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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赢第20部分阅读

    不知道……”

    苏潜抿着嘴角,什么都没有说。

    “苏……”我刚一开口,他竖起食指在唇上一点,示意我不要说话。他闭着眼睛,仔细去分辨刘凯那边的所有声音。

    苏潜忽然抬头跟我说:“他大概在地下室,至于在哪一间就要靠我们两个把他找出来了。”

    “苏潜……”我叫住他,有些累,似乎维持脸上的笑容耗费了我很多精力,“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永远也出不去了?”

    他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他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我一句:“小末,我知道你害怕。是么?”

    “嗯……你说对了,我怕死。”我是个俗人,没那么高尚,面对生死的时候可以置之度外的是烈士,不是我周未末。

    苏潜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到了大楼的深处,周围的光线不足,我想起了钥匙扣上的小手电,连忙掏出来递给苏潜。

    他看着我手里的迷你手电筒,被我逗笑了:“没关系,我的手机有照明功能。”说着,一道亮光从这个昏暗的地方乍然亮起,我眯起眼睛,有些不适应这束突如其来的光线。

    “小末,其实我也怕。”苏潜忽然开口,我原本以为他是绝对不会提起这个问题的,但是此时的苏潜对我没有丝毫隐瞒,“可我也尊重刘凯的生命,我更不想让你面对风险。今天是我把你带来的,如果只有你能解决这件事,我宁愿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和你一起面对。”

    我看着他,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接近于苏潜的真实想法过。

    低头笑了笑,这样能给我自己更多勇气。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今天我和苏潜两个人只是来找人的,如果这栋大楼真的要塌,我们赶在出危险之前找到刘凯就是了。我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这里下楼。”苏潜找到了门洞,上面隐约还能见到一块牌子写着“安全出口”几个字。我跟他慢慢走过去,越往里走石块和断木就越多,路不平整。

    我的左手紧紧的拉着苏潜,右手极力的扶住身边的墙面。

    “呀!”我惊呼一声,身体右侧忽然失去支撑。苏潜连忙拉住我,这才让我勉强站稳了身子。

    苏潜紧紧的拉着我,好像也被我吓了一跳:“小末别怕,你刚才扶空了。”

    我的身子下意识的绷紧,僵硬的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墙面,墙面上有一个大洞,对面是哗啦哗啦流水的下水管道,残破的不成样子。

    苏潜眯着眼睛看着那根已经被凿穿的粗水管,不自觉的收紧了拉着我的手:“走吧,我们要抓紧了。”

    有脚步声从我们身后传来,我紧张的回头看过去,正瞧见萧何带着安全帽进来。

    苏潜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边溢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萧总,你的行为就像是自杀。”苏潜有些打趣的看着他,狠狠的挖苦萧何。

    “你少挖苦我啊!”萧何无奈苦笑:“苏总和周律师都进来了,姓萧的贪生怕死在外面躲着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对,不是男人!”苏潜眯着眼睛和萧何斗嘴,我刚才那股子紧张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苏潜问他:“你怎么找到我和周未末的?”

    “你当我傻啊?整栋楼里就你这是亮的,找不到你才怪。”萧何把自己的手电筒收起来,“我已经报了警,咱们能把刘凯弄出去就最好了,弄不出去就等着人民公仆救命吧。”

    苏潜听了他的话,似乎也明白了萧何的意思:“这栋大楼从二楼楼梯那里已经截断了,所以刘凯不可能在二楼以上的楼层。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他周围有水声,所以我猜测他现在一定在地下水道附近的地下室里。”

    萧何一听,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什么也不用说,找到人就赶紧把他弄出来。地下室啊!跟现成的棺材有什么区别?”

    听了萧何的话,我又有些怕了。他和苏潜两个人应该都是建筑师,什么样的地方危险,什么样的地方安全,他们一定知道。

    苏潜抿着唇,只说了一个字:“走。”

    我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丝毫没有平时那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矜持,这种关头谁还想的起来这些?

