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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74部分阅读

将军,您这是……”

    破军扁了扁嘴,说道:“这小子敢在这地头公然灭楚,有胆量,是个好样的,咱楚军最瞧不起懦夫,却也最佩服有胆量的好汉子,青皮你听好了,今天这小过节就此揭过,今后不准再找这位毕公子的麻烦,否则老子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小人绝对不敢了。”青皮连连点头。

    破军摸了摸下巴,忽又说道:“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你再去探探白天看到的那个小娘的底,她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又到哪去?”

    青皮笑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小人带人去抢了便是……”

    “放屁!”破军顿时唾了青皮满头满脸,没好气道:“你小子可听好了,咱楚军将士可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相中了哪家小娘,那得靠自家本事去说合、去迎娶,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事,咱可做不出来。”

    “是是是,小人这便去打探,这便去。”青皮连续两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声,当下灰溜溜地去了,心里却直叹晦气,今儿个真是衰到家了。

    二楼南厢,上房。

    桓楚怒道:“大王,臣这就去把那个狂生抓起来。”

    项庄皱了皱眉,喝止道:“桓楚将军,不得无礼。”桓楚挠了挠头,不依道:“可这狂生损了大楚国运……”:“运势之说,本属虚无缥缈,当不得真。”项庄摆了摆手,又道:“再说两国相争,靠的是尔等武将效命,三军奋争,又岂是棋盘能定?”本来也是,堂堂一国之君,若是连这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人家鬼谷传人凭啥投效于你?

    这盘灭国棋,没准就是毕书在故意试探他项庄。

    当下项庄摸了摸唇角反卷的胡子,问百里贤道:“子良,若你下场跟那个毕书对弈,能有几成胜算?”百里贤沉吟了片刻,答道:“不足四成。”

    站在百里贤身边的项他、武涉、叔孙贯等人闻言顿时微微色变,百里贤的棋力有多高深他们都是相当清楚的,除了已经故去的两位老军师,放眼江东可谓无人能及,可百里贤现在却跟大王说,他跟毕书对弈,胜算不足四成?!

    项庄叹息一声,脑海里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尉缭。

    尉老爷子若在,又岂能让毕书如此嚣张?只怕几局对弈下来,毕书就该甘拜下风,然后傲气尽收、乖乖留在楚国仕官了吧?

    一楼大厅,列国棋台。

    落败的徐姜早已经灰溜溜地下了台,毕书领了赏金正欲转身离开时,美貌棋娘却再次款款走上棋台,交声道:“毕公子且留步。”

    毕书顿步回头,作揖见礼道:“小娘子有何见教?”

    棋娘嫣然笑笑,检枉回礼道:“有位许公子意欲跟公子对弈,仍为大盘灭国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大厅里的学子顿时再次马蚤动了起来,能够一睹大盘灭国棋的盛况,就已经很幸运了,不想今天竟然能够连续两次目睹此等盛景,可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了,这次前来吴中,既便考不中,那也是没啥可遗憾的了。

    “许公子?”毕书笑笑,洒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棋娘大喜,当即抬头交声高喊道:“毕公子应战,有请许公子。”

    厅中学子的目光便跟着棋娘的视线纷纷望向了二楼,只见护栏后面站的却竟然是两位身姿曼妙的女公子,尤其是前面那个白衣女子,风姿更是绰约动人,那白衣女子向着一楼大厅棋台上的棋娘、毕书浅浅一福,然后转身盈盈下了楼梯。

    第268章 再灭大楚

    那小娘款款走上列国棋台,四周围观的学子顿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吸气声,刚才在楼上时由于灯光昏暗还没怎么看清,这会到了台上,被棋台四周的八盏多枝灯一照,众学子才猛然发现,这小娘还真是个身姿惹火的红粉尤物。

    只是很可惜,这小娘脸上蒙了一方白纱巾,看不清姿容,不过只是露在外面的那两道淡淡的娥眉,以及那双亮若星辰的美眸,就足够动人的了,站在棋台另一侧的毕书见了也是两眼一亮,心里暗赞好一双漂亮的眸子。

