多号人可就回不去了。”

    “可我的货怎么办?”范永斗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吼道。杨海传一耸肩膀,答道:“这不能问我,范大掌柜的应该去为付公公,对了,也不能问付公公,范大掌柜的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什么?”范永斗当场就要发作。还好,这时候一队明军骑兵斥候冲了回来,将一个全身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鞑靼骑兵扔到面前,禀报道:“启禀杨将军,我们抓到了一个战马受伤落单的鞑靼兵。”

    “我们的人伤到没有?”杨海传更关心还是这点。明军斥候答道:“有一个弟兄被他砍了一刀,好在伤得不重,已经包扎了。”杨海传松了口气,这才转向范永斗说道:“范掌柜的,还好,给你抓到了一个活口,货物的去向,还有什么人在幕后主使,你自己去拷问吧。告辞,我们得先走了。”

    “收兵,收兵,回关!”呐喊声中,千余名明军士兵掉头列队,跟着杨海传的旗帜扬长而去,留下范永斗和几百个范家商号的伙计在原地发呆。满怀怨毒的看看远去的明军队伍,再咬牙切齿的看看被捆成粽子一般的鞑靼骑兵俘虏,范永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上俘虏,回张家口!查出来背后是谁搞的鬼,老子灭他满门!”

    ……

    先不说张大少爷和付之一等一伙j商在马兰峪关口里笑得嘴都合不拢的分银子,单说范家商号带着俘虏辗转返回张家口,路上,范永斗便迫不及待的向俘虏拷问口供。还好,那个俘虏挨了十几马鞭后很快就吐露了实话——货物千真万确是阿拉善额鲁特部落的骑兵劫走的,而指使人则是范永斗在生意上的仇敌,王登库的侄子王国华!

    再往细问时,范永斗这才知道,原来阿拉善额鲁特部落因为本宗部落远隔千里,时常被大明军队和林丹汗的军队轮流欺负,科尔沁草原上势力最大的奥巴部落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小部落,水草肥美的草原常常被其他蒙古部落抢走,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就算想买些走私物资也没有多的银子和牛羊交换——也只有王登库那种锱铢必较的老抠愿意和阿拉善额部落打交道,那怕一匹马一头牛都可以直接和王家商号交易,所以八大汉j商号中,反倒只有实力比较弱小的王登库和阿拉善额部落的关系最好。这次王登库的侄子王国华给阿拉善额部落开出了五千两银子和五千石粮食的高价,穷得快当裤子的阿拉善额部落当然乐意效力,所以这才有了夜间劫货的一幕。

    “王老抠,你狠!”面对这个口供,范永斗差点没气晕过去,捶胸顿足的咆哮道:“老子花了将近三十万两银子种桃子,你一伸手就把桃子给摘走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大掌柜的,报仇吧!”同样气得七窍生烟的陈大并吼道:“回到张家口,马上动员所有人,把王老抠的全家给灭了!”

    “啪!”范永斗狠狠一记耳光抽在陈大并脸上,铁青着脸吼道:“在张家口报仇?你当宣府的蛮子军队都是摆设?王老抠又搭上了张好古小蛮子这条线,魏老太监张张嘴,刚刚在宣府给魏老太监建了一座生祠的宣府巡抚秦士文马上就能带着蛮子军队把我们给灭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伙计?”

    “那……,那在关外收拾王老抠。”陈大并捂着红肿的脸说道:“反正王老抠在关外的线,我们都知道,派人把他的商队一个个全给灭了!”

    范永斗努力冷静思考,最后还是摇头说道:“不行,这样做太慢了!既然五百多支新式火枪落到了王老抠手里,那么不管是努儿哈赤大汗和代善大贝勒,还是科尔沁的土谢图汗奥巴和四贝勒,都肯定会把他当成座上宾,刻意笼络。等到那时候,王老抠就坐大成了老虎的屁股,我们要是对他的商队下手,王老抠肯定会反过来指使这些人的军队对我们的商队下手!”

    “那,那怎么办?”陈大并哭丧着脸问道。范永斗稍作盘算,吼道:“马上派人去联络图昧台吉的部落,他的草原离阿拉善额鲁特部落最近,请他出兵帮我们抢回货物,灭掉阿拉善额鲁特部!但千万记住,千万不能让图昧台吉知道我们丢的是什么货物!还有,给我去找江湖上的杀手,花银子杀掉王老抠!”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陈大并赶紧答应。范永斗却又叫道:“慢着,多收买几个杀手,顺便把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的脑袋也给我砍了!他娘的,这次王老抠能够知道我们交易的地点和时间,十有八九就是这条小阉狗透的风!”

