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赶快上来啊！
朱小小和武小凤跳到了小萨的脊背上。
一会儿，沐马的影子又出现了，他正在朝南方飞去。
主人是要回蓬山，大家坐好了，我要加速了！小萨嘱咐了一声，嗖嗖嗖，很快就追到了沐马的身后。
幽蓝的天空下，一个三面靠海的半岛，呈现在小萨他们的眼里。
半岛正中，一条大河，水波潋滟，由西而来，涌向东方深蓝色的大海。
沐马的身形渐渐降低，他落在了半岛尖角处的一个小渔村外的河堤上。
桃花岛？主人去了桃花岛？？
半空中，小萨疑惑地看了看脚下的小渔村。
就在小萨也要降落的时候，武小凤揪了揪它的脖子，说，别下去了，咱们就在空中等着教主吧！
小萨歪着脑袋，问到，为什么？我看主人是要给他奶奶和娘找一处坟墓吧？咱们下去帮帮他。
朱小小说，小萨，你就听武姐姐的话吧。
小萨叹口气，唉，这司马莲，都成了神界人物了，怎么就被她儿子叫了两声娘给骗住了呢？
这下子可好，连主人的老娘也跟着赔上了性命。唉，唉，人类啊！女人啊！
武小凤苦笑道，小萨，有些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我怎么就不会明白？我都跟了主人十几年了呢！小萨有些不服气。
朱小小说，因为你不是人类，因为你不是女人，因为你没当过母亲。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困惑
二十几年过去了，河还是那条河，桃树还是那片桃树，小渔村却不在了。
几经战乱，尤其是经历了海龙宫发动的海陆大战之后，桃花岛已成荒蛮之地。
小渔村原来的地方，只余一些残桓断壁。
深秋季节，一丛丛枯黄的野草，在废墟中迎风摇摆。
一只野鼠，躲在半尺高的一堵土墙边，骨碌着两只小眼睛，偷偷地看着沐马。
沐马坐在野草里，他的身旁，放着司马莲和段云的尸体。
看着远处的大河，看着河堤上密密麻麻的桃树，看着面前的废墟，一串串眼泪，从沐马的脸上滚落。
在这一天里，他已经不记得流出了多少泪水了，仿佛他灵海里的那棵情树都被抽干了汁液。
一粒粒成熟的和不成熟的果实，从枝头跌落，一片片叶子，在沐马的悲伤里枯萎变黄。
从被二爷把灵核打入这具肉体后开始，三十年的往事，点点滴滴，浮现在沐马的眼前。
司马莲和段云，在这些往事中或笑脸盈盈，或忧伤落泪。她们俩变幻的身影，扯出了沐马锥心的思恋。
沐马就那样呆坐着，直到太阳快要落进西边昆山里时，他才站起了身子。
沐马轻轻地说，奶奶，娘，这是咱们老屋的地方，你们看看，还能不能认出那堵墙？
那堵墙上，有火烧的痕迹啊。
你们还记得吧？那是我八岁那年，引发了高级神符血蝙蝠，吓跑了白冲霄后，奶奶叫我烧房时留下的啊！
今天，我带你们来看看，看最后一眼。以后呢，咱们就不回来了，我要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
娘，你说过你想进教杖里看看，可我却带不进你。现在，你安心等着吧，我一定会带你进去看看的。
说完了这些话，沐马就站起身来。他的双手朝面前的废墟晃了一下，一个深深的大土坑出现了。
沐马抱起司马莲和段云的尸体，跳进坑中。
沐马跪在坑里，替她们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衫，然后，拿出两副黑金盔甲，把她们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重新站在坑沿后，沐马又转着圈儿，对着周围不断地扬起手臂来。
一片片、一团团黄土纷纷扬扬地飘了过来，落在土坑里。
渐渐地，土坑被填平了，渐渐地，土坑的位置上，隆起了一座高高大大的坟墓。
看着渐高渐大的坟墓，沐马的脸上，又开始流起泪来。
