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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122部分阅读

    人的面相扫过眼前,简凡狐疑的眼神里,倒觉得这几个人的控制力,都符合这个描述。

    “同意。”景文秀倒和简凡默契上了,笑着说道:“第三个我想你们也判断得出来,这个人应该精通古董这个行业,甚至于就是这个行当里的人。”

    这句没有疑问,都同意,张英兰鼓励地看了一眼,景文秀继续侃侃说着:“第四点,我和张处都同意,这个人有性格分裂症的倾向。”

    “嗯!?”肖成钢乍听此言,重重嗯了一声,张杰也不理解了,性格分裂不是精神病了吗?

    胡丽君和郭元倒没发瘾症,只是也没太懂这一点,看了看简凡,简凡也是两眼一抹黑,不过看样倒对这个女人所说很重视。

    “性格分裂倾向就是我们所指的双重、多重人格并发症……这么比喻吧,作为我们普通人的想法,我现在要是告诉大家,我要去公0安偷东西,而且要打伤警察然后大摇大摆走出来,估计都会认为我是白痴;这个x呢,就是这种白痴,可是事实是,这个白痴做到了,比天才做得还要好。不管他是天才还是白痴,反正他不是正常人。正常人不会这样,更不会这样干,同意吗?”景文秀解释道。

    “同意。说得很好……”伍辰光听得也来兴趣了,伸着脖子说道。要这帮言辞犀利的警察新人类比,自己倒真有点落伍了。

    “基于这一点,我们把这个x的人格特征向纵深推进了一点,现在我可以这样判断:这个x在未成年的时候,出现过变故导致性格发育的残缺,这个残缺可能是父母离婚、亲人死亡、还有可能是家庭虐待等等之类;甚至于我还可以大胆猜测,此x可能在穷困潦倒中生活过,这一点可以解释为什么对于财富控制欲的格外强烈,甚至于不惜偷到分局……人格分裂的特征外在表现为,有特殊的僻好、外表沉稳而内心狂躁或者相反,外表狂躁而内心却沉稳,对于事物的判断极其准确,而行事却恰恰出乎常人预料,外表看到一面和他隐藏着的另一面截然不同……很像那种赌徒心态,比如博彩、炒股、炒期货,很多人一到了发急时候就孤注一掷,与他平时的表现判若俩人……猛虎和蔷薇完全可以出现在同一双眼睛里,其实对于双重人格,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比如有的人很懦弱,但到了关键的时候奋不顾身;比如有的人道貌岸然,但暗地里却干着卑鄙勾当;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在性格表现的尤为突出……”

    景文秀侃侃解释着,不经意的还似笑非笑地看简凡一眼,好像是拿简凡做个比喻而已。听得简凡冷汗汗涔涔,心里暗道着:妈的,难道我真的性格分裂了!?

    “综合上以上的分析,我也想说一句我个人意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说了半天,景文秀又回了,笑着看着一干人听愣了、听傻了的人。特别是看着简凡一双白痴大眼瞪着,格外有趣。

    “继续说……有点大开眼界了啊,是不是小邬。”伍辰光恭维了句,邬主任赶紧地点头称是。

    却不料景文秀笑着关了掌上电脑,泼了盆凉水:“我的个人意见是,这个案子的侦破没有价值。”

    “什么?”简凡真被惊了一惊,诧异上了,瞪着说道。

    “全省命案侦破率平均最高的年份只有92;最低的地市只有60;抢劫、盗窃一类的案件,最佳的侦破时限是两个月。有70以上的此类案件是在这个期限里侦破的,拖的时间越长,侦破可能性越小,而这个案子多长时间了?十四年零五个月,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大家想过没有?……从社会和谐和稳定的角度来观察此案,理论是我们治安的责任不是消除犯罪,而是把犯罪控制到一定的水平,这就是对社会、对市民、对我们这职业的负责;而现在,要把有限的警力和警务资料投入到这件毫无意义的案子当中,我认为是一个警察失职。”景文秀说着,看了看张处,这个突如其来的话倒并没有同张处商议过,此时不由地说出来,再看张处的时候,张处叹着气,摇着头,话虽难听,可说得也是事实。

