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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痕第1部分阅读

力。

    微微地仰起头来,面对着长空,星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头脑中,孟欣楠那个既模糊而又清晰的表象显现了出来。

    裁判鸣哨示意点球可以开始了。

    面对着十二码以外的球门,夏星宇叹了口气,咬紧牙关,助跑,射门——一个漂亮的外旋球飞向了球门……

    可惜,由于腿伤,球的力量小了许多。

    奋力踢完这个球,星宇就歪倒在了地上。然而,球被守门员的指尖碰到,变向击中立柱,弹了出来。星宇看到球就在守门员的正前方——还有机会,于是他顽强地站了起来,飞身一个铲射——球擦着守门员伸长到极限的手指尖滚进了网底……

    看台上掌声如雷,人浪涌起,大家欢呼成一片。

    3:2,比赛结束,省立一中队获得了冠军,夏星宇也以同他球衣号码相同的进球数成为了全市高中足球联赛的最佳射手。

    颁奖开始了,可是却找不到夏星宇和陆永源——他们提前回到了休息室里。

    陆永源在被罚下场之后,就带着愤慨和郁闷回到了休息室,而星宇向来也不喜欢抛头露面,木偶似的在音乐和掌声中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看到星宇进来了,正在收拾东西的陆永源问道:“怎么样,冠军?”

    “是啊,我们是冠军!”夏星宇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带了些疲惫和伤痛的高兴已变了些味道。

    “最佳射手吧,你?”陆永源一边问,一边从包里掏出两罐啤酒,扔给星宇一罐。

    “那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啊。”夏星宇接过啤酒,放在了一边。

    “什么意思?”陆永源喝了一大口啤酒,皱起了眉头。

    “我当最佳射手,还不是都因为你传给我的球啊。”

    “你说什么?”陆永源本来在喝着啤酒,可听到这话,突然间他就停了下来,他扭过头来,用两束阴森的目光瞪着夏星宇。

    “我的进球,还不都是你传的啊,”夏星宇认真地说着。

    “讽刺我呢?”陆永源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脸充斥着愤怒。

    “永源,我是说真的,有很多球本来就是你传的,今天就两个啊,真的……没别的意思,不要误会啊。”夏星宇友善地对陆永源说着,真心实意的话在他自己听来好像也失去了当初的那种味道。

    “放屁!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我知道,你的个人能力是比我强,根本也用不着我这不入流的人跟你配合,可你也犯不着说这些讽刺的话来挖苦我吧!”陆永源大怒,他气急败坏地把啤酒罐摔在地上,气冲冲地出了门,最后他还忿忿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哼!”

    “我……”夏星宇茫然地愣在那里,对朋友的恼火他感到莫名其妙。他揉着伤腿——疼啊,他遭到的这黑脚着实不轻,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更痛,对于一个单纯的性情中人来说,无端的误解无疑是种更加严重的伤害……

    夏星宇没有等球队的车,一个人先走了,虽然省立一中队最终拿到了冠军,他个人也成为了最佳射手,名声大噪。然而,星宇的情绪却不高。

    他带着满身的疲惫走出了体育馆,无精打采的表情,沮丧的脚步,让人怎么也难与联赛冠军和最佳射手联系起来。

    雨过天晴,红彤彤的夕阳竟然惊现在天边,鲜艳而又柔和。而此时空气中富足的水分子除了能在气味上让人感到沁人心脾的爽朗之外,还强烈地冲击着人们的视觉——伴随着夕阳而映出的彩虹,若隐若现,扑朔迷离,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一种缥缈的跳动的韵味与情趣。

    星宇突然感觉到,原本阴郁的心里在猛然之间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雨后的世界是全新的,是可爱的,清新和舒畅弥散在空气里,任由人们贪婪地呼吸。

    “星宇。”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转过身来,星宇怎么也不敢相信喊他的就是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孟欣楠。

    “欣楠,你……怎么……在这儿?”立刻,星宇便又进入到了紧张的状态。

    孟欣楠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找了你好久……”

    星宇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噢……什么事……”

    “就是,那个事儿,我答应你……”孟欣楠轻声说着,带了些羞却的表情。

    “哪个事儿?”不知是星宇有些愚钝还是他不自信,他又问了一遍。

    “就是昨天晚上……你说的……”孟欣楠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星宇突然间明白了过来,狂喜之中他竟然有一丝不知所措:“啊……真的?”

