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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59部分阅读

    ,肯定会的,其实无所谓谁,只要是媳妇,只要是自己领回去的,不管是爸妈还是爷爷奶奶,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简凡叹了口气,悻悻的关了机。这个想法明显过于太幻想主义了,亲亲抱抱搂搂甚至包括上床都不一定是什么难事,但真真到了婚嫁那一步就难了,一个婚姻不是俩个人的事,是俩个人家里所有人的事,活在父母眼里、活在亲戚朋友眼里、活在你身边和社会上所有人的眼里,甚至于一举一动,都会不由自主的受到周围的影响和支配。

    想到了媳妇,想到了家,简凡心里胡思乱想着,想起了刘香莼,玲珑有致,小鸟依人,什么时候都透着一股灵气,在她面前,简凡总觉得自己很傻,总是言听计从;想起了蒋姐,高雅贵气,清丽迷人,在她面前,简凡总觉得有点自惭形秽;还有谁?对,杨红杏,一身警装飒爽中带着抚媚,知道了她的家世,总是让简凡敬而远之;还有谁?对,刚刚打电话的曾楠,什么时候都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神,那种媚惑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就让简凡有点避而远之了。

    认识很多女人,每一位都有她的动人之处,就像老三这个黄虫说的,日一时好找、守一世的难求。真正属于我的那一位是谁?又在哪里呢?

    是不是我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着?我是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活着?简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从头想起,二十年历历在目,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线,有时候牵在父母手里;有时候牵在女人手里;有时候拴在房子和收入上;有时候连提线的人也找不着是谁。可又能如何呢?谁又能挣得断这千丝万缕的牵挂而独处呢?

    生活,没有答案,只有疑问。

    翻来覆去了良久,想不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答案,邻床上的费胖子鼾声噜噜,睡着正香,偶而一脚,蹬下了被子,露着凸出一大块的浑圆肚子,简凡蹑手蹑脚地起床来,捡着被子轻轻给费仕青盖上,费仕青根本不觉,呼噜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生活,或许只有像他这样才会幸福,不过这种幸福是自己享受不了的。也许,我真该为自己活着而不必顾及什么了,简凡想着,掖好了被子,努力不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47章 孤枪雨夜响

    砰……砰……砰……

    声如爆豆的枪声回荡在孤零零、冷清清的地下射击场,瓢泼的大雨天,天色近晚,只剩下了一个孤寂的人,单枪孤人,在移动靶厅,重复着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天,多少发的射击。天生的双眼缺陷几乎是无法更改的,就像性格里懦弱的因子一样,一直藏在你身体里、血液里某一个部位,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拖着你的后腿让你无法前行。

    而枪,能给人力量,从冰冷的金属质感中,从猝发而至的后座力中、从眼可见到的穿透力中,简凡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快意、一种渲泻随着子弹的轨迹释放出来。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不管是勇敢的还是懦弱的,枪在手,会让男人胆气更生。

    不知不觉中,已经打坏了两支老五四式手枪,这种在军警两界广为人知的传统名枪,虽然没有六.四的小巧、没有七七那种简便,但胜在稳定,胜在它的威力。或许就像队长所说,这是男人的玩具,只有够强够悍的男人才驾驽得了这种暴烈的玩具。

    只用一种枪、只有一个人,简凡喜欢上了枪,就像喜欢菜刀一样喜欢这种老式、传统,已经濒临淘汰的枪。这里成了自己最惬意的空间,可以自由地发挥、自由地想像、自由地施展,或许从心底里,简凡一直想成为像队长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或许像李威那样,警界和商界的传奇男人;或许即便是像蒋九鼎也有过人这处,虽无大权在握,却有财富累家。

    费仕青走了,吃了三天、玩了三天,潇洒地走了。从费胖子身上,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以前就是和他差不多一个样子。而现在却对这种生活有了点厌倦,或者,即便是想再继续这种生活,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

    男人,活着应该有点担当了,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话,还有自己可以依靠,可以相信。什么事都不难,就像这次得到房子一样,我能搏到更多。简凡第二次站到那所房子里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行,自己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自己或许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充实枯燥乏味的生活。

