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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你的心第7部分阅读

    美丽回忆珍藏起来,好让她在渐渐憔悴的日后慢慢重拾品味。

    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会的。

    “我们回去后,在海拉山重新建一栋小屋,我们可以在那儿赏日出、看日日落。”轻拂去她鬓边发丝,还好,他没瞧见她悒郁不安的模样。

    “我可以为你生养一堆孩子,他们可以在山上陪光豆一块玩。”

    诺安丰采耀人的笑容足以安慰他的心灵,也逐渐软化了他的紧绷,至于未来的事,以后再说吧!

    “对,这不就是我们的计划吗?”

    蓝勋敛眉浅笑,令人无法看穿他的苦痛;据凌澈的判断,诺安的伤若无情花的医治,大概只有两个月的寿命,而且会日渐枯槁,天,哪一个姑娘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思及此,他情绪为之激动,在乎她的心都揪紧在一块儿,双唇更是不容闪躲的覆上她的唇,右手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眷恋、爱意,绵绵密密地传进她口中,颠覆了她所有的思维。

    诺安亦被他突如其来的g情给骇住,如遭雷殛地一头栽进他所给予的狂吻中,拿出所有的真心去感受他的爱意。

    “无论未来如何,我永不后悔认识你。”诺安凝视着他深邃的眼,莫名地说道。然,这种暗喻的口气怎能轻易让蓝勋忽略呢?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诺安,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凿刻般的英俊面容闪过一丝错愕,整个人笼罩在一股将要失去她的恐惧中。

    她淡然的笑了,“你怎么了?瞧你都冒出了冷汗。”

    诺安伸出手,以丝绢轻拭他额上的汗珠。

    蓝勋默然不语,他当真觉得她有点不一样,只因她的笑含着太多悲哀。如果她和以前一般大声哭喊咆哮,他反倒安心,现在的她冷静的人不平常。

    此刻的她,就好象当她刚知道自己脚伤时的异常冷静。

    他攫住她的手,“诺安,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记得,我都会在你身边。”蓝勋忙不迭地提醒她。

    “我知道。”蓝勋的紧张无时无刻不揪着她的心,是的,他是爱她的,有了这项认知,她应该快乐才是。但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呢?

    忍住泪,她看着项楚云他们消逸的方向,“别让他们等久了,我们快走吧!”双手滚动着轮轴,她往前迈进。

    “诺安,你到底是怎么了?”蓝勋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回答,只轻转过头嫣然一笑,“快点儿,我大哥在跟我们招手了。”

    蓝勋快步跟上,推着她前进,然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诺安有问题,她百分之百的有问题。

    由于脚程加快,回到樱花邬的时间要比去时快了将近三天,当龙越见到他们时,不开心地道:“天哪!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快闷死了。”

    “是吗?没人吵你们,过过两人世界的生活岂不羡煞人!”凌澈迫不及待的拥住奔进他怀中的娇妻,对着龙越语出调侃。

    “天地可鉴,我和悯悯哪敢太过恩爱呀!这岂不刺激了大嫂。”

    龙越对凌澈眨眨眼,交会着男人才懂的眼神。

    “龙越,你要死了!耍嘴皮子居然耍到我头上来了。”兰薇噘起红唇,缩在凌澈怀里发起娇嗔了!

    “是我不对,大嫂不好惹,那我找弟妹聊聊天总成吧!”

    龙越转首,找寻诺安的身影,竟发现她仍坐在轮椅上!“怎么搞的,你们这次去没找到解药吗?”

    悯悯和兰薇也才正视问题的严重性,异口同声,“没找到解药?是真的吗?”

    “难道没找到穆天行?”龙越忍不住又问。

    “找是找到了,不过……”凌澈迟疑地看向闷不吭声的蓝勋。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话呀!”兰薇已捺不住性子地催促着。平日凌泓说话很少吞吞吐吐的,今天怎么了?好象他们全都不对劲!

    “穆天行没有解药,所以我们只好回来了。”

    回答的是诺安,瞧她侃侃而谈的轻松模样,似乎受伤的人不是她,这也是令蓝勋为之不安的原因!

