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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50部分阅读

 “南江国地乐帝。病危。”

    “所以,然后?”

    楼主似乎毫不关心。

    “……”如意沉默片刻,从怀中拿出幺妹绣出来的那方青竹手帕,跟着喜帖一并摆上桌案。

    “辛集苑送来新一批需要经你手鉴定的物品,你自己去蜜锦阁拿,一日后给我。”

    楼主甚至没有抬头。如意眉间闪过一丝黯然,姿态优雅地施礼后在丫鬟的领路下踏出楼主房。丫鬟在外面问道,需要一并领路到蜜锦阁吗,如意拒绝了丫鬟的好意,披风早披到幺妹身上了,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就往记忆中地蜜锦阁走。

    …………

    …………

    “连南江皇帝的事情都不关心,也对,楼主看起来就不是执着之人,前代遗留的恩怨纠葛与楼主何干,如楼主这样洒脱写意,那个皇宫里的老人不过是名义上赐予了血脉的父亲,其实不就一个陌生者,就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反观之金禾兮父子没有血缘关系,却才是真正相互扶持真心相待地家人。”

    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如意更为南江皇族以及乐正氏一族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齿,即使当年菊初南出宫以后真的诞下麟儿,楼主柳怡宴为了袒护这个同样被抛弃流落在外的妹妹或者弟弟而将人藏住,又有何不对不妥之处,说到底是皇族与乐正氏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一心欲斩草除根杀尽与菊妃后人。

    蒙尘明珠黯淡无光,擦拭一新才能璀璨夺目流芳百世,有时候盛名就是一道灵符,可招致

    古来多少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不就是盛名在外,做什么,就先必须除去头顶那”童妓“二字,盛装傲姿站到人前急涌风波里。

    幺妹醒来急急寻找那方青竹手帕,如意于是便笑道,说看着喜欢就收走了,反正幺妹绣是其上地二字才绣到一半,如意当没看清,幺妹也不好再说要回,闷闷地回房,估计是回头自己又重新绣一方出来。

    夜里有宿雨,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满树秋海棠花被霜打一样,绿肥红瘦满地落花残瓣。

    老大夫恪守医德,冒雨来看金禾兮,金浩那小子紧张兮兮地伺候在旁,如意她也去看,老人家说禾兮那双眼目前状况看来为佳,往后每隔一天都要针灸刺|岤,烧艾熏六大|岤位半个时辰,如意都考虑将金禾兮父子送到医馆去方便大夫治理了,两个月来用了多少药材,很多还是听到没听过,如意托人从千里以外别国地方寻回来的,她没跟金禾兮父子交代,他们也不会清楚,她只求禾兮双目可以真的治好。

    “禾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东西?”

    “姐姐说,一岁以前我是双眸清亮能看清东西,发生了一些变故,姐姐带着我四处奔波,慢慢我就失明了。”

    不是天生失明自然有救,过往金禾兮为什么没有去医治,理由让如意听起来就是心里一堵,微微抽痛,怎么样地一位姐姐,以保护为名居然不让弟弟去求医,幸是禾兮的姐姐已过世了,否则如意真地要当面对人质问一句,其到底是想害了禾兮还是疼爱禾兮。

    “那你现在怎么就愿意就医了,算我逼你的?”如意装作无意,打趣的意思,就对着金禾兮笑道。

    “当然……不是。

    ”禾兮温润如水的嗓音答道,从善如流,还与端坐身边的赭师流岚对视一笑,这个面容白净俊逸的男子最近似乎对佛经产生了兴趣,他双目之上覆着一层白布,勾勒出鼻梁的形状,唇角敛着温和的笑意,侧颈听,屋檐下一串串清脆若要玄机的银铃之声。

    送二人往医馆去的打算没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就连一见赭师和金禾兮在一起说话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摆明不爽了的幺妹,也摇头表示反对。

    “赭师师傅最近心情好起来了,往年到这时候她都要缠绵床榻,整天感到不适,今天她还能下床闲来抚琴,”眼红红地夹着哭腔闷声说道,幺妹将赭师流岚的健康看得重,大夫都说了,赭师这病没法子治,谁都不能预测什么时候,赭师就会离开她们。“反正大夫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赭师师傅喜欢金公子,有什么干系,只要师父健康快乐,我,我不反对了。”

    如意发一阵子傻愣,有日寻着四下无人就向金禾兮问道。

    “禾兮,你喜欢跟我们赭师师傅在一起吗?”

