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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痕第22部分阅读

儿上学,小学、初中、高中……我都设法弄得很清楚,为的就是在我有时间的时候,我可以来看看你,当然也仅仅是在暗处,不过看到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这些年来,一直如此,可惜的只是我不能直接为你做点儿什么,尽点儿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听罢这些之后,瞬间星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那您为什么不早点儿认我,讲述您的苦衷,告诉我这一切?”星宇显得非常得激动。

    “我……我没有勇气……我觉得你也不会原谅我的。”而父亲则显得很不自信。

    “现在,您有勇气了?”

    “在上一届联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中,我亲眼目睹了你们兄弟两人同场竞技的场面,他铲伤了你,你的朋友打了他,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我才决定要给他转学,让你们能够在一起,后来,辰宇在遭人围攻的时候,你挺身而出,替他解了围,我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什么,我总感觉这是缘分。于是,我想到了,要借此机会正式地认识你,为的就是,有一天我们能相认。你曾经问过我,关于你们的姓名,我当时就说那就是你们的缘分。后来,为了你妈妈的事,你才给我打了电话,我相信你已经清楚了我们的关系,你没有怨恨我,而且在困难的时候能想到我,我很高兴,所以,我今天才鼓起勇气要来认你,来请求你的原谅。”父亲的话说得十分地坦诚、亲切。

    沉默着,星宇在思索着什么。对于父亲以及自己的身世,星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了解了那么多,似乎对他来说,一时还难以消化,更难做出决定。

    “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你这个曾经对不起你的爸爸?”作为一个父亲,市委副书记的话竟然变得有一点低声下气的味道了。

    “爸爸。”沉默了许久,星宇终于饱含深情地喊出了这两个字,这两个父子二人都期待已久的字。

    短时间内,星宇竟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恐怕也是因为父亲那似乎是恳求的口气。

    父亲走后,星宇的心还是难以平静,虽然一时间少了好多的包袱和牵挂,心情好了许多,但思路好像还是乱乱的,似乎他大脑的运算速度永远也赶不上事情的发生速度。

    当星宇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宿舍的时候,却发现靖琳正站在他们宿舍的楼门口——显然,她是一直在等着自己。

    “星宇,你……你们……”一见星宇,靖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她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诧异。

    拉着靖琳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星宇又向靖琳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听完了星宇的故事,靖琳也是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情节理顺的,但尽管是情节理顺了,靖琳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大概还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来接受这个事实。

    两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这还是星宇第一次见到靖琳如此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来还有一个目的,”这次,倒是星宇先把问题接受了,并且能成功地引出新话题,“他来给我讲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靖琳有些惊异的望着星宇,这一次,出乎她意料的东西太多了。

    “他告诉我,改变你有能力改变的,适应你没有能力改变的,”星宇说着,情绪似乎也变得有些低落了,“我感觉,好难接受。”

    靖琳看星宇的眼神虽然是要表示同情,可她的话确没有顺着星宇的意思:“他说得对。”

    从靖琳的话中,星宇又听出了几分的无奈,星宇也随之变得有些无奈了:“唉,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要被迫地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能坚持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却要被迫接受那些错误的东西,对什么事都要逆来顺受,这恐怕就是‘适应’,我真怕我自己会‘适应’了。”

    “哎呀,星宇,你别这么想了,生活就是如此,是很无奈的,是不会像想象中那样完美的。”靖琳进一步劝道,显然她对此的认识已经比星宇要成熟了许多。

    “唉!”星宇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靖琳的话使他联想到了一些东西,靖琳的文章《清晨的死寂》,还有水慕萍的纸条。

    “最重要的是,做最完美的自己,不管在什么环境当中。”这句话是靖琳突然想到的,以这种方式劝星宇原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我现在真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了?”星宇还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星宇问到了这一句,靖琳感觉接下来的话,就比较好说了:“星宇,你这么多才多艺,怎么还愁无用武之地呢,拿起你的笔,借着你的才气,肆意地挥洒你的激|情吧,我相信你行。”

    突然间,靖琳的话又让星宇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虽然,有一阵子,星宇对它不敢奢求了,但此刻,星宇又重新拥有了它。它就是自信。

    星宇冲靖琳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这天的晚自习,大家的表情都显得很是沉重。因为在星宇和陆永源离开之后,以9人应战的高二;一班最终还是输掉了比赛。原本根据自己的实力,期望着要夺冠的他们却在小组赛结束后就打道回府了,这对于他们班来说,不能不算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在受到打击的同时,也留下了很多让他们思考的东西。

    市委副书记莅临学校,并且陪着一名学生在校园里漫步,关于这个故事的种种传说迅速地不胫而走,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校园。一夜之间,已渐渐在人们视野里消失的星宇又成了全校的焦点,星宇同市委副书记的关系似乎比辰宇与之的关系更加值得人们关注。至于在高二;一班内部,星宇的故事就更是家喻户晓了。对于星宇这个原本就个性十足的男孩,大家又多了一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大概这次,大家感觉到的更多的还是距离。

