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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39部分阅读

凑个喜庆,谁还指望来看懂这伟大的戏剧艺术不成?

    说者无心,听得有意,从大原到枫林乡下,触目能明显感觉到了物质生活的贫乏,这个四面夹在山间的枫林镇连电脑也找不到几台,通手机信号也不过两三年光景,最大娱乐恐怕就是家里的电视机了,而看电视的时候也经常雪花点一片,据说是基站传输经常停电的缘故。

    不过简凡开玩笑说这里的爷们活得最潇洒,什么原因呢?心情不好了就摁着打老婆,心情好了嘛,就摁着老婆打炮。

    结婚走得近了杨红杏愈发发现简凡这流氓话层出不穷了,被这话一刺激,羞笑地追打着简凡直回了酒坊家里,笑着打闹着进了新布置的喜房,临时住住应景的新房里,自然没有那么麻烦的摆设,经历了三结的婚终于到了尾声,俩个人闲聊着,还真感觉到了这种乡间的贫乏,于是早早关上门,熄了灯,进了红帐,干啥呢这么早就睡?

    还能干什么?心情这么好,你说还能干嘛!?“打”老婆呗。

    …………

    …………

    席撤了、灶冷了、鼓停了、乐息了,甜甜蜜蜜的新婚三天过去了……

    依然处处红色,弥漫着喜庆的喜房里,烧得红红的炉膛把屋子热得暧洋洋的,午休后不久,坐不住的简凡和村里那罗锅老头说是上山套兔子去了。院子走了走,农闲的冬季男人们聚一起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将、女人的除了扯闲话也是打麻将,溜了圈又回到了喜房里,半躺在鸳鸯戏水的被面上,暧烘烘地有点昏昏欲睡了。

    这三天是老家呆着的,醒着的时候是如漆似胶相随着,睡着的时候是如胶似漆地互抱着,每日里听闻着鸡叫狗吠,应酬着不认识的三姑六叔,说长道短的都是邻里的鸡毛蒜皮小事,好像越是这种简单的生活里,越容易让人得到满足和幸福感觉。

    我幸福吗!?

    杨红杏有时候忍不住会理性地问着自己,对照着简凡的呵护,对照着简凡爸妈的喜欢、对照着这边俩位爷爷奶奶的爱护,再对照着这些天经历的喜庆,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尽管这个婚礼和自己料想的温馨、浪漫的二人世界相去甚远,不过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经历过被歧视、被鄙夷、被唾弃的人,就像自己,会对来自外界的关心、呵护和爱格外敏感,而这一次结婚让她感觉的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人几乎要眩晕,这种幸福恐怕是无可替代的。

    那这是爱么?

    好像不是,好像离少女时代憧憬的那份浪漫相去甚远,曾经梦想过偎依在爱人的肩上一起看海听涛,曾经憧憬过嫁一个才子作添香的陪衬,更或许想过。携着爱人的手站在最能孕育出浪漫地方,是哪里?是东方明珠?是巴黎?还是哪一个梦中曾经到过的地方。可不管怎么样,从来没有憧憬过与才子无缘却与厨子结缘,一说到浪漫杨红杏翻着身忍不住素颜浅笑,这些浪漫在被窝里已经给简凡说过无数遍了,只不过被简凡嗤之以鼻,有理有节地驳斥着杨红杏的浪漫:你信那玩意呀?你说的那些浪漫爱情的故事都是瞎扯淡,孔雀东南飞里,那妞结婚几年不会生娃娃,被赶出门了有什么浪漫的;粱祝感人吧,那门不当户不对,不照样掰了;还有那什么廊桥遗梦,那丫说得是出轨;泰坦尼克号说的是偷情;魂断蓝桥还说得是小姐呢,等咱们攒点钱,咱俩爱上哪浪上哪儿浪去……

    呵呵哧哧的声音响在空荡荡只余杨红杏一人的屋子里,被窝里这些与风月和浪漫无关的情话一想起来总是让她忍俊不禁,这好像,又是爱。

    是的,应该是,它就是……

    想到了这些情话,想到了俩人的初识,想到了集训队的漫步,是这位不懂浪漫的男人;想到了抗洪归来的那个吻,是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更想到了在困时、难时,牵着自己的手的人,也是这个缺点浪漫的男人。这时候杨红杏突然发现,在这一丁一点的小事里,那个人的影子已经被深深镌刻在心里最不经意的地方,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会想起,会萌生恋意、会不弃不舍,即便是远在异地求学的时候,生活中匆匆过客那么多,没有一个人的印像和挂念会像他留给自己的这么深刻,那份挂念最终牵着自己还是心甘情愿地走上红地毯。

