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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痕第21部分阅读

    道。

    “哎,我倒有个人选。”丁虞罡赶紧凑了上来,他要说的话有机会说了。

    “谁?”

    “粟辉超不错,我觉得挺合适的,”丁虞罡知道,一提到粟辉超的名字,黄俊宏必然地会对其嗤之以鼻,所以他作为保举人,还是把话都说全了吧,“俊宏,你可能不知道,他原来就是打前锋的,以前……后来,你看咱们班的前锋太多了,又有那么多的‘大腕’,所以,咱们正好缺守门员,才让他去守门的,他是不适合守门,可如果踢前锋的话,或许会是块好料,再说了,他对班级的工作很有热情,总不好打击他的热情吧。”

    “是吗?”黄俊宏还是很不太放心的,因为他也看得出来,粟辉超那守门的架势简直就是个百分百的门外汉,“他能行吗?”

    “放心好了,以前平时踢球的时候跟他一起踢过,他就是踢前锋的料,意识挺好,速度也还行,技术嘛,比起星宇来说,那是差些,不过也说得过去了。”丁虞罡还是很耐心地给黄俊宏分析着。

    “好吧,就这样吧。”给丁虞罡这么一说,黄俊宏有话也说不出来了,毕竟,在足球这方面,他还是个外行。

    “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丁虞罡暗自欣喜地拍了拍黄俊宏。

    黄俊宏走了,丁虞罡马上就找到了粟辉超。

    “哎,超哥,办了,下场比赛你首发,前锋。”丁虞罡显出有点邀功的样子。

    “呵呵,谢了,罡哥,”粟辉超很满意地笑着。

    “咳,超哥,你客气了,咱俩都在学生会,那还不得相互照应着点儿啊。”丁虞罡赶紧说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以后还有很多事,少不了麻烦你啊。”

    “放心好了,罡哥,我给下面的兄弟都嘱咐好了,他们都认识你,看到你,那还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粟辉超也很明白丁虞罡说的是什么。

    “那谢了,”丁虞罡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我怕有些大事……”

    “再说了,就算捅到我这儿了,我也能给你压住啊。”粟辉超说着,暗自得意地笑着。

    “哈哈,那谢了,谢了。”对粟辉超这个班里男生都十分鄙视的人,丁虞罡却一再地放下自尊谄媚着,因为他知道,那是学生会的纪检部长,用到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到了比赛的那一天,星宇的伤虽然还没有好彻底,可毕竟没伤筋动骨,他自己感觉是绝对可以坚持的。但包括黄俊宏在内,大家都不想让他上场。有出于好意,为星宇的伤势着想的,也有基于客观考虑,认为受伤了的星宇对球队不会有什么积极的作用,当然,还有为了个人的想法,有意将星宇排挤在外的。

    最终,星宇还是没有能够上场。

    最后,他只能很是失落地离开了球场。看着他满脸沮丧的样子,靖琳的心里也很难受。

    星宇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找了一片空地,坐下来,独自看着报纸。其实,这份报纸他已经反复看过n遍了,之所以还要再看,那完全是因为报纸的文学副刊上又刊登了他最为崇拜的青年作家静昀的文章。对于这个静昀,星宇并没有太多地了解,星宇只是模糊地知道,她是位女性,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是位年轻人,但应该比自己年长。或许,她并不是很出名,但她的文章却总能引发星宇的共鸣,激发起星宇的遐想,星宇的感受她好像是全都懂,她的世界星宇也仿佛似曾相识,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割裂的默契。但星宇却不敢有过多的想法,因为星宇感到,这位静昀的思想跟笔触,那是比他要强很多的。

    这回,静昀发表了一篇名为《幽兰的痛》的文章,描述的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女孩成长道路上的喜怒哀乐,详细地揭示了女孩成长过程中那复杂而又多变的心路历程。