随着沐马不断地扬起手臂，一株株黄叶满枝的桃树，错落有致地立在了土坟的周围。
银光一闪，沐马的身旁，出现了两个青袍老者，他们是孙威叶武。
你们给这坟墓布置一个坚固的防御大阵吧。沐马吩咐孙威和叶武道。
这——这——看着那巨大的新坟，孙威叶武一齐瞪大了眼睛。
沐马说，这是我奶奶和我娘的坟墓，你们可要用心布置啊！
她——她们？孙威叶武惊愕地瞪了沐马一会儿，接着，就拿出几张高级神符，默默地开始布置大阵了。
沐马的灵核进入了储魂器。
周教主他们围了上来，一齐安慰沐马说，教主尽管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俩的。
她们现在因为悲伤过度，还在昏迷中，等住几天，就会醒来的。
一团大一团小的两团白雾，漂浮在周教主的灵魂旁。
沐马说，我会经常进来的，大家都安心等着吧。五行大陆已经统一，我下一步就要专心修炼了。
周教主道，教主尽管放心修炼，即便重塑肉身无望，我们也不会抱怨你。
沐马笑笑说，进入乾坤大法第九层后，我就可以深入研究蜕变秘法了。到那时，我有信心复活大家！
在半空中，默默地看着沐马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后，朱小小和武小凤轻轻地飞落在他的身旁。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一边一个，抱住了沐马的胳膊。
本来十分饶舌的小萨，站在她们俩的身后，骨碌着一双鸟眼睛，也乖巧地不发一言。
天黑下来了，小黄第一个说话了，哥哥，咱们回蓬山吧？
沐马看看小黄，再看看小萨，两只胳膊用力一搂，大声喊道，好了，咱们回蓬山！
朱小小和武小凤贴紧了沐马，三人结成一体，腾空而起。
他们慢慢地飞着，越过大河，越过夜色笼罩下的幽暗大海，降落在蓬山。
五行教总部搬到中京城后，蓬山的夜晚，显得十分宁静。
此时的蓬山，除去李乾元和白雪外，只留下了四个打扫房子、管理花园的仙界仆人。
四个仆人当中，有两个擅长烹饪，可以不时地置办酒宴，给李乾元打打牙祭，过过吃饭喝酒的瘾头。
白雪还是老样子，独自一人，在玄武楼的地下大厅里，专心致志地修炼，很少到沐家山庄来。
这个夜晚，相拥在床上，朱小小和武小凤极尽温柔、百般滋润，使得悲伤过度的沐马，渐渐鲜活起来。
无法复活司马莲和段云，这让沐马感到非常痛苦。同时，也促使他决定闭关一段时间，加快修炼乾坤大法的速度。
修为大幅度提高的小萨，对蓝星之灵有了全面的了解。它告诉沐马，以后不会再有威胁五行教的事情发生了。
沐马摇摇头说，沐一还活着呢！我答应了奶奶，不会去剿杀他。等他恢复后，还是个大麻烦啊。
小萨哼了一声，说，主人多虑了。沐一流失的那些血液，无法再生了。他此时的修为，勉强能维持在仙界范围。
更重要的是，我刺穿了他的手掌。魔族的手掌心，是蓝星之力的出口，一旦被刺穿，蓝星之力就会不断地流失。
只剩下了小部分血液的沐一，根本就堵不上那出口。
现在五行大陆除去沐一，只剩下了龙羽一个魔族，而龙羽，却被禁锢在贝壳岛。
从今以后，没有同类血液补充，沐一再也恢复不了过去的修为了。
小萨的话，消除了沐马的心头大忌，他终于可以放下心在蓬山闭关修炼了。
在和李云鹤、张恒的通话中，沐马告诉他们，以后，他不再多管五行教的事情了，让他们全面负责。
李云鹤和张恒做了分工，一个管五行军的事务，一个管教内事务。
司马莲的白虎门门主之位，暂且由沐甘霖接替。
在司马莲去世后，沐凌霄心灰意冷，也曾想辞去国王之位。李云鹤留住了他，要他等沐甘霖成熟后再退位。
为了五行教大业和玄武国的稳定，沐桃花和龙翔分居了，她到了玄武国的玄武门，执掌起门主之位。
教内和各国各协会各门派内的事情都渐渐走向了正规，五行大陆迎来了一个和平发展的繁荣时期。
苦于乾坤大法始终停留在第八层的顶峰，不再有所突破，沐马一遍又一遍地研究乾坤诀。
