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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权撩色第154部分阅读

    量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跳下了身后的万丈悬崖……

    众人伫立,静静不语。

    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夜晚,又一个人走向了他命运的归宿。

    山崖边上,林心纹似笑非笑地看了半晌,好像没有一丝悲伤,慢慢地转身,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什么东西来,向中间走了几步,在占色不远处站定。

    “小幺,这个东西是你们的外祖父当年给我和你妈妈打造的赤金长命锁。我们姐妹俩,一人一个,一直都带在身边的,我只怕这一次是回不了京都去祭拜她了,麻烦你替我带给她……就说,就说做妹妹的,这辈子对不起她了。我们两姐妹的恩恩怨怨,我会到下面去,给她解释……”

    她笑得很凄凉。

    在这一刻,在这一秒,占色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无边无际的痛,夹带着一种汹涌而来的悲伤情绪。她立刻就判断出来,林心纹她一定想随着严正荣跳崖,这是在交代给她后事。

    可……

    她是严战的妈妈啊。再坏,也是妈!

    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嫡亲的小姨啊。真能忍心让她就这样去死吗?

    一种血脉相连的亲情,让她几乎没有考虑太多就走了过去,伸出手接在了手里。

    “好,你……”

    然而,就在她拉住她想要劝解的那一秒,林心纹却突然拽紧了她的手腕,一个顺势往后一拉,就往悬崖外面扑了出去,凌厉的声音响得如同鬼魅。

    “战儿,妈要为你除了这个小妖精,你才会懂得去争取属于你的东西……”

    “小幺——”

    “占色——”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呐喊,有人紧跟着就扑了过来。

    不过,因为林心纹是严战的亲妈,没有人开枪,只是拼了命地想将占色从她的手底拉扯出来,而权少皇拧住林心纹的手腕都快掰折了,她也死咬着牙不松手,哈哈大笑着,呜咽一般哭诉。

    “战儿,妈这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耳朵‘嗡嗡’叫着,占色几欲昏厥,看着三尺外的悬崖心尖儿发颤。

    她这都是走的什么运?人人想杀的香饽饽?

    其实这个地方,她很熟悉。

    白天的时候,她还曾经坐在这里和严战聊过天,景色很美……

    然而,此时,她的头顶上是林心纹那一张像千年老巫婆的狰狞笑脸,还有在她同归于尽地拼命拉拽下,黑洞洞的阴森和恐惧……

    如果摔下去,只怕得……万劫不复了吧?

    而章中凯的死亡盛宴,也将会有一个最完美的收宫和见证了。

    突然——

    她觉得身体一松,林心纹拽住她的压力没有了。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猜测是有人把她拉开了,正准备长吁一口气来庆祝新生,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两个身影就在她的面前滚落了下去。

    “啊!”

    悬崖下,是林心纹长长的尖呼。

    占色惊惧之下,四处张望,还有一个掉下去的人是谁?

    谁被林心纹拽下去了?

    其实,说时迟,那时快,整一个混乱的局面,也不过短短十来秒的时间而已,占色她没有反应过来是情有可原。可是,等她稍稍喘过气儿来,那一口噎在喉咙里的郁气,就再也吐不出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扑向了崖边儿上。

    “哥——严战——”

    脑子里突突地,她来不及清醒头脑,呼吸几乎停止了。

    严战掉下去了,是严战掉下去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还在这里为了她使诈亲他的事儿发笑。

    现在,他真的就从这里掉下去了?

