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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痕第17部分阅读

还是“幻想”的愉悦当中的时候,却被这样的一幕所打断——欣楠刚刚来到场边,就有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给她送花,送的还是玫瑰花。那个肥胖的男人便是在嘘声和骂声之中胜出的那个学生会主席金炫辉——当星宇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休息室。

    星宇立刻从看台上下来,向休息室走去。刚刚脑中的那些关于自己在绿茵场上表演的画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校园的角落里那一幕幕打斗的场面。带着冲动,星宇气冲冲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然而,映入眼帘的场景更是让星宇难以接受:欣楠穿着体操服,手里抱着一大捧玫瑰,正面冲金炫辉,有说有笑呢。星宇有些失望了,其实今天他来现场,并没有让欣楠知道,原本就是想要给欣楠一个惊喜,计划中,两人见面彼此都一定会异常地高兴,可此时此刻,留给彼此的又将会是些什么呢?

    星宇还没有说什么,金炫辉却开始怒气冲冲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心头的愤怒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星宇真想冲上前去在现实中演绎一下刚刚脑中闪现的画面,可关键时刻,星宇突然又想到了妈妈,他又害怕再惹出什么事了,让妈妈为难了。于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虽然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星宇只是简简单单,针对他的话顶上了一句:“我觉得该出去的是你!”

    “哎,炫辉啊,你别生气啊,这是我们班的夏星宇,不太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星宇的话音刚落,欣楠就赶紧地站了出来,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要在主观上帮星宇,还是要在客观上贬低星宇。

    “哦,”金炫辉马上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他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在竞选大会上胡说八道的那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耍嘴皮子,据说当时就只得了一票,不过,也真不容易,还能有人去投这一票,哦,对了,后来好像还当了几天体育部长,不过很快就被撤了。”

    这挑衅的话虽然是声声入耳,可星宇还是尝试着要忍住,他咬紧了牙关,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金炫辉所说的话。

    此时金炫辉恶语伤人,欣楠却沉默了,是她不敢得罪金炫辉呢,还是她压根就认可他的话,这就很难判断了。

    金炫辉有些得意,很快,他便露出了j笑:“哦,还有呢,第一次你胡说八道的时候,宋老师就想要办你,多亏了欣楠替你说情,这才保住你的,你这个人,靠女生庇护你,还算是男人吗,一点出息都没有!”

    星宇听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爆发还是沉默,他在做着斗争。哈姆雷特的to be or not to be,此刻的星宇,大概也能体会到其中的些许成分。

    星宇这暂时的一沉默,金炫辉更来了劲:“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违纪、捣乱、胡说八道,一点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老爹是怎么教育的你,估计那也是个没出息的种儿。”

    “你说什么!”这一次,星宇是真的控制不住了,他瞪圆了眼睛,攥紧了拳头,就想要冲上前去。

    然而,欣楠却很快地挡在了金炫辉的面前,她用尽力气冲星宇喊道:“星宇,你干什么?”

    “你让开!”星宇怒气冲冲地要扑向金炫辉,那势头倒是真的体现了体育生的一点共性,如果劝架的不是欣楠,而是换作一个男生的话,恐怕早就被星宇拉到一边了。

    看到星宇突然想要动手,金炫辉有点惊慌失措了。他也很清楚,跟这个架势的体育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要吃亏,所以,还是走为上吧。于是,在欣楠的掩护之下,他迅速地跑到了门口。

    “死胖子,你他妈别走!”星宇又骂了起来,大概他真的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否则,他也决不会轻易地把这由于环境因素而学到的几句脏话吐露出来。

    挡在面前的是欣楠,星宇没办法去推或者去拉,星宇还是有理智的。但他还是憋足了劲想要冲过去,欣楠张开了双手拦着星宇,差点就要抱上了他,金炫辉送她的那一捧玫瑰,早已散落到了地上。

    到了门口,金炫辉突然停下了,他转过身,冲着星宇又瞪起眼来:“夏星宇,你还了不得了,无法无天了你,你神气什么,我看学校里早晚会开除你,而且,我看那少管所就是给你预备的!”

    “你给我回来,有本事别跑!”星宇开始使劲往前冲了,他的理智又少了一分。

    “星宇,你干什么,你疯了吗?”这次欣楠也急了,干脆他彻彻底底地抱住了星宇。

    “好啊,咱走着瞧,这次我就让你卷铺盖卷走人!”金炫辉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回着头说着,并且他随时都做好了要跑的准备。

    “对不起啊,炫辉,他今天有点不正常,我替他给你道歉了。”欣楠虽然急得已是满头大汗了,可还是不忘冲着金炫辉的背影喊着这样的话。

    “你他妈给我回来!”此时的星宇恐怕是怒发冲冠了,受到了这样的羞辱,他真恨不得把金炫辉撕成两半,可始终他还是害怕误伤到欣楠。

    见金炫辉跑远了,欣楠这才松开了手:“星宇,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我疯了,我干什么?”星宇反问道,“他刚才说什么,你都听见了。”

    “我知道,是不好听,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至于让你动手,你这样也太野蛮了!”欣楠好像很生星宇的气。

    “我野蛮?我……”星宇也很气愤,而且不仅是对金炫辉的恶言挑衅,也对欣楠的是非不分,“你倒说起我来了,难道是我错了?”

