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要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知道‘哥本哈根解释’吗？”
他也没想要对方来回答：“这个解释认为，是外部的观察导致了量子波函数的坍缩……”
“观察者是谁？”高中生突然提问，然后补充道，“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整个世界，那观察者是谁？”这个提问，大概就是属于高中生瞬间的突发奇想。
“不知道！……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也说不定……”他故作玄虚地解释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仪要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两个名词，或者说这是两个特殊存在的名字。“世界”与“灵长”，罗蕾莱雅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闲谈就以此止住了，两仪要终于抬头用正眼去注视高中生。
他的瞳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内塌了，只留下两点诡异的空洞。因为什么也没有，也就什么都可能被放进去——
不知为什么，高中生似乎能从那空洞中看到所谓的“观察者”。
“哇——！”
高中生惨叫一声后跳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的眼中能看到天之视界呢？这个问题就像是两仪要自己给他此时的状态取的名字一样——“以管窥天”！
这是被扭曲歪斜后的技能，那就用扭曲歪斜后的词来命名。
而歪斜的理，恰好符合神明的哲学啊！！！
“这双眼睛能看到一些一般看不到的东西，在用上特殊的技能后，就能达到准观察者的程度——无法影响，但却能够看到。
比如从树上坠落的苹果，我可以不依赖常识，光用眼睛就能提前知道它会落到地上。再比如是薛定谔的猫，我可以不依靠逻辑，只通过眼睛就得出它只有‘生’与‘死’这两种结果的结论。
就像是人的膝跳反应一样，在偶然中其实存在着某种高可能性的偶然。”
两仪要突然往前踏了一步，“你在一开始是打算杀了我，是吧？！即使你不一定做得到。”
“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你果然也是真物啊！”
“之前的……？”两仪要敏锐地意识到，“那么说之前的几起杀人案的真凶就是你？”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高中生感觉到了被腰斩的痛觉。
他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恐惧。
即使再往后退的话，也一定会被对方追到，若是想逃，就得逃到他怎么样也追不上的地方才行。
在一瞬间这样思考后，他瞬间跳到环绕巷弄的墙上，然后再更往上跳。这种有如梧鼠般的行动，让他很快逃到安全的地方。
高中生像蜘蛛一样，趴在离地约十七公尺的大楼侧面，畏惧地看着下方的光景。
他没有承认自己是凶手，但也没有否认，而是逃避。然而，这和承认有什么区别？
“能追上的话，就过来好了！”
掉下了这样一句话，他爬上墙壁，离开了巷弄内。
他当然不会知道两仪要打算徒手拆了这座大楼的决意，以及——
来不及取回钱包的悔意……
第四十五章 约会？
在这个大都市里，能让男人们斗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的东西不过两样，金钱与美女。
若是给她们换个优雅点的名字，那就叫做事业与爱情。
有多少人相信这套说辞不打紧，最起码这群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上班，又能在午休的时间出来喝杯咖啡的男人们是这样自诩的。
而这些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资本。因此，这间咖啡厅在女人的圈子里也变得颇有名气。其结果就是，这间咖啡厅里从来就不会缺少各色各样的女人。
而现在，正坐在咖啡厅享受工作闲暇的男人们却时不时地把目光往那处半敞开式的隔间瞟上一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一下那高度不足一米的小型木质隔断墙，似乎是在欣赏浮雕上细致的纹理。
棕色的长发被随意地绑成马尾、立体深刻的五官、充满异域风情的眼瞳，配上即使端坐在那也遮掩不住的豪华曲线，坐在那里的女人就像是一块磁石，即使对于已经见惯了女人的他们来说也是女神等级的猎物。
在她坐下后，直接导致了很多女顾客选择把咖啡打包带走。
只是，这个女人自带着一份与生俱来的英伦贵族气质、合上压住整个咖啡厅所有男性的强气，这才是他们迟迟不愿下手的理由。
终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了起来，径直往罗蕾莱雅的位置走去。其余的男人或是好奇或是叹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固然危险，但其伟大之处就在于他有成功的机会。
走到罗蕾莱雅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男人绝对有着让小女生失声尖叫的条件，男人微笑道：“这位小姐，你是约了什么人吗？”
怕面前的欧罗巴美女听不懂日语，他还特意用上了英文。
“没有。看小说最快更新)”罗蕾莱雅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挑战者，她的发音是标准的伦敦腔。
她的回答使男人的笑容更耀眼了几分。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坐在你的对面？”
“不行。”
男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有眉角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显然是此中老手：“确实是我唐突了。”
