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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驯夫第8部分阅读

    那就只能委屈你了,我一会儿会让人给你送来些吃的。”

    和世人倒也没拒绝,行礼道:“谢族长恩赐。”

    龙翎这才又看向景昀,“还不走,磨蹭什么?”

    景昀赶紧松开了手,僵硬着身子朝龙翎走去。

    龙翎这时候却下了马,将他一把抱起来,翻身上了马背。

    景昀小小的身子坐在前头几乎是窝在龙翎怀里的,他都没来得及回一下头,龙翎已经驾地一声,龙牙得了令,欢快地奔出去了。

    景昀一瞬间被扑面来的风堵住了所有要出口的话。

    龙翎奔出去很远,才又逐渐放慢了速度,让龙牙慢慢溜着,搂在景昀腰上的手紧了紧,道:“跟那小子混得不错?这才几日不见,就改黏着他了?”

    景昀正想学着亓笙来一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耍赖,龙翎又接下去道:“长老准备为我定下娩画做未婚妻,信已经写好了,明日就会给弥长送去。”

    景昀顿时僵住了,微微张着嘴,一路吹来的冷风全进了肚子。

    “你怎么看?”龙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第二十一章 拒绝

    景昀不知道龙翎问他的意义何在,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商量,又或者是想借这个话头说一些什么。

    龙翎长大后轻易不会往外说心事,他觉得这有违他霸气族长的威信,在他的观念里,一族之长就该是沉稳的,可靠的,宠辱不惊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随随便便逮着个人就往外念叨,那不是族长,那是亓笙。

    还是半大小子的龙翎在外人面前无论怎么绷面子,到了景昀这儿还是会露出一些孩子心性,也会表现出一些脆弱。虽然这种时候不多,但也已经表现了足够的信赖。

    景昀不觉得这时候的龙翎是对自己怀有其他心思的,他也不想朝那边儿想。他自己一个人烦着就够了,不想再挂上一个“不懂事”的龙翎,还得为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冲动”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龙翎跟人较起真儿来,那绝对是让人头疼的主,景昀并不想为此分心。

    马蹄声哒哒,龙翎没催促,景昀也没说话。

    直到快到地方了,景昀才说:“族长喜欢吗?”

    龙翎懒洋洋地答:“小丫头人不错,不招人讨厌,至于喜不喜欢……”

    他转了个话头问景昀:“你觉得怎么算是喜欢?”

    景昀皱眉,却不想把问题搞得太复杂,简单道:“不讨厌那就是喜欢。”

    “呵。”龙翎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跟亓笙说得一模一样。”

    景昀眨巴一下眼,仰起头来,小脑袋瓜撞到龙翎下巴上,诧异道:“你去找过亓笙?”

    “路上遇到。”龙翎抬手将景昀的脑袋压下去,“只是顺口问了他一声。”

    景昀顿时心情复杂,他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所以随便说说,居然和亓笙一样?这是表示自己的智商和亓笙在一条线上吗?

    龙翎看着前路,所以看不到景昀一脸微妙的神色,他继续道:“你倒是说说,既然不讨厌就是喜欢,那我岂不是喜欢娩画?我不讨厌她,我也不讨厌长老,亓笙,你。”

    景昀听到那声你,虽然知道龙翎只是这么一个个数过来,没有其他任何意义,心里还是忍不住漏了两拍。

    他抿抿嘴角,心里有些怨念地想:都老夫老夫了,何至于每回对方说句什么话都心跳半天呢?真是出息……

    龙翎说着又问:“所以我应该娶她吗?”

    景昀发散的思维瞬间回炉,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当然不是。”

    龙翎被他干脆的回答吓了一跳,拉了拉马缰停住了,饶有兴趣地问:“哦?那应该怎么样?”

    “……喜欢,喜欢这个事,这……里头复杂。”景昀喉咙有些发干,手指抠着马脖子上的皮套子,“你喜欢我,喜欢亓笙、长老,这和喜欢一个姑娘不一样,她既没有养育过你,也没有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而且……而且亓笙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都是男孩子。”

    龙翎似乎认真想了一会儿,“男孩子怎么了?我就不能喜欢男孩子?”