    “不说你,说谁啊,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想捅多大的娄子?”欣楠板起脸来,带了点颐指气使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的事还不是我出面帮你解决,从一开始到现在,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谁让你去的?”星宇感到自己那原本就可怜的自尊又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在心里,他突然萌生了强烈的恨意,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一到了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就变成了弱智,更痛恨自己怎么就阴差阳错地找了这么一个比自己强的女孩来作女朋友。

    “不是你让我去的,是我多事,我……”欣楠也感觉有些悲愤交加了,她觉得,自己明明为星宇做了那么多事,可星宇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对于星宇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

    “好,我谢谢你,但请你以后不必这么做了。”虽然星宇也明白欣楠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是为了自己好,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一来自己压根就不需要一个女生给自己操忙一切;二来,如果她还要把为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挂在嘴边上,当成“紧箍咒”用的话,那更是荒谬之至了。

    沉默了片刻,欣楠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一点比较好,星宇理解力很差,恐怕不能了解她的良苦用心。仔细想来,这次两人的吵架就是由刚才星宇与金炫辉之间的冲突演化过来的,星宇压根就不理解自己劝架的目的,想到这儿,欣楠开始做着解释:“星宇,我刚才劝架,无非是不想让你再惹事了,这是对你好,你懂吗?”

    “对我好?”一听到欣楠说这个,星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他也一直在回顾着跟欣楠吵架的缘由,“你要真对我好,就不应该收他的玫瑰花,更不应该在这个地方跟他有说有笑的!”

    “你说什么,夏星宇?”欣楠瞥了星宇一眼,马上就换上了一种愤愤不平的语气,“你还好意思我说呢,你说说你自己吧,你跟苏靖琳,跟金悦颖,跟水慕萍,你们都干过什么,你还要不要脸啊?”

    “我?”星宇突然又感觉到欣楠想要玷污他内心中那纯洁的美好,因此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跟她们,我跟她们怎么了?”

    “怎么,还真要我给你列举列举,”欣楠的形象突然就变了,那个高雅、卓而不群的女孩突然就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好吧,那就一点一点地说,你跟苏靖琳,整天眉来眼去,相互惦记着,而且还经常到没人的地方去说悄悄话,她被学校停课,看把你急得,那几天我看你都快要魂不守舍了,可她一回来,看把你高兴的,一下子就乐不思蜀了,什么伦理道德,你早就抛到脑后去了,你关心她远胜过关心我,我在你眼里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你还敢说你跟她没什么?”

    “我……”

    星宇刚要进行解释,可欣楠并没有给他机会:“还有金悦颖,你们两个,开会的时候坐到一起,下雨的时候走到一起,两个人合打一把伞,好不浪漫啊?”

    “你……”欣楠这样说,星宇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了。

    “还有呢,”欣楠的腔调变得越来越庸俗了,“跟水慕萍,以讲解问题为借口,传一些不三不四的纸条,还好意思用了三种语言,当然,也不光跟她,我看你跟苏靖琳、金悦颖,也没少传过!”

    “你不了解……”星宇真的想好好解释解释他跟这些女孩的关系,原本就是清清白白的,丝毫没有任何一点越轨的行为,只不过是有时候相互帮助一下而已,这怎么也能算到同学之间正常交往的范畴当中,如果论起动机,这更是无可厚非的,那都是处于原始的热心,这跟送玫瑰花那本身就是有质的区别。

    “别装蒜了,”然而,欣楠还是不想听星宇的解释,她鄙夷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了,“我刚才说的,这都是表面上的,还有更严重的呢,你老实说,苏靖琳和水慕萍有没有去过你家,有没有在你家过夜,你跟她们都做了什么?”

    听了这句话,星宇的头又是猛地嗡了一下,响了起来。现在这样,他才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办才好了。或许,这一切真的就是自己错了。他在反复地思索着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难道自己看到同学醉酒之后无处可去,要视而不见才是对的;难道一个热心的朋友在自己迷惘或失意的时候走近自己,要拒之千里才是正确的……无论星宇怎么想,他也难以想通。

    “哼,夏星宇,你真的很无耻,真不想以后再看到你!”说完,欣楠走了。她留下的这最后一句话,给星宇的感觉就好像是泼妇骂街之后的最后总结一样。

    看着满地散落的玫瑰,星宇又陷入了沉思……

    脑中,空空的,他不知道他该去想些什么了。有一个空间在那里,就好像是浩渺的宇宙,而自己便是其中的一粒尘埃,漫无目的地飘着,他已然心力交瘁了,除了无助与无奈,他一无所有……

    这个周末,大概是这些日子里星宇过的最不好的一个周末了,满怀信心地,星宇去了体操馆,结果事情却落得如此收场;回到家里,妈妈还是不在家,跟妈妈取得联系之后,妈妈的回答还是像上次一样——在忙;而最让星宇意外的是,回到学校,大家对自己的态度突然都变了,冷漠得就好像自己成了出卖民族的罪人一样,而且,其中也包括苏靖琳。

    靖琳对星宇的表面态度虽然显得很冷,但刚一上晚自习,她的纸条便又传了过来:

    星宇:

    你今天究竟去哪儿了,怎么没有参加比赛?