    “许公子请。”当下毕书肃手先请许负入席,然后一甩衣袖洒然入席。

    “有请两位公子就国。”美貌棋娘撇了撇小嘴,端着国篓跪到了棋枰一侧,自从这位女公子登台之后,她的姿色就给比了下去,现在四周围观的学子几乎都不看她了,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那女公子身上了。

    许负伸出雪白的皓腕选了木牌,也正是巧了,竟又是楚国。

    “许公子,就国大楚。”美貌棋娘再次报出国别时,台下却再没有叫好声了,相反,围观的学子们一个个全都紧张得不行,今天的大盘灭国棋,刺激是刺激了,可大楚已经被这个姓毕的狂生灭了一次,可千万不要再被灭第二次才好。

    接着毕书也选了木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竟还是汉国。

    “有劳小娘子。”毕书淡淡一笑,将木牌递给了棋娘,棋娘一眼瞥见不禁俏脸色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高声宣布道:“毕公子,就国大汉。”大厅里顿时便响起了一片窃窃死语声,今儿个大楚还真就跟大汉扛上了。

    二楼,上房。

    这回就是项他、武涉也皱紧了眉头,棋运虽说虚无缥缈。两个棋手的对弈也不可能决定两个国家的兴亡,可是在楚国国都吴中。大楚国却在列国棋台上被大汉国连灭两次。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还有,真要是挫动了国运那可不得了!

    显然。项他、武涉都不认为那个小娘能赢得了毕书。

    当下项他提议道:“大王。您看是不是让他们换个国别?”

    “子翼,不必多此一举。”项庄摆了摆手,还是那句话,他项庄若是连这点胸襟、这点气度都没有,那还怎么成就帝王霸业?更何况,项庄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解放军老兵,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运势命理之说,他就是个无神论者。:“倒是那个小娘……”项庄顿了顿,又道。:“是什么来路?”

    站在项庄身后的百里贤当即回头打了个手势,守在上房门口的两个青衣汉子当即便转身出了房门,这家清风棋舍其实也是乌木崖的产业,这两个青衣汉子自然就是乌木崖的秘探死士了,他们这是刺探许负底细去了。

    棋舍大厅,列国棋台上。

    毕书再次让了先,美貌棋娘拈起两枚白子摆到对角星位上,复又拈起两枚黑子摆到了另外两个对角星位上,这依然是座子,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制约先手的优势,然后冲毕书、许负肃手做了个请势,示意两人可以开始对弈了。

    许负嫣然一笑,拈起一枚白子拍在了棋枰上。

    “白先手,上四二。”美貌棋娘回眸报棋,早就已经守在大棋枰前的其中一位棋娘便以木竿挑起一枚白子悬挂到了左上角的四二点位上。

    毕书信手拈起一枚黑子,一甩衣袖拍在了棋枰上。

    “黑后手,平四三。”美貌棋娘再次回眸报棋,守在大棋盘另一侧的那位棋娘便以木竿挑起一枚黑子挂到了相应的棋盘点位上。

    “白三手,入三三。”

    “黑四手,去四二。”

    “白五手,平八二。”

    无论是毕书,还是许负,落子的速度都很快。

    开局仅仅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双方就已经对弈了五十余手,不过,随着棋局深入,许负的落子速度逐渐开始减缓,而毕书却依然是信手拈来,落子也几乎是不假思索,显然,与许负的这局对弈对他来说仍是绰有余裕。

    一楼大厅,西北角。

    距离列国棋台最远的静室内,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跪坐席上,侧耳聆听室外棋娘的报棋,老者双眼虽然睁着,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可认真细察才会发现,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焦点,显然,老者既便不是瞎子,视力也是极差。

    在老者身前的棋案上,霍然摆着一方棋枰,两个棋童一边复述着厅外棋娘的报棋,一边将一枚枚白子、黑子分别拍在棋枰上,老者静静地聆听着,忽然间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位毕公子棋风犀利且狠辣,落子之间杀气凛然,那位许公子虽棋风飘逸,却不能力敌,再下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不出三手,必然认输。”

    跪在棋枰前的一名棋童叫道:“阿爷,你能记住这么多手棋?”

