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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第21部分阅读

    “好。”许厉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瑾州衙门的大多数官员多年耳濡目染盛令的行事为人方法,早已近墨者黑,包括许厉,也没有例外,可是,这一次,为了他那不明不白死去的儿子,他要做一回堂堂正正的人。

    因为,春风楼当日出事时,他儿子许坚由于仰慕萧禹印夫妇的风范,特意易容假扮成他的随从,陪他一起赴宴,并在席上,出于年轻气盛,看二皇子加害萧禹印夫妇时,大声顶撞了二皇子几句,被二皇子恼羞成怒地直接亲手杀死!

    而他,考虑到儿子已经遇害,虽然心里对二皇子充满仇恨,到底还是忌惮二皇子身边包括归德将军许仲昆在内的那些手下的武功,既不敢向二皇子指明被杀死的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敢当场替儿子报仇,只能咬紧牙关,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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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推荐朋友的书,书名:《国色丹香》书号:3237590 简介:重生炼丹,横扫情敌。

    103 真相(二)

    许厉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坚定之色,大步从人群中走到萧绾的跟前,高声告诉她:“我是瑾州县尉许厉,春风楼当日出事时,我不仅在三楼用膳,还跟萧谷主、谷主夫人、二皇子殿下、归德将军许仲昆、盛知州五人同坐一桌。我记得,在刺客出现前,归德将军许仲昆在给萧谷主、谷主夫人不停的敬酒。当时,萧谷主说自己酒量一般,归德将军每饮一杯,他才泯一小口,至于谷主夫人,则说自己不饮酒,一口也没喝,后来,二皇子殿下看着高兴,也趁兴给萧谷主、谷主夫人敬酒。萧谷主为了给二皇子殿下面子,没有再拿自己酒量一般说事,二皇子殿下每饮一杯,他也饮一杯。就这样连饮好几杯后,二皇子殿下大概是喝醉了,开始坚持要谷主夫人也陪饮一杯,谷主夫人不高兴,板着脸,坚持不肯喝,二皇子殿下生气了,硬逼着谷主夫人喝,萧谷主看不下去,叫住二皇子殿下,拿过谷主夫人的那杯酒,代谷主夫人喝了一杯。”

    说到这里,许厉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懑了起来:“谁知,那杯酒才下肚,萧谷主突然脸色一变,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指着空酒杯,跟谷主夫人说了一句‘刚刚这杯酒中有毒,夫人,我们中计了’,便倒了下去。谷主夫人吓坏了,当即扶住谷主,逼视着二皇子殿下和归德将军,认定是他们在酒里下的毒,要他们拿出解药,二皇子殿下和归德将军不承认,怪谷主夫人不识好歹,命令归德将军和随身的手下去抓住谷主夫人,好好教训一顿,我的一个随从在旁边看不下去,出面帮谷主夫人说话,认为当时往谷主夫人杯里倒酒的是归德将军。逼谷主夫人饮酒的是二皇子殿下,谷主夫人有所误会,在所难免,劝二皇子殿下网开一面。没想到,二皇子殿下恼羞成怒,直接拔剑杀死了我的随从,然后,抓起桌上一个酒壶,狠狠扔在谷主夫人脚下,大喊了一声‘动手!’。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二皇殿下因为我的随从的缘故,牵怒于我,在命令他的手下对我动手呢。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从春风楼周围那些大树上突然跳进来很多黑衣蒙面刺客,不管不顾地一路朝我们这张桌子杀了过来。我顿时给愣住了。幸亏,我身边的盛知州及时拉了我一把。带着我跟在正往二楼撤退的二皇子殿下、归德将军后面,一起逃出了春风楼,否则,现在,我早已不能站在这里了。”

    “哦……”萧绾尽管内心里早已猜到萧禹印与郑香蓉不是自爆功力而死,而是二皇子与许仲昆联手设计害死的,却没猜到二皇子与许仲昆居然还在萧禹印与郑香蓉遭遇三百多名刺客围攻之前。往郑香蓉的酒里下了毒!