说完，便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置于桌面，用两指推到罗蕾莱雅面前，恰好是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上面内容的角度：“这是我的名片，还请笑纳。”
就算本身不在意，那张名片上的字还是用“挤”的方式进入了罗蕾莱雅的视线，名片上还有个人资料的英文翻译，显然这家企业最起码和国外的企业有着业务往来。因为有着母语的翻译，只是一眼罗蕾莱雅就已经读取了上面的内容。
罗蕾莱雅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让男人感到不明所以，因为这既不是讨好，也不是嘲弄。她笑道“你以为凭一张名片就能钓到我吗？”
“呃……”这种问题让男人有些错愕，即使他真是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啊。他尽力保持着风度，微笑道：“不，我只是想请你吃一顿便饭，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样啊，那你可以离开了！”罗蕾莱雅优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了一口，淡淡地说道，“已经有人请我吃饭了。”
“不是……”
男人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那是重物与木质地板摩擦的刺耳的声音。一个青年毫无顾忌地直接坐在了罗蕾莱雅对面的沙发上，让自诩成功人士的男人直皱眉头，暗骂不懂规矩。
男人首先打量的是对方的衣服，全部都没有商标，不好判断。他的身上没有一件显眼的饰品，更准确地说是来人没有佩戴饰品，唯有一件挂在胸前看不出材质的黑色十字架，从光泽来看应该属于金属。
仔细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有这种颜色的贵重金属，因为它们确实不如金的、银的那样耀眼，而价格高得不可思议的又往往带有剧毒。
然后是面相，第一印象就是普通，硬要形容的话还有清秀，大概是能在大学里找一个还过得去的女朋友的那种程度，当然也仅限在大学。
他的气质既不是飞扬跋扈，也不是温文尔雅，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不同，能和贵气沾边的形容就和他绝缘，反倒是有一种初出茅庐的锐气与刚毅。
这两个人相对比，男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人属于不同的层次。
对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的几率相当大。男人暗自判断道。
当然，对男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如果连冒风险都不敢，又怎么称得上是斗到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就在男人打算斥责对方无礼的时候，他被对方更无礼的行为惊呆了。
两仪要径直取过已经被罗蕾莱雅喝了小半杯的咖啡，毫无顾忌地喝了起来，更是牛嚼牡丹般一饮而尽。
罗蕾莱雅并没有阻止，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真是抱歉，外面的天气实在太热了。”两仪要将咖啡饮尽，道歉道。
罗蕾莱雅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两仪要喝了她刚喝过的咖啡，她似乎更在意另一件事。
“让我等人，这么多年来可是第一次啊！你最好先想好该怎么谢罪？”
这两人之间谈话，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一句也插不上。更令男人难堪的是，刚刚和他用英文交流的罗蕾莱雅，现在却在用日文和刚来的青年交谈。
在他眼里，那句“已经有人请我吃饭了”，应该是婉拒他的托词啊？那个小青年是自不量力地凑过来、又恰好被她当作了挡箭牌？
他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点醒这位明显出自名门的大小姐——和这种粗鲁的陌生人扮熟人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顺便，也为自己挣一个近似“英雄救美”的机会。
虽然这种老套的手法他一般看不上眼，但老套的另一个起因就是高概率。
“请等一下！”
看见两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过来，男人定了定神，镇定地道：“这位小姐，你说过你并没有约什么人。”
言辞间，他已经完全代入了正义的“护花使者”的角色，“请相信我，这种来历不明又举止鲁莽的人，绝对不是小姐你应该结识的！”
说完，他还若有所思般地瞟了两仪要一眼，又马上若无其事地将眼神移开。那份动作，既会清楚地告诉罗蕾莱雅要小心的是谁，又会让人觉得他只是不经意地正好看了两仪要一眼，丝毫不显得无礼。
罗蕾莱雅并没有回应男人的话，因为已经被两仪要抢先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倒是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发怒的样子，那幢已经彻底沦为废墟的烂尾楼可是能让他神清气爽好多天，所以他反而是感觉对方好笑。
“她的确没有约我——”
——因为是我约的她啊！
第四十六章 什么啊，这是……
在约会中迟到，一向都是女方的专权。
两仪要对于这项规则可从来没有过任何直观的认识，直到他膝盖中了一箭……呸，直到他遇上了现在这事。
谢罪呐，第一反应可就是切腹这种高难度动作呢……
借着驱走了某位西装男的功劳，以此功过相抵？
少年啊，你还是太甜了！
对于这种妄想，罗蕾莱雅露出了非常恶劣的笑容：“嘛，这不是你作为我的备胎男po友you应尽的义务吗？”
……喂，说出来了哦！把这么恶劣的话直接说出来了哦！你这是欺负我不认识拼音吗！就算是男po友you都还要沦为备胎啊！！被你这样称呼，就连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口牙！！！
暗地里天翻地覆的吐槽，化作面部表情就只剩下苦笑……才怪啊！这种时候，就算装腔作势也要摆出冷笑才可以！就算什么都没有做，也要让对方产生一种对手的阴谋得逞了的错觉。