    你知道吗?现在很多人对你都很有意见,他们都觉得你好像在“耍大牌儿”呢。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的,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靖琳

    看了纸条,星宇那冰冷的心里总算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他回复道:

    靖琳:

    非常感谢,你能先想到我会有苦衷,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其实没什么苦衷,我去看欣楠比赛了。

    星宇撒了谎,因为他觉得,他这样让位置出来给范博强,本身也谈不上什么苦衷,充其量算是对范博强的一点弥补吧,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但当靖琳再次传回纸条的时候,她的字迹已经变得潦草了起来,显然,她有些生气了。

    星宇:

    对我,你怎么能不说实话呢,我绝不相信这就是你缺席的真正原因。下了晚自习,我会在上次我们说话的那个凉亭那儿等你的,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你的苦衷——除非你不再信任我了。

    莫让我焦虑

    星宇叹了口气,他感到有些惭愧了。这样的落款,可见靖琳对待自己真的算是全心全意了,可自己对她还是有所保留,这又算不算是对朋友不忠呢?说起朋友这个字眼,星宇感觉很难给它做个诠释,若是再跟苏靖琳联系到一起,他就感到更加困惑了——跟靖琳,还算不算是朋友呢?星宇知道,起码不能单纯地算是朋友。

    下了晚自习,星宇如期地出现在了靖琳定的地点。

    但这次晚上两人的见面却跟上次不同了,靖琳带着十足的焦虑,看样子,她是的的确确地在为星宇担心;而星宇则多少有些惭愧,他总感觉不该对靖琳说谎话。

    原本是星宇想要先开口对靖琳解释的,可星宇还总是摆脱不了那种羞愧的感觉,虽然是一个并无恶意的谎言,他还是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可能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谎言本身,而是这个撒谎的对象。

    这回,是那种无形的焦虑感让靖琳有些沉不住气了:“星宇,你到底怎么了,最近,我发现你总是怪怪的,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儿?”

    “我……”强加给自己的愧疚感,至今星宇还是无法摆脱。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见星宇支支吾吾的,靖琳更加着急了,似乎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不起啊,”星宇终于鼓起了勇气,但还是显得有些腼腆,“我……不该对你撒谎,我……”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我还不知道你那是谎话啊,你大男子主义,你怎么可能为了女朋友而放弃自己钟爱的事业呢,我想要知道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辞而别,没参加咱们班的第一场比赛,”靖琳看到星宇这难得一见的忸怩样子,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不过她倒是有了一点的满足感,因为他正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羞愧,才会紧张,才会显示出这种忸怩。

    靖琳的这句话让星宇着实地又感动了一次,原来靖琳并没有对他的谎言耿耿于怀,而是实实在在地在在为自己担心。

    “这……”星宇想要把事情从头到尾地对靖琳讲述清楚,不过他还是有点顾虑,他不知道这样说对范博强算不算是不尊重。

    “星宇啊,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就说吧,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我要参加校足球联赛的。”靖琳的语气平和了下来,但态度却很认真。

    “好吧,我给你说说我的理由,”星宇叹了口气,显得有点无奈与不安,“靖琳,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场景,一个原本应该很阳光的男孩,在大家都极度兴奋的时候,他却躲在角落里,瘫软地坐在地上,耷拉着头,面无表情地呆在那里……”

    “你指的是谁?”突然,靖琳好像紧张了起来。

    星宇没有回答,而是待着刚才的表情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的沧桑,而且愈说就愈加凄惨,那……那简直都不是一个男孩的声音了。”

    靖琳带了些同情的样子点着头:“那时他的内心一定是极度地痛苦。”

    “没错,”星宇点了点头,“他跟我一样,也是校队的队员,但他的运气却差得多,很有天赋的他从加入校队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参加过比赛,无论怎样,法西斯就是不肯给他机会,即使是选用比他差得远的队员……”

    “一直坐冷板凳?”对此,靖琳显出了十分的理解。

    “对,不管是哪个教练,都瞧不起他,都不曾给他机会,”星宇说着,也开始伤感了,“可更不幸的是,就连代表班里参加比赛的机会,他也没有,原因是班里恰恰有两名跟他位置相同的队员,而且名气都比他大,但并不是实力比他强。”

    靖琳认真地听着,她知道星宇这是在说谁了,也明白了星宇的良苦用心了。“你说的是范博强,你离开是为了给他上场的机会?”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于是她又问道。

    “是啊,他也很有天赋,论能力,他也不比我差多少,他缺少的就是机会,真希望他也能成功。”星宇还是有些心情沉重,但沉重之余,他又为靖琳的善解人意而感到欣慰。

    听到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