    金禾兮似乎是想了一下,又好像其实没多想。“她是个很好的人。”

    意思就是喜欢啦?如意寻思着,世间又两种人的心思最难猜,一种的就是聪明绝顶,足智多谋料事如神的,此种人的心思就仿佛藏在无尽幽深漆黑的洞中,你一眼望进入,除了镂刻灵魂的畏惧,再感觉不到任何半分别样滋味;另一种,就是品性若白纸一张,心灵剔透晶莹能折射出亮光,干净单纯,笑容里带着一抹不谙世事的无辜————前一种如意感觉皇太子殿下与楼主柳怡宴身上多少有相似的地方,而后一类,明确指的就是如金禾兮了。

    她才想起来跟禾兮道一声抱歉。“以前瞒住你我身为女子的身份,又累你替我担忧挂心多时,如意真是不应该。”当时不过算来相识数日之久,如意真的没有想到,金禾兮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方。

    隔着白色纱布如意都知道,他在静静地望着她,轻微地侧头,表达出来的东西很复杂,有好奇,有懵懂,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意如,为何道歉?意如你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

    …………

    一个天真的话语,立即让一旁赭师流岚一下子失魂错手就勾断了琴弦,如意也呆了一会,不由松塌下双肩,很脱力的样子。

    是男是女,很重要吗,不重要吗,很重要吗……

    下来就是一阵冷场,死一般的寂静,这个温良纯挚到快成珍稀生物的男子,赭师师傅,完蛋了,你怕是在一个人单恋,如意捂脸喃喃,什么叫很重要吗。

    28 对驳胭脂

    浩,你不认为,你这个小子将你的爹爹保护过度了候……”

    “啊?”

    金浩双手捧着碗药,烫得手指都红通通的,咋舌跳脚,一会儿又摸一下耳朵,听到这横飞一句就愣在原地了。药是给他亲爱的爹爹送去,天气越冷,金浩却无需加衣,过往两个月他打碎的碗碟敲破的家具摆设十个手指都数不清,甚有昔日当年如意当粗活丫头时候的风范。

    “……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权衡到失言,如意她摆手走开,头疼的样子。

    顶满面倦容,捧大锦盒,如意如期将分类鉴定完毕的奇珍异宝这类东西还给楼主,迎面遇上“泠女”顾胭脂。“秋日颓败寒风呼啸,胭脂你要往外走?赴宴?”可以的话,如意幺妹这辈的都会选择避免站到一起,免得被别人拿来比较说长道短,现在如意幺妹还是童妓之身尚可兜圆了说法,哪日千叠楼里四位跟着贵篁学艺的少女都同站一台子,怕就是会惹出事端灾祸。

    “今日有位官爷大人设宴筵席,鱼贵篁以及明月她已经被点名去献艺陪侍,胭脂就不凑这个热闹。”胭脂捂着个小巧的暖手炉,厚重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人说一入秋,美人再娇嫩雪白的肌肤都会黯然失色,胭脂双颊扑淡粉,长眉青黛描画得仔细,杏眼转盼多情。“说如意你明年要去夺花魁之名,胭脂需来道一声贺,往日忙碌却一直忘记,”说着就已经不着痕迹瞟过如意手中的锦盒,一边接过身后丫鬟递过来的暖手炉,一派雍容,笑逐颜开。

    未必得胜先到道贺,胭脂贺的却是如意终于摆脱童妓之名。

    见如意不过简单披着个不甚出彩的披风,胭脂笑靥如花,不语先笑了一会,半怜惜半责怪地轻声说道,才将手上地鎏金暖炉放到如意怀里,“如意你偏偏要个十岁丫头当贴身丫鬟,看看,不是人儿太小帮不上任何忙,捧捧东西小事还需你亲自来,你都是我们未来一代的新楼主,也不爱惜自己,向教行嬷嬷要多一个丫鬟又如何。”