    深刻、透彻、直言不讳……这是星宇的第一感觉,再多的评价,星宇实在是有些不敢妄断了,他只是觉得,这位他一直颇为敬仰的“前辈”——星宇一直这样称呼她——对于人性的挖掘,那绝对称得上是淋漓尽致,她那敏锐的洞察力,在年轻人当中,那恐怕是犹如凤毛麟角了。

    正反复斟酌着其间的种种妙处,星宇突然发现,靖琳却不知不觉地坐在了自己身边。

    带着些欣喜的感觉,星宇冲靖琳微笑了一下。

    “你的伤,好些了吗?”靖琳小心翼翼地问道。

    “静昀前辈,又发表文章了。”星宇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把报纸递了过去。

    一听到星宇的话,靖琳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接过报纸,只是扫了一眼文章的标题,就随手把报纸放到了一边:“哦,我知道啊。”

    “怎么,你觉得她写得不好?”对于靖琳的态度,星宇的脸上渐渐起了一丝愠色,他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我觉得,她足以与你相媲美,甚至是在你之上。”

    对于星宇那严肃认真的表情,靖琳又是付之一笑:“我觉得,你也足以与她相媲美,或许是你在她之上。”

    靖琳的话,让星宇有些不好意思了,星宇摇了摇头:“我……我哪儿行啊。”

    “星宇,你了解她吗,知道她是谁吗?”靖琳突然这样问道。

    星宇摇了摇头,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靖琳:“你了解,你知道?”

    靖琳随即也摇了摇头:“星宇,你不要妄自菲薄,对于她,你并不了解,那你怎么知道不如她呢?”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看她的文章就知道。”星宇坚定地说道。

    靖琳又笑了笑:“我看你的文章,我也知道,你不比她差,甚至是会做的比她更好,只要你会努力,不要把她看得太遥远,她就跟你生活在一起,在一个时空中,她所拥有的,你也一样都不缺,而且你很有潜力,很有灵气,更富有激|情。”

    “是吗?”星宇的心里顷刻之间似乎便燃起了希望之火,对于靖琳给他播下的火种,即便是困难重重,他也会坚持着让它燃烧下去。靖琳的这句话,让星宇的心里美滋滋的,突然间,他似乎忘记了一切不愉快的东西。

    “相信我。”靖琳微笑着冲星宇微微眨了下眼睛,“拿起你的笔,不为别的,就为了挥洒你的激|情。”

    “谢谢,”星宇微笑着,把靖琳放在地上的报纸拿了起来,还是那篇文章,他又从头看了起来。

    高二;一班的第四场比赛结束了,丁虞罡又一次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这场比赛,就是凭借他的帽子戏法,他们班以三比一的比分战胜了对手高一;二十七班。

    高二;一班的这场胜利,裁判的表现似乎是功不可没。丁虞罡的三个进球当中,有两个就是裁判送给他的点球,当然,那第三个进球恐怕是他个人素质的体现了——还是远射,力量很大,角度不刁,就像上次的进球一样。就这样,天公与裁判同时帮助了高二;一班,也成就了丁虞罡这个同学们心目当中的新的英雄。

    这场比赛的裁判是宋克猛。

    这个结果在给星宇希望的同时,也让星宇的心里产生了些许的疙瘩。比赛胜利了,球队有希望出线,这本应是让星宇的精神大为振奋的消息,可比赛赢得不光彩,这也让星宇这个一向球风端正的队员多多少少地感到了一些惭愧。不过,星宇觉得,自己有想法总归是自己有想法,毕竟自己没能上场,毫无功劳可言,那自然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了。

    四轮过后,高二;一班一胜两平一负积5分,列小组第四名。在最后一场面对高三;一班的比赛中如果是胜出的话,则积8分,那样的话,还要看第三名高二;十八班的脸色,如果高二;十八班同样取胜的话,那么高二;一班则无缘进入决赛,因此,他们的出线形势仍不容乐观。