    那是爱,肯定是爱,是一份放不下的牵挂,是一份挡不住的思念,就是一份简简单单想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没有比它更清晰和更直接的爱了……

    杨红杏舒了口气,很确定地。很理性地咂摸清了自己的心里那份摸不着的感觉,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的恬静的笑容,一幕幕看过的,俱成了过去的相爱和将来的相守。

    “杏儿……吃饭了……”

    院子里,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微微有点睡意的杨红杏惊醒了,大声哎了声,起身下床,不经意地看到了床边绣花的红鞋子,再看自己身上的嫁衣,又一次省得自己是幸福的新娘身份,突然间觉得嫁给个厨子过饭来张口的生活也蛮不错的。

    出了门,厅堂的屋子里简凡正摆着小桌,爷爷刚落坐,奶奶搬着凳子,三叔扯着嗓子喊不知道跑哪儿玩去的儿子,这村里地方不大,一嗓子能喊个通透,不一会儿剃着小光头的堂弟就应着声奔回来了,手里还拎着铁环。刚刚落坐,大坛子焖着上桌,一掀盖香气郁郁让杨红杏顿时心神一清,看着简凡,简凡得意地笑着:“野兔,绝对货真价实的啊,大原里那野兔没几家有这味……来来,奶奶,给你个兔腿,爷爷,我给您倒上酒。”

    爷爷笑呵呵地应着,摸着头发已疏的青皮脸门,眼热地看着孙儿和孙媳妇,奶奶却是早挟着一块放杨红杏碗里了,还不忘教了孙儿一句,奶奶不用你疼,媳妇可得你好好疼。

    “奶奶,这还用教啊,我早跟爷爷学会了……”简凡笑着端碗坐下了,一句玩笑被奶奶掰着筷子敲了脑门下呵呵笑着,端着碗刚放嘴边,又瞧着三叔儿子这小屁孩边吃边眼瞟着杨红杏,支着手指就教训上了:“哎,狗儿,哥媳妇漂亮不?”

    这半大小子端着碗眼皮向上瞄着,不迭地点点头,要把杨红杏放这枫林村里,那怎么着也得排到大美人的位置,这一说简凡乐了,忽悠着小堂弟边吃边说着:“就你这不好好学习光知道玩,将来可娶不上媳妇啊。”

    “哼……”小家伙气愤了,见了杨红杏有点窘,可跟同辈的简凡一点也不窘,愤愤说着:“奶奶说你小时候也不好好学习。”

    一家人扑哧扑哧都笑了,杨红杏也按捺不住笑了,简凡嘿嘿笑着,要摸狗儿脑袋却被这孩子打过一边了,一家其乐融融的吃着,这等大桌同食的场面对于杨红杏本就新鲜,饭间一编排,奶奶笑呵呵说着孙儿时候的糗事,无非是些偷地瓜掰玉米下河摸鱼上山熏獾的事,一总结这凡娃还真比其他几个要淘气得多,爷爷可是维护着这个大孙,直说这小孩不淘不出息,你看现在多出息,可不知道这是夸是损,一家人笑呵呵地吃完了晚饭,杨红杏就想收拾碗筷都没机会,直接被婶抢了去,这婶也实诚,直说新媳妇明儿就走了,哪能让你干这活。

    俩老人休息得早,天擦黑就上床了,从爷爷奶奶家里出来直回喜房,进门又成了俩人的世界,刚闭上门,看着杨红杏盘腿坐床上,简凡怔了怔,眉眼里闪着笑意逗着:“这才几点?你不会又想上我了吧?”

