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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45部分阅读

长释然了,不过疑问又来:“不对呀,那你找我干啥?”

    “来虎叔,不是找你,是找咱简堡乡所有村长干部,这枣树沟每人了,可这迁出来的户、嫁出来的人还多着呢,这迁坟的事呢,就得找着这亲戚后人来操办,这么大地方这么久了,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找村里当家的,看看咱村有没有枣树沟迁出来、嫁出来,要不亲戚原先在枣树沟的后人……咱们不是外人啊来虎叔,我直说,这回事来得急,给家属的补偿也优惠,一户嘛,这个数……”费胖子说到了紧要处,伸了一根指头。

    “一千?”村长愣着眼,直接问到了。

    “一万。”费胖子轻声说着,小眼溜溜看着,果真看到了村长的浑身难受劲道,不知道被这个价钱说得心动,还是为自己没有枣树沟的亲戚而有点懊丧,反正是一脸不大舒服的表情。

    噢……曾楠看看居中忽悠的费胖子,又看看神秘一脸的简凡,慢慢地揣摩到了这俩货的用心了,双凤山、东石羊一片都是枣树沟的坟地,要是把这些后人挖出来,那中间保不齐还真能找到知情人,不过想想这法子里透着怪异有点蹙眉了,难不成还真要忽悠着村民真去迁坎去!?

    “来虎叔……还有个事。”简凡出声了,大概是看到村长的失落这才圆场来了,笑着说着:“咱们在每个村都建一个联络点,找一个联络人,这中间要是有消息打电话啦、来回跑啦,都需要花费,是这样的,每个联络点的联系人每人每天按一百块钱付工资,为期一个月,直到把这坟主后人都找清楚……要不这样,叔我听乡里人说您在这村里威望就不浅,这事我看您就合适,要不我们就找您?除了报酬,手机费还有其他交通花费,都实报实销啊。”

    这话,说得村长眼睛亮了亮,不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回答,简凡一看费胖子,费胖子一敲桌子埋怨着:“来虎叔,小辈可都求你门上了,这忙不帮不行呀?没有你帮忙,这东家长西家短,我们还真说不成一张……不帮忙可不成啊,下回你让我们还好意思来么?”

    “好好……帮帮…”村长被盛情邀得难却了,摆着手,勉为其难地接下了,这一番买卖,没用十分钟就敲定了,大概已经盘算过好处的村长坚持要做东挽留众人吃午饭了,不过推说着还要走几个村子,好歹把村长的盛情劝过了,这下子好了,不过半个小时的闲扯光景,出门送人的时候简来虎村长左手揽着费胖子,右手揽着简凡,宛如亲侄一般客气了,车行到村口准备上路时,简凡和费胖子一使眼色,最后的攻势来了,就听简凡忽悠着:“来虎叔,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悄悄说话啊,这事呀,不一定非是十成十的后人才能迁这个坟?”

    “啊?啥意思?”村长一愣,被捅到心事一般紧张了。

    费胖子紧接着就来:“枣树沟不是空村了吗?其实只要是拐弯抹角知道点事的亲戚就成,反正就是把事办了嘛,对不对?谁还追查那多不成?”

    “不过有一点啊,怎么着也得说清哪座哪座坟的来龙去脉,保证没人找后账才成。哎对了来虎叔,就没有家人埋在枣树沟的人您也留意点,多个人多知道点事不是?”简凡道。

    “没事,来虎叔,你放心,亏待不了您,明儿我们还来,提前给您预支半个月工钱,回头场子开业,先紧你们村来人。”费胖子道。

    村长来虎是左边点点头、右边颔颔首,全盘应承下来了,这中间的蹊跷岂能不知,一万块钱对于村里谁也是个大数目,这要真找着枣树湾的后人,那这村长从中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不今天的事已经完全证明了,人没找好处倒已经找来了。直和蔼地笑着把这一对送上了车,远远的挥手再见着……

    车里,哄哄哈哈的笑声,肖成钢直说费胖子这货要是改行,当诈骗犯没问题,费胖子澄清着这馊主意是锅哥想的,好是好,破产了活该。一说到了给村里的花费,曾楠倒诧异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村长收买了,实在是有点那个,费胖子侃侃解释着:“以前我党是严厉斥责被糖衣炮弹打倒的党员干部……现在涅,形势变了,糖衣炮弹打不倒人了,而是只要有糖衣炮弹,就有大片的人追着跑,哈哈……”

