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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73部分阅读

    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

    卿鸿家人经商榷最终在广陵城中寻得一处清净地安置好了,要没有弄出这种死人了的事情,卿鸿离京远走到广陵来落户到底是要先庆祝一番,萼兰倒少到卿鸿身边走动,反而一天下来总十分可疑地跟着他。一说谁人,谁人就到,不好好守着刚建落的花楼,一个劲往辛掌柜府邸走,众多深青灰褐沉哑色中她一抹嫩黄,最为显眼。

    “要来查出我祖宗十八代来历么?萼兰姑娘,既然你是卿鸿信任的故人,自当多少从卿鸿那儿听闻一些关于我的事迹了,还用补充吗?”她身为辛掌柜的干妹妹,在广陵这儿也是能横着走的女人了,萼兰闻声不过嫣然一笑,对他说道:“公子不是等案子解决以后就需回京了么,现在萼兰不多多与公子你接触相处,日后也许就无机会了,”狡黠地抿嘴,她狡猾地说下去,“还是公子嫌弃并看不起萼兰这个风尘女子?”

    “……前些日子广陵教坊的人有来为难过姑娘吧?”

    “哦,没错,确有其事。”

    他对于萼兰用什么手段打发掉广陵教坊的,还比较感兴趣————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机。

    府尹夫人整日哭啼泪流满面,盘查过几遍了,谁都说没有形迹可疑的外人出现过,这事儿三日之内不完美落幕就要惹祸。“卿鸿说,公子在朝中树立很多敌人,不知是否属实呢,那若公子此事办不好,回京是否有危险?”萼兰也是觉得棘手不好办,轻轻地问道。

    “……姑娘还是顾念卿鸿的爹年事已高,莫多番厉色相对,气得人家老人家闷闷不乐。”因为与卿鸿过分亲昵,萼兰跟卿鸿的爹闹的事谁不知道,萼兰也是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狡猾强硬女子,她三两句就气得卿鸿的爹青筋乍现,七窍生烟————当时他可不在场,不过听旁人复述说道萼兰她指着卿鸿的爹鼻子就咄咄逼人地骂,更难得是卿鸿那硬骨头一样的爹还曾开口不反驳,只是铁青着脸。可能是她指责卿鸿的爹为卿鸿乱点鸳鸯谱吧,到底是老一辈人家,能饶且饶恕罢。

    卿鸿的爹差点没在额头凿着狐媚女子速速退散八字,那眼神明晃晃地瞧不起她萼兰,念及以往往事,萼兰为千叠楼的姐妹出一口气而已,听柳公子这样诚恳地拜托说道,她眨巴似水眼眸,“卿鸿以后落户广陵,都是邻里街坊的,萼兰当然照顾都来不及。”卿鸿那个老顽固的爹好像有点软化的样子哦,那日后卿鸿要找到幺妹在一起,也容易了一些吧,萼兰有时真觉得自己像给别人收拾烂摊子的。

    “树敌众多这说法有点偏颇了,我为官时日短,根基不牢,这才是真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注意到当萼兰看着那大胖小孩捧着白玉玉佩玩的样子有多愕然悚惧。

    ………………

    “区区三天封城,不会发生什么大变故吧?”

    每逢双月一次开恩日,广陵是南江唯一的通商口岸,在非开恩日里面封闭港口也属平常,邻地城镇不会起疑吧,他护送卿鸿下南逗留盘桓数日,也在情理之内,暂时不回京也无不妥,反正他孑然一身,两袖空盈清风的,在京都里面也无家眷。

    “这时候要是北辰进犯,抑或南江各地有人揭竿而起就叫人欢喜了!”

    娇媚甜美的女声此刻听起来真是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不愧是走过北辰乌兰的女子,萼兰沉吟一会,还意犹未尽恬不知耻地在他耳边欢天喜地地加一句:“啊,萼兰这样说可是谋反大罪啊?公子你一定要当没有听过!”

    谢谢你还记得……他叹气地转头过去,一边想事情一边挽着袖子习惯地头疼扶额,这个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又暗地里让萼兰眼前一亮,俏容乍明,神态忽明忽暗地变幻着。

    “公子,其实萼兰眼中,你真的很似萼兰的一位故友!”萼兰没多少耐性和城府,人好不容易站在眼前不是虚幻梦一场,把人尽早摇醒为好,她就没藏住心思,从眼神到举止都透出对于柳公子这位官吏深深的企图和莫名而来的不满————最恨最恨的是,为甚他会成为南江官吏了呢?真害人啊,要幺妹知道了一定,马上,立即翻脸!