    有人不高兴了,有很多人不高兴了,伍辰光瞪着眼阴着脸,没有发作;肖成钢、郭元一干人,都略略不悦地看着景文秀,看来这个大嘴不但嘴大,话也不小。

    “同意。”简凡啪声合上了笔记本,一抬眼看看这个骄傲的小母鸡正仰着脑袋,话锋一转:“不过我同意你列出的数据和对x性格的判断,对此我受益菲浅,不过我不能同意你根据分析得出结果,这案件怎么能叫毫无意义呢?”

    “这个案子悬了十四年,一直就是被动侦破的阶段,和很多悬案、和很多潜逃的嫌疑人一样,我所说的无意义是指主动侦破、大张旗鼓地侦破没有多大意义,失窃的文物已经漂洋过海了,三年前就已经售出了,可以说根本没有追回来的可能,这有意义吗?十四年,人口的自然消亡有多少,谁能保证x还尚在人世?谁能保证他还尚在国内不在国外?如果查到了最后还是望洋兴叹,又有什么意义?”景文秀针对锋相对了一句。

    这一句,倒说得支队长也抓脑袋了,严格地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像每次严打派下来的任务一样,抓某某潜逃嫌疑人、侦破某个案件,但永远都有漏网的鱼、永远都没有污垢荡涤一清的时刻,不管是治安还是刑事都明轻重缓急,就自己对这个案子的处理,怕也有这种心思。

    “同意……不过我们还是要查下去,我相信,不管伍支队长还是张阿姨,都希望我们查下去。”

    简凡想了想说道:“曾国伟是个警察,是我们前辈,你们知道他留下的孤女成了什么样子?可以告诉大家,就像你说的,人格分裂症倾向,变得越来越脾气暴躁、性格偏执,还爱打人,是什么原因形成了这个结果,很简单,因为父母双亡家庭残缺,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儿奔波上访了十四年,就成了这个样子。

    关于你说的没有意义我也不能同意,就以你的控制欲为例,都说这欲壑难填,一个个控制欲膨胀起来能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在财富和权力之后你知道是什么?是生命,是活生生的人命,此案涉案的一个嫌疑人就在这个楼后自杀身亡,而幕后这个x担心我们追查到真相,不但设计了这个自杀,而且连他的妻子和老丈母娘都灭口了,一家四口,就剩下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那个躺在血泊里无辜者的现场你见过吗?那个被蒙在被子里差点没命的孩子,现在成了孤儿了,你见过吗?如果你见过的话,你根本不会说今天的话,你会和我们一样,会恨不得亲自杀了行凶者。

    可这些是怎么造成的?我觉得是我们造成的,是我们警察的失职,因为我们的失职,让我们的一个前辈整整背了十四年黑锅,让他的女儿成了孤儿,到现在真相还被淹没着;因为我们警察的失职,让这些作恶者一步步坐享其大,让他们为所欲为,甚至发展到草菅人命;也同样是因为我们警察的失职,这个本该结束的案子,多了这么多无辜的受害者……十四年了,难道现在让我去告诉曾国伟的女儿说,你爸爸的案子查得没有意义?

    这句话我说不出来,这个案子我也停不下来,我现在明白伍支队长为什么十四年三番五次要彻查这个不可能悬案,为什么不择手段要把我牵扯进来;为什么张阿姨为什么听到曾国伟这个名字就会情绪激动……答案很简单,除了警察的职责,还有良心,拿不下这个案子,很多人、包括我,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谴责,也许在我手里结不了案,可我想求个心安……”

    十几人的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几乎听得见彼此由缓而激的心跳,此时胡丽君或许明白了为什么再见到简凡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确实是换了一个人,不再像记忆那个胆小懦弱的小男人了。看着简凡的时候,胡丽君突然觉得那双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让她隐隐地有点心疼的感觉,心疼得以致于有点后悔,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胡丽君倒宁愿他还是一大队那个浑浑噩噩小内勤。

