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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爱第3部分阅读

希平眼明手快地将她拉到身后护住,挺身向前,决定让自己完全承受对方的攻击。

    只是,卢维德的拳头在他面前十公分停下,两个男人目光交锁数分钟后,那浮著的拳头松开成掌,缓缓伸向希平的脸颊,他本能地往后退,让那手落空。

    卢维德愤怒的表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哀伤。

    “我真没想到你竟敢这样做!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洛宾?”

    “洛宾会很高兴见我找到了幸福!”提到这个名字,他的心仍是扭了一下,狂疼。

    卢维德咬牙切齿地说道:“女人不可能给你幸福的!”

    希平冷笑不语,拥住蓝翎越过他走进屋子,在把门关上前,卢维德厉声说道:“高希平,你竟敢把女人带进洛宾的屋子,未免太过分了吧!”

    希平头也不回的。“这屋子已是我的,我可自由处置。”说这话时,蓝翎可以感觉到他搭在她肩膀的手在微微发抖。

    卢维德冷哼。“这礼物是洛宾给你的爱的礼物,而你却带一个女人进去亵渎,你真是可耻。”

    希平闻言全身紧绷,蓝翎肩膀被抓得发疼,咬住下唇免得忍不住痛呼出声,她只庆幸现在是背对著人,否则准露出马脚。

    过一会儿,希平缓缓转过身子去,定定注视卢维德半晌。“洛宾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尤其是你,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无视卢维德发白的面容,他将门关上、落锁,然后站著不动,蓝翎则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数分钟后,听到bw车门开启、发动远离的声音,希平立刻放开蓝翎,低声说句对不起后,便惨白著脸冲入屋内,她忍不住尾随其后,只见他冲进浴室,趴在马桶边呕吐。

    “希平!”她忙向前轻拍他的背,干呕声和腐酸的气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室内。

    五分钟后,干呕声终于止住,蓝翎随意抽下一条毛巾,打湿后为他擦拭,并将他扶站起来。

    “好一点没?”她轻声问道,他那脆弱的模样让她看了好难过。

    他闭眼不语,站直后推开她的搀扶,踉舱地走出浴室,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她沉默地跟上前去,可他在门口挡住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哑著声音说道。

    望著他那突然变得憔悴的面容,她依言退下。“如果你需要什么,就叫我一声。”

    “嗯……”

    门在她面前轻轻关上。

    她伫立片刻后,方转身走回浴室,按下马桶冲水钮,将他吐出的秽物冲掉,并把毛巾挂回去,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手和脸,望著镜中湿漉漉的脸庞,她竟觉得陌生了。

    走出浴室,欲回原先待的房间,却再一次看到了那放在橱柜上的陌生男子照片,忍不住停下脚步。

    她想,这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洛宾”吧!而这个屋子是他的……

    看著他,想到方才的情景,真不知洛宾、希平以及那个卢维德三人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她不禁出神的想著。

    第五章

    她正低头办公,突然前面的那一扇门打开了,冀东玄从里面走出来,看著她说道:“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她激动地起身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下。“真的吗?你真的选择了我?”

    冀东玄只是露著微笑。

    她向前想抱住他,可突然想到——“那,剀欣慧呢?你……可以跟她分手了?”

    他依旧是笑。

    她愣了一下,然后沮丧地转过身背对他。“我懂了,你还是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你要的还是我的身体,定不是?”她狂乱的摇头。“你不要我的爱,是不是?”她转过身,想再一次的要求他,别再这样对她了,可当她转过头却发现,冀东玄人已经不在了。

    “你为什么要逃走?”她气极的走向那门,用力拉开,这回——她绝对要他把话说清楚!

    可当她开了门后,却来到陌生的屋子,那边有无数个房间,全关上了门,于是她开始一间间的推开门,用力的寻找,只是找了许久,她突然忘记自己要找什么,只知道自己卫在找寻某一个东西……

    然后,她看见屋子的另一头,有个人正背对著她站著,原本她想冲过去抓住他,因为怕冀东玄又跑了,唯有抓住他,才能抓到幸福的……不是吗?

    但他是冀东玄吗?看著那背对她无法看到面容的身影,她停下脚步。

    东玄!她想叫他转过身来,可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拚命地想喊,可定怎么用力都没办法……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睁开眼瞪著天花板。

    夕阳余光照进屋内,一室的昏黄,空气中充斥著沉沉的气息,令她一时难以分辨出现实与梦境的差别。

    一会儿后,才确定自己是醒过来了,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梦……

    可这梦多真呀!冀东玄是那样的清楚鲜明,而且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只是她为何不见好就收呢?为什么要让刘欣慧这名字出现?为什么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人家说梦境与现实通常都是相反的,为什么唯独这一点如此一致呢?那——她是不是可以假设答案也是一致的,无论在现实或梦中,冀东玄都能说出她最想听的那一句承诺。

    她瞪著天花板反覆咀嚼梦境良久,直到——某种异样感侵扰了她,似乎——这个房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坐起身,而这一看差点让她失声尖叫出来,因为就像梦境一般,有个男人正背对著她站在窗前。