    老者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这几手棋算得了什么?想当年老夫……”说到这里,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忽又摆了摆手,叹息着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提这些陈年旧事做甚?摆棋,臭小子,赶紧摆棋。”

    一楼,北角静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军已经站到了静室门口,他虽然背对着大棋枰,却好似能够看穿棋枰看到台上对弈的毕书跟许负似的,一边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一边低声自语道:“好个小娘子,不仅人长得漂亮,棋艺更是过人哪,嘿嘿。”

    青皮道:“将军,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就更不容错过了。”

    破军却忽然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道:“不,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已经不是咱们这样的大老粗所能够消受的了,也就大王还有百里军师能够配得上她,而且,大王所纳三房夫人不是魏人就是秦人,还没个楚国夫人呢,这个可不行。”

    青皮连连点头,又问破军道:“将军,要不把她献给大王?”

    破军点了点头,吩咐青皮道:“这样,你马上去弄辆马车来。”

    “喏!”青皮揖了一揖,领命去了。

    二楼,上房。

    项庄一瞬不瞬地盯着大棋枰,问百里贤道:“子良,如何?”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沉声道:“毕书棋风凶狠,落子间犹如长河巨浪、滔滔不绝,不给人以任何喘息之机,那位许公子虽也是个聪明人,极力想要以巧破力,奈何双方棋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十手,不,最多五手,许公子必然认输。”

    一楼,列国棋台上。

    许负仅仅坚持了三手便推枰认输了:“毕兄棋力高深,小女子甘拜下风。”

    毕书长身而起,又一甩衣袖向许负揖了一揖,微笑道:“许兄,承认了。”

    侍立在侧的美貌棋娘幽幽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艰难地宣布道:“白行一百零七手,中盘认输,楚灭,汉胜!”

    “这?!”

    “大楚又被灭了?!”

    “这个毕书,真是太嚣张了!”

    “可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哪,要不你上去跟他对弈一局?”

    “楚国竟在一天之内被人连灭两次,看来项氏气数已尽哪。”

    “都说棋运昭国运,在不久的将来,这样的一幕只怕就要在战场上上演了。”

    棋娘话音方落,整个棋舍大厅霎那间便炸开了锅,绝大多数楚国学子尽皆义愤填膺,直恨不得剥了毕书的皮,再生啖了他的肉,不过也有不少从梁国、淮南国或者临江国来的学子在那幸灾乐祸,说些风凉话。

    二楼,上房。

    这回,项庄的脸也黑了,他是无神论者不假,不相信运势之说也是事实,可问题是这个时代的古人都信哪,你大楚一再被灭,岂不让人浮想联翩?还有那个毕书,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了?这是在当众扇他项庄的脸哪,而且还是啪啪啪地响。

    不过,很快项庄的神情便又恢复如常了,所谓奇人必有奇行,毕书要真是个有本事的大才,这么做也不算过分,他要是个虚张声势的草包,则大可以一笑置之,他项庄要想成为雄吞海内的霸主,就得有霸主的气宇胸襟不是?

    一楼大厅,棋台之上。

    毕书冲许负揖了一揖,笑道:“许公子,改日有机会再弈如何?”

    许负嫣然一笑,美目流波道:“毕公子相约,小女子敢不从命?”

    毕书哂然一笑,转身便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忽又停下了脚步,四周围观的学子意识到毕书有话要说,整个大厅便在霎那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毕书微微抬头,犀利的目光从二楼南侧某间敞门的窗门前有意无意地掠过,然后摇了摇头,不无玩味地说道:“看来,大楚的国运颇有不济哪,呵呵。”

    话音方落,大厅西北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小子,得意不可忘形,还真欺我大楚无人耶?!”