    看来,一定是二皇子忌惮萧禹印与郑香蓉的武功,担心区区三百多个刺客根本耐何不了他们,才想到了要提前先往他们的酒里下毒,令他们失去抵抗的能力。

    至于为何最终是往给郑香蓉的喝的酒里下毒,而不是往给萧禹印自己喝的酒里下毒。只怕是许仲昆的计谋,因为,他跟萧禹印、郑香蓉交往了十多年,即熟知萧禹印、郑香蓉都比较谨慎的习惯,也熟知郑香蓉从不饮酒、萧禹印无论何时何地都毫不犹豫护着郑香蓉的习惯。知道假如直接同时往萧禹印和郑香蓉喝的酒中下毒,萧禹印的一定会及时发现自己的酒里有毒,而郑香蓉根本不喝酒,下了毒也没用;只有不往萧禹印喝的酒中下毒,只往郑香蓉喝的酒中下毒,才能让萧禹印与郑香蓉都上当。因为,只要萧禹印的酒是无毒的,萧禹印就会对他和二皇子减少几分戒备,这时,他再悄悄往郑香蓉喝的酒里下毒的话,不喝酒的郑香蓉因为看到萧禹印喝了酒没有事,不会去注意自己的酒有没有毒,而萧禹印被二皇子逼得临时起意,代郑香蓉喝酒时,因为考虑到自己喝的酒没有毒,不会料到郑香蓉喝的酒里会有毒,必然把毒酒放心地给喝下去!

    许仲昆,许仲昆,你这样算计我的父母亲,我一定会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来偿还!

    萧绾越想越悲愤,暗暗狠狠捏了捏拳头,努力刻制住内心疯狂滋生的仇恨情绪,看向许厉,严肃地问:“许县尉,我想请你做我父母亲被二皇子跟归德将军联手害死一案的证人,请问你愿意陪我一起进京告御状么?”

    许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那好,”,萧绾放心了,提醒许厉:“事不宜迟,只有尽快把二皇子跟归德将军的险恶嘴脸揭露出来,你才能真正安全,而我,才能好好慰藉我父母亲的在天之灵,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好——啊!”许厉的“好”字还未说完,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利箭,直接穿透他的后心,射向萧绾的前胸。

    萧绾大吃一惊,当即眼疾手快地在那支利箭距离自己前胸近两寸处,一把抓住了,急急扶住此时已经飞快向地上倒去的许厉,边从怀里掏出一颗“九转还魂百灵丹”往他的嘴里塞,边示意身旁的袁炳松与盛清让帮忙:“袁将军,盛公子,袭出许县尉的利箭明显是从他的后方射过来的,凶手不是藏在他身后的瑾州官民之中,就是藏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几棵大树上,请你们安排几个人护住我抢救许县尉,再安排剩下的人帮我去许县尉身后仔细查看一下,把凶手给抓出来!”

    “好的!”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实在出乎人的意料,袁炳松与盛清让都下意识产生危机感,也正在怀疑凶手的藏身之处,马上异口同声地飞快答应了,很默契地一个带着随身跟过来的几个小兵把萧绾与许厉团团围诠了,保护在中间,另一个直接带领自己的几个师兄弟纵身飞向了许厉身后。

    萧绾安心了点,迅速搀扶着许厉坐在地上,取下背上的行囊,拿出里面备着的急救箱,打算从里面取出工具来救治许厉。

    谁知,许厉却艰难地举起右手,冲她摆了摆,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染满了鲜血的信,递到她手里,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提醒:“少谷主……利箭穿心……根本无药可医,你……不用再为我浪费时间、增加……我身体的痛苦了,我给你的……这封信里面,写了……我刚刚告诉你的一切,你快……拿着它,想办法……逃出这里,去京城……找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殿下……帮忙,向皇上……告御状吧!”

    “这……”萧绾不由犹豫了起来。

    利箭穿心,如果光凭她刚刚给许厉服用的“九转还魂百灵丹”,只能起到延脉续命的效果,勉强多吊着许厉半个时辰的气而已,如果想要许厉活得更久一点,关键还是要看她现在能不能够在许厉多活的半个时辰之内,及时替许厉完整缝合心脏上的伤口。

    可她无论是前世还是医生,都没有做过手术医生,根本没有任何临床手术经验,也没有任何护理高危病人的经验,之所以打算出手救许厉,不过是因为前世她父亲是有名的医生,开了一间私家诊所,为了让她女承父业,曾经教过她一些临床手术的方法,她为了救许厉的命,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现在,许厉自己提醒她,要她不要来增加自己身体的痛苦,叫她哪里还有勇气给许厉动手术!