    孟欣楠微笑着点点头,走上前来,挽着星宇,慢慢地,两人消失在这夕阳的余辉之中……

    第二章 校园生活,风焦雨灼

    省立一中的足球场上,活跃的足球爱好者越来越多,确实,省立一中的这个期待已久的“冠军”振奋着人心。现在的足球,已经渐渐地被同学们理解成了激|情和拼搏,成就和梦想。在这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绿茵场上,夏星宇,这个省立一中的功臣,永远都是最闪亮的一个点。自联赛归来,突然间,他就声名鹊起,一时间竟成了全校的焦点。

    一个漂亮的射门,在那道美丽的弧线划过之后,皮球飞入网底。

    就是依靠着这种艺术般的实力,他征服着这项有永恒魅力的运动。

    “嗨,星宇,宋老师找你!”

    “哦,知道了。”星宇正沉浸在进球的喜悦当中,头也没回。

    “就现在,快点啊!”

    “哦,就来。”星宇停下来,跑到场边去拿自己的上衣。

    “哦,对了,星宇,宋老师换了办公室了——搬到政教处了!”

    星宇虽在本届联赛上声名大噪,但从中获利最大的还是他的教练——校体育组的组长宋克猛。由于带队成绩的卓著,他深得教育厅领导的赏识,在联赛结束后不久,他就被破格提拔为校政教处的主任——对于一个从未从事过政教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的人事安排自然是包含了领导的充分信任。

    从政教处出来,星宇思索着宋老师的话,心里充满着不安。学生会换届本与自己无关,但宋老师却一直在鼓励自己参选,这……究竟是去,还是不去,星宇难做决定。

    回到班里,星宇依然是若有所思。

    “怎么了?刚才怎么不踢了?”见星宇回来,丁虞罡走了过来。

    “法西……宋老师找我来着。”星宇刚要说出宋老师的外号,突然想起作为队长的丁虞罡最讨厌别人叫宋老师的外号了,于是他立即改口了。

    自古严师出高徒,鉴于宋老师在执教足球队的过程中,“斧正”的手段过于极端,同学们友善地赠与他“法西斯”这个绰号。

    “什么事儿?”丁虞罡表情严肃,继续问道。

    “学生会换届改选的事。”星宇并不想谈起这个话题,于是冷淡地说。

    “有什么想法吗,你?”丁虞罡不放过任何一点信息,口气愈渐咄咄逼人。

    “咳,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提这个,星宇确实有些苦恼,“要能力没能力,要口才没口才。”

    听了这话,丁虞罡的脸上带出了些鄙夷的表情:“那你还参加吗?”

    看了丁虞罡这样的表情,星宇也多多少少有些生气,他用了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回答道:“当然参加。”

    “这么肯定,”星宇肯定的回答让丁虞罡十分诧异,“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吗?”

    “宋老师刚才找我,就是说这个来着,他鼓励我,让我试试。”星宇丝毫没有考虑,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哦,原来是这样。”丁虞罡恶狠狠地瞪着星宇。

    “嗯。”星宇笑笑,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参加,可既然宋老师说了,我不报名参加也不太好。”

    星宇实话实说,可丁虞罡听起来,好像就变了味,马上他就露出了一点诡异的笑容,讽刺道:“麻雀变凤凰啊,不一样了,现在连宋老师都对你另眼相看了。”