    她掩住嘴,连眨了好几下眼,确定那不是幻影。

    梦中的男人身分她无法确认,但此刻在她房间,背对她的是……希平。

    厘清了梦境与现实后,她抚著胸口,从惊吓中恢复正常,然后下床小心地走向他,一靠近他,便感觉到一种孤独的氛围紧紧缠绕著他,心不由一紧。

    希平将自己关在房间已一天一夜,而她则是在外面守著他直到不支时,才回房间补眠的。

    虽然很意外他竟会跑进她房间,但见到他平安无事地站在她面前,也令她松了口气,因为他再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她就要拿刀来把门给劈开了。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深怕吓到了他。

    他没有开口,依旧注视窗外,她来到他的身边。

    夕阳正缓缓沉入海中,景色壮丽迷人,她陪著他看,直到太阳不见,整个天空暗蓝下来。

    像过了一世纪,他才开口。“吵醒你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是该清醒的时候。你吃过饭了没?我有放在餐桌上的。”

    希平转头望著她,脸上胡渣都冒出,无损他的俊美,但两眼无神,眼底黑眼圈明显,整个人看起来好憔悴……

    天!怎么会变得如此?她看了心好难过。

    他对她摇摇头。“我吃不下东西,怕会吐光……”

    然后他突然靠向她,整个人贴在她的肩上,她吓了一跳,可没有推开,直觉的抬手拥住他。“怎么了?”

    “我睡不著,我没法闭上眼睛……”

    什么?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思及他一人关在房间中独自承受著这样的折磨,不禁又急又心疼。

    紧紧环住他,虽然他比她高,可她却能将他圈住,就像母亲抱住孩子一般。“要不要我陪你睡?”她柔声问道。

    “……好。”此刻已顾不了,眼前只要有浮木可以让他抓住就好。

    她将他带向床,让他躺下,然后再躺到他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躺在冀东玄以外的男人身边,但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一丝背叛感或罪恶感。

    可躺下后,他依旧睁大眼睛,无神地瞪著天花板,她想了一下,便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强迫他闭上。

    “别睁开,也别想事情。”她柔声说道:“你只要听我说话就可以了,好吗?”

    感觉他轻轻点了头,她想了一下,便开始用柔和低沉的声调讲述她的事情给他听,从她的生长背景开始讲起、还有求学时代的事情,然后不由自主地开始讲到她的爱情……

    她毫不保留地将她与冀东玄的所有事情告诉他,而当她在讲述时,也再一次检视了自己的内心,说到最后,也不知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

    “……我爱他,不想失去他,但是……我为什么已经做好失去他的准备了?”她喃喃说道:“我应该要牢牢地占有,不是吗?”然后她沉默下来,凝视黑暗的前方。“有时我真不懂,为什么爱人爱得较多的那一方就会受比较多的折磨和痛苦,老想著只要他好就好了,全不会想到自己……”

    这个问题沉沉地消失在空气中,没有得到回答,而她亦在此时清醒过来。

    感觉到掌下的眼睫毛已不再抖颤轻扑,他的呼吸也深沉而低缓,她想他已睡著了。

    移开有些发麻的手,正打算为他盖上薄被。

    “其实被爱的也会受折磨和痛苦……”

    她吓了一跳。“你没睡著?”

    他依旧闭著眼。“很累,但是依然无法睡著。”可原先那种欲将他逼疯的自毁情绪已经消失了。

    沉默笼罩他们片刻,希平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已经没有先前的狂乱,他目光深黝地注视她。“你说爱人比较痛苦,但被爱的那一个人又何尝好受?”

    黑暗中,只能看到彼此的目光,她静静地回视他半晌。“这可是你的经验之谈?”

    “对!”他把目光转回天花板。“是我的经验之谈……”

    她躺回他的身边。“是跟那个叫洛宾的有关吗?”

    “嗯……”他转过头面向她,但目光却越过她到窗外的幽蓝海平面上。“其实我一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但我对女生也一向没什么兴趣,甚至是有点……害怕吧!”

    “怕?有女人伤害过你吗?”

    “不是!”他轻轻叹息,语气无奈地道:“说来说去也都是这外表害的,我也弄不懂为什么男人女人都会看上这个臭皮囊……”

    她听了有些心虚。“嗯……人类有追求美的事物的本能,如果你长得很恐怖,全身流脓的话,我大概也不敢跟你躺在这里。”她很老实的说道。

    他微扯嘴角,无奈地说道:“我还真希望自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这样就不会引来那么多不必要的情感。”

    “不必要的情感?”

    “对!每个人都喜欢、恋慕我的外表,女生把我视为白马王子,把我捧成偶像,努力想引起我的注意、讨我欢心,希望我也能喜欢上她们,希望我能跟她们谈恋爱,但是——我只有一个人,每个人都喜欢我,但我却不能喜欢全部的她们,我也无法随随便便就付出情感,‘爱情’这件事我虽不是很懂,但我知道自己是那种会忠于爱情的人……

    “被人喜欢固然很开心,可是被太多人喜欢,即使他们口中说‘没关系’,只要我让他们喜爱就好了,但是承载这么多的喜爱和期待,对我而言是多重的负担……”他摇摇头。“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好看的只有我的外表,但除此之外,还有哪里好的呢?”

