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太子殿下……”(未完待续,)
12 如芒在背
道来看她?
皇太子李靖皓出宫来做什么,他不是很少出宫的吗,她其实没有表面上这样震惊,在看到皇太子一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什么叫顺道,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她千万头绪上了心,柔肠一寸愁千缕。分析皇太子有心无意的短短话语,她只恨太突然。
髻上杏花有幸,既然皇太子纾尊降贵,她小小教坊中人,卑贱之躯,岂可不感激涕零?!
默然下跪一拜,间两串长长的蜜蜡珠子遥遥欲坠,闪烁妖艳异彩,慵整纤手,戴着轻纱的她垂眉低头。
微臣参见皇太子殿下,连卿鸿什么时候进来了也没有察觉,听着卿鸿微慌无措的声调,她险些支持不住淡然的面具,野兽就是这样,它可以受伤遇上威胁,即使走到悬崖边也一个人撑着面对,不会掉泪后怕,一旦见了熟人,被嘘寒问暖,就受不住了。
她背影虚无,透明,仿佛一颗晶莹的水滴,静静俯身,她执着于看清皇太子的一双鞋。
明黄缎面,鞋前端沾着些许水渍,边沿有微不可查的痕迹,浅浅一抹褐黄。
季霓圆里满地落花残叶,石青地砖,就是没有水和土。
…………
…………
“卿鸿。快起。”
皇太子殿下。现已二十一岁地李靖皓。年前已经大婚。一个太子妃两个侧妃。也是有家室之人了。脸上轮廓成熟不少。气质风范更是欺骗世人地温和谦厚。他说道。让卿鸿不必多礼。亲切地微笑。仿佛空中飘着一层若有似无地淡淡轻纱。令人如沐春风。
旁边坐着地就是先前一步被安排来园子地“玉啼”鱼牵机与明月。先前不知道两人跟皇太子殿下是如何相处地。但明显两人虽是猜到这个面相柔美地男子出身显赫。但到底没猜到皇宫皇族份上。卿鸿上前这么一喊。倒让两人吃了不小地一惊。鱼牵机见过不少大场面。尚自能镇静。只是徐徐站起来。皇太子殿下犹在眼前立着。虽说艺人献艺缺乐少众也总需一张椅。但身份悬殊。她就是最高官妓如何。也没道理再若无其事地坐下去。
着水蓝宽袖长裙。髻稍稍加饰几支雕花银钗地明月。却不似师傅一般地从容。明月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内院里面地两位男子。
跟意一比。明月气质清冷多了。但明月缺乏如意那一种胆识。
“卿鸿你来迟了。”
皇太子没有什么架子,伸手就扶起受宠若惊的卿鸿,笑道。
若罔见,如意却被故意遗忘在一边。
伊香也怕,察觉气氛不对,小女孩瑟瑟抖,刚才如意把她推开,她几乎差点没哭了。眼看如意跪下来半天竟然没能得站起,伊香好像受委屈的是她自己一样,眼眶溢满水雾,呜呜地低声喊,蹬腿三两步还是上去,一把拉着如意地袖子,紧紧抓住不放了。
如意脸色稍霁,愀然,对伊香微微摇头,要她不要哭出来。
站着跟卿鸿浅聊几句,本来卿鸿这个说话对象就心不在焉,皇太子李靖皓心里稍感不悦,也仍旧笑,眼角余光瞥见伊香的动作,眸子中闪过一丝隐晦莫测的异芒,他本想再挫挫如意那从满棱角嚣张的姿态,现今看在小女孩的份上,决定先暂且放过。
“你对上了本王地上联,本王当赏你,你也快起。”当下,他好像才注意到如意的样子,柔声笑道。
一个皇太子对一个教坊贱民能这样和颜悦色,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难道还能抱怨什么,直起快麻痹的双腿,如意脸上没有任何愠色,她见鱼牵机与明月皆安然无恙,看来皇太子殿下也不屑于过多当心思于她小小官妓身上,懒得玩那些试探捉弄的把戏,她也少担忧一分。
到底为何,皇太子殿下会这样注意她,细细想,说到底,不过是六个字———千叠楼,柳怡宴。
触及她掩饰不及,幽然通透的目光,皇太子殿下眉眼微动,脸上带着凉薄的笑意。“本王的皇姐,最近可好?”毫不避忌。
夏尽秋至寒疏疏,玉炉残香袅生烟,内院里皆是俊男美女,任意布置皆可入画的有韵,如意揭了面纱,五官面容如身下紫裙一般的沉郁滟。她沉默地看着皇太子向躲在她身后地伊香伸出手,眼角微微一跳。
皇太子殿下宠爱妹妹芸公主,是天下人皆知,爱屋及乌,他会喜欢一切年龄相仿面貌可爱的小女孩,也不是不可以。
被这个不认识的陌生漂亮大哥哥问了几句,伊香犹自害怕,见着如意一切都很平静的神态,才稍加安心,“
叫小丫,小丫叫伊香。”皇太子问她小名,她怯生说,睁大眼珠子揪着衣角说话的模样,挑不出大毛病来。
深知以如意的年纪,生不出这般大的孩子,但瞧眼前小女孩眉目间残留的东西,皇太子李靖皓霎时有想毁掉这个可爱娃娃的冲动,即使这个小女孩多么像他可爱骄横的小芸————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问为什么千叠楼里地人都能凭直觉,在人海中找到如此相似的灵魂,轮回若是如此解释,简单且粗暴,那掐断根源,才是结束孽缘的唯一有效手段。
不知道问什么,皇太子还是没有这么做,他莞尔,像对待芸儿妹妹一样,摸着伊香的小脑袋。
“好丫头。”
一瞬间的杀机泯然于无形。
赏花时节,有暗香盈袖,大好日子,不为区区意动破坏,既然佳人当前,当然按着京都人们地习惯来办,“两年没能听到你的琴声了,甚是想念。”原来古琴摆放为此,皇太子还一直以为当时殿前献艺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