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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时尚守则第2部分阅读

去,那故作安泰的背影完全勾惹出她想大笑的冲动,前一刻被人不小心泼了可乐的倒霉心情一扫而空。

    不过他会来这里购物,代表住在附近,这么巧?

    她想着,走到饼干糖果区,同样抓了一盒脆笛酥跟oreo,蓦地有些好奇——

    那个在时装盛会上总是手持香槟,悠然淡笑的男人,吃这些小东西时,又会是什么模样?

    真有趣,不是吗?

    只是于觅还没机会看到他吃甜食的模样,倒是在两个星期后,先看到他出来倒垃圾。

    看来两人确实住得近,是同一个社区,连丢垃圾都在同一处。

    晚上八点多,街灯下,他一头闪耀的咖啡金实在很难错认,不过真正让于觅傻眼的是他身上的装扮——一件v领长袖针织衫,外搭学院风黑色背心,下身穿着贵到吓人的名牌牛仔裤,唯一谈得上正常的应该是那双勃肯鞋,至少够休闲。他这副打扮是怎样?刚从摄影棚回来?

    他也注意到她,脸上表情有些意外。“于觅?”

    “嗯。”她没搭理他的诧异,只是盯着他这身打扮。“你刚下班?”

    他俊眉一挑。“没,我今天休假,一直在家。”

    这家伙在家就穿成这样?有没搞错!

    “好,那没事了。”于觅扔完垃圾,转身离去,服了他,她每个月会选两个周五公休,做些自己的事,想不到连续两次都遇见他。她转头,看见他被邻近婆婆妈妈包围,俊脸含笑,看来他真是天生公关的料,只是非我族类,她没打算深交。

    就在这时,两人视线不经意对上,他一愣,随即勾了勾唇,那表情隐含得意,好似在说:看吧,我多受欢迎?

    于觅好气又好笑,这人是长不大的小鬼吗?

    她转身回家。休假日她从不闲着,有很多事得做,包含了几个专栏文章。除了固定跟《fwless》合作之外,她偶尔也会接些报章杂志的评论,这次刚好几个截稿日全挤在一起,她不得不赶。

    于是从晚上八点熬到凌晨四点,她终于撑不住,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些食粮。她买了饭团、关东煮和饮料,正要走出店门口,不小心与来人擦撞。“不好意——”

    最后一个字,隐没于她的惊愕。

    她瞠大眼,以为认错人了,但对方的惊讶显然不比她少,棕眸同样睁大,眼底闪过“糟了”两字,脸色煞白,下一秒,随即转身飞逃离去。

    然后于觅不晓得哪根筋不对,跟着追上去。

    “喂!你等等!”她一边追一边喊。天!想到自己刚才看见的,她再也忍不住大笑。“哈哈哈,你干么跑?”

    “你才干么追!”单行尔内心狂飙脏话,脸色超难看。他就知道她果真认出他了!shit!“于小姐,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哈哈哈哈,都这样了,干么怕人看?”

    于觅笑炸了,一边笑一边喘,两人在夜半街道上奔驰,单行尔这下晓得她全看见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只得认命停下来,心里超想哭。

    “你、你笑得太夸张了……”

    “哇哈哈哈哈——咳!”于觅笑到咳嗽,眼泪喷出来。眼前的男人确实是单行尔,可他打扮与晚上相见时简直是两个世界——

    眼前的他戴着眼镜,头上贴着两片固定刘海的黑色魔鬼粘,好像两片海苔黏在头上。至于下身,则是宽松到不行的高腰运动裤,最精彩的还是他的上身,那t恤看得出时日久远,洗得够破烂,领口全变形,上头还印着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他这德行活似路边阿伯,哪里还看得出平日打扮得宜的型男模样?“这t恤好赞,我也想要一件哈哈哈——”

    她笑不停,毫不给面子,单行尔脸上青笋笋。“穿成这样才正常吧?!”