    ……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阿拉善额部落这次恐怕要倒大霉了。”与此同时的马兰峪关墙上,基本上摸清楚了王登库收买的部落是阿拉善额部落后,张大少爷发出了感慨。稍作盘算后,张大少爷吩咐道:“石头,去找几个蒙古商人,让他们带话给阿拉善额部落的桑巴台吉,告诉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举族归顺我大明军队,我保他们部落族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一个鞑靼小部落,死光死绝就死光死绝吧,东家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变得这么有善心了?”宋献策撇着嘴问道。张大少爷一笑,答道:“不树立一个投诚榜样,将来我向勾结建奴的蒙j部落主动进攻时,上那里去找炮灰军队?”

    第一百七十三章 疯狂的草原

    好的不灵坏的灵。张大少爷的乌鸦嘴再次不幸言中,十月十九晚上范永斗的商队被阿拉善额部落劫走,到了二十三的下午,科尔沁草原上大部落之一的图昧部落就出动数千骑兵,气势汹汹杀进阿拉善额的部落。而刚刚完成任务带着报酬回到部落的阿拉善额骑兵措手不及,立时就被图昧骑兵杀得溃不成军,一时间,阿拉善额部落内火光熊熊,哭声震天,到处都是图昧骑兵残杀砍杀阿拉善额妇女老幼和抢掠钱财牛羊的画面。阿拉善额部落的台吉桑巴见情况不妙,只得匆匆率领残兵败将保护残余的老弱妇孺逃出草原,亡命天涯,王登库支付的五千两银子和一部分银子的报酬,也大都被图昧部族的骑兵抢走。

    既然阿拉善额骑兵都已经把报酬带回来了,十辆马车的货物自然也就代表着已经落到了王老抠商号的手里。不过还好,图昧骑兵也抓了十几个活口,一番酷刑拷问下来,代表范永斗过来和图昧部族联络的陈大并很快就弄明白了货物的去向——早在昨天夜里,阿拉善额骑兵就已经在打鸡(今平泉西南郊)把十辆马车交给了王老抠商业协会!拷问出了这口供,陈大并马上一蹦三尺高,请求亲自率军前来抄阿拉善额老窝的图昧台吉移师打鸡。夺回这十辆马车。可这一次,图昧不干了。

    “陈掌柜的,这我可不能答应。”图昧摇头说道:“打鸡是在喀喇沁草原上,我带着科尔沁的骑兵过去,喀喇沁的台吉们如果认为我是去抢他们的草原,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了,阿拉商额抢你们的货物,我出兵帮你们抢回来,那谁也没办法说什么,可现在阿拉善额已经把货物卖给了王登库的商队,那就是王登库的东西。我如果再去抢王登库的商队,那我可就是强盗了,到时候土谢图汗(奥巴)或者大金汗追究起来,我也没办法向图昧交代——你也知道,王登库和土谢图汗、大金汗的关系都不错。”

    “图昧台吉,那些货是被王登库勾结阿拉善额部落抢走的,他们才是强盗,我们夺回来是合法合理的。”陈大并擦着汗水狡辩,又恳求道:“图昧台吉,你能不能和喀喇沁的达来台吉交涉一下,和他说明我们是去追查一批货物,找到以后,我们就马上离开他的草原。”

    “不行,我和达来台吉没那交情,你最好还是自己直接去找达来台吉。”图昧不肯得罪常年向建奴科尔沁提供紧缺物资的王登库商号,一口拒绝。而图昧的话同时也提醒了陈大并——让图昧的军队到喀喇沁草原去追查失物,肯定得加价钱。反正都是加价,倒不如直接去找同样和范家商号有些交情的喀喇沁达来,他的军队在喀喇沁草原上是地头蛇,办起事也更方便。想到这里,陈大并忙向图昧告辞道:“多谢图昧台吉指点,那我就去找达来台吉试一试,先告辞了。我们东家答应图昧台吉的东西,图昧台吉随时可以派人去张家口拿。”

    “陈掌柜的慢走。”图昧也不客气,直接就和陈大并拱手告别。不过在陈大并上马的时候,图昧又好奇的问道:“陈大掌柜的,你们被抢走的十辆马车上,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花了这么多力气和钱财都要找回来,里面装的东西一定很珍贵吧?”

