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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36部分阅读

    的待客之道却不太合格。

    “瑞,瑞之,你说什么呢?”

    “本公子算是认识到女人的莫名其妙了。”

    瑞之最近过得不好,他彷佛被什么困扰了。

    上次八仙楼一谈,卿鸿知道他似乎有心事,不正是这样说的吗,瑞之为心事烦心,竟称“病”整月,虽然说起来此事瑞之的口气轻松惬意,满不以为然的样子,但试问世间又有何事,能叫人生得过且过的怀瑞之日夜烦忧得稍渐消瘦,而此时又开始这样心不在焉地胡言乱语。

    内阁大学士听闻卿鸿要到府一趟,不知道多高兴,大悦之下,在前厅抓住卿鸿痛快尽情地畅谈,涉及诗经古籍,六书手札,更是抚须撰长书以为,辞甚畅达。皇太子殿下猜得不离十,在内阁大学士心目中,谦厚内敛,行事恭而不难,安而不舒的卿鸿才是这位大学士理想中的儿子,每逢午夜梦回,这位大学士端视着陪伴自己大半辈子了的夫人,都想着,自己与夫人皆是淳厚守礼之人,怎么生下来的儿子就这么离经叛道,轻疏于道德礼节。

    刚才在前厅与德高望重的内阁大学士前辈交谈,卿鸿竭尽所能对之,到走至屋里见了坐在那儿的怀瑞之,卿鸿才从严以听教的姿态中解脱。

    扑哧。口干地他刚端起来茶吮一口。就全数吐出来。

    然后才有了以上地对话。

    “瑞之。你仍有所忧?”

    卿鸿言中不无担心。到底关心这位同僚。再挺直脊梁。摆出凛然正色来说道:“你有君可喻。有友可助。卿鸿愿恭听之。”

    “那你先告诉我。你跟那千叠楼里地小辣椒交往至何等程度。”怀瑞之侧坐放目远视。正眼都没瞧他。

    短呃一声。卿鸿一个措手不及。握着杯子神情窘迫不已。

    园亭之内,传来了小鸟振翅的声音,遥望苍穹浮云,亭子阴影黑暗中,看不清怀瑞之的脸。

    …………

    …………

    丽景轩里。

    咿呀推开房门,门外有着紫红衣袍的内侍宫女恭候,只见几位美貌少女端坐在桌前正间,已经有丫鬟侍立在两侧,两名梳着宫髻的小宫女替着她们斟茶,低眉顺眼的,见面容慈祥的尚乐宫大人宫和丽景轩掌事姑姑上前,几个少女纷纷起身,盈盈一礼。

    “新晋宫娥,见过尚宫大人,见过姑姑。”

    “都起来吧。”

    尚乐宫满意地点点头,柔声唤道,用柔和的目光巡视一圈这几位神色悦然兴奋的少女。

    “你们是我们司乐部的未来,既然留下在皇宫,日后需谨记,多加勤练才艺,修身养心,以精湛高超的技艺,记载我们南江的繁盛富荣,传承万代千世。”

    “仅遵尚宫大人教诲。”

    再对姑姑颔,让丽景轩姑姑把众人带离轩里,到各自安排的阁中,宫女丫鬟随侍在旁,几个少女喜悦溢于色,新换上的曲裾长袖宫娥衣装,风风韵韵,举步轻盈,那额间的金色虞美人印记如画龙点睛,更显夺目炫丽。

    “今年选留的乐子,天质潜能更佳,万望她们不要失了韧性,放怠惰懒才好。”

    感叹着,望尽一片春日最后的暖意,尚乐宫深感欣慰,对身边的丽景轩姑姑笑道。

    “尚宫大人这是什么话,全交给老奴去办就是了,老奴定当严厉管教那帮丫头,叫她们不会辜负尚宫大人的一片殷殷期望。”

    “那全托姑姑你了。”

    “不叫尚宫大人失望。”

    不远笑着走过来两位少女,丽女盛饰,一个银红樱桃色窄袖长裙,髻饰玉梳琉璃钗,一个浅绛色上衣粉蓝褶裙,束双排股银钗,脑后挽着彩带,是方桃譬李,柔美飘逸。

    “参见尚宫大人,愿尚宫大人福寿康安。”两位少女行礼。

    “我说怎么没能在房里见着你们几个,原来你们早早候在这里了,就等着本尚宫么。”