    “对对对,超正常的。”于觅揩去笑出的眼泪,瞅着他敢怒不敢言的俊脸,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他那种非我族类的排斥与隔阂都消失了,她笑着从塑胶袋里拿出刚买的饮料,指着旁边一处行人座椅。“我跑得好累……我们休息一下。”

    单行尔挑眉,意外她的友善邀请,不过他被她笑得脸热,确实需要冰凉饮料安慰。“好。”

    他从无糖绿茶、水果水及美粒果里挑了最后那个,因为够甜,于觅不意外,两人一块儿坐在长椅上,享受难得的和平。她回想起他刚才落荒而逃的模样,还是一阵好笑。“每天这样装模作样,不累吗?”

    “什么装模作样,我这是专业!”单行尔不满,拆下刘海贴。他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半夜四点,他睡到一半醒来,突然肚子饿,本以为这时候路上没人,谁料得到不过出来买个宵夜,居然会被她给堵到?“我是品牌公关,代表一间公司的形象,当然要多注意。”

    “是是是,好有理。”于觅呵呵笑,瞅着他一脸气不过,不知怎地,居然很想讲些好话哄哄他。“不过,这样很好啊,本来穿衣服就是要穿得开心、穿得舒服,何必时时刻刻把自己武装得那么辛苦?”

    单行尔一愣,睬向她,只见她表情真挚,眸色很柔。她的反应从一开始就不似其他女人,之前的女友都是一脸惊恐地拜托他别再这样穿,唯独她,虽然一开始笑得很不给台阶,可对他的态度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好。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们非亲非故,他纵使打扮成猫王也与她无关吧?

    “假如是你男友穿成这样也行?”

    “有什么好不行的?他开心我开心。”

    于觅回答得好自然,完全不作假,这令单行尔失神。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近距离且专注地打量她的五官,她不是美人,眼睛鼻子嘴巴都小小的,但有种属于她的特色,她灰色的眸在街灯下染上些许晕黄,让她的表情显得特别柔和。

    单行尔的心跳漏了一拍,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他喝了口果汁,却发现舌尖竟麻麻的感受不出甜味,彷佛他的意识知道他真正想尝的甜,不是这个……

    靠,他在想什么?!

    单行尔悚然起身。“不早了,你不回去?”

    “嗯,你不是要去便利商店买东西?”

    shit!“我换过衣服再去。”

    “噗哈哈哈哈——”于觅又笑了,他真的费了不少心思,她打心底佩服这份专业,对他的态度也不自觉放软许多。“不要太勉强了。”

    她挥手离去,单行尔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陷入怔忡。刚在便利商店被她堵到,他还以为她会把握机会狠狠嘲谑他一番,甚至拿他当网志题材,不过,她笑是笑了,却不令他厌恶。

    他曾想过她笑起来会是怎般风情,此刻,他发现她笑着时眼眸微弯,似一弯新月,灰眸不再逸散忧郁,那翘起的唇曾吐过许多使他气急败坏的言语,可刚才的话却让他舒心,让他在她走远了的这时发懵,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

    单行尔按着胸口,为那过分澎湃的悸动疑惑,彷佛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迷幻里。于是,他对她的感觉就像一件本来绉摺万分的衣物被好好地熨烫过,平暖舒适得让他一穿上身,便想一直穿着,舍不得脱下来了。

    第3章(1)

    除了一个月两次的公休外,月中的一个星期三,于觅也会休息一天。

    不过她也不是闲着没事,白天在家里睡一觉,做一做家事,把衣服分门别类整理洗好,傍晚四点多,她出门,来到东区一间loun bar这里是她朋友的店,每逢月中的星期三举办活动,有时候是女郎之夜,有时是新贵之夜,今晚的主题是单身,据说预约的人很多,她来帮忙。

    “海哥。”

    她一进门便向店里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男人打招呼,他身材高壮,肤色黝黑,穿着背心,裸露的手臂上满是刺青,左腕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他看见她来,即便打扫中热汗涔涔,还是套上一件长袖外套。“你来了。”

    “嗯。”蓝海的动作使她苦笑。

    蓝海四十多岁,两人情同兄妹,年轻不懂事时,他曾帮过她。于觅因家庭因素,十二岁那年去了育幼院,她是四分之一混血,继承母亲那方的英国血统,异于常人的发色、眸色使她受到排挤。等到十五岁,她国中毕业,立即逃离那里,然后因缘际会之下,她遇到了蓝海。