    他重新让龙牙溜达起来,肩膀动了动,“亓笙那小鬼就算了,他就是个哭包。比起娩画,你跟我不是更配一点?”

    景昀差点被风给呛着,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欣喜,却又有些无奈,真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个好歹来。

    “话不能乱说。”龙牙跑了起来,风呼啦啦地扯着衣服作响,景昀说话小声了龙翎听不到,只得在风里大喊起来,“我是继承人!我是要辅佐你的!不是给你当老婆的!”

    龙翎迎着风哈哈笑起来,他似乎觉得这种说法很有趣,也跟着大喊道:“谁规定你不能当我老婆?我敢说你比娩画更了解我!”

    “阿妈就比任何人都了解阿爸!他们过得很幸福!”

    风里龙翎的声音带着青涩的稚气,还未到变声期,爽朗的声音干净清澈,好听得很。(<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

    景昀摇头喊:“他们能生下你!我和你不可以!”

    龙翎喊:“不生拉倒!生个亓笙那样的可不得气死我!”

    两人呼啦啦一阵风从小路上跑过,刚巧亓笙也往宴席去,坐着一头小毛驴,慢吞吞地晃荡。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招惹到了族长大人,青天白日的居然就听到族长一路吼着说自己的不是,顿时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了。

    坐在他背后的女人叹了口气,“这俩孩子,一路吼得谁听不见似的。”

    说着伸手掐儿子小脸儿,“族长开玩笑呢,别当真。”

    亓笙慢慢回神,还张着小嘴,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片刻功夫,眼泪就唰唰下来了。

    风带着小孩儿的哭喊传得很远。

    龙翎和景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橘色的晚霞染了一路,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晃荡来晃荡去,一路融进了小路尽头。

    宴席摆在一处小山坡的下头,场地很宽,围着一圈摆了桌椅,中间空出很大的地儿来,燃着篝火,有打扮得美美的姑娘跳着欢快的舞。

    转起来的裙子撩得人眼花,每个姑娘脚踝上都带着铃铛,那是舞娘的标志。

    周围的男人们喝酒的叫好的,好不欢畅。景昀坐在龙翎旁边,一口一口吃着小点心,眼底映着火光,嘴角带着笑。

    龙翎喝了一些葡萄酒,红晕就顺着脸一路爬上了额头,看起来像画了张红脸儿似的。

    他侧头看向人群,目光落到另一桌上的娩画身上。

    娩画不知道怎么和亓笙坐一起了,小姑娘比亓笙高出一个脑袋,正抢了亓笙的碗不知道在闹腾什么。

    亓笙哇呀哇呀地叫,脸上还有泪痕,那样子看着可……

    “真给老爷们儿丢脸啊。”龙翎慢吞吞吐出一句,看不下去似的,又喝了一口酒。

    一只手恰到好处地伸出来,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别一个劲喝。”景昀往嘴里塞了颗花生,吧唧吧唧嚼着道:“后劲儿可大。”

    龙翎被他逗笑了,“你这幅样子跟意长老似的……”

    话没说完,又小心翼翼往周围看了看,长老们坐另一桌,正被吵闹的音乐和人声折腾得眉头直皱。

    确定他们不会过来,龙翎拨开景昀的小手,顺便还在那肉嘟嘟的手背上捏了一把,道:“没事,喝得少。”

    景昀也懒得搭理他,这人是喜欢喝酒的,高兴了烦了总要来几杯,酒量还是不差的,就是容易上脸。

    于是他收回手,看了看龙翎的脸,转开头继续吃花生米。

    龙翎道:“你说我要怎么回绝?”

    “啊?”

    “娩画的事。”龙翎顿了顿,拿酒杯遮住嘴,“我不能娶她。”

    景昀吃花生米的手一顿,他们来的路上被亓笙一打岔,这话题便揭过去了。他虽然还想说点什么,可故意提起来总是不太自然,好像心里藏着鬼似的,便也没能开口。

    可不是藏着鬼呢么?