    “明月?”

    萼兰樱桃般姣好的红唇中陆续吐出不少名字,他一愣一愣地听着,都没反应。

    “抱歉了,也许姑娘是心念故友心切,我真的不认识你所说的人,我认识的只有卿鸿一个而已。”他还是彬彬有礼地说道,“不过我知道,宫中有一位年轻女史叫明月,也许明月这个名字很普遍吧,而且是有数面之缘而已,那位女史也不认识我。”

    那位女史还是被拨去照顾公主殿下的呢,这一点他晓得就好,倒觉得无需如此仔细告知萼兰。

    ………………

    “府尹大人日前曾派人到来说要找辛掌柜商谈某事?”

    在府中走动都听到新内容,辛掌柜身边的人聊天才聊起来,有家仆点头说道,断断续续地叙说,日前府尹大人曾经很焦急的样子连派人来邀请辛掌柜过去,说是有急事,从府尹夫人的口中也证实了此事。

    “那辛掌柜没去?”

    “是的,当时辛掌柜正忙着跟商业协会的人们商谈开恩日的安排,听府尹大人派来的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拂袖把人推出去,没有多加理会。”十三行商业协会的人历史由来就瞧不起官府,加上现任府尹大人也懦弱胆小,经常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因为些过分紧张而弄出点笑话来,以为这位府尹大人又是故态复萌,丑人多作怪,辛掌柜就不把这事放心头吧。

    “就这样错过了,假如当时辛掌柜能去一趟见一见府尹大人,也许凶徒就不会得逞。”

    他深思片刻,说出来的话倒让一旁的人赧然惭愧得低下头。

    广陵人鄙视不屑于朝廷官员,这种观念根深蒂固,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死去的那位商业协会人物,姓甚名谁,在商业协会里面是什么位置?”!~!

    15 道是情多还不是

    疏忽了,问辛掌柜府上的人得不到重要有用的回答,要问就去追问十三行商业协会里面的人才是对的。

    “自乐历始,正始之音就亡佚,鲜有人能过问,古代圣人曾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而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不知道现在南江流行的乃哪一音色呢?”

    嘟哝着什么当然是亡国之音的,萼兰提着把淡青油骨伞跟着柳公子出去了。

    “那公子你以为呢?”她比较介怀于这位柳公子心里确切地是怎么想的,随即状似随意地问道。

    “作为南江官员,我会说……我何必需要告知姑娘你呢?”他也装着低头皱眉深思一下子。

    换下软皮护甲,此刻一身文人书生打扮,头绾巾穿着单色团鹤提花长袍,他清俊如风,言谈间更显儒雅,也许是思虑着当前横于眼前的事件缘由,他双眉之间蹙紧不曾放松,可还是在笑,一夜过去广陵上下海又谁人不识这位年轻俊俏的朝廷官吏,萼兰跟在他身边,随时解说广陵地区独特风情,说是查案更似自在游玩,因为心里流转别样心思的原因,萼兰她才不去主动提点他,广陵山水景致迷人,能把人迷住并且留下了就如她的愿。

    “公子,所谓枢密院事是怎么一个官职呢,恕萼兰无知,当年萼兰离京时候,认知中的朝廷三公六部里面,并无这样一个职掌实职……”偷偷看过文书和腰牌,萼兰咋舌于这个陌生的官署名,直觉预感这个位置不好坐,院事既副使,尚书学士尚卿太尉,就这个枢密使最难办的样子,粗略地望文生义来解释的话,就是管理枢密的辅臣?何等的枢中辛密?“这个么,姑娘你大可去问卿鸿,他也是知道的,前年因为殿下提出改革沿袭百年管制,重设三省六部,升降任免都有,其他就……”他顿一下,偏头暗笑说道,“无可奉告了。”

    “那就算萼兰孤陋寡闻了,既然东引活水焕然一新了,为何卿鸿会又再对朝廷失去信心,继而耿耿然辞官呢?”

    “卿鸿不适合吧。”

    “人说大病在以后会大悟,也许卿鸿是终究从泥沼里解拖了呢,公子不是这样认为么?”