    真多要了一个丫鬟,你胭脂不以此为柄兴风弄雨才怪。

    如意也真没有想到胭脂出手大方。一下子就送出来个鎏金暖手炉。她心里失笑。绻玉棠和胭脂这对师傅徒弟都爱送她东西。送完扇子送暖炉。下次该送何物。不会愚钝到以为绻玉棠以及胭脂是想收买她行拉拢手段。掂一下入手很重。如意不自觉颔首。老毛病犯了就自顾自摸着看。做工精美。自名家之手。纯金地份量看起来还不轻。“楼主要地东西。我不放心经他人手。就自己送去。多要丫鬟服侍这个就罢了吧。也是金贵之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也不是这个身份。

    ”

    楼里是乐人子以及玉倌各分配丫鬟一名。贵篁丫鬟四名。像童妓这种是不会被配下服侍地人。胭脂也不过是最才借名由跟教行嬷嬷要多一个丫鬟。现在身边有两位丫鬟跟随伺候。如意这一辈童妓里面就胭脂最风光奢侈。日子过得不错。摆出来地架子最高。

    “对哦。如意你尚未出师。”仿佛是才想起这一点。胭脂自嘲。轻嗔说道:“瞧我糊涂。”

    欺善怕恶。假仁假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胭脂真是将这一真理发挥到极致。这下是话里有话想说什么。如意听得分明。掐捏着暖呼呼地手炉。稍微垂眸思虑一番。慢慢冷下脸去。

    “这个鎏金暖手炉真精致。深得我心。我很喜欢。谢过胭脂你地慷慨大方了。”当着胭脂地面上就将手炉收到怀里。胭脂开口说送是一回事。她如意先拿走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旁敲侧击言来语去添枝加叶。讽刺如意名不正言不顺。抬高自己身份地位优越感。现在却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意这个楼主爱徒。未来地千叠楼楼主。开口要了地东西。胭脂要拿回去就不可能了。看清虽然掩饰得好。但胭脂神情依然泄出一丝丝晦涩怨怼之意。

    如意还拉长音啊一声,“胭脂不会不舍得……的吧?”侧首笑吟吟,那双比起昔日更黑更亮灿若繁星的眸子,望入三分,里面渺旷幽冷,秋日最凌烈呼啸过耳边的寒风,也不为过如此。

    深秋落叶成堆,也有好事地丫鬟以扫帚将漫天落叶欢快地扫到高高一堆,用落叶烤红薯,浓浓的红薯香味弥散楼前楼后,这萧瑟颓败季节里唯一的入眼暖色,几片黄叶飘然过来落到脚边,穿着单薄素净的她掠发微笑,比起胭脂的奢华丽妆,平分秋色这四字,似乎都不足以了,委屈的是谁。

    胭脂身后那个丫鬟眼熟,不正是那次如意欲留下金禾兮父子时候,出言不逊地那位,胭脂今日心急失策,少不得缘由会是这个爱嚼舌根说三道四添油加醋的贴身丫鬟。

    看不过妒忌所谓“楼主爱徒”手上地特权吗,好不容易忍辱负重从丫

    官妓之位的胭脂,如意揣摩其心性————可悲地是乎从未受宠。

    “绻师傅她最近常常留在楼里,胭脂你是否陪伴在左右,替绻师傅谈天解闷。”

    如意说到绻玉棠那一边。全楼里的人都有眼睛看得出来,四位贵篁中赭师乃最宠着徒儿地好师傅,而就是绻玉棠与胭脂这一对师徒关系最为恶劣,好似水火不容一般,如意故意哪壶不提就提这个。

    “不凑巧就是,胭脂也想多多侍奉绻师傅左右,可惜绻师傅日子过得自在充盈,似乎并不需要胭脂。”明明就是自己上门赔罪但被拒之门外,胭脂不像如意这般有毅力韧性,可以在门外一跪了跪上几天,看着正跟绻玉棠撕破脸,还睁眼说谎面色不变。寒风萧瑟,胭脂说完顿了一下,拢一下衣裳,从樱桃小嘴微启吐出带点遗憾的一声轻叹。“如意你也是绻师傅手下学艺过一段不长不短日子,往日师傅常常把如意你挂嘴边了,胭脂自知学艺不精没用,反累师傅操心劳神,唉,眼下看来,胭脂怕还需望如意你来照顾绻师傅呢。”

    绻玉棠中计被皇太子李靖皓殿下的陷阱套中,胭脂真是从中出力不少,单单一句没用揭过,如意细瞧胭脂脸上的表情,闹得更真在暗自负疚惭愧一样。

    …………

    …………

    寒暄几句就算完,错身而过时候,如意忽而回头,喊住了胭脂。

    “胭脂,你也想争这个花魁之名,名扬天下吗?”