    砰…砰…砰…

    枪声接连击中了移动的靶身,几乎不用再看,简凡都确定正中靶心。就像在最得意的时候刀身掠过肉层,整整齐齐,长短相一,毫无二致。只不过,只有在得意的时候才做得出好菜美汤,而现在却是在失意的时候,打出了很舒爽的几枪。

    陈十环师傅曾经说过,狙击步打到了极致可以用第六感感觉到子弹击中目标的那一刹那。简凡一直以为这是胡扯,不过今天隐隐地感觉到那种枪与心、枪与人合一的感觉。就像队长曾经说的,靶不在眼中,而在心中。或许,不管是快枪和神枪,它最终的都是归于一个目标,靶,永远在心里。而现在,简凡有了这种充盈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稍稍停顿了一下,一个飞快地转身,一个飞快的腋下出枪,这一枪随着心里的波动稍稍偏移,几乎也接近了靶心。又是一个换手,出枪,自上而下的靶,简凡几乎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子弹的轨迹像一条刁钻的小蛇,直插入靶心的位置。

    我知道了!简凡恍然大悟。

    我的心静了!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我不再害怕了。以前我想穿警服又害怕危险、想和香香长相厮守却又牵挂着身边的美女、想收黑钱又害怕担上恶名、想在外面闯荡却又忍不住恋家。结果是患得患失,终究都要失去;怕狼怕虎,终究要被狼虎分食。

    而现在,我不再害怕了。黑钱不黑钱,我已经收了,而且收的不少;闯荡不闯荡,我已经闯了。危险不危险,我也趟了。假钞案里的悍匪曹航、混迹黑道的皮向南,还有貌似巨无霸的仁通,都不是倒在我的脚下了吗?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我…不…害…怕!”

    简凡心里一字一顿地说着,两眼暴出了犀利的眼光,手起枪动,声响中靶,最后一发,准确地击中在刚刚露头的移动靶上。后座力一丝一毫也没有影响到手势。

    缓缓地放下枪,长舒了一口郁结在心中的气,渲泻后的快感直透着毛孔释放出来,让心情在平稳中感觉这种惬意。

    啪…啪…啪…身后响起了掌声,是陈教练,简凡笑着把枪盘交到教练手里,教练的脸上挂着笑意,有点惋惜地说道:“小凡,不简单啊,进步越来越大了,我看你这样,再打几个月不比专业选手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学打比赛,十米手枪速射,不过你这姿势得改改,真不知道你们队长怎么想的。这姿势乱七八糟的,上不了正场的。”

    “呵呵……这是我自创的。不过我可不想打比赛,天下的神枪手可多了,就我这把式,不丢人现眼么。”简凡几分谦虚地说道,脸上带着豁达,比赛,不是自己喜欢也不是自己追求的事,当然不会去干了。

    “那你天天练这玩意干嘛?”

    “玩呗……我得感谢我们队长让我接触射击,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开枪也这么好玩。”

    “玩?……呵呵,你可真有心劲。哎,对了,有位女士在门厅一直等你,好长时间了。我说让她进来找你吧,她说不想打搅你。”

    “谁呀?”

    “我哪认识?”

    “噢……”简凡一听,和陈教练快步出了射击厅,凹形的射击厅封闭很好,三十几阶的台阶,上面根本听不到下面的枪声,刚迈上台阶让简凡微微一愣,是曾楠!

    门厅里亮着灯,比外面的天色还亮,休息的沙发上坐着位女人,翘着二郎腿,蓝色的喇叭式牛仔、尖头的红色高跟鞋格外显眼,上身上穿着米黄铯的低胸v领薄衫,而整个人却抱着肩,像怕冷一般地瑟瑟发抖靠在沙发上,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

    这倒让简凡有点哑然失笑了,笑着迎上来:“这……这,曾领班,您这是怎么啦,还淋雨了啦?”