    尚乐宫大乐,呵呵笑道,伸手招来两位少女,把人细细端详,越看越中意,忍不住唤了身边的贴身宫女。“安环,去,把本尚宫年前自绣房按例分得的那些锦缎拿来,本宫送给这两位前途无量的新宫娥了。”宫女安环答道是的尚宫大人,躬身应命,退下去。

    “尚宫大人,这怕不妥,我们姐妹无德无能,怎么能收此重礼,尚宫大人万万不可。”那个髻插琉璃钗

    一味孤淡漠然,表情未尝变过,而另一位气质淡雅高|前急声就道了,态度不见过分亲昵贴近,恭谨驯良有余,却也贤巧颖慧多了。

    “有何不可的,你们无需考虑再多,那些绣房的人啊,还以为本尚宫是什么十八年华,送过来的锦缎丝帛,一年比一年艳丽花俏,本尚宫用不得,赏赐与你们,且还不行么。”

    尚乐宫拍拍她们的手,叫她们安心收下这份大礼。

    “可惜啊,听掌事姑姑说,今年最好的乐子就是你们同处一房的三个女孩子了,结果最后你们其中有人还是没能留下,本尚宫甚是遗憾啊。”

    “回尚宫大人,素素也深感惋惜,要与一位这样好的姐妹分离,实在舍不得。”

    倪素素恰大好处地把握尺度。

    “怎么是这种时候病倒了,真是不逢时,”想起那位在最后筛选时候病倒了的乐子,是个出色的孩子,要把这样的女孩送出宫外,尚乐宫还是大感可惜。“本尚宫亲自去探望过她,还问她愿意病好后重新再参加一次乐子筛选吗,她倒誓不会放弃,来年定当再进宫参选。”尚乐宫淡淡徐说,“这孩子,天性天真率直,却也品性坚定得很,本尚宫的确很是欣赏。”这位当了十几年尚乐宫的宫中老妇人看着倪素素,缓缓说道,“就望来年,你们三姐妹真正重聚皇宫吧,到时候,你们是前辈了,要学会多施加关照,可懂?”

    “即使尚宫大人不提点,素素也是这般想的。”

    素素如是答道,挺巧的,尚乐宫眯起老眼,就瞧清了这个少女双襟上细密的针脚,绣着却是一滚文秀的望舒荷,浅青色的荷花瓣瓣,浅浅的描摹,莲茎精细纤小————倪素素向来爱白兰花,总在衣领袖口等地方亲自绣上一朵娇柔可人的白兰,但某次尚乐宫大人无意说了一句,白兰品级中等,算不得高贵,一枝独秀也多少过于孤清,总不及其他上品繁花。

    看来素素是默默记住了,改得倒实在干脆,换下娇柔白兰花,转而钟爱上众称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的“水中灵芝”————那清灵高贵的白莲了。

    略微看过素素她一眼,尚乐宫不再说话,只是含着尚有孺子可教也之深意的微笑,继续拍着少女的手背,谆谆切切。

    是个果断懂事的孩子。

    立于一旁的青容止水看着一切,只觉素素姐实在手腕厉害,再次讨得了这位尚乐宫大人的欢心,怕几年之后,尚乐宫之位,只会是倪素素的囊中之物。

    “……”都是冰雪聪明的人,她眉尖似蹙,到底守着宫娥的规矩,乖乖地束手站立一旁。

    “桑熙去哪儿了,她还病着呢……”

    这样想着,间日一早就不见了那位可怜病得不是时候的姐妹,某个疑窦残存,止水沉吟一会儿,眼眸余角再深深地瞥看一眼巧笑嫣然的倪素素。

    素素姐也说过,各侍其主,所谓人各有命,且是算了。

    此时尚乐宫才想起来旁边也站着一个出色的新晋宫娥,笑着连把人召至跟前,青容止水的深思终被打断了。

    到底,桑熙是去哪儿了,今日直至最后,青容止水还是思索着这个存着无限可能性的疑问。

    …………

    …………

    桑熙站在殿前,紧张得不得了,虽强自镇定,额间还是渗出很多热汗。她屏息凝神,并膝举手平摆与眉前,深深地弯下腰身,伏于地砖之上。

    “奴婢完成任务,前来向主上禀告。”她严声低喊道。

    “熙儿,你做得很好。”

    台阶蔓延而上的宫殿深处,她得到的这一声淡淡称赞,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这是奴婢应分的事。”流连于她的嘴角,那常常被赋予甜美单纯的微笑,此刻冰冷妖娆,一丝一毫,都不似素素止水所见所知的那个“桑熙”。

    “你看出什么了?”