    静,安静得能听得到了彼此缓缓放平的呼吸。

    “走吧……我们来得不合时宜了。”

    过了很久,张英兰抚着平复心跳站起身来,几个随从悻悻然跟在张处的背后,临出门的瞬间,张英兰回过头来,看着简凡说着:“谢谢你,简凡,如果能为曾国伟做点什么,我也心安了。”

    一行人离开了,景文秀有点难堪,一言未发;伍支队长没有表态,不过在善于揣度的邬主任眼里,倒是觉得伍支队长很满意,不知道是对于那些话,还是说那些话的人。

    第28章 往事去已久

    大原市档案馆,离市府不到三公里的距离,拾阶而上,高大的门柱伫立着,柱后连着一幢十三层欧式楼宇,端得是气派不凡,据说这里是全省乃至全华北保存最完整的一个档案馆,最早可以追溯到民国、日伪时期,历经几次修建之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也是市府的形象工程之一,只不过这个形象让人觉得怪怪的,本来应该看到沧桑的地方,入眼也是一片繁华。

    三层、四层,空间压缩的楼层,让人感觉有点压抑,并肩走着的一男一女,警装。男的很帅气,女的说不上非常漂亮,可警服衬托出来的挺拔身姿好像也给人一种错觉,也有一股帅帅的阳刚之美。

    进了管理室,亮着证件,四层的管理员看着是市刑侦支队的来人,客气了几句,把二人请进了一间档案室,好家伙,一间足有两百平米大的房间里密密码码地并排着档案陈列柜,可比刑警大队那有看头了,管理员检索着目录,循着目录走进了柜间的窄窄过道,几乎看不见人影。

    听得柜列的拉声,过了不多久才重新出来,管理员把四封厚厚的卷宗放在了档案室的阅览桌上,客气地说道:“简警官、胡警官,按照规定,八零年以前的档案不能借出的,你们可以在这里阅览、可以影印、也可以复印、隔着两间就有复印室……需要什么帮忙可以叫我……”

    管理员指指桌上电话,被称为警官的是简凡和胡丽君二人,客气地送起了档案管理员,回身刚坐下来,胡丽君拿着一封卷宗就要查阅。

    “啪”地一声,胡丽君被吓了一跳,是简凡,伸着手按住了档案,两眼笑眯眯地看着胡丽君。

    “怎么啦?”

    “先别看,咱们猜一猜怎么样?”

    “又想装神弄鬼?”

    “嘿嘿……那我装一回,你信不信?别说我作弊啊,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包括张处、伍支队长、甚至包括曾国伟的女儿都说不清他父亲当年确切下乡的地方,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一个地方,好像就是曾国伟年青时候下乡呆过的地方……你信不?”

    “骗鬼吧你……”

    胡丽君撇着嘴说着,还以为简凡又在开玩笑,此时空荡荡的大档案室就剩下了俩个人,不知道为何俩个人独处的时间里,总是让胡丽君觉得心有点怦怦在跳。

    简凡按着手没放开,眼睛贼忒忒地盯着胡丽君自上而下,直盯到了高耸的胸前,警员编号的部位被顶得格外之高,跟着坏坏一笑揶揄地说着:“赌不赌吧?”

    “赌就赌!”

    “不过这赌注可得下大点啊?”

    俩人再对一句,胡丽君猛然发现了简凡眼神盯着敏感部位,咬着嘴唇一笑,故意说了句:“你是不是现在缺乏勇气了!?”

    “什么!?”简凡一听、一怔,再看胡丽君也同样笑眯眯地眼神,猛地明白了,那可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勇气的地方。只不过被胡丽君这么说出来倒有点糗,讪讪笑了笑指指那个部位解释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在揣摩你口袋里的工资卡。”

    “哼……想得美,要钱没有、要人不给。”胡丽君有点脸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迸出那么一句来。

    女人的脸皮比较薄,不过那是在发生xxoo事之前;如果在那事以后呢,脸皮薄的怕是要易位了。简凡被胡丽君的大胆说得脸皮发烧,笑着缩回了手,掩饰了句:“那算了……反正都是你输。”