    “还不是为了找你?这个死唐大头把我车借走又不知道疯哪了。出租车不让进警校后院,我淋着雨跑进来了。”曾楠说着有几分嗔怪。

    “有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这干嘛呢,还搞成这样?……这个……我就不脱衣服给你披了啊,我也只有一件半袖。”简凡开了个玩笑。看着曾楠薄薄的半袖衫贴在身上,凸凹有形地身材却是更完美了。曾楠也不介意,笑着提着个大兜起身来,俩人出了门厅,天色已快暗了,雨却下得更大了,一思量之下,干脆一前一后抱着脑袋奔着直往警车上跑,而曾楠似乎很享受这种情景一般,尖叫着直往车上跑。

    上了车,简凡赶紧地开了暖风,开了雨刷,热车的功夫,悄悄一瞥眼,曾楠理着额前的乱发,简凡又赶紧地找了块毛巾递过来,再看嫣然一笑的曾楠,也跟着笑了。

    笑里,带着几分热诚,凄风冷雨的天气里,如果有一位女人在等孤独的你,那怕你就不喜欢这个女人,那怕你就对这个女人有点芥蒂,也不会在乎了,多多少少有点感动。

    曾楠擦着头发,边擦边埋怨道:“你可真行啊,大下雨天,还真钻在这儿……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可又怕你这人别扭,好话赖话都听不进去,我才亲自来了。简凡,我长得也不至于青面獠牙能吃了你吧?躲我这么远干什么?”

    简凡笑着,口是心非地解释道:“哎呀,曾领班,看您说的,哪有的事啊。”

    “不许叫我曾领班?这好像是个多大的职务似的?真是,叫姐。”曾楠很虎气地说道,或许是受了雨淋当委屈了,拿这个当暂时的资本要挟。

    简凡仰头笑着:“呵呵……这就当便宜姐了?你多大呀?”

    “比你大。”

    “那不一定,说不定我还是你哥呢?哈哈……”

    “好,给你证据,还不信我了是不是?”

    曾楠说着,正从挎包里拿着什么挽头发,却顺便把驾照抽出来,简凡随意的拿到手里一看,里面夹着身份证,却是讶色一脸,直愣愣地盯着曾楠,怪怪地问了句:“喂,你这身份证,不是假的吧?”

    “你是公安,你问我呀?”曾楠挽着头发,笑着说道,眼神里透着狡黠。

    肯定不是假的,简凡悻悻把身份证递回去,悻悻地说了句:“扯平了,咱们谁也别叫谁。同年同月同日。你不会知道我的生日吧?”

    “是吗?我不相信。你别套近乎,那有那么巧?”曾楠脸上惊诧一脸,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简凡顺手也掏着证件里的身份证递过来,曾楠一看,眼里射着喜悦的光芒,玩味的看了半晌才转过脸来,怪怪的表情还上了身份证。简凡嘘的一声示意别说话,却是很不以为然地道:“世界上每分钟有三百人出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有四十三万人,就按男女平均算,要二十一万多男女,你不会说他们都有缘份吧?呵呵……我怀疑你提前知道了这事,故意把话题往这个上面引。”

    简凡的话里在婉拒,或许早已经看出了曾楠眼里不无诱惑,先前凭着这张脸蛋,勾引个妹妹姐姐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现在,心放平了,就觉得这真没有意思了。开玩笑了说了句,稳稳地起步了,驾着车离开了射击场。

    不过曾楠却很洒脱,也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巧合,总行了吧?这可不是我们当得了家的啊……那扯平了,我叫你简凡,你叫我曾楠,谁也不称呼谁,这总行了吧。”

    “同意……对了,找我干什么?表示谢意呀?”简凡回头看了一眼,笑着问。

    车刚刚驶出了校门,曾楠指着说道:“你停到路边,我给你说件事。”

    “怎么了?”简凡狐疑道。

    “这样……我先把话说清楚,我没有巴结你,也没有讨好你的意思啊,更没有勾引你的想法啊,咱们有做朋友的基础,还没有成男女朋友的条件,这次来只是李威让我给你送点东西,作为对上次你出主意的报酬,知道你这个人比较别扭,所以电话上我没敢告诉你,现在是专程送上门来了,你要是不要,别给我难堪,回头你送还给李威就行了。怎么样?这样说你不反感吧?”车停了,曾楠凑上来,很诚恳地说道,脸色很郑重,一点也没像开玩笑。

    简凡笑着问:“送什么?还这么正式?我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呢,让我反感什么?”