    “……”

    不知道为何,柳公子听到她这样别有居心地问道时候,困惑地看她一眼,放目遥望白墙黑瓦外翠色山峦,呆住一阵,金灿灿的明光闪辉轻柔地落他身上,线条柔和的侧脸看起来有点幽涩凄然。

    “卿鸿那家伙,离京前可站在引河岸边嚎啕大哭,任旁人怎么劝都不语,可是心存一份难以疏解的悲郁之气吧,我是希望他到广陵以后能秉心养神,不再操心。”思接千载,心无杂念,他目光一凝,放柔声线地叹道,“姑娘你既然是卿鸿故友,能久别重逢相聚一堂当然最好不过,有姑娘你也身居在广陵,有人照顾他,我还能放心一些。”

    书呆子在离京前曾黯然嚎啕?

    “难道卿鸿心生悔意了,后悔任性辞官离京去,不舍得锦绣前程,荣华富贵?”想了想就否定这个结论,萼兰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卿鸿不像这种浮夸之人,她提高一点点角度把伞打斜,幽然笑道,“那柳公子定然就是看到卿鸿如斯作态,暗动恻隐之心,临时决意要跟随下南一路护送了?”比起说了解卿鸿这个书呆子,萼兰还拍着胸口承认,她更了解的是眼前之人。

    “是吧,还累卿鸿的爹伯父他误会丛生,以为卿鸿辞官一举会另有内情,我发愁来着……”他耸耸肩,默然认同并证实了萼兰的猜测。“听闻姑娘是有意在广陵开花楼?”他缓和气氛随即换个话题,也不管这风马牛相不相及的。青石板路漫漫长长,一步一步悠然走过,他的声音也在狭窄的巷道中淡淡地回响,变成莺啼风动,雨lou滴石,逸散之中慢慢失去原味,令人品得出更多个中难掩难言之幽义。

    “千叠楼……纤蝶,好秀气。”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

    怎么这样,萼兰眸中水光潋滟,却很快收拾妥当如飞絮般的思绪,引颈浅浅一笑,多少有点苦涩。“公子可想过辞官?”

    “怎么又回到这个点上了,那我就不答了。”哑然失笑,他回眸展颜笑答。

    到商业协会里面去,闻说搜查进展神速,有人说道已经查出来了,今早有人来报说某家药房清点药材时候发现丢失了一些马钱子,因为是前些天之事,也不是什么精贵药材,药铺掌柜和店小二都以为是不小心漏哪儿了就不曾在意,现在说有人被马钱子毒杀夺取性命了,他们才惊醒过来慌张地来报,掌柜的还哭诉说道,药铺里面丢失药材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一直以为是店小二手脚不干净而已,为此还辞退不少无辜的帮手,只要回想一下就察觉丢失的总计数量不多不少,也许有这些丢失的就是被杀人刽子手利用的。

    “都说无需用到我的地方了,辛掌柜和其他人都是精明之人,三日封城,我们都等等吧。”

    萼兰扑哧一笑,“那公子你就袖手旁观,按照广陵土话,就是安心当一个游手好闲的甩手掌柜。”

    “我下广陵来本来就无意ch手任何事,我要在此时多有动作,别说卿鸿的爹又起诸多疑心,广陵当地十三行的人们也会或错意。”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走出商业协会找到一个临引河的凉亭,他坐下就刚好见萼兰也随即跟来,“……‘风竹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雪里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这儿的楹联真是爽利,广陵从来自古出猛将,未曾听说有秀才,今日一见可知误解过甚,这叠字复字有滋味。”他喃出凉亭上面左右的两处对联之后,击节而笑。

    萼兰给他泼冷水了。“公子也误解了,萼兰一言就看出,此联非广陵人所作。”

    “啊,如何分辨?”

    “广陵进南,山岭瘴气甚多,一年到头不见冬,四季如春,广陵人不离开广陵的话,是一生都不晓得雪为何物,此楹联下联对的乃寒梅冬雪呢,”她说着优雅地撩起面纱,妩媚地笑道,“若是广陵人所作,下联大约该对的是……”自小精修过八大艺的教坊艺人,琴棋书画都通,她吐出一句对仗工整的下联有何难,只是沉思思索一番,她自己不答,对他说道,“啊,萼兰不献丑了,那公子可来对一下?”