“备胎的男po友you？也就是攻略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他并没有再说下去，装模作样地端起已经空了的咖啡杯，这一次直接咬上了还印有对方唇印的位置。
“就算是你咬得再用力，痛的也只会是自己的牙齿……”罗蕾莱雅“好心”地提醒道，浅棕色的瞳孔里，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
“而且，幼稚！”接着，她笑着嘲讽道。仔细算来，这可以算是她成为女人之后，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的，真正的笑容。
幼稚的又何止两仪要一人。
只是，笑意马上又转换成了怒意——
“幼稚？你难道也开始注意到自己已经老了吗？！”两仪要似乎觉得这还不够，继续加料道：“也是，再怎么说，四十岁也已经有一半了吧……”
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老是有人不明白呢？
“果然，还是需要再打一场了！”放下这么句话，罗蕾莱雅率先起身离去。
就目前来看，这两人除了恶劣程度还真是一点相配的地方都没有。幸运的是，人类最大的天赋就是能够在生活中不断地改变自己。
落后半步的两仪要倒是没有对自己买单持有任何不满。
想用斗嘴这种手段让自己和对方相处时能更自然点，除了性格使然，最主要的当然还是那纠缠不清的尴尬关系了。
简单来说，罗蕾莱雅的“友达”提议被否决，而他的“恋人”提案又没有达成，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简直就是折磨人嘛——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所以还是不要见面更好。怀着这样的想法，自那次武斗后，他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联系过罗蕾莱雅。
倒是主动买单的行为让罗蕾莱雅稍稍消气。
再打一架的提议也没有再被提起。
大概是因为这本身就没有意义。若是以“战胜对方”为目标，胜利者自然是罗蕾莱雅无疑。而若是将目标改成“杀死对方”，由“第五真理要素”制成的黑色十字架实在是有如克星般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不能处理好用什么身份和对方相处的，又不止是两仪要一人。
两人开始并排在大街上闲逛，交谈着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的内容，就算是偶然拌拌嘴，也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除了刻意拉出的那一段距离，和情侣间的约会还真是没什么区别。
凡是让罗蕾莱雅瞩目一段时间的商品，两仪要都会自觉地掏钱买下。两个人似乎很自然地形成了某种默契。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受不了这种安逸的是罗蕾莱雅。贵族的大小姐，与魔术师贵族的大小姐，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安逸能给大小姐幸福，却只会让罗蕾莱雅消沉。
在得到“巴瑟梅罗”这个真正的名字之前她没有时间安逸，在得到“巴瑟梅罗”这个真正的名字之后她依旧没有时间安逸。
“怎么突然想到约我出来？”
即使人还是同一个人，声音也是一样的悦耳，但在两仪要听来似乎多出了金属的铿锵感，作为少女的罗蕾莱雅本就早已被埋葬了。
“因为想你了……”说这句话的心情非常之复杂，作为为少女下葬的人。
身为记录了少女朽坏之过程的旁观者，保留下了完整的记录，又因为个体的差异性使这份使记录的消逝产生了时间差。当两人相遇时，就好像少女过去的记录追上了现在的时间。
其结果就是，少女的影子被保留了下来。
“想我了？”罗蕾莱雅嗤笑道，“不见面还可以理解，但是连联系都没有？”
两仪要的动作一僵，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只有语气变得很是认真：“啊……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不来联系你的话，即使是因为胜负欲，你也会多想想我的吧……”
“什么啊，这都是……！”
在听完他的解释后，罗蕾莱雅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第一次露出了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就连想要维持的冰冷的表情也一下子破功了。这一瞬间的反差，就像是下定决心苦修闭口禅的高僧在即将功成时实在忍不住说话了一样。
“你这种借口……真是……”她挥舞着手，似乎想用什么词来形容，只是空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看来，是真的想我了吧？”
“完全没有！”罗蕾莱雅悄悄地将头扭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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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昨天在电脑桌前枯坐八小时，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两百字（捂脸）
ps2：我一直很后悔自己报了暑假课……直到……直到前几天上课时看见一妹纸没穿胖次！！！
我和我的小伙伴……呸，我完全惊呆了，小伙伴表示无照片不信（性）服（福）
ps3：魔伊……梦幻召唤……
（╯‘－‘)╯（┻━┻（掀桌子）
┬—┬ノ(‘－‘ノ)（摆好摆好）
(╯≥0≤)╯（┻━┻（再掀一次)
┬—┬ノ(‘－‘ノ)（摆好摆好）
(╯≥w≤)╯（┻━┻（最后再掀一次)~~
ps4：七夕快乐……的能有几个(╯°Д°)╯（┻━┻
第四十七章 约会
实际上，为了这许久的一次约会，两仪要准备得异常充分。
电影、歌剧、交响乐，凡是能想到的他全部安排了一份，那种看到名字就不敢进去的奢侈品店也早已交代过今天只为他一人开放，为了晚餐包下了一个法国餐厅，在餐厅旁边有一个小公园，那里的一段路有着漂亮的花墙，他去踩过点，路灯亮起来时花墙会更加漂亮。
在哪里牵手，在哪里接吻，他都准备了两页纸的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