    胡丽君正要翻档案的当会,也被简凡这胸有成竹的态度搞得有点云里雾里了,这一次专案组又被简凡横插了一杠子,把侦破的方向再次调整了一次,让胡丽君奇怪的是,一向独断专横的支队长居然还全力支持,调整后第一个细节就是要曾国伟的全部档案,只不过只有从警以后的档案,以前的市局也缺失了,只能从这儿找了,要说起来,往前追溯三十年的事,当年晋原分局的几位也说不清了,简凡说他猜得出来,胡丽君倒还真不相信。

    “赌了……”胡丽君一拍档案说道:“不过赌注我挑,你要输了,谁输谁嬴都不能反悔,敢不?”

    “呵呵……好啊,不管赢什么反正我都赢……开始查……”简凡像是根本不在意,已经胜券在握。

    这是省公0安厅交由档案馆留存的,五大卷宗本本都是砖头厚实,边翻边查着当年的人名,一时还真不好找。

    “简凡,你到底想证明什么?这个很重要嘛?”

    “当然重要了,籍此来证明我心中的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赌完了才告诉你。”

    “切……稀罕……好吧,说,我查到了曾国伟的名字……”

    胡丽君生怕简凡捣鬼,查到了目录夹着卷宗,又合上了,自己都没看。

    “在云城行署………现在的云城市。”

    “废话不是,这是昨天晚上张处长说过的。”

    “呵呵……我还继续向下猜,应该在一个叫楚候乡的地方。”

    “真的假的?……乡可大了。”

    “再细的话嘛,就不好说了,你要相信巧合的话,我想这个地方应该离泓泽村不远,这一带能看到晋南的名山孤峰山,海拨1411米……我给你限定一个地方,楚侯乡泓泽村,误差不超过三十里。”

    “你装神闹鬼吧啊?错了我看你说什么。”

    胡丽君笑着翻着档案,翻到了那一页,整个用档案挡住了自己的视城,也挡住了简凡的视线,好像生怕简凡从自己脸上发现什么端倪似的,过了片刻,胡丽君又来了个故伎重演,笑眯眯地看不出对错,却是问着:“嗯,可惜,你输了,不能反悔啊……”

    “不会吧,我看看。”简凡要伸手,胡丽君一把抓走了档案指着简兄道:“不能耍赖啊……这样吧,先告诉我你的理由,你为什么猜这儿?”

    “你也太粗心了吧?这个地名你难道看着不熟悉?”简凡怪怪地问。

    “嗯……好像有点熟悉……”胡丽君一听有点怔了。

    “这是齐援民的籍贯所在地。”

    “啊!?对对……扫过一眼,我想起了……你是说……”胡丽君霎时灵光一现,抓住了什么。

    “对,齐援民和曾国伟根本就认识,一直以来我有个怀疑,曾楠说她爸爸走的时候说是去会个朋友,而且很高兴地走了……现在想想这个细节还是有问题,如果就是去鉴定个什么古董小玩意,这个借口能把曾国伟引出来,也许引不出来,毕竟当天下大雨了,自家的姑娘一个人在家难道不害怕呀?……想到这儿的话,我就想不是个一般的朋友……我呢,也一直找不到齐援民和曾国伟俩人生活轨迹可能重合的地方,直到昨天晚上张处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这是两个不同层次的生活轨迹重合唯一的机会,如果我所料正确的话,这一切就解释合理了。曾国伟要会的老友,就是齐援民……答案是什么?”

    简凡缓缓地说着,吐字清晰有力,胡丽君美目眨着,不知道是惊诧于这个从细节演绎线索的推测,还是被眼前这个人的沉稳所吸引。

    “你赢了……”胡丽君这才撑开档案,叹了口气:“一字不错:云城行署楚侯乡泓泽村。”

    “意料之中而已。”简凡拽得有几分臭屁,得意洋洋地欠着身子,案件的脉络越来越清了,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欠了欠身子,看着胡丽君正持着相机卡嚓卡嚓拍着,笑着索债了:“我赢了你了啊,别忘赌注啊?”

    “什么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