    蓝海是当地一个帮派大哥,她在餐厅后巷打包餐食时发现他,当时他被人攻击、头破血流,需要帮助,她直觉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却做不到决绝地转身走开。

    只因或多或少,在她最为绝望的时候,还是感受过别人施予的温暖。

    所以她留下来,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几则简讯,挑了个应该可以信任的人,打给对方。

    因为害怕出事,她一直留在那里守着,直到接应蓝海的人来。

    “海哥?你没事吧……是你打的电话?”

    她点点头。

    她成了蓝海的救命恩人。知道她无处可去,他收留她,认她做义妹。蓝海是她人生里第一束光,她崇拜他,想变得跟他一样,坚持要入帮。她对黑社会的认知来自于早期的电影,虽然黑暗,但充满情义,而那是当时的她最缺乏的。

    现在想来,她真是够天真了。

    她自嘲一笑,将自己从记忆中抽回,开始帮忙。那时候为了生活,她什么都干,也曾谎报年龄在酒吧帮忙调酒,后来因为兴趣考取调酒师执照。

    华灯初上,店内客人陆续来到,他们忙碌起来,她俐落地动作着,一气呵成。

    单行尔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相隔近半个月,当时的奇异感受至今仍然困扰着他。

    他分不清自己的想法,只想换个心情,于是接受了冉撷羽的邀约,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是遇上她。

    这代表什么?

    他陷入困惑,心脏猛然收缩了下。店内的灯光阴暗,充满迷离氛围,可唯独她在的地方,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她淡金色的发在吧台灯下闪着光,灰眸认真测量酒液,倒入雪克杯摇晃。她的表情跟她的动作成反比,仍旧清清淡淡。这次她调出来的酒色是深蓝,跟她灰色的眸全然不同的蓝。

    很美。

    “小觅,我也要喝那个!”带他过来的冉撷羽破坏了短暂一瞬的静谧,他回过神,跟着上前,发现她本来淡漠的脸在看见好友后变了,尽管一脸不耐,可眼底却泛着柔,就像那天她在超市摸着小女孩的头一样,使她多了温度。

    “等等。”于觅先把另一杯酒解决了,再执起冉撷羽的手,瞥了眼她指甲油的颜色。“我调杯绿色的给你。”

    她的调酒会配合客人身上配件的颜色做变化,没一会儿,她弄出一杯淡绿色的环游世界,那与冉撷羽手上指甲油的颜色很衬。冉撷羽眉开眼笑,转头朝他做了个敬酒姿势。“单先生要不要也来一杯?于觅技术很好的。”

    一个“不”字卡在喉咙。他不喝酒,讨厌酒味,但,他发现自己竟完全不想拒绝。

    彷佛直到这一刻于觅才注意到他,她眼露意外,但大略猜得到他出现于此的原因,肯定又是这女人!“喝什么?”

    她问他,还是那样酷酷地挑眉。她眸底映出他身影,这画面竟使他胸口有种被强烈撞击的错觉。单行尔恍神了下,干涩的喉咙吐出两字。“随便。”

    “我们这里不卖『随便』这种酒。”于觅粉唇掀了掀,那表情有点像笑,但太淡,单行尔无法确定。“等一会儿。”

    她开始动作,拿了一瓶又一瓶他叫不出名字的酒倒入量杯,最后摇晃,端出来的成品却让他差些倒弹。“为什么是粉红色?!”

    “你自己说随便的。”本来是想配合他领带的颜色调成紫色,不过拿果汁时她改变主意了。“喝喝看?”

    可恶!

    单行尔撇了撇嘴,对酒他没兴趣,不过那女人挑衅的目光里带着三分自信,好,他就看她调出来的酒多好喝。

    一口饮尽,他眸底泛现惊诧。

    “如何?”于觅扬眉,她特地配合他的口味,把粉红佳人的基酒从琴酒换成了荔枝香甜酒。她对自己手艺很有信心,从不过问客人意见,但她很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这酒喝起来甜甜的,带着水果香,老实说,是很小女孩的口味,可他喜欢。

    “……再一杯。”

    这是最直接的肯定,于觅笑了。“好。”

    果然,她就知道这男人嗜甜。本以为他会嘴硬不认,想不到异常坦白,这使她心情大好,终于老老实实调了杯紫色的给他,口味一样偏甜。她见他杵着久久没接,有些莫名。“怎么?”