同时，他还将武小凤和白雪叫到一起，三人根据各自的修炼情况，共同探索。
武小凤的修炼，和其他的修真人没什么两样，无非是能吸纳五种天地灵气。乾坤诀对她来说，似乎毫无作用。
武小凤丹田内的情况，也和沐马与白雪有着极大的不同。
武小凤进入第五层后，丹田内还是和周教主当年一样，有五个各种颜色的圆环，类似仙界人物的内丹。
她的五个圆环，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修炼和使用灵力的时候，都是分开进行的。
武小凤自从修成五个圆环后，这圆环就从来没改变过颜色，甚至，它们的大小也没有变化。
沐马暗暗地想，武小凤即便踏入天神巅峰，怕也无法改变这五个圆环了。也就是说，她不可能修出乾坤圈。
乾坤诀上讲得很清楚，进入第四层后，就是培胎段，丹田内，只能有一个成型的乾坤圈。
和武小凤情况相同的例子还有一个，那就是当年五行教在各地挖掘废材时发现的那个小孩子张枫。
据李云鹤说，有四条灵根的小张枫从五岁进入五行教废材班后，修炼速度惊人。现在，已到巅峰天仙境。
可是，这个小张枫丹田内，也没结出内丹，而是修成了四个圆环。他的情况，和武小凤相似。
废材班另外的几个孩子，修炼速度慢一些，可结果和张枫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修出了圆环。
根据这些情况来判断，沐马认为，有灵根的人，无法最终修成乾坤大法。
那么，没有灵根的人就能修成乾坤大法吗？
按照白雪的情况看，好像也不是这样。
沐马见到白雪的时候，白雪的体内，原有的两根灵根都断绝了，丹田内，空空如也，可算没有灵根的人。
可修炼至今，她丹田内虽然修出了一个圆环，可是，据她说，这个圆环形成后，就再也没变化过。
白雪的圆环，含有五行之力，只是，这种五行之力，有一个奇怪的特性。
白雪防御时，修为可达老牌天神，但是，进攻时，却竟然连巅峰天仙的修为都达不到！
现在，白雪的乾坤大法也停留在了第五层的巅峰，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向上突破了。
除去圆环数量的不同外，白雪和武小凤在乾坤大法的修为上，几乎没什么差别。
沐马百思不得其解，白雪和他都没有任何灵根，怎么修习同一种功法，却有不同的结果呢？
在白雪的修炼室里，三个人反复探讨研究，怎么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最终，还是武小凤想到了一个原因。她说，她和白雪不同于沐马，是不是因为灵海有差别啊？
听了武小凤的话，沐马恍然大悟。
虽然他的灵海是蓝星人的，可是，他的灵核，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三十年来，他的灵核已经与灵海融合在了一起。神识可察的情树，蓬勃成长，灵海自然不同于蓝星人了。
不错，武小凤说得有道理！她们止步于乾坤大法第五层，就是因为灵海的构造不同。
乾坤大法，本不是蓝星人可以修炼的功法。
自己修炼乾坤大法进入第八层顶峰的瓶颈而无法突破，大概也和灵海有关。毕竟，这个灵海，本质上属于蓝星人。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沐马又找到小萨，要它将所知道的前世的一切告诉自己。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真谛
当沐马对小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后，小萨哭丧着脸说，主人啊，这怎么能做到呢？那些记忆，十年也说不完呀！
十年也说不完？这么多啊？沐马大吃一惊。
小萨说，这还是蓝鸡大力压缩后的结果呢。如果它不进行压缩，一股脑地拷贝，我的鸟脑袋早爆了。