    第269章 亚父?!

    “咦?”毕书轻咦了一声,遂即向着西北角揖了一揖,道:“敢问是哪位老先生?小子毕书,还请不吝赐教。”

    厅中诸多学子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大厅西北角。

    稍顷,大厅西北角的静室屏风被人移开,两名小童推着一架轮椅从静室里缓缓驶出,毕书和众学子定睛看去,只见轮椅上坐了位须发皆发的老者,老者苍桑满面,浑浊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列国棋台,却是个瞽目老叟。

    ……

    二楼上房。

    目光触及瞽目老者,站在窗前的项庄顿时剧然一震,这是……亚父?!

    项庄穿越过来时,楚汉的荥阳之争已经进入尾声,项羽败局已定,而范增也早已经告老还乡,并且在返回彭城途中背疽发作、不幸病故了。

    因此,项庄并未亲眼见过范增,但这并不意味着项庄就认不出范增的相貌!

    事实上,范增的画像始终都悬挂在项羽的王帐里,每日早晚,项羽都要到范增的画像跟前烧三柱香,以排解心中的悔恨、歉疚、痛苦之情思,项庄作为项羽的亲军大将,每日进出项羽的王帐,又岂能不认识亚父范增?

    难道说,亚父没死,范增竟然没死?!

    一时间,心思镇定如项庄也颇觉有些神思恍惚,当下回头向身后侍立的项他、项佗、武涉、桓楚等人脸上望去,却看到这些文臣武将个个嘴巴张大、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显然,他们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惊吓到了。

    至此,项庄心下再无怀疑,亚父,他就是亚父范增!

    他项庄只是见过范增的画像,因而不敢轻下断言,可项他、项佗、武涉、桓楚等人却是亲眼见过范增的,他们现在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老军师!”上大夫武涉最先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对项庄说道:“大王,他他他他他,他是老军师,老军师没死,天可怜见,老军师竟然没死,我大楚复兴有望了,哈哈哈哈哈,我大楚复兴有望、复兴有望了……”

    “大王,末将这就去请老军师上来!”桓楚说罢转身便走。

    “桓楚将军,且慢!”项庄也是心潮汹涌,范增没死,这对大楚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这可是能够跟尉缭老爷子相比肩,甚至犹有胜之的战略大师呀!不过项庄还能控制住情绪,当下制止桓楚道:“等亚父下完这盘棋再说。”

    ……

    一楼大厅。

    四周围观的诸多学子自然不认得范增,毕书更不可能认识,当下抱拳作揖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站在旁边的许负却是震惊莫名。

    六年前,灞上的鸿门宴许负也有幸参加,在鸿门宴上许负就曾见过范增一面,并且还给这个名震天下的楚国军师相了面,当时范增七十有二,许负推算出范增尚有八年阳寿,然而仅仅两年之后,楚国便传来了范增暴卒的消息,这让许负很是不解。

    不过今天,许负却终于知道了,范增其实没死,他不过是诈死而已。

    范增要诈死,自然是担心项羽败亡后汉王刘邦会找他算帐,汉王枭雄气度,对于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是勉励有加,然而对于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却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范增能力越大就越不能活,这点,想必范增也很清楚。

    不过现在,天下重又进入战国时代,范增自也不必再诈死了。

    许负思量之间,那两名童子早已经抬头轮椅上了列国棋台,端坐轮椅之上的范增捋了捋颔下银须,也不向毕书作揖回礼,只是淡然答道:“老夫不过就是江东一山野老叟,姓氏名讳早已淡忘,不提也罢。”

    顿了顿,范增又道:“小子,可敢与老夫再弈一局灭国棋?”

    毕书微微一笑,道:“老先生年事已高,且目不能视,晚辈……”

    “嗳。”范增摆了摆手,道:“老夫虽年逾古稀,却仍能日食数升,虽目不能视,却心如明镜,小子你若主动认输,则这一局不弈也罢。”

    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