    她信口说道:“是的,主上,奴婢不负所望。”

    “哦,”那朱砂丝帘后面,有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喜乐。

    “辛苦你了,未来一段时间,你先留下来。”

    “他”下令。

    咚咚,桑熙恭谨无比地在地砖上磕几个头,“一切听从主上的吩咐。”

    “或许,”泱泱堂堂明亮的大殿,辉映金灿的光芒中浮沉不止的尘埃如繁星,寂寥徐徐,那一束束淡白色的明色,透过雕龙画珠的窗牖倾洒在一块块方正地砖间,桌案上,与高台间,垂玉片金珠的珠帘击撞出清脆震耳的响声,那些镶着金丝的帏与阳光相撞,折射出七彩粼粼的光影,是何等粲然,而殿中人恍若处在梦中,眸角十指,肩背薄唇,因着主人的一时失神,而越晶莹虚幻。

    俊美的皇太子坐于殿上,俯视伏身于地的少女,手肘支在雕成龙头的椅子扶手上。

    “无需多久,有需要熙儿你的地方。”

    96 捡拾

    到自己主子身边,丽景轩里少了一个甜美的桑熙,多t尸体。

    “桑熙……病死了?”

    早在桑熙称病的时候,她就被隔离在另一个厢房,往常姑姑守得紧,说不让这病情传染,轩里的女孩子们要想探望还困难,姑姑正经八百地宣告桑熙得急病今早熬不住去了,还是有很多人不信。“姑姑,怎么能这样,姐妹一场,我们可以去瞻仰桑熙她的遗容吗?”是倪素素与青容止水察觉可能其中有猫腻,才揣着众人跟姑姑商量。

    “不行不行,看啥,那个没命享福的丫头,尸体给到去乱葬岗火化了,你们去看也不过见一堆灰,有什么好看的。”

    掌事姑姑如是答道,态度坚决。

    “手脚倒利落干净,早早连尸都烧了,我们怕是辨不出什么了。”

    新晋宫娥们携手泄气而归。

    “只是没想到,是桑熙。”

    有谁幽幽叹道,怀疑桑熙的乐子身份,疑她是进宫是另有目的,可惜,居然同一个厢房四个人,除了那个没出息的“绻胭脂“,竟只有倪素素与青容止水这两位货真价实的乐子。

    倘若桑熙真是混进来的假乐子,这下子诈死,到底是被安排进宫做什么,在得知桑熙的”死讯“之后,青容止水再沉思一番,不无郁闷地想着,好像除开欺负折磨一众其他乐子们以外,桑熙什么实际的事情都没干。

    还那一句,只是没想到,会是桑熙。

    老皇帝没改主意地打算。所谓君无戏言。皇宫中再也听不到那忧伤地陶笛声。皇帝去念殿地时间愈长。忠心耿耿地侍卫。贴心地秦少监。陪伴这位隐忍半生地老人。加多了一支粗糙地陶笛。

    多年前念殿里地妃。诸福殿里地菊妃以及那位掌督一司地苏尚乐宫。经常挤聚在一起嬉笑练舞。彩带翻飞。加上舞衣长绫确实比繁复地宫装好穿戴。三人都喜简洁明朗地东西。权衡当练舞是一个在皇宫中排遣寂寞地游戏。那时候年轻地皇帝就在一旁席上观赏。所以当再次召见。如意似乎认命接受了成为皇太子侧妃这个谕旨之后。怯生生地泣然提出了要跳出官妓人生最后一舞地时候。老皇帝他沉吟一会儿。搓着手上地陶笛。漠然颔同意了。

    动皇室力量手段都查清了。说着这个叫如意地丫头地确是被楼主当成宝一样。是被自小当成接任那楼地娃娃一般自小九岁开始培养。此番皇帝将如意生改了命数。所谓当了皇太子侧妃。日后自然跳舞就只可能跳给皇太子看。倒于柳怡宴最初期待地初衷相悖。老皇帝心疼归心疼遗落这个千叠楼里地自己血脉。还是不会事事顺着那孩子来。所谓父亲。在老皇帝眼中。该是能大手抚平孩子们道路前地障碍荆棘。并同时安排好孩子们一生命运地男人。

    “宫中人多口杂。人心浮躁。你且张开眼好好瞧。纠缠地利害关系。孰重孰轻。很快就能分辨。”

    老皇帝和皇族李氏一派。乐正氏皇后娘娘以及皇太后为一派。皇太子是被两派一起眷顾地。在深深宫闱之中。皇后娘娘之下。董嫔与华嫔又自成一派。势如水火。丽景轩里地尚乐宫大人站得高。端着永远支持皇后娘娘地架子就可。委屈地是下面地小鱼虾。雪歌就是典型地在权力两势争斗中被牺牲地小人物。