拷贝？听到小萨再次说到这个词，沐马灵海里一亮，马上说，有了，有办法了！你现在就把那些传承拷贝给我吧！
拷贝给你？小萨吃惊地盯着沐马的眼睛说，咱俩的灵海没有合适的接口啊！
接口？小萨嘴里冒出的这个新鲜词儿，又让沐马迷糊了起来。
小萨给沐马解释说，人类的灵海和其它生灵的灵海不一样。人类的灵海不但比较大，而且，构造也复杂。
这也是人类可以炼器炼丹制符而其它生灵却很难做到的主要原因。
拷贝，需要有接口，也就是连接双方灵海的一个地方。人类的灵海接口和其它生灵的灵海接口完全不同。
它小萨的灵海和沐马的灵海，就没有合适的接口，所以呢，就不能进行直接拷贝。
小萨还说，前世所在的祖星，政府和个人普遍使用一种叫光脑的器物。
那种器物，不但可以储存大量的文字、影像、声音等等，还可以当作人类和其它生灵之间通用的接口。
如果有那么一个器物，小萨就可以先将记忆传承拷贝到那里面，然后呢，再从那里面拷贝到沐马的灵海里。
听了小萨解释的这些话，沐马只好打消了要它拷贝记忆的念头。
他拣着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一些事情询问起小萨来。
他问小萨，祖星上的人类和蓝星上的人类都有那些不同，尤其是他们在灵海上，有什么区别。
小萨说，蓝星上的一切生灵，都是二爷在万万年前用祖星上的一些灵魂和蓝星上的材料培育出来的。
所以说呢，蓝星上的人类和祖星上的人类除去在肉体上有差别外，灵魂上没有什么区别。
祖星上人类的灵海比蓝星上人类的灵海要大得多，就像是蓝星人类灵海比其它生灵灵海大一样。
沐马想到二爷和双子的模样，有点疑惑，他问小萨，按你所说，二爷和双子的样子应该和蓝星人差不多啦？
小萨说，那当然啦，大家都是人类嘛。
可为什么我记得二爷和双子的样子都像是一颗蛋呢？沐马继续问到。
小萨哈哈大笑，说，那都是他们的分身啊！是为了适应在祖空穿梭的分身啊。他们本来的模样，和你差不多。
从小萨那里，沐马知道了，在祖星上，三大家族里的许多人都会分身。各人分身的模样，和修习的功法有关。
沐马前世的家族，三爷是灵肉大家，最擅长的是对灵魂和肉体的研究，分身都像人类肉体，叫肉身。
二爷所在的家族，因为擅长炼器，所以呢，家族里能分身的人，都有一个甚至数个金属分身，叫金身。
三大家族拥有的玄器和幻器中，有少数具备炼制人的灵魂或者本来材料的灵魂，被称之为魂器。
金身就是魂器中的一种，最特殊的一种。
通过小萨的解释，沐马明白了，所谓的金身，就是炼器大家炼制的一种有着本体部分灵魂的玄器和幻器。
这种玄器或者幻器，不但攻防兼备，而且，还能和本体相互掩藏。
平日里，金身可以藏在本体内，需要的时候，本体也可以藏在金身里面。他所记得的二爷和双子，都是金身。
二爷、双子和金身之间，就像他与祖空梭那样。祖空梭随时可以进出他的身体，而他呢，也可以随时进出祖空梭。
只不过祖空梭属于祖星器物中的低级辅助类灵器，而金身，却是高级别的特殊类玄器和幻器。
问到乾坤大法和蜕变秘法，小萨告诉沐马说，乾坤大法是三爷家族的基本修炼功法。
家族中所有成员，都可以修习乾坤大法，其它两大家族甚至一些小家族门派中，也有修习乾坤大法的弟子。
蜕变秘法，则是三爷家族的祖传秘法，只有家族内优秀的弟子才可以修习。
沐马问小萨，他逃学出走前，家族内，有没有人修习到乾坤大法第九层。
小萨说，没有人修炼到第九层，只有三爷修到了第八层。
我爷爷才修到第八层？沐马听后不免大吃一惊。
小萨说，据蓝鸡所知，这乾坤大法虽然看起来很普通，所有人都能修炼，但是，能突破到第六层的人极少。
前世灵子，被三爷称之为家族千年难见的奇才，也只不过修到第二层。
这——这怎么可能啊？沐马感到太难以理解了。
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