    星期四的下午,天气很不错,由于艳阳高照,虽已是初冬的北方城市,但人们仍感觉不到过分的寒意。

    星宇感觉腿伤已经渐渐地好了,行动起来早已不是前些日子那样的蹒跚了,所以,也该去看望看望欣楠了。有近两周的时间没去看望欣楠了,也不知道现在欣楠的情况怎么样了,上次的探望又是那样匆匆地结束了,也没顾得上跟欣楠说上几句话。所以,这一直以来,星宇的心里都空落落的,自然其中也伴着很多的牵挂与不安。

    由于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当中,连续买了两次玫瑰花,而且每次都是一大捧,所以,星宇有些明显的弹尽粮绝了。这次买花的钱,是他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之后,管陆永源借的。

    下午四点的光景,太阳虽然已然斜了下去,但仍然能够给人以暖洋洋的感觉。星宇走在路上,不断地想象着这次与欣楠相遇的情景,原本轻松的脚步当中又多了几分的匆忙与不安,他不知道这次的情况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再次看到金炫辉那令人深恶痛绝的嘴脸,会不会再次遭遇欣楠母亲那喋喋不休查户口似的盘问。

    然而,这回最先让星宇感到的却是一丝的欣慰,走在楼道里靠近欣楠病房的时候,星宇就能清晰地听到欣楠的声音。欣楠不再是像上次一样忧郁地缄口不语、沉默寡言了,这说明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带着这欣慰的感觉,星宇正要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进去,但却被突如其来的“鸡尾酒效应”阻挡住了脚步——他突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说话的是欣楠的母亲:“我看这个夏星宇根本就靠不住,都那么多天了,他也没来看看你。”

    听了这话,星宇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莫非欣楠的母亲早已获悉他们两人的关系,而且,她是这样来看待自己的。

    “也可能他有事儿吧,”这是欣楠的声音,她的话说得有些勉强,“再说了,在全封闭的学校里出来一次,也挺不容易的。”

    欣楠的话,让星宇的心里顿时暖和了很多,他有点儿颤抖地捧着手中玫瑰,心潮又再度荡漾了起来。

    “我看,你就别替他找理由了,每天都盼着,可他就来了一次,你看人家那个金炫辉,人家天天来,而且每次还买那么多东西,人家对你多好……”欣楠妈妈的话说得越来越尖锐了,星宇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感觉有些惭愧,另一方面又感觉有些委屈。

    “买东西有什么用?”看得出来,欣楠对那个金炫辉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句让星宇感到些许安慰的话又再度勾起了星宇上一次在体操馆里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一想起欣楠手捧着金炫辉送她的玫瑰并且对他眉开眼笑的那个场面,至今星宇的心里都能感觉到无比的气愤和仇恨。但既然欣楠对金炫辉并无好感,那她为什么要那个样子呢,难道真的是自己对爱情的灌溉不够,让她感觉到孤单寂寞了,星宇又做起了自我反思。

    “那说明人家对你好啊,人家对你是真心的啊,这孩子也挺懂事,也挺会说话,再说了,人家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啊,父母都是开公司的,还是大公司,他父母都开着车,每人一辆车……”一说起金炫辉,感觉欣楠妈妈的口气都变了,就好像是在夸奖自己的孩子一样,什么都成了优点。

    “好了,妈妈,别再说这个了。”欣楠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欣楠母亲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欣楠,我跟你说,你上学的时候,就不应该谈恋爱,更不应该找个来自于单亲家庭的孩子,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人格上都不健全,而且他家的经济条件也很一般很一般,不就是个什么医院的主任,比起咱们家来,差得远了。”

    欣楠没有说什么,但作为抗议,她板起了脸,噘起了嘴。这还是星宇第一次看到欣楠这样的表情。

    “噘什么嘴,我说得不对吗,你妈妈再不怎么样,也是国家干部,局级干部,他妈妈那个什么主任,充其量也就算个处级,算什么啊?”欣楠妈妈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的口气,似乎像星宇那样的,压根就不配跟她对话一样。

    “妈妈,你不要老说这些好吗?”欣楠有些受不了了。

    “不说这些说什么,要找对象那不得看家庭吗,不看家庭怎么知道他的情况?”欣楠的妈妈还是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再说了,高中的孩子,谈什么恋爱,天真、幼稚,考虑什么问题都很简单,一点也不周到。”