    看到大家的态度,星宇的心里很是气愤。他真的很痛恨那些四处散播流言蜚语的人。突然间,他想到了靖琳,因为自己只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她一个人。但星宇马上就带着一种自责的心理否定了自己。因为,在自己的心里,靖琳的为人那是绝对不用质疑的,也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况且,跟父亲漫步在校园里那么久,很难说,大家都看到了什么,甚至是听到了什么。对于自己突然对靖琳的多疑,星宇真的是感到了惭愧之至。不过也难怪,最近星宇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心里恐怕早已乱作一团。

    事实上,要对这件事情负责的人是何旭玲,是她在回班的路上无意之中看到了正在校园里漫步的星宇父子,更是在无意之中听到了最为关键的话——星宇饱含深情地喊的那声“爸爸”。带着万分的惊奇与震撼,何旭玲马上向室友们讲述了这一切,而她的室友们又带着新鲜感把这个令人新奇的消息讲给了别人听,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加之n多人对此事件的目睹,于是,这个学生眼中的“特大新闻”就这样传开了。就连因伤已远离校园的欣楠也很快得知了这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消息。

    在欣楠宿舍的室友们集体去看欣楠的时候,一进门,何旭玲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欣楠。这的确是个惊人的消息,一向沉稳的她也着实地被震惊了,原来自己竟然一直在跟市委副书记的儿子拍拖,这不能不说是太具有戏剧性了。而欣楠的母亲,这个应该很有见识的高级干部也对此有些不知所措了,先前自己还对星宇的家庭抱有一种鄙视的态度,那现在是不是该对他刮目相看了呢。

    不过,真正不知所措的,还是欣楠。因为,除了这些,她还同时从室友们的嘴里得知星宇跟靖琳的关系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变得愈加暧昧的消息。室友们今天的来访,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喜还是忧了。她很矛盾,对现在的星宇,她早已没有了自信,她已经把握不住星宇的心理了。接下来,是该爱还是该恨,这个二难问题已经提上了欣楠考虑的日程。

    正踌躇不定,妈妈给了她建议:“我看这个夏星宇也挺不错的,他既然是夏书记的儿子,人应该错不了。”

    妈妈的态度马上转了一百八十度,对此,欣楠恐怕一时还是难以适应。对妈妈的话,欣楠感觉应该打打折扣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是要有自己的主见。

    “欣楠,你不要不说话,或许你不这么认为,那是你观察问题的角度不对,因此,你才会对他或多或少地有些偏见,不过,我们看问题要全面,他的父亲是优秀的,那么儿子也差不了,说遗传也好,说教育也好,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妈妈的口气又变得运筹帷幄起来。

    这次的话,不仅是欣楠,就连欣楠的室友们也难以接受了,她们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然而,欣楠的妈妈却不在乎这些,她还是在继续做着欣楠的工作:“夏星宇这孩子,我一看就不会错,属于志存高远的那种,所以才会不拘小节,你跟他在一起,绝对没错,多向他学习学习,对你会有帮助的。”

    这下,对星宇一向颇有意见的林梦菲有些忍不住了,对星宇这样的评价,在她看来,几乎就是对她的侮辱。

    然而,就在她开口之前,宋雅希和锺玉倩马上就拉住了她。

    锺玉倩拉着林梦菲站起身来,礼貌地说道:“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晚上还要上自习,我们就先走了。”

    林梦菲虽然还是有点“意犹未尽”,但大家都一直要走,她也没什么办法。

    室友走后,欣楠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在对星宇的问题上,她同样的考虑到了hlet的to be or not to be。不过她总觉得,此时的自己倒更像是ophili,任凭自己再怎么爱他,也始终不能成为他的全部,也许只有在自己消失的时候,才能换来他对自己的点滴眼泪。这次的事,也许就是一个先兆,两次比赛,星宇来了一次,而且还大闹一场,而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销声匿迹了。想到这里,欣楠更加有些心痛的感觉了,她也渐渐地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妈妈的话,不能照做。不仅如此,妈妈的话,她也越来越不想再听到了。她会心烦,她会气躁,她更会心痛。

    然而,妈妈的话,依然是萦绕在耳边。

    “星宇,你的信。”生活委员在林荫路边找到了正懒洋洋地斜在长椅上百~万\小!说的星宇。

    最近,在下午的那段自由的时间里,星宇总是如此,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之下,体味着初冬的阵阵寒意与艳阳的丝丝暖意相互交融而给人的一种特殊的感觉,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抱着厚厚的书,缓缓地翻书页发出的微微的声音与静谧的四维相互掩映着,似乎形成了另一幅颇有意境的画卷。

    接过信来,看罢,星宇终于在这个星期四的下午,收到了报社的退稿。

    在绿茵场上黯然离开之后,星宇反复琢磨把发生在其中的事情写成了故事,是个中篇,5万字左右。在其中,星宇淡化了那故事中原本灰色的情节,留下笔墨仔细刻画了他在经历过各种遭遇之后的心情,波折的心路历程成了这个故事的主题,也因此,星宇的真情实感在其中流露得让人一览无余,给人一种压抑与失落的感染。完成之后,星宇给它取名叫做《冷雨中的寂寞》。