    费胖子和肖成钢俩人哈哈笑着,曾楠倒有点担心,弱弱地问着:“简凡,这行不?你们这不骗人嘛,还什么砖瓦窑,亏你想得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悬赏不管百万也好、千万也罢,对于村民都太遥远了,还不如一百块钱来得实惠,把这个实惠扩大,那就不缺跑腿人了。”简凡道。

    “那你找坟干嘛?”曾楠还是没有明白此中的关窍,一听这事,连肖成钢和费仕青也凑上来了。

    就听简凡说着:“以前寻亲都只盯着简二驴,这中间他们心里肯定已经认定简二驴这个娘早就不在人世了,这倒是真的,要活到现在上百岁了,不可能没人知道……咱们反其道而行,从他这上上一代开始入手,只要迁坟的事能牵出枣树沟的后人,那就不怕没有知情人,而且我想呀,他这个娘是关键,你们想一想,当年简二驴不过十二三岁,这么个小屁孩万一没成年就迁走了,当然是当年知情人没啥印象,可他娘不一样呀?”

    “啥不一样?”费胖子愣声问,忧然大悟道:“女人,应该有人记得,是不是美女?”

    曾楠呵呵一笑,直斥费胖子色心太盛、色胆又太小,不料来了个更生猛的,简凡笑着解释道:“你们没主意看资料啊,他娘是个小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万一有哪个光棍串过门跳过墙头,一准记得,你们想想是不是?……嘿嘿……”

    费胖子一听一乐呵,笑得眼眯成一条线了,曾楠笑得直擂了简凡几下,肖成钢这警0察当久了,也会缜密分析了,立马指出其中的破绽:“不对,要你这么说,就跳过墙头,老光棍也上百岁了,可能么?”

    “玩笑啊,确实不可能,不过你想过没有,那年代只要是寡妇,他不管在哪个村里,总要留下几旁观者吧,又是个拖油瓶的,那就更不可能瞒那么死了,现在不用争……放心吧,只要人心里的贪念被蛊惑起来,那力量是非常惊人的,用不了三天,线索会多得很,慢慢捋吧。”

    简凡刚刚说完,费胖子的心思还转悠在寡妇是非多的圈子里,又是神叨地凑上来爆料:“哎还有一种可能,你们说万一他娘老草找个嫩牛,现在还活着,找弟弟找后人呢,把后爹找回来了,那可咋办?”

    一句玩笑,又逗得几人吃吃直笑,费胖子自己笑得在后座打颠,连曾楠听得这干滛人对话也有几分脸红了。

    出村的车速提出来了,一路笑声不断,曾楠倒忘了还有晕车的感觉,出了回龙村进山就更深了,磕磕碰碰的小皮卡载着一行人,迎着阳光、扬着黄尘,又朝着下一个村落驶去……

    第11章 顾后难瞻前

    迁坟!?一户补偿一万!?

    如果是别人说的消息恐怕不太有人相信,不过是最高领导者村长说的,就由不得大伙不信了,如果是乡政0府下的文件,说不定村长也不相信,不过又是来人又是送礼,还许诺直接给村长跑腿的报酬,这村长自然也没啥怀疑,简堡乡除了山多石头乱、粘土木材站也没啥资源,最挣钱的营生就是砖瓦窑和烧木炭,要建砖瓦窑那肯定要大量取土、大量取土那就肯定要迁坟,这是常理。这事最先知道的回龙村简来虎村长咂摸了良久,前前后后一思量,得出了一个结果:能干!

    当然能干,又有小烟小酒,又得小钱,这还不就是村长的职责所在?