    沿着楼梯慢慢朝下走,那些黑暗的空间就像是妖兽的血盆大口,让我不敢多看多想。

    “哪里的下水管道被凿穿了,刘凯就应该在那里。”苏潜冷静的分析,“我们分头去找。”

    我和苏潜走在一起,萧何跑到地下室这层楼的其他隔间到处查看刘凯的踪影了。

    苏潜忽然站住,低头嘱咐我:“小末,冷静。”我朝他重重点头,听他对我说:“记得不要怕,我永远不会让你受伤……这是我作为男人永远有效的一句承诺。”

    他的话就像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诺言,我本能一般的相信苏潜跟我说的一切。就在这时,我听见萧何朝我们喊了一句:“他在这儿!”

    找到刘凯了!

    我和苏潜激动的大步走过去,似乎找到刘凯就是今天这一仗胜利的第一步,我们为此欣喜若狂。

    也许是太激动了,我没有看脚下的路,一颗石子让我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地上。苏潜紧张的俯下身看我:“有没有受伤?”

    脚踝疼的我都快哭出来了,苏潜似乎也注意到我一直扶着脚踝,了然一般的把握掺起来说:“忍一忍,等把刘凯劝出去我背你走。”

    我忍着疼,咬着牙重重点头:“嗯。”

    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我看见了那个叫刘凯的小伙子。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已经有二十四岁了,不过从身材上看,我只觉得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很瘦,瘦的皮包骨头,普通人只有两个头长的肩膀和他的脑袋搭配起来却是那么不协调。

    刘凯颓废的坐在墙角,低着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手里还握着萧何的手机,手指上的青筋突起,像是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握着这个救命的稻草。

    “刘凯。”苏潜开口叫他。

    刘凯警觉的抬起头从地上蹿起来,我注意到了他的左手无力的搭在身子的左侧,没有夹板,也没有包扎,他粉碎性骨折的手就这么被耽搁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强忍着脚下的疼走上前去:“刘凯,我是昊天律师事务所的周未末,我已经答应了苏何地产的老总帮你打这场官司。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跟我们出去。”

    刘凯戒备的看着我,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问:“你这么年轻就做律师?我不信!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步蹿到旁边已经裂开墙面旁:“你们不要骗我!要是……要是你们骗我,我就把这面承重墙推倒!你们和我,谁也别想出去!”

    我紧张的后背发凉,苏潜和萧何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刘凯会想到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

    苏潜走到我背后轻声跟我说:“小末,别怕,你让他冷静下来,跟我们出去就行了。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了他的话,我壮起胆子朝前走了两步。刘凯戒备的看着我,右手已经扶上了墙面。

    “小刘!你冷静一点!”我害怕他一个激动,或者一个手抖就把墙推倒了,到时候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我们谁都出不去了。

    他戒备的看着我,眼睛里有着不信任的光。

    想到了苏潜让我带的律师证,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来朝着小刘扔过去:“小刘,你可以看看,这是我的律师证。姐没骗你,姐真的是律师。”

    他俯下身子捡起我的证件,似乎把那上面的照片和我对比了好久,这才勉强相信了我。

    眼见刘凯的情绪安抚了许多,我趁机对他说:“小刘,听姐的,跟我们出去。你不是想要赔偿么?你不是想打官司么?你不是想让黑心包工头的事被曝光么?现在我们四个人都在这地下室里,谁也不知道你是谁,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你的事。你想让他们曝光些什么?跟我们出去,告诉所有人,你,还有像你一样的工人都遭受到什么待遇!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上帝呀,我怎么连犯罪心理学里面哄骗犯罪嫌疑人的招数都用上了……

    刘凯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看来我说的话他都已经听到耳朵里去了。我回头看了苏潜一眼,他朝我点点头,似乎在鼓励我。

    上帝呀,妈妈呀,只要今天能把刘凯从这鬼地方劝出去,让我明天就上庭辩护我都敢!