    她的镇定让他害怕。

    “天哪!那怎么办呢?”悯悯惊呼!

    “我们回来找唯一的希望,我带诺安先离开一会儿了。”对,情花是他俩全心寄托的主角,他不能再耗时间在寒喧上了。

    推着诺安,他来到邬内静谧的一角,情花就是生长在那。

    但远远望去,看见的却是一株株垂头丧气的干瘪花儿,蓝勋与诺安的心也重重的坠到谷底,他更不知该如何安抚诺安。

    “没关系,这些是早就预知的不是吗?”她沉沉的开口,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平静。

    “你知道!”他为之错愕。

    “我早就由你的左右为难的表情中窥见事实了。我想,既然穆天行的情花已谢,这里的情花大概也脱不了一样的命运,所以我早就想开了。”她回眸轻笑,在阳光的映照下,她彷若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

    既是已不抱任何希望,他也应该不会摔得太重吧!诺安自问。

    “那么你……”蓝勋面对她的冷静居然说不上话,他真怕她会厌世。

    “我不会想不开的,你大可以放心。我要亲亲密密的与你相守,即使时光短暂,也不放弃。”泪盈于睫,她将她的悲哀藏在心中。

    蓝勋脸色稍霁,“记住,你答应和我相守一辈子,也别气馁,情花传闻有情即会开花,相信我们的爱一定能感动它的。”

    只要她别再自戕,不再有离去的念头,给他时间,他相信真爱一定能感动天地,然而这段路艰难,他需要有她一块奋斗。

    诺安点点头,撼动于他的说法,却不敢再抱任何希望,“带我四处走走看看好吗?西域酷热,来到这里的凉沁让人好舒服。”

    她天真的袅袅气质,很自然地流露在举手投足间,只见她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漾开了笑颜!

    蓝勋也感染了她的轻松,对她扯出一抹魅惑的笑意,俪影双双漫步在这绵绵花海中,只是他不懂她的想法、她的强颜欢笑。

    第十章

    一个半月的快乐时光已逝,诺安除了行动不便外,其余与一般人并无不同,这也使得他二人暂时忘了一切烦人的心事,发自内心开心地过上了好一阵子!

    一早,蓝勋便去贝尔湖钓鱼,他说这时正值鳟鱼活跃时期,据大哥说,鳟鱼有利于肌肉再生,因此他决定好好钓上几尾给诺安“进补”。

    凌澈大哥陪着兰薇姐回娘家,龙越二哥又和悯悯姐去市集购物,大哥项楚云也在三天前在诺安的软硬兼施下赶回王府陪翩翩,如今无聊的她只能枯坐在铜镜前打理着自己,心头却不禁哀叹:废人终究是一无是处啊!

    整天坐在这里混吃等死,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呀!

    鱼挭梳刷过发丝,随发梳轻泻而下的却是一把掉落的乌丝!诺安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她迅速挪近铜镜,看着照映中的自己,额前微秃、眼角微陷,这是她吗?

    蓦地,闪过她脑海的,竟然是穆天行垂死挣扎前那其貌不扬的德行。

    难道自己即将成为第二个穆天行?

    不,她不要!

    她可以静静待在蓝勋身旁死去,也可以承受永远成为瘸子的事实,但她不要让他瞧见丑陋的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即便死,她也要给他一个完美的印象,她不要像一个巫婆似的倒在他怀中。

    天哪!谁来救救她。

    离开吗?但她舍不得蓝勋;不走,她又没办法让他瞧见自己如同怪魔似的面容。

    看了看这间满是绮旖浪漫回忆的房间,她痛心疾首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猛一抬头,她看见镜中那日渐憔悴的身影,连自己都嫌恶的模样,蓝勋又怎受得了!

    走吧!能走多远算多远,反正别让他找到她就是了。

    反正不就是快要死的人吗?去哪儿死不都一样!