    “怎么,考虑到他的家庭就算是周到?”欣楠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也不是只考虑他的家庭,但是,一个人的家庭状况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从一个人的家庭好坏看一个人,绝对没错,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这也绝对没错。看看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就知道他们家里的人怎么样了,那经济状况不好的家庭,估计大人也没什么本事,没什么能耐,孩子随大人,自然也一样。”这样的话,都被欣楠的妈妈说得很理直气壮。

    “有钱就是好家庭,您的意思是?”欣楠反问道。

    “那当然,挣不到钱,就说明你这个人能力不行,没本事啊,这不是很浅显的道理吗,”欣楠的妈妈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理论,对待还尚未成年的女儿,她也坚持灌输着自己的那一套理论,“我说欣楠,你太幼稚了,考虑什么问题都还太天真,思想一点都不成熟,不知道考虑问题要从多个角度看。那个夏星宇,哪里好,要什么没什么,家庭情况咱也先放下不说,我也听你说过,他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那简直就是弱智,根本不知道怎样跟人打交道,为人单纯,做事鲁莽,他这样的人,将来走向社会,那还不得总是碰钉子啊,他将来能做什么啊,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怎么指望他能支撑起一个家庭啊,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凡事要理智一点。”

    这回,欣楠彻底地沉默了下去,的的确确,她的思路在跟着母亲的话不断地向前进行着。

    听到了这些话,星宇马上有感觉到了心酸与心寒。首先,他没有想到欣楠的妈妈会这样来看待问题,另外,他更没想到欣楠会对他的这些问题如此在意,她不仅要拿出来跟父母讨论,而且还加注了那么多的评论。顿时,星宇的心里感觉好难受,似乎有针在扎,有刀在刺,有烈焰在焚烧,有强酸在腐蚀。站在欣楠病房的门口,星宇好像被钉在了那里一样,许久都没有做出反应。凝固住的,除了他的身体,还有他的思维。

    无声无息中,星宇又在欣楠的病房门口消失了。

    这次的玫瑰花,星宇把它丢在了风中。那象征着炽热爱情的红色花瓣散落在了地上,伴着傍晚的微风,与尘埃一起,轻舞起来,也许会飘向远方,也许被就地践踏……它的命运,它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宿舍,这次大家看星宇的眼神又变了,对星宇的态度,也比从前更加过分了,竟有些鄙夷,有些排斥了。

    星宇环视了大家一圈,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本来,今天他的这些遭遇就很让他郁闷,回到宿舍了,大家对他又是这个样子,这倒是让他真的有一点心死的感觉了。好像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利,一切似乎都在跟他作对,什么东西到了他这儿就变成灰色的了。他面对的总是别扭,总是疙瘩,而且还都是莫名其妙的,都是突如其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够摆脱这些,似乎,他有些看不到希望了。

    “这……”原本不想说话的星宇突然发现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起了变化——床铺整齐多了,被子显然是又被仔细地叠过了,桌上原本散乱的物品也整齐多了,其间还装点着一些女孩子用的小装饰品,星宇十分地纳闷,忍不住问道。

    “哼,还不是你的靖琳给你叠的。”这回,首先给星宇作答的是丁虞罡,那声音还是他那一贯的阴阳怪气的那种声音。

    “别胡说!”马上,星宇怒道。

    “怎么是我胡说,你问大家啊。”丁虞罡也并不生气,反而多了几分的从容。

    “俊宏,这都……”星宇的心里有点打鼓了。

    “今天咱们联谊宿舍的女生过来了,她们帮咱们装饰了装饰宿舍。”黄俊宏的表情十分的严峻。

    坐在一旁的陆永源和范博强也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苏靖琳很主动地帮你叠被子,帮你整理物品,临走了,还给你留下了那些小玩意。”丛知涌指了指星宇的桌子,他的话里却没有表现出来对星宇的不满,也就仅仅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