    于是乎回村委的功夫顺口喊了几嗓,门坎上纳鞋底的大姑娘小媳妇、院子里喂鸡食的大嫂小姨、猪圈里头出粪的大侄外甥,还有担着粪桶准备浇菜地的兄弟老哥,几嗓子就从村东传到了村西,加上这些绝对拥护村长权威的治下村民,又不消一会功夫,从村南又传到了村北,几百户的大村子,被村长说得这一万块钱把神经牵动着,长舌的婆娘们在议论着,不消多时就讨论出了结果,谁谁谁家的舅舅就是枣树沟的、谁谁谁的奶奶嫁到枣树沟了,还是谁谁谁娘家妈不是枣树沟的么?几代人的岁月变迁,虽然淹没良久了,不过在村里乡间总还能交口相传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事要说起来也算不上回事,不过要牵扯到一万块钱的赔偿就算个大事了,于是乎,村长简来虎想也没想到,刚到中午饭光景,自己家里就被堵了,婆娘扯着老公、儿子领着爹、闺女拉着娘,甚至于平时也不见怎么孝顺的媳妇汉子带着公婆来了,足有七八户,一张口就是七姑八舅十三姨埋在枣树沟,这要动土迁坟可不是小事,除了俺们这些至亲谁也不能动土,赔偿不到手,俺们还就不迁了,看谁敢迁!?

    于是简凡刚从第二家台儿洼出来,这要赔偿的已经有七八户了,说得有名有姓有地方,这当然是喜出望外了,赶紧安排识文断字的村长挨户登记,等待核实。

    办件事情吧其他方法用对了,那绝对是事半功倍,比如这回就是,进了第三个村子双鹤村,正逢着村里一家办喜事,和村长一说一忽悠,前脚刚走,后脚村长就着喜事酒席上一说,喜事没散场就有人扯扯着这迁坟事,搞得办喜事家好不郁闷。

    有不高兴的,当然也有更多高兴的,这村长都是同级干部,相互间少不了通气,其实这事没走几个村子里,现代的通讯手段起作用了,早有人相互串联着商量这好事怎么干,能不能摊上自己点,不管摊不摊上谁家,这村长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刚走了五六村子再接下,车只要一到村口,那村长已经是带人迎接着,像迎接上级来发救济粮款的亲善大使一般把简凡一干人等迎进村委会。

    于是谎言还没说一千遍,就已经成真理了,迁坟这事大家已经深信不疑了,最关心的就是咱村里有几家枣树沟的后人,而且要建砖瓦窑,俄多给咱村几个空缺,让这闲汉们能挣个糊口钱,再要不咱村这闲置的骡马牛、蹦蹦车这多,最好还是能在窑里找着活计干不是?

    去了村子自然蠢蠢欲动了,没去的村子赶到晚上会已经拐弯抹角知道这一行人的电话了,没见面的村长倒已经把电话拨进来了,等简凡几人好容易把第一天的事处理完回了乡招待所,谁可知道又被乡政0府的干事堵在招待所里了,那干事埋怨着,前一天晚上吃饭倒不说这砖瓦窑的事,还有这迁坟,虽然是小事,可万一有事没有乡政0府的协调怎么行?言辞凿凿,那意思是你还不能就把乡政0府撇一边去,要不你将来建窑征地怎么办?

    简凡霎时不知道咋个应对这基层官场的事了,谁可知费仕青老道,一眨眼这不建砖瓦窑了,直接吹嘘着这位简老板要在简堡乡建一个大型现代化的机制砖场,现在还在筹备阶段,怎么可能忘了乡政0府涅?昨天吃饭就准备请刘乡长,谁可知道他回城了,这不能赖我们吧?

    又一转眼,简凡上道了,拉着小干事直说这建场迁坟,其实还有麻烦事,枣树沟村荒废久了,这坟地就怕有人冒名顶替认亲,现在是连原住户信息都没搞清,要不这事,您帮帮忙,反正乡府所在地说不定也有枣树沟的后人。

    这档子事不算太难的事,小干事满口答应,个中的原委自然都清楚,但凡这要办事,少不了上下打点,特别是这类要干点实事的小老板,出手是肯定阔绰得紧,只要掺合进来,那好处自然是少不了滴。而且今儿是立现就应验了,七菜一汤三瓶酒,席间还有位美女频频劝酒,五个人只喝得尽兴而归,简凡还不忘给这小干事腋下塞了两条烟,直把这货送出了招待所大门。