    “没事。”

    直到这刻,他才像有了意识,单行尔脸庞漫上燥热,接过酒,再次饮尽。尽管酒杯不大,但这般猛灌的方式还是令她有点吓到。“你干么?”

    “没事。”他俊颜凛着,还是那两个字。“再一杯。”

    这么会喝?于觅挑眉,算了,反正帮海哥多挣点业绩也不错。

    她继续动作,这次连其他客人的酒单一起处理。单行尔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适才灌入的酒液影响,他胸腔振动,血管里像淌着汽油,浑身烫热得似要燃烧。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笑,笑得这般自然纯粹,不同于第一次的夸张,那使他心底某个部位微微地发颤,冰块在杯底开始融化,他的心也是。

    不,这是错觉!

    他接过她端来的第三杯酒,额际因燥热而泌出汗来,他下意识解开襟口。这种失态的事他在外绝对不会做,可这刻却不晓得怎么了。于觅发觉他的异常,他面无表情,端正的五官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有些迷幻,他脖子的线条很性感,上下起伏的喉结像个果实,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这男人确实有颠倒众生的本钱。“你带他来是什么意思?”

    “咦?啊?”被这么一问,冉撷羽醒了醒神。“今晚主题不是单身?还不就那个意思。”

    “我以为你对他没兴趣。”她这好友看见喜欢的男人动作之快,常常使她叹为观止。

    “本来是没啊,但采访那天第一次见他露出真性情,就觉得还满可爱的。”冉撷羽俏皮一笑。“这种内外反差,你不觉得很萌?”

    哪里啊?于觅本想驳斥好友,但话才刚到喉咙,竟有些吐不出来。

    她想起半个月前目睹的“真相”,他内外反差确实极大,这点,除了她以外,还有谁知道?

    “他有女友了。”她提醒好友,不知道是不是渴了,喉咙涩涩的。

    “嗯?没啊,你哪里听说的?”

    于觅一愣,看向单行尔,他不知何时坐在吧台,领口开低,露出些许肌理,他长指端着酒杯,眼眸半闭,丰唇微微翘起,发色衬着他手里淡金色的酒液,像极一尊俊美神只。他表情专注,人家来搭讪,理都不理,增添气氛的蜡烛一明一灭,为他沉思的模样多添了一份神秘魅力。

    下意识地,于觅吞了口口水。

    她以舌尖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唇,忽然觉得这里人太多、空气太闷,以致她身体里闷闷地发热。烛火映照下的他看来更加坚毅而成熟,可想起一个月前他在卖场里,说他那一车零嘴全是买给女友的谎言,她笑出声,整个人伴随他在烛影下的身影晃荡着。

    他这样子……实在有点可口。

    可恶、可爱、可口——接下来还有什么?

    于觅为自己乍现的念头失笑,不知道那些女人知道他私下面目之后又会如何?会和她感觉一样吗?觉得可爱……

    她一时失神,耳际微热,下一秒却发现他的目光不知何时朝她望了过来。他棕色眸底跳跃着烛光,直直瞅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的缘故,她觉得他的眼神……既深且热。

    于觅向来不甘示弱,尽管被他影响,四肢发烫,可她还是坚定地看回去,两人像是进行无言的比赛,看谁会先认输移开。

    酒单来,她没接,交给另一个酒保处理,周围的人逐渐望了过来,看着他们彼此相望。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她的心跳击打,却好似入不了耳。她手心泌出了汗,眼睛发酸,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却一点也不打算停止。

    “小觅……”

    冉撷羽轻唤好友,同一时刻,单行尔眸光敛下。她赢了!于觅吐出长息,心里才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他健硕身躯逐步疲软地往下倒去,咚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向于觅,她心一惊,从吧台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