    “德性……”杨红杏剜了一眼,不过有点无聊地展着臂说着:“哎,你说这农村生活也好啊,无欲无求,吃了就睡,整个冬天都是闲着,你这懒散性子是不是就在这儿养成的。”

    “哟,看这样你挺喜欢农村生活的啊……”简凡坐上了壶,几步坐到了床边,半躺着到被子上,也同样伸伸懒腰说着:“其实农村这种生活相当于欧美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闲适、惬意、心态平和、虽然没有那么富裕,不过你看对富裕怎么定义了。”

    “呵呵……就这儿,还欧美中产阶级,亏你想得出。”杨红杏笑着,躺到了简凡身上,俩人交叉着躺着,仰面朝天,各有所想,一俟杨红杏不屑,简凡每每总要怪话连篇,不过今天看样上山累着了,倒没说什么了,只是叹着:“不喜欢拉倒,反正这儿就是小住,明儿咱们就得回大原了,过那种忙忙碌碌的生活,其实咱想想吧,有什么呀?有吃有住有玩,何必奔忙那么一辈子呢?就跟楚诚然一样,一辈子敛财不少吧,最后这些财富差点害了他女儿……你看我爷爷,快八十了,上山能砍根椽自己扛回来,我都干不动……”

    “是吗?那你还收人楚总的馈赠……我以为你是个轻财重义的大丈夫,到现在才看出来,你也不过是个贪财没准还好色的小男人。”杨红杏笑着损道。

    一说感觉到身下的简凡动了,一翻身把自己压在身上,面对面看着简凡的谑笑,杨红杏咬着嘴唇也在眯着眼笑,就听简凡紧张兮兮竖着一根手指说着:“敢说你一点都不想要?一千万呐,还在升值……凭什么不要?现在咱们一结婚穷得叮当响,外头还有一屁股账,有这东西,用不了三两年就翻身了,翻了身哪怕这东西再还给她都无所谓。楚秀女聪明就在这儿,她给我个不能拒绝的东西,要给现金,我还真不好意思拿。”

    “我当然想要,和千万富翁共眠总比搂着穷光蛋睡觉舒服点吧。”杨红杏也谑笑着同简凡一般般模样,不知道说得是不是心里话,这一说简凡愣了愣,有点出乎意料了,追问着:“那你还装腔作势怪我不该要。”

    “呵呵,总不能咱们俩口子表现得都那么下作吧?我就装也得装个不爱财的样子给他们看呀。”杨红杏道。

    嘿嘿……简凡乐了,乐得眉开眼笑了,叭地亲了口,直说着这才是俺媳妇,拉着被子大被同眠钻在被窝里准备又一次开始这乡村之夜,不过时间尚早,壶水未开,这数日又点纵欲过度,只是逞了番手脚而缺了点实质性内容,不一会稍稍分开,杨红杏想到了这些日子郁结在心中的话,突然间很正色地趴在简凡身上问着:“哎简凡,这婚都结完了,你就没点感想?”

    “感想!?有什么感想,没结婚不都天天睡一块么?”简凡斥了句。看杨红杏有点失望了,立马想到了个事说着:“哎,有有有……”

    “什么?”

    “赚大了呗,不带这块地皮,光礼钱收了三十多万。”

    “啊?这么多?哪有这么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嘿嘿……我告诉你啊……”

    简凡来劲了,扳着指头数,第一个冤大头是蒋九鼎借着随礼给上了五万块礼金、第二个冤大头是来自美国一张支票,是曾楠带来的,李威的。简凡神色窃喜地竖着俩根指头,两万,还美金……唐大头曾楠直接随礼都是一万,再加上同学同事的随礼,老爸老妈这边的亲戚,三十万都出头了,而且呢,简凡压低着声音鬼祟地说着,像李威、蒋九鼎这号钱,将来都不带还,白拿。

    弱弱地说着,还以为杨红杏会高兴,不过摆活了半天,杨红杏只是剜着眼睛很复杂地看着自己,简凡霎时愣了,摸着媳妇的小脸蛋问着:“怎么了杏儿?咱有钱了,你不高兴呀?”

    “我不是想听你这有钱感想,其实……我是想听你说一句你爱我,爱得很深很深那种话,你这脑子里想得是什么,一边是喜欢淡然和闲适的生活,一边是蝇头小利把你乐成这样。”杨红杏似嗔非嗔,那种追求十全十美的遗憾表情。这话一说简凡又来了,讲上话了,一指指点着说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钱不行呐,这几年我谈一个崩一个教训深刻,最终归结的问题根源都在经济问题上,不重视不行呐……要有钱的话我早娶媳妇了,没准都轮不着你了,嘿嘿……”

    “你再说……死相,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杨红杏作势嗔怒了,手打脚踢,骑在简凡身上作势要来一个掐脖动作,j笑着的简凡举手投降着,不迭地改口了:“好好好,停手停手……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我要爱你一辈子……不,爱到下辈子……”

    “哼,这还差不多。”杨红杏停手了,拧着简凡的脸蛋,一副得胜者的笑容,好似这逼得爱字出口也算一项胜利一般,不过尚有几分不信地,又追问上了:“说,爱我爱得深不深?”