    “你没骗我?”刘凯戒备的看着我,可整个人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神经质了。

    “姐怎么可能骗你呢?”我举起手示意他我什么都没带,又走近一步,发现刘凯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鼓励。

    “别动!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把墙推倒!”

    第六十五章 飞来横祸

    第六十五章飞来横祸

    “小刘!”我忍不住大叫一声,生怕他会想不开,一使劲儿把他身后那面承重墙给推倒,“你不想跟姐一块打官司了?!你不想想自己的伤,也想想你爹娘呀!你是为什么出来打工的?还不都是为了他们!你都没了,让他们老两口子下半辈子怎么过?”

    小刘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我想我的话他肯定已经听进耳朵里去了。人就只有一条命,又何苦和跟自己过不去?

    “大姐,真的会有人肯听我们这样的民工说话么?”他抬起头,眼眶已经湿了。能让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狼狈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他受的那份儿罪有多苦。我是城市双职工家庭里的独生子女,虽然家里算不上富裕,不过那些家里穷不起学什么的故事注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农村里、山沟沟里的孩子学习的苦样子我就是能想到也一定体会不到。就像是我没有工作几乎只能靠舒冬接济的时候,也不想去做一个月一千块钱工资的洗碗工,这都是一个道理。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不了几个月的大男孩,心里涌出了一阵说不出的酸楚来。我说:“刘凯,你看,我们都在听你说话,都在为你的遭遇感到愤慨。就像他,”我指着苏潜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公司老总亲自下工地,就为了一个民工甘愿冒险,跑到这种随时都有危险的地下室里?我们都在听你说话,我们愿意听。”

    他看着我,用那条好手抹了抹眼睛:“姐,你真的能替我打官司?我没钱给你……”

    “姐不要你钱!”我拦下他的话,赶忙对他说:“姐不要你一分钱,而且在你能得到赔偿之前我会帮你垫付医药费,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有个好朋友是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我们都能帮你。听话,跟我们出去。”

    刘凯脸上松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看刘凯什么时候能回心转意,答应和我们走。

    苏潜也开口帮腔:“就算小周律师没有能力垫付你的医药费,我作为整个工程的负责人,也一定会按照约定赔偿你的损失。”

    “刘凯,你看苏总都这么说了!”我对他笑了笑,人越是到了逆境的时候就越需要笑容,这样能让自己变得坚强,“我们甚至都不需要走那些劳动仲裁或者诉讼,苏总答应了赔偿,就一定不会食言,我用自己的人格作担保。”说完,苏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感激我对他的信任。

    刘凯摇了摇头,咬着牙跟我说:“姐,你别骗我了!”

    “姐没骗你!”这孩子,又怎么了?

    “工头都说了,到时候他们打死不承认我是他们工地的工人,他们一个大子儿都不用掏!”刘凯愤恨的盯着萧何,“像是他们这样的j商,能多死一个就是为民除害!”

    我有点急了:“说什么傻话呢?姐给你作证!除了苏总和萧总的公司会给你赔偿,姐一定要让那个包工头付出代价。你不信姐?”

    刘凯看着我,一脸茫然。看样子,他还在为了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苦恼。

    我朝着他笑了笑,说:“傻孩子,你们工地里有几百号民工,他们就没一个敢出来给你作证的?你们每月发的工钱的工资条,包工头拖欠工资的白条,这不都是现成的证据吗?相信姐,姐不会让你受委屈。”

    刘凯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像是完全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强忍着脚下的疼朝他走了两步。只要能把刘凯拉开,让他离那面墙远一点,我才能真正松一口气。

    似乎除了胳膊上的伤,刘凯的腿脚也不好。

    苏潜看到这个情况,招呼萧何一声:“把他掺出去。”

    萧何搭着刘凯的肩膀,有些吃力的看着我们无声苦笑:“走吧,可算能出去了。”

    刘凯整个人都僵硬了似的,看了看萧何的白衬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嘴里嗫嚅一声:“脏……”

    萧何低头看了看衣服上那些泥和灰,扯了扯嘴角,朝刘凯笑了笑:“这有什么,能比人命更金贵?”