    她犹豫了一小会儿,终究还是放下了急救箱,关切地看着许厉,一本正经地低声征询他的意见:“许县尉,如果能由你本人亲自陪我进京告御状,一定比一封信更有用,现在,我有三成的把握可以救活你,并且,还能给你的伤口注射麻药,令你在我给你缝合伤口的过程中,感觉不到多少痛苦,请你仔细考虑一下,看到底需不需要让我试一试?”

    许厉再次艰难地举起右手,冲她摆了摆,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需要了……三成的把握太低……再说,既然有人在这里……偷袭我,就说明二皇子殿下离开时……不放心……特意留了手下在这里……暗中对付所有……试图为萧谷主夫妇鸣冤的人……你只有……尽快离开瑾州,才能……有命把我的信……送到皇上手里!”

    “好,那我听你的。”许厉能在此时此刻,不顾自己生命的安危,替萧绾着想,实在令萧绾很感动。

    她眼眶一热,流着泪,一边把许厉给的信往怀里塞,一边有样学样地以只有许厉能听到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表示:“许县尉,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父母亲遇害的真相,也谢谢你给我留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信件,你放心,我一定会倾尽我的心力,想办法把二皇子告倒,并把袭击你的恶徒抓出来,千刀万剐!”

    “好、好、好……你是个有头脑的好孩子……我信你!”许厉目光赞许地看了萧绾一眼,然后,狠下心,牙关暗暗用力,咬断掉自己的舌头,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104 计谋

    “许县尉,你这又是何苦?”萧绾一看到许厉嘴角溢出的鲜血,便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知道,许厉必定是为了让她无后顾之忧,让暗处那些二皇子的人对她放心,才会这么做。

    为了报父母之仇,为了让许厉不白死,她咬紧牙关,伸手用力抹掉眼角的泪水,把急救箱收回行囊,站起身,指着许厉的尸体,看向不远处护卫她的袁炳松,一本正经地问:“袁将军,我要马上进京告御状,你可以派人帮我把许县尉送回他的家里,协助他的家人好好安葬么?”

    “当然可以。”许厉平时跟盛令一起同流合污,这一回,居然能够如此大义凛然地站出来指证二皇子和许仲昆,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令袁炳松不得不刮目相看。

    他当即使指着许厉的尸体,吩吩左右四个小兵:“你们四个按照少谷主刚才的要求,把许县尉送回他的家里,让他的家人好好安葬吧!”

    “是!”四个小兵立刻高声应下了。

    他们常年跟随在袁炳松的身边,近朱者赤,对于许厉这种存在大义凛然壮举的人物充满了崇敬之情,只粗粗商量了一下,便定下方案,一起走到许厉身边,先由其中一个小兵把许厉背在身上,另一个小兵在后面小心翼翼护卫着,再由剩下的两个小兵走到第一个小兵的前面,以军人特有的大嗓门,大声提醒着聚集在通往山下要道上的瑾州官民们让开一条道,护送后面的两个小兵一起往山下走去。

    萧绾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在山下消失不见,才看向正押解着一个蒙面玄衣男子向自己走过来的盛清让及其师兄弟们,好奇地问:“盛公子,你们是从哪里抓到这个家伙的?”

    “就是你说的那几棵大树上!”盛清让的心里正兴趣奋着,朗声解释:“这家伙轻功不错,看到我们到大树上找他。马上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试图逃跑,幸亏我们早有提防,以毒攻毒地拿了暗器射杀他。吓得他疲于躲避,没法跑远,最终被我们给包围起来,抓住了!”

    “哦,照这么说,你们可真是有勇有谋呢!”萧绾地赞许地看了盛清让一眼,把目光转向那个此时已被盛清让及其师兄弟们押解到自己身边的蒙面玄衣男子,伸手一把撕掉他脸上的蒙面巾,目光凌厉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问:“你是二皇子的人。还是许仲昆的人?”