    “深,当然深了。我可准确形容。”简凡正色道。

    “形容?怎么形容?”杨红杏问着,问着的倒愣了。

    “十三点五公分。”简凡突然道,正色一脸,杨红杏一下子跟不上简凡这思路了,愣神了,凝视着丈夫片刻,而简凡的正色慢慢成了滛 色,笑着揶揄地几分深情地解释着:“其实爱的深度很好丈量,你想想,咱们做嗳的时候,插了多深,插得有多深,那不就是爱的深度么……哎哟哟……”

    羞恼的杨红杏这回脸上挂不住了,把简凡压在被子里,咚咚咚擂上了,本来想听句情意绵绵的话。又成了流氓话了。

    夜渐渐地深了,喜房里的欢声闹声不知道响了多久,终于悄无声息了,就像黑夜和白昼的更迭,生活在合上一页的同时,也将翻开新的一页,不管那页将书写上什么内容,在未曾经历之前,沉浸在幸福中的人们总会憧憬着未来,永远是幸福的、是快乐的……

    第七卷 结束卷

    第01章 姓简性本简

    时间,像手掬着的水,总是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悄悄滑走。极目从天朗名城十层逃眺,两年多了,眼中可见的绿地黄了又青、青了又黄。生活着的这座城市,这两年物价房价包括米面油价,是一个劲儿涨了又涨,手里握着股票,是只跌不涨;能挣到手的薪水吧,又是难得见涨,这日子嘛,对于大多数人过得仍然是凄凄惶惶、迷迷茫茫。

    和大多数结婚买不起房,或者买了房还一辈子的贷款的小夫妻比,站在十层的阳台惬意的享受着上午阳光的杨红杏无疑是幸福的。扶着窗台,每每不经意低头已经看不到脚尖,凸起的肚子孕育的那个小生命会时时地提醒他的存在,或者再和同龄中结不了婚、结了婚不要、不敢要孩子的夫妻比,她觉得自己同样是幸福的。更或者能无所事事地站在这里,和依然朝九晚五的同事朋友们相比,那感觉是幸福的。

    婚姻可以改变一个女人,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此时的杨红杏已经不像姑娘家时候眼神那么犀利,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母性的那种温柔,温柔中带着几分慵懒。原本英气几分的脸庞显得丰腴而白皙,白皙中带着微微泛起的妊娠斑,和三个死党当初的料想差异颇大,杨老大没有变成主妇,也没有变成怨妇或者弃妇,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变化之虞,不过这个时候,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位幸福而恬静的孕妇。

    叮…咚…一声门铃的脆响,正要起身的杨红杏听到了妈妈的脚步

    声,刚踱步上前,门一开,三位死党问候着丁伯母跟前进了门大呼小叫着围了上来,这几位每周都私会一次,结婚两年差不多没有间断过,而自从杨红杏有了身孕之后,这私会的地方,就选在杨红杏家里了,一见面熟人没好话,梁舞云呲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杨红杏撇着嘴,咦哟,老大,你怎么越来越难看了!?一旁的秦淑云也跟着起哄,就是呀,这腰快有我们俩人粗了,是双胞胎吧?第三位牛萌萌一翻白眼,不会吧?简凡有那本事!?

    一人一句,损贬着带着几分亲热,杨红杏一手揽一个,笑着说着:“你们有嫉妒和羡慕就正常表达啊,别见面就挑我们俩的刺……舞云,上次伴娘花可是你抢走了,这都奔三了,还不准备结婚呀?”

    “嗯呜……还说呢,都怨你们。”梁舞云一听哪壶不开提那壶,做了难堪的鬼脸,埋怨着杨红杏,杨红杏诧异地问这又怎么啦,梁舞云一旧账指摘着:“我后来才知道你们那伴郎有问题呀,他都结了婚了还当什么伴郎,那花还是他抢了塞我怀里了,整个一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