    背影一僵,半晌才转过身子,胭脂掩着嘴儿,呵呵笑了片刻,脸上诧异无比的样子,嗓音柔媚入骨三分,没有破绽地说道:“如意你如何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抱着锦盒而立,如意端详着自己地手指缝隙,幽然勾起嘴角,眼眸流彩折光,反问得云淡风清不见烟火气。

    “为千叠楼争光,此等有福分,当然由如意你来,借此出师乃一石二鸟之计,胭脂心里明白,如何会跟如意你抢这个难得的机遇呢,就待如意你艳绝京都,风光归来,楼里地人都盼着望着。”

    今年有个烟柳阁如师姑娘劲敌出现,如意愿意出来顶场子是再好不过,要晓得前四年“长袖善舞”绻玉棠这位贵篁为千叠楼夺回荣耀,今年绻玉棠不会再上,别人都盯着“泠女”这个绻玉棠的徒弟————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但没有十分把握,胭脂才不会笨得情愿去冒险参与,万一输给外面的私妓抑或教坊别处的官妓,那就成了千叠楼里万人所指的千古罪人,到时候技不如人,还有何脸面在楼里立足。

    脸面,还是由如意来丢地好。

    原来胭脂想得这样透彻,这样就,没有人在后面拖后腿闹小手段计谋,总算少一个顾忌心忧,要不是到时候对付这外人还需留心背后暗箭,那就太费心耗精力了。

    “楼主。”将锦盒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摊开摆好,以平稳的口吻解释,来历用料用工和最终价值,详略得当亲自口述一遍,如意地任务完美完成。

    如意将那个鎏金暖手炉也摆上来,楼主拿起来看,暖手炉细节纤毫毕现,外身勾描的凹凸弧痕优美,在烛光下灼然生华。“交给你的东西中,并没有这个手炉。”

    “是,但此物如意不想留下,还请楼主将此物一并交给辛集苑,它也不失为一件精致的珍宝,放于架上定然会有人看中喜欢地。”夜清月高,帘后地寒珠翠凝,斜入窗户散落房内的月光光辉余韵幽冷,如意坐下没多想,敛眉垂首,便承认淡然答道。

    “拿走。

    ”

    白送的不要?如意微微发怔,没想到楼主柳怡宴初看就弃之。交接完东西,抱着属于自己的锦盒以及那个暖手炉退出了楼主厢房,冷得手脚麻木的如意往回走,越想越困惑,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走出不远后面有人在唤,她回眸看,楼主的丫鬟拿着件妆缎狐~褶子大氅朝她奔过来。“这不是去年我送给楼主地吗?”她迟疑一会,惊问道。

    “楼主说不喜欢这件艳俗的大氅,不要了,让如意你自己收回去,不然可以甩手扔掉。”那憨厚地丫鬟只懂一字不漏重复楼主交代的话,秋山如洗,皓月当空,将大氅递到如意地手中,丫鬟急急忙忙就回去复命,也不看然站立在那儿的如意变成什么样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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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顺藤摸瓜

    有雨来秋有月,看来今年又会是个严冬,官家筵席影响日渐少,一年到头终得个清闲,姑娘们闲坐话天凉,南方新制的织锦竹品,绫罗布匹,贵家小姐们捣鼓出来的新妆打扮,脂彩斋引进外面哪个国的彩黛花钿。

    卿家大发喜柬欲年末为小儿办婚宴,联姻对象还是找了某位手握大权在官场威望甚重的亲家,关乎两个大家族同气连枝结合,现在闹得风风火火,整个南江京都上下都在茶余饭后议论此事,几家欢喜几家愁。

    眼瞅满园颓败,不复初春盛夏草长莺飞美景,官妓们无心向外,坐楼里燃着火炉饮茶博古,说着可否需要在软垫上绣上花纹刺绣。

    “这鬼天气。”

    满口怨气,犹欲持身段纤幼美态,奈何天公不作美,连着转阴就洒下细雨连绵,她们不依了,发愁让丫鬟赶紧将窗户关牢,帘子帷帽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