    到了第二日就兵分两路了,费仕青和肖成钢继续沿途忽悠,其实就当和村长一级干部见个面认个人脸熟,而简凡这边又带着曾楠有新法子了,沿着第一天的村子开始二进村,这回进村可是实打实干了,村长的报酬自然不能少,先预支半个月的,先期已经认亲迁坟的每家先支了一千块,这钱可有说道了,说是让家里先准备好,等待筹备结束核实后付清余额,毕竞是年久事老了,总得核实吧,而且建议这些认亲的把枣树沟的亲戚姓甚名谁,当时住什么地方,坟在什么地方,还有在世时候的事好好捋一下,想得越细,将来核实发钱就越快。这事村长自然大力支持,而是不是真的来认亲的得了这不多不少的一千块,倒也安慰得紧,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二十几家头批的钱一发,得,这马蚤动更大了,乡下人喜欢实诚实在,这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更没假了,何况这一千块在村里得种多少亩地才能挣回来呀?怎么着也算一笔小收入了吧?还有一笔隐晦的账有人在心里盘算过,其实这迁坟不是花钱的事,而是挣钱的事,要是哪家大操大办一下,那礼钱和赔偿成两头挣钱了。

    这还了得?谁摊上这事,八成要成大家眼红的对象了,没拿到钱还好说,这眼摆着钱就到手一部分了,那剩下的还不是唾手可得?于是乎,就有闲来没事的老媳妇赖婆娘嚼舌根了,不是直接找着村长说小话就是给村长家媳妇递话。

    递的话基本都是:那谁,七婶家秃娃连枣树沟都没去过,哪有亲戚在枣树沟,坟都没上过迁啥坟呢?村长你不能向着他家啊,这赔偿不能给他家!

    小话用不了多久就传回事主耳朵里,回的话基本异曲同工,俱是不屑一句:啥啥啥……眼红啥呢?亲戚还不都是一辈亲二辈淡、三辈过来吃不上饭,没上过坟也是亲戚!

    于是乎,又开始在这种唾沫大战中拉锯开了,只不过东拉西扯,还真扯出不少枣树沟的原住户来,这些简凡自然是千叮万嘱一定要收集详细。而且不用叮嘱肯定也详细,就靠这东西要钱呢,怎么可能点以轻心呢?

    一路继续见面洽谈,一路林林总总撒钱,过了三天把村沿路走了个遍之后,成箱的廉价二锅头、高粱白送了两三车、成条的红河烟送了若干箱,还有一千、几百使出去的钱花了几万,换来了一堆又一堆廉价纸上龙飞凤舞的笔迹,都是村长的墨宝,还有要求赔偿的村民给村委写的说明,曾楠看明白了,敢情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才是简凡此次花钱的最大目标所在。

    …………

    …………

    七月二日,简凡一行来简堡乡的第五天,天气预报下雨,每每不太准的天气预报这回真准了,还真下雨了,一下雨这乡下基本就闲了,简凡把自个关在招待所房间里,看上了从各村回来的一堆马粪纸、草纸、烟盒纸上写的要钱申请,每每这缺横少撇的字迹比无字天书还难懂几分,一上午一下午弄了没几份,只是注意提到的人名,不过看上去很失望,没有找到知情人,哪怕是冒领的知情人。

    笃…笃…敲门声起,简凡起身开门,一拉门微微诧异了下,曾楠背着手,十二分亲和地微笑站在门口,这几日相处地融洽之至了,或许是简凡耽于此次寻亲,没那多的呛人的怪话了,让曾楠跟着也变得很温和以对了,一见曾楠神神秘秘笑着,简凡惊声问着:“怎么?有消息了?”

    “咦哟……你都快魔症了!?”曾楠嗤笑着,这是明显没有的标志,简凡霎时有点失落了,正要回身坐下,不料曾楠拽着:“走走走……吃饭去。”

    “等一会再去……好好,我把东西收拾收拾。”

    简凡本来没心思说吃,不过看曾楠有点怏怏不乐,这倒改口了,改口回身收拾着小桌上的一堆纸张,小心翼翼用烟灰缸压好,出门的时候看曾楠还是那么笑着,这倒奇也怪哉地问着:“怎么了你今天?”

    “我没地方逛商场,成钢就带着我去看农产品收购站……我们买了两只野兔,还有只山鸡,仕青和招待所大师傅一起下厨呢,犒劳犒劳咱们。”曾楠乐颠颠地说着,看样已经学会享受乡下生活了,还奇怪地问着:“简凡,我发现你们乌龙怎么都会吃呀?不但会吃还会作,仕青都能下了厨,你教的?”

    “哦……那可不是,本来这家伙不做,不过结婚后被他老婆逼得就会做了,和我无关啊。”

    简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