    “……你看我一身书生打扮便以为我是满腹诗书了?”他摆手作罢,让她的企图落空了。“说起对联,我倒想起一件奇闻,好不容易我好亲自去证实过,才明白市井谣言并非皆为虚妄。”他仿佛想起很稀罕的事情来,萼兰也好奇,也许斟酌过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他也不当萼兰是外人,就含笑说下去了。

    “世人皆传,说皇太子殿下的青宫巍峨壮观,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内里一殿一宫,一亭一阁上的题字皆出自皇太子殿下之手,别具一格,青宫的宫女经常出入宫门在外采办,自然青宫的琐细事宜更为京都人们津津乐道,有日有人跟我提起,说青宫中有一处殿宇最为幽静清雅,最奇特的乃是这样一个幽美之地它配的是一个十分趣致的院落,如何趣致,要说那上面匾额的横批提字了。”

    当是无伤大雅的趣闻娓娓道来,他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

    “殿下还指着问过在场官员,说谁能准确品出其中涵义,枉百官费尽心思,牵强附会地解释其意,结果无一能对上,当时殿下可是大不悦。”

    ………………

    辛掌柜大步往家里走回去,手中攒着些墨汁未干的卷轴,也许是想拿给柳公子看的。

    “怎么,公子他出去了?一个人?”

    回府上来得及跟自己夫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又跟自家可爱的大胖儿子玩耍一会,听下人们禀报说柳公子跟萼兰一起出去了,辛掌柜也无奈何,加之也累透便暂且歇息喘一口气,咕噜噜喝几口清香好茶,到底在家舒心,短时间里面因为烦心这事都愁得差点吃不下饭,总算没白费心机,案子有些头绪,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朝廷就要再换另一位新的府尹大人下来,公主殿下有要远嫁海兴了,来年定然又是手忙脚乱人仰马翻的,素来沉稳的辛掌柜就没由来心里一阵悻然不安。

    那夜里身边情绪激动的光亮汉子一句他们广陵难道是欠着南江么,分明是当心一锤,幽幽然道出埋在每个广陵人心中最晦涩的心声。

    “幸好是柳公子这位朝廷的枢密院事不在意,否则后果可堪……”

    本分吗……辛掌柜脑子里面也一片混乱,老气横秋地叹了再叹,惹得贤惠的妻子频频顾问。

    “没事,希望此事快快揭过吧,柳大人若回来立即通报我一声。”

    “夫君辛苦了。”!~!

    16 掌shng明珠价几何

    南江京都皇城。

    青宫红墙之内。

    身着紫衣的内命妇穿梭楼阁之间,垂放双手,神色甚微,董贵妃娘娘特意邀请青宫里面的太子妃和两位侧妃娘娘游园赏花,终免去青宫过于苦闷单调的生活,皇太子殿下不沉迷女色,青宫中苦只得寥寥几位娘娘主子,娘娘们在青宫也过得不甚快乐。“正妃娘娘,还有两位侧妃娘娘,”六司齐聚给三位娘娘请安,再为添置青宫布置陈设,以及下半年的裳制膳食等等来求得请示,“御花园今朝天恩所赐,一夜百花齐放,董贵妃娘娘喜悦有加,说此等乃一等一好兆头,希望三位娘娘能一同过殿游赏。”青宫嬷嬷察言观色之后上前含笑说道。

    “董贵妃还是陛下宠爱的贵妃娘娘,万不能怠慢,待本宫与两位妹妹稍加整装前往。”

    太子妃娘娘穿着正色宫装,脸色娇丽,眉目似皎月,她轻微地颔首首肯,算表示听到了,这位太子妃娘娘比初初进宫时候的模样要更圆润一些,但眉黛之间,眼神顾盼中溢出的忧愁太重,令她花容减色,每日神情黯淡,无怪宫中总传说,皇太子李靖皓殿下对太子妃敬之重之,却不太怜惜,也不显得恩爱。

    “妹妹身怀六甲,御医也说需多加走动,不然日后生产时候就要难过……”

    太子妃端坐殿上,见一身臃肿的薇妃在嬷嬷搀扶下缓慢有度地走进来,太子妃稍稍驱散些许眉间阴郁之色,娴雅一笑遂起身去迎。“薇玲向姐姐请安,”薇玲如今穿着宽大柔软的淡暖色衣裳,肚子已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