    凄厉的风声呼呼鼓动着她的衣服,林心纹的尖叫声已经消失了,山崖边儿上,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在风声里回响,在歇斯底里里的咆哮,在痛彻心扉的悲鸣。

    “四哥,快救他,快让人去救他啊?他是我哥啊……”

    “占小幺……”权少皇稳稳抱住了她。

    可占色的脑子一片昏乱,什么也听不清。

    面前,是严战矜贵俊逸的面孔,是他微微勾唇的浅笑。

    其实,刚才在得知严战是他表哥的时候,她一直都不敢去回想。不敢回想她与严战认识的那一些过往。当然,主要也是不敢去回想关于在金三角里的这一段日子。他们同吃同睡,在这一段不合常理的光阴里,她虽然是被强迫,可她一直知道,自己真的并没有很讨厌他……

    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再诈他,不会用手指代替嘴去吻他。

    可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不可逆转。

    不管是生命,还是罪恶。

    章中凯如此,严战如此,严正荣如此,林心纹如此,还有很多在此事中枉死的人……他们每一个,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说不定都会选择不同的路。然而,生命偏就只有一次。

    花谢了,还会再开。

    人死了,再也不会复活。

    她大哭着,跪在那里,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这漆黑山崖的惨裂,将这个夜晚映衬得凄厉而悲壮。而严战在她与母亲之间作出来的选择,直直撞入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觉得用死都无法偿还他的情义。

    心,痉挛着。

    嘴唇,一直在哆嗦。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那个叫着严战的男人,还会出现在面前,冲她扬唇浅笑,告诉她说,“世界上最幸运的事,就是你跟你的有情人,不是亲兄妹。”

    “占小幺……”权少皇狠狠搂住她,心痛得声音都在发抖。

    谁在喊她?谁在喊她?

    占色泪如雨下,目光像蒙了一层雾……

    “小幺……你不要死……小幺……你不要死……”

    “小幺,我发誓,一定要报仇……”

    一个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她的耳朵边儿上,还有一个熟悉的哽咽声,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飘飘然间,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她的意识越飘越远,那个声音却始终在耳朵边上回响。

    梦吗?

    又是噩梦吗?

    她的心在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帘再次变成了血红色,铺天盖地的血红色……

    世界,消失了,一切都在消失……

    她的身体,一直在下坠……

    “救命……救命……”

    她满头冷汗的大喊着,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她四处观望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坐在锦山墅的床上,卧室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团,孤寂得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呼!

    果然又做梦了。

    此时,离开那个满是爆炸与血腥味的金三角,已经很久了。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是会这样不停地重复那个同样的噩梦。晚上也总是睡不安稳,有的时候会半夜里骤然惊醒,有的时候大白天补眠也会发噩梦。还是,就是金三角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幕一幕,就像在放小电影一样,每一个情节,总会不时在她的脑子里一一回闪。

    那天晚上,死了好多人。

    章中凯死了!杨梅死了!严正荣死了!林心纹也死了!

    ……严战,他也死了吧?!

    后来是怎么离开的金三角她已经不记得了,甚至于怎么回的京都,她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回来之后,她行尸走肉一般呆在锦山墅里,昏沉沉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5月20日的那一天,她的女儿小十五呱呱坠地,她这才彻底地恢复了清明的意识,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世界上的事,总有那么多奇妙的关联。

    5月20日那一天,本来就是她的预产期。她的小十五,也是掐着预产期出生的孩子。可非常不巧那一天,也正是24节气的“小满”。她苦笑之余,索性给女儿取了一个小名,就叫小满。偶尔她也觉得,就像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定律牵引一样,小十五她怎么那么奇怪就出生在了那一天。

    而今天,在她又一次噩梦醒来的今天,柜台上的日历,已经翻到了8月8日。

    离那个恐怖的金三角之夜,过去了九个月。

    她的女儿小十五,也已经四个月了。

    静静地抱着膝盖,她坐在黑沉沉的卧室里,没有去开灯,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窗外那一抹灰白发了老半天呆。又从床头柜的盒子里,掏出那把生了锈的钥匙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觉空荡荡的撅得难受。

    好一会儿,她放好了钥匙,终于慢腾腾地下了床。

    打开了卧室门,她张望一眼,往还亮着灯光的书房去了。

    从金三角回来之后,权少皇也一直在忙。

    他忙着处理那一系列事情的后续问题,忙着处理权氏内部的种种纠葛,忙着处理zi机关的人事及工作问题,忙着给权氏家族输入新鲜的血源。一个那么大的家族,完全相当于一个“庞大的帝国”,在被权世衡和严战制衡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要想让它重新走上正轨,实在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四哥?”