    “还能有什么,钱呗,十万。”曾楠说着,从大提兜里提出了捆好的一扎,直接放在俩人之间,悻悻地看着简凡,悻悻地说了句:“不要矫情也别客气,他们赚得更多,四家瓜分了仁通,比放债的利润翻了几倍都不止。”

    “可我没做什么?这个……”简凡看着黑塑料袋捆着的钞票,语气里有点不太确定。四下看看,长街上只有雨声砰砰叭叭地敲着车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谁也不知。正是收钱的绝佳时机,何况这个钱,除了没纳税,好像也不算太黑。

    曾楠嗤着鼻子,纤指一指,不屑地说道:“切,傻瓜,你的作用大了,没有你,李威想不起来和九鼎合作,即便是他想合作,九鼎也未必相信他的居心;没有你提醒用造谣打压房价的办法,以他的实力,根本不敢动仁通;没有你带头掐了张仁和的几条线,就斗起来,他手下就唐大头带的一群草包,未必是仁通的对手……懂了吗?他其实早就想动张仁和,只是没有把握而已,而你的出现,正好是瞌睡着给人送了个枕头。你这角色不太光彩,可干得确实漂亮,张仁和快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曾楠的话里不无几分欣赏,虽然没有亲身参与,虽然仅仅是从李威和唐大头嘴里得知的全情,但下意识里,对这个设计着整个事件的人还是掩饰不住地几分欣赏。

    简凡一听说到了自己颇为得意的那件事,释然了:“那这样说,十万就有点少了啊。”

    “确实有点少了……你太低估李威了,你也没想到他会乘势而起,联合几家一举吞了莲花小区吧……不过这事我帮不了你了,只有这么多。嫌少你朝他再要去,在这个上面,他倒也不小气。”曾楠一看话音,看样简凡并没有反感,笑着问:“那你,是不客气喽?”

    “哼,要再客气,就真成了你说的傻瓜了。谢谢啊。我倒没想从李威手里再得一笔,这也算意外之喜了吧。”简凡把玩着重重的摞成扎钞票,随手放到座位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有点心安理得了,不知道为什么,对张仁和的倒台和走投无路,并不觉得有愧疚心理。

    起身发动车的时候,又停下了,看着曾楠正期待地盯着自己,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格外诱人,近处相看,就像伸到面前的桃子,几乎是触手可及了,不过此时的简凡却没有什么邪念,洒脱地笑着问:“哟……你看人不能用这眼神,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是媚眼,会给人错觉的啊。李总不会连你也送给我了吧?”

    “切,除了我,谁也当不了我的家……你还别调戏,送给你你都未见得敢要。”曾楠几分脸红地笑了,不过话轻松了,玩的心态上来了,掐着手指示意道:“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不能。”简凡不买账了,摇着头,准备开车。

    孰不料,曾楠生气了,发火了,跺着脚嘴里不迭地说道:“喂……这么不给面子呀?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大老远来给你送钱,淋了一身雨,回头发烧感冒还说不准,你也太狠心点吧?”

    简凡道:“我可不想去夜总会那鬼地儿玩啊,上面有规定,真撞枪口上,扒了我警服都是轻的。”

    “咂,看把你吓得,不是去盛唐……很简单,找个温暖的饭店,给我一杯热乎乎的咖啡,茶也行呀!然后,把我这个弱女子送回盛唐,这个要求不过份吧?这么大冷的雨天,你准备把我扔哪儿?”曾楠或许把这个见面的场景预练了无数,说得情真意切,丝毫不见和唐大头一伙呲眉瞪着的凶相。女人是善变的,在熟悉和陌生的人面前、在喜欢和不喜欢的人面前,完全是俩个不同的样子。现在这个天气,为这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