    景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比如就这么说去?”

    龙翎瞪他,“你纯心想让我找训呢?”

    景昀笑了,“那不然呢?”他话说到这里,本想随口开个玩笑说‘不如您考虑一下亓笙试试’,可话没出口,一个念头陡然闪过了脑海,让他一下愣住了。

    “恩?”龙翎看着他,拿手挥了挥手,“这是怎的了?你喝酒了?”

    他伸手端过景昀的杯子闻了闻,“是茶啊,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了?”

    龙翎放下酒杯来板他的脸,景昀啊地一声。

    “我知道了!”

    “???”

    景昀一下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我我我想到办法。”

    “什么办法?”

    “拒绝婚事的办法!”

    “哦。”龙翎笑起来,又重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给我来颗花生。”

    “哦。”景昀喂给他一颗花生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自然,他脑子里全是另外一件事。

    “你看这样。”他有些紧张地道:“不如让真主来选择吧。”

    “恩?”龙翎起了点兴趣,看他,“什么意思?”

    “让娩画站在火曜石旁边,要是火曜石亮了,就是真主为你做了选择。”

    龙翎噗嗤笑出来,捡了颗花生米砸小孩儿脸上。

    “什么鬼主意,火曜石能随便就亮?”

    “他们又不知道。”景昀道:“不亮,可不就是最好的拒绝理由了?”

    龙翎细细一想,挑起眉,“诶,别说,还正经让人挑不出错来。”

    景昀突然就松了口气,“对吧,用这个理由,长老们也没办法。”

    他的手在桌下抓着自己的腿,掐得自己都痛了,才让自己脸上维持住了淡定无所谓的样子。

    他只是在单纯地帮忙出主意,恩,只是这样。

    龙翎耸了耸肩,“行,我现在就说去。在娩画面前跟长老们提这件事,他们也不敢说火曜石这么多年从来没亮过。”

    除开九弋城,龙城里的族人大多对火曜石本身没有什么概念,对祭师也就纯粹是在身份的尊敬上,而没有其他的想法。

    如同津封的和世人会对景昀恭恭敬敬地喊提摩大人,换成是知道内情的九弋城人,便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了。

    自从龙族取消祭师巡礼,外界只当族长为了节省钱财,而且传说中的祭师能力已经距离太远了,那些神乎其神的能力并没有给人们足够的概念和想象空间。

    龙翎一拍景昀肩膀,“干得漂亮。”

    说罢起身就朝另一头的桌子走去了。

    景昀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心浮气躁地简直想绕着空场跑上十几圈。

    原本决定的计划现在一个影儿都没了,他不仅没推波助澜,居然还帮龙翎想好了拒绝娩画的办法。

    好吧……至少在上龙翎的马的前一刻,他还没这么想过。只是龙翎在马背上翻来覆去说的那几声“喜欢”,挠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若是,若是真的将这人从自己人生里推出去,自己真的不会后悔?

    娩画是个好姑娘,所以当她站在龙翎身旁时更有资格得到龙翎的保护和爱,更有资格被族人尊敬,更有资格做得……比自己当初更好。

    他忍不住握起拳头,就是因为太有资格了,所以才……不可以!

    一旦推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再也不可能。龙翎是多么专情的人,他比谁都更懂。

    想通这一层,景昀心里一块纠结了好几日的大石轰然落了地。

    就这样吧,总之娩画不行,其他的……其他的先等等。

    景昀动了动喉咙,一脸麻木地给自己又塞了几颗花生,机械地边嚼边想:这是个好主意,又能拒绝娩画,又能让自己的能力似无意般的出现。

    只要到时候自己靠近火曜石,一旦火曜石亮了,自己就不用再陷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况下了。

    能轻松一点了。

    景昀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时,偷偷拿了龙翎的葡萄酒,慢慢喝起来。

    第二十二章 乌龙

    酒是好东西,一旦喝起来就能忘掉很多烦恼忧愁,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一旦几杯酒下肚,也就屁都不算了。(<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

    景昀一开始还小口小口啜饮,大概心里装得事太多了,最后变成抱着酒坛子喝起来。

    等龙翎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收拾了。

    “景昀?喂,醒醒。”

    景昀感觉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叫自己,那声音混合着周围人们的笑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有人扶着自己的肩膀起身,他觉得两腿发软,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软软的飘飘的。

    那人的声音一时又靠得很近,几乎贴在耳边,让耳朵发烫。

    “谁让你喝酒的?”