    轻轻敲了两声,她推开书房的门儿。

    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书桌后面那张大班椅上的男人。

    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指上夹着烟,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本旧书上,冷峻的面孔看上去严肃而稳重。可他指间忽明忽灭的星火,还有烟灰缸里堆砌出来的几个烟头,都表明了他心里的情绪,并不如面上那么平静。

    “看什么呢?”占色睨着他问。

    权少皇勾一下唇,摁灭了烟头,冲她招下手。

    “你怎么起来了?”

    占色吸着拖鞋,脚步声有些沉,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儿。

    “嗯,做了个梦,醒了睡不着了。你怎么还不睡?”

    “处理点事儿。”

    权少皇回答着,没有回避她,随手把拿起,漫不经心地放入了面前的抽屉,伸手过来就搂住她的腰,似笑非笑的抬头问。

    “没我陪着,睡不好?”

    嗔他一眼,占色瞥了下抽屉,“什么书啊,半夜三更不睡觉,看得这么认真?”

    轻唔了一声儿,权少皇将她搂紧在身前,声音低沉。

    “就上次在盐厦大厦,缴获蝙蝠的那本《金篆玉函》残篇。”

    这件事占色是知道的,以前她就知道。

    只是此时听来,感觉略有一些不同。

    她微愣了一下,挑了挑眉,淡淡地问,“书是我哥的吗?”

    她这一句‘我哥’,说得很随意。随意得权少皇都无法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情绪,随意得好像她其实并没有多在意那个人一样。

    可他知道,不是的。她很在意。

    目光微微一闪,他也随意地点了下头,叹息着轻拍了一下她的背算做安慰,然后手臂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搂了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额头轻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是又做梦了?”

    “嗯。”占色盯着他的脸,“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吗?”

    抚了抚她的脸颊,权少皇心里沉了沉。

    “占小幺,那山崖很高,背后那个地段荒山野岭的太偏僻了。而且,你知道的,那附近的人太杂,还有……”

    顿了下,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不说,占色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让她不要抱希望吗?从那地方掉下去,哪里还能活下来?

    轻轻地窝在了他的怀里,她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鼻子在他身上蹭着,仿佛在汲取他身体温暖来强迫自己,将总在脑子里回旋的噩梦给忘掉。

    两个人无语了良久,她才睁开了眼睛。

    “四哥,桑儿她什么时候到京都?”

    “快了!里昂说准备妥了,很快就派人送回来。”权少皇笑着刮她鼻子,语气无限怜爱,“你看桑儿就要回来了,你得照顾自己,好好睡觉,要不然,怎么让桑儿见到她小姨最漂亮的第一面,嗯?”

    慌乱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脸,占色蹙了眉头。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憔悴?”

    “还行吧,徐娘还没老!”

    “……去!”占色瞪她,“这是嫌弃我了?”

    “在老婆大人面前,小的哪儿敢放肆?”权少皇调侃地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看上去十分风流倜傥,只他微微拧起的眉心,还有下巴上青幽幽的胡茬子,还是让他看上去多了些疲惫感。

    这个样子的他,让占色有点儿心疼。

    手心搁他俊朗的脸上,她轻轻摩挲着,语气软糯了不少。

    “四哥,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你不要累着自己。我们娘儿仨还靠着你来养活呢,你要累倒了,我还得寻思去改嫁,多麻烦?”

    “操,好有出息。有种再说一遍!”

    冷哼了一声儿,权四爷双臂一收,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低下头来,使劲儿在她唇上啄了几口,才在她的喘息不匀里,将脑袋埋在她肩窝上的头发里,低沉低的说着,嗓音里,带着一点儿难以描绘的沙哑。

    “占小幺,你要乖乖的,我希望你快乐。”

    “废话不是?我当然快乐了!”

    唇角一扬,占色双臂吊在他的脖子上,与他紧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