    老皇帝毕竟还是一位冷血手腕地皇帝。他一声令下。苏嬷嬷被赦免一切罪行。再无需待在荒凉地暴人库。眼前正跟着如意。以及一脸铁青地爱凤两人。在爱凤原处身地殿宫里。

    几日未曾踏出门外,只有宫人为她们送上一日三餐与各种用具,收到指令说这个面目有可憎疤痕的老妇人,以及那个不知名额间有乐子印记的少女,两个是即将配合蓝采班的爱凤姑娘,一起于万寿大典御前献艺的,一想到这个,那些宫女太监无意不毕恭毕敬,尽力服侍,送过东西就连忙轻声关门,未尝试过往里面多看一眼,就怕打扰了她们练习。

    爱凤所处的殿宫偏僻,是皇宫中比那些冷宫稍好一些的地方而已,好听的是清幽安静,有利于爱凤她练琴习艺,说难听了就是到底看不起她这个民间的卑微女伶。由此,若是有上头人刻意隐瞒的话,这里消息闭塞的宫人们倒实在不甚清楚,整天冷冰冰板着脸给爱凤说教的老妇,和坐着偶尔爱走一会儿神的清秀少女,一个原本是在暴人库生活二十多年里的嬷嬷,一个是刚完全得罪了皇后娘娘一派,在宫中已经无处容身的千叠楼乐子。

    “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不需要你这个老太婆教训。”

    苏嬷嬷正给她们两人捡拾分析一顿宫

    ,爱凤嘴唇出啧的一下,开口打断了话,脸还黑黑她脾气毁去了一架琴,谁知道这个不知到底叫苏什么的死老太婆居然就给她脸色看,整天地冷言冷语教训她。

    “我是疯了,才会选择与你们合作。”不止一次,爱凤不无气愤地咬唇说道。“我爱凤可不管,即使是死你们也要负责保全我的名声,还有既然保证说了让我成为皇太子侧妃,就一定要做到,还要做得最好叫我满意,要是办不到的话,我为你们是问!”每个字都好像被狠狠用两排美丽贝齿咬过才了出口,她跋扈得像一只仰头张大彩尾的傲孔雀。

    “你想一劳永逸,飞上枝头,又不想冒险吃苦,井下的蛤蟆都比你这女伶有见识。”

    苏嬷嬷冷哼一声。

    蓝色轻纱后面,爱凤瞪圆了美目,“你这个死老太婆,说什么?”气得脸色铁青,伸手指死死地指着苏嬷嬷,愣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被蓝采班里担任宠着爱着过来的,即使是进宫来过日子,也是一大堆卑颜悦色的宫人伺候服侍,怎么受得了这种讥讽,她忽而冷笑不止,“你放肆!即使是现在,我爱凤也可以有办法扒了你这个老奴的皮拆了你的骨头,你且最好对我恭敬听话一点!”

    “真以为自己是皇太子侧妃了。”苏嬷嬷面无表情地继续嘲讽她,那眼神不是看着个人,是看着个无可救药的败类。

    如果如意当初在暴人库不是靠自己努力争取,估计现在苏嬷嬷对着她也是跟对着爱凤同一个表情态度,这位老妇人曾是奇葩尚宫,如今也是脾气不改,爱凤是民间女伶中的别类,如意更是特例中的特例,可好,这一屋子里老的少的都是世间万里挑一的异数。

    自从老皇帝跟皇后娘娘割破了脸之后,宫中好像乌云骤散,魑魅魍跟着队儿,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把如意以及苏嬷嬷送到爱凤这儿来,是明摆着要护了,皇后娘娘开个什么妃嫔聚会,也要对着干,华嫔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雪歌的母亲威胁雪歌,好不是背后皇后娘娘在撑腰支持着,幸是雪歌早跟如意坦白一切,已经站一线的事情没暴露出去,明里暗里就骗着华嫔以及皇后,不然眼见华嫔这一出没效果,皇后娘娘怕真忍不住做出疯癫来,到时候乐正氏皇太后压得住一次,压不住第二次。

    “白妃的诸福殿呈上去的贺礼名单里面,的确该有一幅画。”

    苏嬷嬷宫中的老人了,倒知道得比如意雪歌等人清楚透彻。

    “白妃年轻的时候就爱收集名画,她收集多年的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