    “别这么说!”她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你给人的感觉善良、体贴,有种……让人想跟你亲近……”说完这话,她感觉到他一僵。“怎么了?”

    他看进她的眼里。“你说的话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他?“是洛宾吗?”

    “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没多久后,他这样跟我说的。”他轻轻说道。

    遇到洛宾的那一年,他二十岁,正念a大外文系一年级,而洛宾是高他几届的毕业学长,他们在一次系友联欢会上碰上面,那t晚,他表演了钢琴演奏,获得满堂采,下台后,老师介绍了他俩认识。

    当他们独处时,洛宾突地开口对他说道:“我可以追你吗?”

    希平吓了一大跳。“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男的。”面对这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学长大胆的告白,他吓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洛宾微微一笑。“那有什么关系,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性别。”偏头睨著他。“你身上有某种特质,很柔和的,像是会发出温暖的光芒一般,会让人不由自主想与你亲近。”

    希平瞪著他,仿佛他说的是外星话。“对不起!我不想当同性恋。”

    洛宾脸上笑容没有因此消失,反而笑得更深,眼睛像要看进他灵魂般的穿透他。“你这话要说服谁?自己还是社会大众?”他朝他走近一步。“我无意逼你成为同性恋,但——请让我喜欢你、仰慕你,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感情,我会很高兴、很幸福,如果你不顾意,也不勉强,我是说真的。”

    希平费尽全力才让自己拔开他那带有魔力的注视,以及让突然乱了节拍的心脏恢复常态,他冷著脸对洛宾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学长,免得你白费力气,我不会接受你的追求,请不要造成我的困扰。”语毕,他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洛宾在他身后开口说道:“已经太迟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找到我要的了……”

    “哇!他真是个直接的男人。”听到此,蓝翎轻叹道。

    他点点头,想起这一段,感觉仍旧相当复杂。“的确是!洛宾总是毫不隐藏的对我表示爱意,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

    从洛宾发表追求宣言后,便可以处处见到洛宾的身影,无论是在课堂上、校园里、回家的路上……

    洛宾不避讳其他人的看法,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他好几次忍不住冲到洛宾面前求其放过他,别再缠著他了……

    可洛宾只是很高兴地看著他,似乎很开心看到他主动前来说话,即使话说得很难听,像是要他滚远一点之类的话……

    “你发起脾气来一点都不吓人……”洛宾微笑道。

    “你……你信不信我会去告你……告你性马蚤扰?”他气极道。

    洛宾脸上笑容未减,可却多了一分忧伤。“如果法律和监狱可以阻断我对你的这份迷恋,那我愿意承受。”

    天呀!怎么会这样?

    他碰上了个变态!对他死缠不休是前所未见的。

    以前只要他摆出冷脸,与仰慕者维持距离,他对她们的吸引力就渐渐薄弱了,可唯独“他”,好话坏话说尽,就是没用……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碰上的是个很特别的“变态”。

    洛宾是个才华洋溢的人,虽然是他外文系的“学长”,但外文系只是洛宾的辅系,他的本科系是建筑系。

    在繁重的建筑系课业下还能念主攻日本和英国文学的相关课程,而且成绩一样优秀,令人刮目相看。

    在他未毕业之前,所设计的建筑还得过国内许多的大奖,毕业后,即立刻考上了建筑师的执照。

    他将自己对文学的喜好融进他的建筑设计中,使他的作品独树一格,所设计出的房子在房地产市场低迷的景况下,还能发烧热卖,可以说是少年得志。

    更别提他家世显赫,伯父是立法委员,父亲是某企业的负责人,世界各地都有置产,因此说他是天之骄子并不为过。

    但这位天之骄子也从未隐瞒过自己天生是同性恋的事实,使得众女只能望他兴叹……

    面对这样一个特殊的仰慕者,希平完全失措,因为没有人会为他出头、抱不平,众人反而认为他们是最速配的一对,还热心地为他们制造机会。

    洛宾就是这样的特别!

    他曾试著装瞎作聋,无视洛宾的存在,任凭他在自己周遭晃来晃去,可是……不知怎地,他还是开始在意起洛宾。

    到一个场所,尤其是课堂上,如果没有看到洛宾,他会稽稍放松一下,但如果过了十分钟后,发现洛宾依旧没有出现,他会开始坐立难安,直到洛宾出现……

    在警觉到自己竟有此心思,希平吓坏了,更加拚命排拒,甚至敞开自己,试著开始与其他女生交往,然后在洛宾的面前,刻意忽视他的凝视,笑得很开心、很快乐,即使在瞥见洛宾脸上的落寞与眼中的伤痛时,也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忍和罪恶感。

    回忆至此,希平用手蒙住脸。“我这辈子从没有对任何人这么残忍过,可唯独对他,我似乎表现出了自己最糟、最恶劣的那一面!”

    蓝翎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你在自己理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