    玄衣男子似乎并没有把萧绾放在眼里,目光凌厉地紧紧反盯着她的眼晴,冷声回答:“你不配知道!”

    “是么?”萧绾唇角掠过一抹轻蔑的笑容,像看一坨狗屎一般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他,淡淡地告诉正在听他们谈话的盛清让:“当初在金蝶谷里,二皇子的两个美妾柳枝、柳条明明被六皇子、八皇子殿下给放了,二皇子仍然杀了她们,说明二皇子的行事作风中,对于失过手的手下,不会给予任何将功补过的机会。根本不会留着。因此,现在这个明明被你们给抓住了,还能这么嚣张地跟我说话的家伙不可能是二皇子的手下,必定是许仲昆的手下。”

    “哦……”萧绾的分析很有道理,盛清让完全信服。

    他热情地给萧绾建议:“这个家伙看起来很不听你的话,你看。是不是要我和我的师兄弟们先教训他一顿,你再来问话?”

    “不必了!”萧绾摇摇头,目光中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杀意,一本正经地告诉盛清让:“我信不过许仲昆手下的话,因为许仲昆比二皇子更j诈。否则,我外祖父当年不会把武功传授给他,我父母亲现在也不会死于他和二皇子的算计之中。还是用他用过的弓箭,全部射穿他的后心,让他为许县尉赔命吧!”

    “好!”盛清让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他呆在东阳派时,经常被掌门安排跟师兄弟们一起出去历练,完全明白对待恶人,就是要更恶毒的方法,才能杀一儆百的道理,马上取了抓获玄衣男子时,从玄衣男子手里抢得的弓箭,示意两个师弟把玄衣男子带到一边,然后,按照萧绾的要求,站在玄衣男子背后,一箭接一箭、箭无虚发的全部射穿玄衣男子的后心。

    “啊、啊、啊、啊、啊……”一箭穿心虽然无药可治,却因为盛清让射箭的迅速并不比心脏受伤、流血的迅速慢多少,导致玄衣青男子在中了很多箭之后,都没能有机会死去,直到盛清让把他箭袋里整整四十九支箭都射完了,才在下意识发出最后一声摧心裂肺般“啊”地痛呼以后,倒地身亡。

    周围围观的瑾州官民虽然清楚地知道萧绾是为了给许厉报仇,才让盛清让以这种方法来射杀玄衣男子,心里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可真正亲眼目睹到玄衣男子中箭的惨状、和一声比一声悲惨的“啊”地痛呼之后,还是被吓到了,无论是看向萧绾还是看向盛清让,脸上都带上了不由自主的敬畏之色。

    萧绾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暗暗满意。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因为,她不相信依照许仲昆的j诈,会只留了玄衣男子一个在瑾州,只有当众这么毫不留情地射杀玄衣男子,才能让那些仍然潜伏在瑾州的许仲昆手下对她产生怕惧之心,不敢在她走了以后,轻易对在场所有已经知道二皇子与许仲昆狼狈为j,害死萧禹印与郑香蓉真相的瑾州官民们痛下杀手灭口。

    为了进一步确保在场所瑾州官民们的安全,她特意又认真想了想,从背上的行囊里取出笔墨纸砚、印泥和一小瓶清水,迅速当众磨好墨,提笔“刷刷刷”地连写了三张纸,然后,神情凝重地看向在场所有的瑾州官民,诚恳地告诉大家:“乡亲们,在我进京告御状,说服皇上惩处二皇子与归德将军之前,你们都会因为今日在这里所听到的、看到的一切,而面临被人杀人灭口的危险。为了安全、谨慎起见,我刚才已经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写在了我手里的三张纸上,如果你们现在过来,在纸上签名、画押担保,那么,以后你们万一出事了,我将凭它们向皇上证明你们是被人害死的,替你们的家上向皇上要求报仇和赔偿!”

    “好,这主意好!”站在盛令身旁那个领头的衙卫没等在场的瑾州官民作出反应,已经率先目光一亮,高声称赞。

    当日春风楼出事,他曾经随侍在盛令身边,见识过二皇子和许仲昆的险恶和狠毒,早在听了萧绾之前的一番警告以后,就已经在害怕被二皇子杀人灭口,现在,又因为许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