    “什么呀?”星宇并没有往坏处想,他只是以为丁虞罡在开玩笑,于是陪着笑了一下。

    然而,丁虞罡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星宇,他总感觉,星宇傻傻乎乎的,说话不经过大脑,听话听不出好孬,想骗星宇很容易,想从他嘴里得到些信息,那就更容易了。刚才在球场上,丁虞罡就听说了宋克猛找星宇,于是,他就回到班里,等着星宇回来了解信息。据丁虞罡这几天的了解,这一阵子,宋克猛已经先后找过他们班好几个人了,最先找的就是孟欣楠。孟欣楠在学校体育队里就跟宋老师关系很好,宋老师很喜欢孟欣楠,总是嘱咐体育组负责体操训练的董老师重点培养她;而欣楠本身也很争气,十几个体操运动员,只有欣楠成绩突出,而且,欣楠活泼开朗,又知冷知热,脑子快,嘴巴甜,这就更博得了老师们的青睐。丁虞罡感觉,宋克猛做事应该是有计划性的,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找这些人谈话,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是,宋克猛不但没有找过他,而且,就连安排训练的一些事,也不找他传达了——自联赛归来之后,足球队里好像什么事都改让夏星宇负责了。一想到这里,丁虞罡就对星宇恨之入骨。所以,挖苦挖苦星宇,从言语上获得些许的安慰,也成了他这个时候仅有的追求了。

    “嘿,别谦虚,星宇,你可是咱们学校现在闪亮的新星啊,光芒四射啊,”丁虞罡决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接着又讽刺道,“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没有你啊。”

    这次,星宇像是听出了丁虞罡话中的意思,于是他带了些反感的口气说:“你少来这套。”

    “哈哈,我说真的啊,星宇,趁热打铁啊,趁着出了名,赶紧让它连锁反应,弄个什么学生干部干干啊。”丁虞罡越说越来了劲,而且充满了鄙夷的表情。

    “哪那么好弄啊?”星宇也不会用什么话来反驳,他总觉得,男孩子学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实在是让人不齿。

    “嘿,怎么不好弄,这东西还不全看炒作吗,你看你这第一年参加足球联赛,就全校闻名,女朋友都弄到手了,更别说是学生干部了。”丁虞罡还是不依不饶。

    见丁虞罡要提欣楠,星宇真的有些生气了。

    不过,还没等星宇说出什么,丁虞罡又接上了:“对啊,刚才宋老师不还找你谈话呢嘛,那就更不用操心了,这还不等于提前就进了学生会,这基本都是内定的。”

    特别是这最后一句,丁虞罡的声音特别大,而且很严肃,他像是说给大家听的。

    孟欣楠的位子就在星宇的斜后方,这一切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感觉,星宇确实有些不谙世事,在这个少男少女心理迅速成长的阶段,有些同学城府深得让人恐怖,有的同学复杂得让人难以读懂;而有的同学阴阳怪气让人捉摸不定,有的同学则深藏不露让人敬而远之;有的口若悬河,天花乱坠;有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在这个年龄阶段,大家的心智似乎在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心计多了,心思也乱了,甚至连成|人也很难琢磨。但是,星宇却单纯得像张白纸,心里所想,全部都表达出来;喜怒哀乐,也一切写在脸上;交往之中,他敢爱敢恨;对待朋友,他有情有义。除了星宇那拼搏的劲头,这大概就是欣楠喜欢他的第二个原因了。她认为,这样的男孩可靠。

    丁虞罡的话,欣楠越听越坐不住,这些话出自一个男生之口,实在让人恶心,还没等星宇说话反驳,欣楠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丁虞罡,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宋老师找去谈过话的就都能进学生会,你是足球队的队长,找你的次数自然最多,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铁定进学生会。”

    孟欣楠突然的这一句,让丁虞罡顿时一惊,他有些哑口无言了。突然,他觉得星宇和欣楠的关系值得一说:“怎么,我说星宇,你心疼了?”

    欣楠根本没有理这个碴儿,她继续着刚才的问题说道:“那么,你是不是认为学生会成员都是宋老师内定的了,也就是说,学生会竞选存在着暗箱操作了?”