    转动轮轴,她出了房门。多亏蓝勋细心,把这里的阶梯、门槛全铲平了,给予她一个无障碍空间,就连出邬的路上,也怕她不方便,在樱瓣上铺了层滑面石,让她毫不费力的可自由在樱花林内漫游。

    诺安一泓清泪滑落面颊,是的,这也方便了她的逃避与离去。

    出了邬,她慢慢滑行到海拉山底,前面有斜坡,后面便是蓝勋垂钓的贝尔湖,进退维谷之下,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再不快走,又担心被发现了,到时候不仅吓着了他,也让自己心碎。

    算了,试试吧!她用力转动轮子,往斜坡上迈进,几度都因为有碎石绊住差点翻车,倒滑下山。

    经过许久的努力,她渐渐度过了头一个斜坡。诺安气喘吁吁地往上看,前面那段陡坡却更骇人,旁边又是深崖狭谷,一不小心铁定会坠入崖底!

    心一横,她决定试试。

    霍然,她瞧见前方阴暗的树影中有两道微光轻闪,翠绿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记得它!“光豆?”

    光豆步出阴影,对她轻嚎了声,像是打招呼。

    诺安笑了,“我变丑了,亏你还记得我。”

    光豆眨了眨眼,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蓦地想起当初光豆救她的情景,它可以将她扛在背上逃逸。于是她问:“光豆,勋哥说你有灵性,我说的话你听得懂吧?”

    很意外地,它居然会对她点点头。

    诺安像抓到了一簇希望的微光,急急又问,“那你能不能带我离开?我不能再回去了,求求你,光豆。”

    诺安泪盈于睫,似乎感动了光豆,只见它斜着颈子,好似正揣度着眼前这位柔弱女子心里的想法。

    “还是我变丑了,连你也不想理我了?”她眼中漾起一抹愁思,勉强地挤出苦笑,“我真的不能回去。”

    见光豆始终保持着打量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诺安泄气的垂下头,“算了,你终究只是匹狼,我还巴望你能懂我的意思。”

    她打算,如果再想不出法子,她就跳进狭谷吧!

    现在想想,与蓝勋生离的痛苦比起来,死别已经不足为惧了!

    然而在她打消一切希望时,光豆却对空长啸了声,而后缓步走向她,将她拖下车安坐在自己的背上。诺安欣喜的抱住他毛绒绒的颈子,看着它拔开四肢往山顶上直奔而去!

    疾劲的风拂过脸庞,诺安已好久不曾感受到这种舒爽的感觉了,离情依依的泪斜飞于周遭的气流中。

    “诺安,你瞧,我带回了什么?”

    蓝勋手拎着两条鱼,兴高采烈的奔回樱花邬,却在房里扑了个空!

    一丝惊惧的感觉划过心间,他甩下鱼冲往大厅,正巧遇见刚由巿集回来的龙越与悯悯。

    “二哥、二嫂,你们看见诺安了吗?”

    心急之下,蓝勋的剑眉已不自觉地往上掀;此刻已近晌午,邬外艳阳高照,她该不会跑出去了吧?

    “诺安!没有啊,我和悯悯也才刚回来。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呀!别丢人了。”对于蓝勋的焦虑,龙越彷若是视若无睹,还饶富兴味地挪揄起他来了。

    “二哥,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去找她。”

    蓝勋浓眉深锁,瞳中有股极欲沦陷的致命焦灼,丢下一句嗟叹后,他狂奔而出!

    “龙越,你瞧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悯悯瞪了他一眼。

    “逗逗他而已嘛!我怎么知道诺安真不见了!她最近一切都很正常呀!不至于说走就走吧!”

    龙越对悯悯使了个无辜的眼神,恨不得吞回自己刚才胡诌的话。

    “也对,昨晚我看她还有说有笑的。这样吧!你跟去瞧瞧,多个人找会快些。”悯悯心忖,以后还真不能把诺安一个人放在邬内。

    “好,我这就去瞧瞧。”龙越颔首,立即尾随而去。

    蓝勋和龙越几乎找遍了整个邬内依然找不到诺安的踪迹,蓝勋心绪乱飞、牵肠挂肚,整个人陷入一种窒人的缄默中。

    该死,她会去哪里?

    他后悔了!他不该把整座樱花邬都改造成无障碍空间,原担心行动不便会造成诺安的困扰,现在才知道他的体贴居然是活生生把她赶离了自己。

    为什么毫无预警呢?