    虽曾想过,这篇必定被人认为消极的文章将会被退稿,但如今呕心沥血,反复斟酌的作品真的被退了回来,一时星宇还有些不能接受。

    正巧这一期副刊上发表的是一位名为嘉云的青年作家的一篇通过描述一个俗套的“红烛故事”而歌颂教师的文章。这,确实是令人有点郁闷。因为,其间故事情节的开展与对主人公的刻意神化,都不知在别处“发生”过多少遍了。

    也正巧,在回教室的路上,星宇碰到了金悦颖。金悦颖便把刊登这个故事的报纸塞给了星宇,星宇看罢,又带了点愤世嫉俗的表情把自己的退稿塞给了金悦颖。

    “唉,这……真没法说。”看过星宇的文章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金悦颖仅仅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安慰,此时的星宇似乎是最需要的。但星宇却不希望那样,因为,他情愿得到的,是理解与同情,当然,如果是共鸣,那就更好了。

    而金悦颖的这句话,倒是有点儿抱不平的意味,但她的态度却是无奈的。

    “悦颖,你说……”星宇渴望得到更多的理解与同情,但是,他又感觉到如果是那样说话的话,也许会让人感觉他有些不自谦,甚至是不自重,所以,便欲言又止了。

    不过,金悦颖还是给了他满意的答复:“她这文章,太俗套了,而且,虚伪得很。”

    “哼,真不知道这些编辑是怎么想的,这种文章也能进入到读者的视野里!”星宇终于说了出来,此时他的心里确实有一种极为不平衡的感觉。尽管星宇比较自负,但多数情况下,星宇还是很谦虚的,不过对比起这篇文章来,星宇恐怕再也难以谦虚了。

    然而,金悦颖却没有丝毫要义愤填膺的意思,她只是满怀信心地在鼓励着星宇:“星宇,你别灰心,你很有才华的,只要继续下去,总会有收获的。”

    共鸣没有,安慰的话,星宇却终于得到了。同时,他也似乎体会到了一个问题——金悦颖在对人对事的态度上,总是乐观的。虽然,她在她的文章中能流露出来真实的喜怒哀乐,但在现实当中,她给人的感觉却只有单调的一种。

    “谢谢!”星宇冲金悦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再听安慰的话了,大概他也不想再次接受这种积极乐观的正面感染了。

    教室里,苏靖琳的手里也拿着一份报纸。但她的表情却似乎是星宇最想看到的,她开始愤世嫉俗,义愤填膺了,她为星宇抱不平。放下报纸,拿起笔来,靖琳默默地写道:

    孤帆江上泛烟波

    影迷途惘

    恨水惆天阔

    有隙凡尘路坎坷

    无间轮回时蹉跎

    饥寒辛甘与谁说

    魂萦梦绕

    仇风怅波恶

    寂寞不曾识衣钵

    寥落岂能辨空色

    第二十一章 黯夜,暗淡的夜

    星宇最近的状态更加低靡了,他不能像从前一样驰骋在成就他梦想的绿茵场上,天高云阔,任我飞扬;他也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捧着书坐在林荫路边的长椅上,曲径通幽,独品寂寞。现在的他,好像是没有了方向,罗素那篇著名的文章的题目似乎成了此刻萦绕他左右的问题——《wht i hve lived for》。

    在这个暖洋洋的下午,正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星宇又收到了水慕萍夹在课本里传过来的纸条:

    星宇:

    不知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能理解多少,尽管逆耳,但绝对是忠言。

    不过我相信,通过经历了最近的一些事情,你会成熟很多,或许有些问题,你自己已经能够看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明白,什么才是你最后想要的,是高考过后一个满意的结局,还是高考之前那无谓的过程,你自己好好斟酌。

    距离期末考试又不远了,你加把劲吧,听说下学期可能要文理分科了,实验班将打乱重新安排,这次的考试恐怕就是个参考。

    还是那个愿意为你提供帮助的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

    看完水慕萍的纸条,星宇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一方面,他那为理想、为志向而奋斗的坚定意念又被唤起,马上他的心态又变得有些踌躇满志的意味了,不管如何,路还是要走的——星宇这样想;另一方面,他那为爱好、为追求而要挥洒的激|情转瞬之间又化作了压力,形成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屹立在他要前进的方向上,要前进,那么路该怎样走呢——这是星宇要思考的。

    自星宇那精心雕琢的文章被退回之后,靖琳就知道星宇最近的心情一定很坏。好几次她都想要去安慰安慰星宇,可她不知道现在她的出现会不会像当初那样,给星宇以欣慰。因为近来,水慕萍和金悦颖一直在做着同样的工作,而自己这个学习并不好,也并不出色的女孩会不会相形见绌呢。

    这些日子里,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