    刘凯听了愣在那里,沉默片刻,便低下头,配合着萧何的步子走出了地下室。

    我这才算是真正的吐出了这口气,要是再不出去,我心里可就没底了。

    苏潜扶着我的胳膊,低头看我的脚问:“还疼么?”

    “嗯,有点。”大哥,这是崴脚,能不疼么?

    苏潜朝我笑了笑,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脸色轻松自如,比起我冷汗直冒,后背上湿透了的惨相,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我点点头,有些哭笑不得:“我要是劝不动刘凯,今天咱们四个就都会玩完。”多悬呀,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用劲儿一推,什么破墙可不就都倒了。

    “我相信你。”苏潜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认真的不得了。

    我讪笑两声,连蹦带跳的去捡我的律师证。刘凯这小破孩,看就看了,还随手给我扔掉。

    一弯腰,手里一抄,小本本进了口袋里。

    “走吧,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好好吃一顿压惊。”我正傻不兮兮的说着,脚底下不知道踢了什么东西,就听“砰”的一声,一块石头从木板上掉下来,正好砸在那面承重墙上。

    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苏潜却已经反应出来状况,一把将我推开。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我周围的一切光亮都消失不见了,只有苏潜一直抱着我的胳膊还在我肩膀上紧紧的箍着。

    滴答,滴答。

    有水流的声音从耳边轻响。

    苏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问我:“没事吧?”

    “没事儿。”虽然看不见苏潜的脸,可我还是笑了笑,其实我的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过这东西并不重,否则我的腿刚才一定会被砸折。

    “没事就好。”苏潜像是松了口气,可我觉得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好,甚至糟糕透了。

    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刚才还劝刘凯不要推那面承重墙,结果却被我一脚给趟塌了,这什么世道。”

    苏潜安慰我说:“别害怕,我们还活着。”

    “呵呵。”我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难道要我说就算我们现在死不了,可过了几个小时,不被压死也被闷死了。要是工地上那群蠢材不能把我们从这鬼地方挖出来,我们可就真的要被活埋了。

    我不禁有些丧气,苏潜说了些什么我没注意,大概是他怕我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有的时候就是如此无奈,你越是想不到的狗血事件就越容易在你身边发生。

    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我只觉得越来越怕,手脚渐渐冰凉。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沈飞说过他在想我,想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还在看舒冬那个女人在我不知道名头的宴会上流光溢彩美丽夺目,就在进来之前,苏潜对我说别怕,他会陪着我。

    曾经从来不会被我注意到的细节从我脑子里一个一个冒出来,很丢脸的说,我开始想妈妈了。虽然自己跑到这个城市来那么任性,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怪过我。我开始想我和舒冬一起走过的每一天,每一个细节。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戏剧社里,我是编导,她是演员,她扮演一个les,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她问我,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男人怎么会懂你的好?男人能像我这样珍爱你的长发吗?当时的我真的想把这个女人抱进怀里,不想让她受伤。我又想到了沈飞的吻,还有他微微颤抖的拥抱。

    一个一个的细节从某个早就被我遗忘的角落里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如刀割。

    “周未末,别哭。”

    苏潜的手摸索着移到我的脸上,为我擦掉脸上的眼泪。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在哭,泪流满面。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声音颤抖,却强装坚强:“你不会以为我是被吓哭的吧?”

    “别怕,有我在。”苏潜又说了那句令我久久无法忘却的话,像是一种承诺,他说,“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受伤。”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觉得这没有风的空间令我窒息。

    苏潜忽然开口说:“周未末,其实……那天你意外打错电话把我叫到你家帮你和舒冬的那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