    思及昨夜,她还缠绵地栖在他怀中,听他倾诉真爱,不过一夜之隔,她居然闷声地走了!难道她就是这么地不相信他?还是……还是她发现了身体上出现了某些异状,因而不敢面对他而逃离?

    对,就这个可能性最大,那表示她的病情开始发作了!

    他拧起眉心,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忧伤,气急败坏地往樱花树上猛捶数拳,致使樱瓣如雪纷飞……

    “要不要出去找找看,依这情形,诺安很有可能出邬了。”龙越手扠着腰,蹙眉凝望着四周一片雪景。

    他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似的,浇醒了沉溺在悲伤中的蓝勋,他眼瞳霍然右亮,“对,她架着轮椅一定出邬去了,铁定走不远,我这就去。”

    话语未歇,蓝勋已如一道劲风般,轻掠龙越身前,往邬口处疾驰。

    龙越见状摇摇头,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蓝勋几乎找遍了整个贝尔湖四周,差点没将湖面给倒灌过来,然依旧希望落空,诺安就像石沉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陪他一块儿团团转了半天的龙越,不禁怀疑,“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她的行动不便,这四处不是山峦就是水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可是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该不会她遇上了什么……该死的!”

    他的心脏忽地抽紧,向来冷静的曈眸头一次抹上失措。

    “别断定的太早,这样好了,我往东方去找,你往海拉山的方向去看看。”龙越建议,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逸无踪。

    “海拉山!怎么可能?”

    蓝勋一开始就不相信诺安能上山,也因此完全将海拉山这个地点否决掉。

    “试试看吧!诺安外表虽柔弱,但内心却是无比强韧,说不定她偏偏往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跑。”

    “罢了,我就去找找看吧!”蓝勋端着一张冷硬的脸孔,一咬牙直冲海拉山。

    刚跨上山峦,不远处他就惊见诺安的轮椅!可是人呢?

    “诺安──项诺安──”双手围在唇际,他猛然狂吼,却只听见阵阵自己的回音!余光瞥向一旁狭壑,谷深数十丈,难道她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诺安,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要离开我?”

    蓝勋双手紧紧扣在扶把,企图想感受她的温度,却什么都没留下,垂首看向深不见底的深渊,眼角的泪终于溃堤,倘落谷中。

    十天过去了。

    蓝勋也整整当了十天的行尸走肉!

    自从发现诺安极可能掉落溪谷后,他便在谷中找了近三天三夜,直至没有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才返邬。

    未见尸首,他绝不放弃!

    可是横亘在眼中的那份悲愁与思念,却无人能懂。此刻他正站在崖上,双眼须臾不离开谷底波涛翻腾的景像,想象着诺安到底是去了哪儿?只是十天已过,她的病情是否更严重了?这抹忧心总是缠绕在他脑际,使他夜夜无法安睡。

    “回去吧!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闻讯赶回的凌澈终于在这儿找到了他,蓝勋最近每每天未亮就出门,总是拖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他真担心再这么搞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回去全是诺安的影子,我受不了!”他紧紧闭上眼,不让泪水再度泄漏出力他的脆弱。

    每每回到邬内,每一个角落都会浮现她的幻影,让他害怕,他怕这是她回来找他的魂魄,他不要她死,不要!

    “那么饭总得吃吧?我想诺安即便不在了,也不希望你……”

    “你给我住口!你凭什么说她不在了?”

    首次,蓝勋学会了对凌澈谩骂,向来他一向是最懂得兄友弟恭的,可惜悲哀已经蒙住了所有理智。

    “樱木蓝勋,你醒醒可不可以?”

    凌澈拽住他的肩猛力摇晃着,如果可能,他多希望能晃掉蓝勋身上的脆弱与消极,如果可能,他多盼望蓝勋能重新拾回往日的笑容。

    可惜,他像是沉沦于忘我的流沙中,只有越陷越深。

    “我醒或不醒全不关你们事,都别理我,省得浪费你们的同情心。”一时间,他将积压在胸口的郁气全都吼了出来!

    “你该冷静!”凌澈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