    “没,没什么。”陈大并可不敢说那是前不久在喜峰口打得图昧拜把兄弟奥巴屁滚尿流的新式火枪,只是信口瞎扯道:“不瞒图昧台吉,车上装的其实全是银子,大概有十来万两,所以我们才这么着急。多谢图昧台吉了,告辞。”说罢,陈大并领着随从匆匆而去,生怕在图昧继续追问下露出马脚。

    “十万两银子?范蛮子从关内往关外运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图昧心中疑惑。“如果是贩马的话,那可是上万匹战马了,现在林丹和科尔沁、喀喇沁部族冲突得这么厉害,那个部落还敢把这么多战马卖出去?林丹忽然打过来怎么办?”想到这里,图昧招手叫来两个心腹,向他们低声吩咐道:“你们带上几个人,化装成普通商人,跟着范家的蛮子去喀喇沁草原,给我仔细打听打听,范蛮子丢的到底是什么货物。”

    有了第一个怀疑的,自然也会有第二个人产生怀疑,陈大并急匆匆赶到喀喇沁草原,找到喀喇沁部落的台吉达来说明来意后,达来马上就质问道:“你们丢的,到底是什么货物?”陈大并当然还是不敢说实话,只说丢的是现银。达来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下后,看在自己部落的粮食、茶砖、食盐、布匹和武器等物资都需要范家商号帮忙提供的份上,达来勉强说道:“那好吧,我可以出兵打鸡,帮你们把这十辆马车找出来。”

    “多谢台吉。”陈大并大喜过望,赶紧道谢。达来却又一挥手,说道:“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有言在先,我可以帮你们把那十辆马车找出来,可不是帮你们抢回来!最多我再替你们做一个东道,只要你们能够证明那十辆马车是你们的,那估计王家商号的人也会乖乖交还你们,如果证明了马车是你们的。王家的人还想赖帐,我也好有理由动手是不是?”

    陈大并紧张盘算——如果请达来做法官断定马车归属,那么马车上拉的货物是什么就铁定暴光不可。可如果就这么逼着达来帮自己把马车抢回来,估计达来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毕竟,王登库的商业协会在喀喇沁草原上也有关系,范家商号也会在同行中落下仗势欺人的臭名声。想到这里,陈大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多谢台吉,不过台吉只需要帮我们找到十辆马车的下落就行了。怎么把马车要回来,我们范家自己想办法。”

    “马车上拉的肯定不是银子!”达来好歹也是建奴册封的喀喇沁台吉,听陈大并这么一说,当然也就醒悟了过来——如果真是银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报出银两数目和银锭上的戳记,自己一句话就能帮范家把银子讨回来,理亏的王登库也不好说什么。而现在范家连这个东道主都不想让自己做,马车上拉的还是银子那就真有鬼了!想到这里,达来忙不动声色的下令集结队伍,由自己亲自率领军队赶赴打鸡探察究竟。

    两天后,达来亲自率领的一千骑兵抵达打鸡小镇,很快就在这个集市小镇的客栈中找到了王登库的小王耀华和侄子王国华,可范家商号那十辆马车,却不见了去向。事情到了这步,陈大并也顾不得什么同行之间的客套和虚伪面具了。仗着达来军队暂时站在自己一边,指着王耀华和王国华就咆哮了起来,“姓王的,你们狠,连黑吃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说,我们范家的货那里去?老实交出来,什么话都好说,玩花招,我们范家玩残你们王老抠家!”

    “姓陈的,你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王耀华毫不客气的反骂道:“你们范帽子家的货被人劫了,关老子们屁事?老子们来打鸡卖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货是你们的?”

    “对,你们范帽子家有什么证据?莫非又想拿出一个酒坛子来证明?”王国华阴阳怪气的附和。范帽子和酒坛子这两个名词都是范永斗的死岤,范永斗年轻的时候到张家口闯荡,当伙计学习经商,留在山西老家的媳妇耐不住寂寞,给范永斗戴了绿帽子和人勾搭成j,生下了一个孩子,孩子悄悄掐死埋了,范永斗的寡母为了保留证据,又悄悄把死孩子挖出来泡在酒坛子里,等到范永斗赚到钱回到老家时,范母拿出酒坛子,结果范永斗的原配老婆和j夫也就不明不白的失踪了。此事当时闹得很大,很是让范永斗丢了不少面子,范帽子和酒坛子也成了范永斗商号的两大忌讳——当然,也成了范永斗的仇人最喜欢提起的两个词。不过不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一般都不会当着范永斗的面提起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