    “怎么总是这幅德行,一个没看住就能找些事儿来?”

    那人语气里带着责备,爽朗好听的少年音让景昀觉得熟悉,安心,却又隐隐觉得陌生。

    他迷瞪瞪地睁开眼,视野里是一团模糊。篝火橘色的光满眼睛乱窜,头晕得很,想吐又很想找人说点什么。

    他无意识地抓着旁边人的手,感觉那人身体的温度比自己凉许多,便不由自主往上贴过去。

    “啧,一身酒味!”

    对方将他的脑袋拨开,他又贴上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是晃得头疼,一把推开人转头就吐了。

    “来人!找点水来!”

    “是!”

    景昀晕头转向,就算有人扶着也实在站不住了,干脆原地蹲了下来。

    他抱着膝盖,一时间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今夕何夕,心底里一张熟悉的脸庞浮现出来,随后越来越清晰。

    “翎……”景昀一时间鼻头发酸,他迷迷瞪瞪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但就是想,特别特别想,于是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翎……翎……”

    他一遍遍喊着,又觉得嗓子发紧发疼,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一肚子酒弄得胃里也翻滚得厉害。

    “在这儿呢,我在。”龙翎皱眉,将人搂进怀里轻拍,景昀还在他耳边喊来喊去,眼泪鼻涕全蹭他身上了,顿时无奈,“在这儿呢!别嚎!唉……”

    景昀哭了一会儿,又不哭了,伸手摸龙翎的脸。

    “诶,小了?”

    龙翎:“……”

    “哦,你不是他……你不是。”景昀呆呆看着他,嘴里自言自语,龙翎莫名其妙,抓着他往自己脸上乱胡的手,狐疑,“你问谁?”

    “你不是翎。”景昀一脸的失望,那模样看着让龙翎心头一揪。

    “我是龙翎。”龙翎没听景昀这般叫过他,记忆中只有之前在狩猎季上,突然醒过来的景昀这样叫过自己一次。

    “你不是。”景昀很坚持,隔了会儿又默默流起泪来,这会儿却是没发出声儿,就这么让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

    “翎没了……你不是我的那个翎,你……”景昀突然脑子有一瞬的清醒——是啊?若是自己本该死去,那现在站在这里的景昀和龙翎又该是怎么样一副情景?

    或许压根就没有交集,不过是普通的竹马竹马而已,却硬生生被自己搅合成了这样子。

    这想法只冒出来一瞬,很快又消失在了铺天盖地的晕眩中。

    龙翎见他不再吐了,也懒得管他在说些什么,一把将人抱起来就走。

    “傻子,喝一肚子酒,一会儿有你喜欢的烤||乳|猪呢,吃不到明天可别冲我叫唤。”

    景昀蹬了蹬腿,没回答,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一睁眼,景昀只有两个反应:很想上茅厕、胃很空,很难受。

    他扶着脑袋坐起来,喝醉后模糊的记忆便汹涌而来。

    完蛋了……

    景昀浑身僵住,龙翎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不不,不可能发现,任谁也猜不到会发生如此离谱的事,恩,只要一口咬定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帐篷帘子被从外掀开,阳光毫无防备地落进来,景昀眼睛一眯。

    “恩?醒了?”

    龙翎披着外袍,乌黑的长发随手捆在脑后,他手里还端着两个盘子,一个盘子上放着包子,一个盘子放着羊奶糕。

    香味勾|引着景昀的食欲,他摸了摸肚子,慢吞吞从床上磨蹭下来。

    “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