    虽然这是下午的活动时间,教室里并不安静,可欣楠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星宇也多少有些吃惊,马上,他也站了起来,挡在欣楠前面。显然,他不想欣楠因为他搅进来,受任何的一点伤害。

    丁虞罡思考着,孟欣楠的话确实很厉害,短短这两句,就把所有宋老师找去谈话的人都拉出来,作自己的对立面,而且,还把自己的心思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说不定哪个嘴快的就把自己对宋老师、对学生会竞选的不满传出去,告诉宋克猛——当然,这个人也有可能就是孟欣楠。

    “哪有哪有,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丁虞罡有些示弱,但又有些不甘心,他决定把话题引向足球,利用大家不懂足球,彻底破坏星宇在这届联赛上树立的形象:“我就是说,星宇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利用大家的炒作——就是这届足球联赛大家对他的炒作,乘胜追击,再去竞选个学生会干部。”

    “炒作?星宇打进的十六个球也是炒作,在最后一场关键的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也是炒作?”未等星宇说话,欣楠又抢在前面,她觉得这些辩驳的话还是由她说出来比较好。

    “对啊,可不就是炒作嘛,大家都只看结果,不看细节,就说最后一场吧,星宇进的三个球,其中有一个是永源传给他的,而另一个是点球——是我为了让他当最佳射手而让给他的……”

    “点球?你让给星宇的?你好义气啊?”欣楠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说到点球,星宇有些惭愧了,他感觉,确实为了他的这个最佳射手,在最关键的时刻,队长把点球让给自己,这点真是让他非常感动。

    “呵呵,我丁虞罡做事向来义字当先。”丁虞罡也没有听出欣楠嘲讽的味道。

    “对啊,你想借这个点球毁掉星宇在联赛上的一切功绩,你当别人都不知道。”欣楠态度坚定,不给丁虞罡任何一点插话的机会,“星宇当时已经受伤,而且比较严重,你让他去罚点球,你这分明就是想让全部的希望都断送在他的手里,进而引起大家的公愤,彻底毁坏他在本届联赛中树立的形象。”

    诚然,欣楠说的话,全都对,这也正是丁虞罡的本意。而丁虞罡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如此隐蔽的意图会被人看破。

    听了孟欣楠的话,丁虞罡大惊失色,他顿时就有些张口结舌了:“怎么可能,我……我……我完全出于好意……”

    “好意?那你为什么一直不传球给星宇,也不传给永源?”欣楠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一时间竟吸引了几乎全班的同学,“在他们有好多机会的情况下?”

    丁虞罡还没回过神来,众目睽睽下,他感到浑身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他无言以对。

    欣楠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接着说道:“哎,可别说我不懂足球,这些可都是宋老师说的——你们比赛时,我就坐在他旁边。”

    对于丁虞罡来说,如果说欣楠看穿他的心思令他大惊失色,那么刚才的这句话就足以让他魂飞魄散了,宋老师这么说,难道是宋老师真的放弃自己了,这次竞选自己没有被找去谈话是否就是先兆。

    欣楠所说的,陆永源也觉得正合他的意思,于是帮腔道:“哼,本来就是,不知道传球,不知道组织,踢得什么一套!”

    除了陆永源,在他们班里还有一个人对此有发言权,那就是作为校队替补队员的范博强。听了这些,他也一直点着头:“是啊是啊,太独了,太缺乏配合的意识了,根本就没有大局意识。”确实,丁虞罡在比赛中就是这样,总爱自己表现。

    听了这些,星宇倒是有些吃惊,刚才他对丁虞罡还心存感激,可现在心里却是充满了反感。原本,他不喜欢把别人往坏里揣测,可是,让欣楠这么一说,他真的很困惑,他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有如此险恶的用心。

    “其实,也不用宋老师说,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欣楠的声音降了下来,“凡事自有公论,白的,你描也描不黑,黑的,你怎么弄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