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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娃娃错姻缘第4部分阅读

还是气质,都不是自己这样一个落魄的艺术家可以比拟的。

    举手投足间的贵族气息无言地压迫着他。

    他比不上他,他没有他的稳重,没有他的沉着,没有他的气度,什么都不如人家,拿什么去和人家争?

    抬起右手,他可笑地轻拍自己的额头,“我明白了,我……走。”

    决绝地转身,拒绝看到两人亲热相依的画面。他不得不该死地承认,那是一副相当完美的画面,完美得让他自惭形秽。只是,回头回得太过决然,他忽略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忍。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对你、对我、对席心颜都好。

    看着夕阳下落魄无力的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背影,关恩乔无言地道歉。

    对不起……

    第11章

    dsyo——

    “总裁。”秘书习惯性地敲敲厚重的门板,询问地出声。

    “什么事?”没有抬头,湛昊埋头在堆积得可以媲美小山丘的文件堆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总裁,保洁部的钱叔说在打扫电梯的时候,拣到了一张似乎是您的照片。”

    似乎是他的照片?什么意思?

    抬头,深邃的深蓝色眼眸闪着不解。

    “什么照片?”他直起背,把自己靠在舒适的靠背上。该死的,背似乎像断了一样的酸。他皱眉。

    “这个。”秘书走上前,把拿在手上的照片平放在桌面上。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蜜的女孩子和一个脸部表情显然僵硬的男孩。男孩的轮廓依稀可见现在的总裁的样子,照片的背后赫然写着“关恩乔与童昊,关家老宅合影”,所以,负责打扫卫生的钱叔才会把这张照片上交。

    湛昊的视线扫落在照片上,触及那个笑得甜蜜的女孩子后,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

    是她,真的是她。

    他发誓,照片上的女孩绝对就是他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杳无音讯的乔乔。

    “是在哪里拣到的?”忽地一下站起来,椅子似乎没有习惯这样突然的动作,发出巨大的噪音后掀翻在地。湛昊双手支撑在桌面上,急急地问。

    秘书显然是被吓到了。她不知所措地咬着嘴唇。

    这个是总裁吗?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总裁?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总裁。在所有员工的印象里,总裁总是一脸和煦的笑容,即使部下犯了很大的错误,他也依然波澜不惊地扬着几乎不变的笑容,只是在隔天,这个犯了错误的部下,就会永远从湛氏消失。

    可是,眼前这个激动的男人,是总裁吗?

    “照片是在哪里拣到的?”略微上扬的语调成功地唤回了神游太虚的秘书。

    感受到话语里从未有过的浓烈的怒意,她惊恐地回答:“在、在电梯里。”

    电梯?

    熟悉的场景,电影回放般地在脑海里放出。

    今天在电梯里遇到的女孩,难道就是……

    可是,席心颜又是怎么回事?

    湛昊抿抿薄唇,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抬起头,对着为自己的失常而惊慌失措的秘书谦然一笑,“我要为公司所有部门送外卖的所有小妹的名单和详细资料。”

    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喂,您好。”睡意朦胧的关恩乔闭着眼睛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拿到耳边。

    “请问,是关小姐吗?”

    “啊……嗯,是的。”

    “我们是圣菲娜医院。于媛的病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好转,我们是特意打电话来通知你,于媛已经可以出院回家里自行疗养了。不过,最好是到空气比较新鲜的地方去,这里的空气显然不适合病人疗养。”护士温柔的嗓音在午夜时分给关恩乔带来了天大的喜讯。

    “真的?于姨可以出院了?”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声音尖锐地问。她的于姨可以出院了,这意味着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然也意味着她不必再为了那笔昂贵的医药费大伤脑筋了。天呐,这真的是她今年接到的最好的电话了。

    “是的,你明天就可以来接于媛了。”电话那头的护士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喜悦,声音越是轻柔,甚至也带着些微的笑意。“谢谢您,真的太谢谢了。”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可以说什么。

    “不客气,那,再见哦。”

    “嗯,再见。”

    挂断电话以后,关恩乔还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

    于姨要出院了,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地疗养。

    刚才电话里温柔的护士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台北的空气不适合养病,那要到哪里去呢?

    高雄?印象中温馨的老宅跃入脑海。那是属于她的最美丽的回忆,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昊哥哥……

    嗯,就是高雄,那里绝对是养病最好的去处。

    只是,那里已经不是她们的家了,她可以去住吗?

    不管了,先去了再说,大不了就在老宅附近租个房子住一下。只要每天都可以看到老宅,其实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说不定老宅还没有人住,那就更好了,她们可以偷偷摸摸地住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就这样,在兴奋的情绪中,关恩乔迎来了早晨的第一缕阳光。

    然后,她迫不及待地刷牙洗脸,胡乱地套好衣服,就出发到医院接于媛出院。

    接到于媛后,又立刻打包本来就不多的行李,立刻动身,去高雄。

    凭着湛氏的财力,关于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送外卖的小妹的所有资料都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汇编在几张白纸上,握在了他的手里。

    关恩乔,她果然叫关恩乔!

    视线落在纸上姓名一栏,“关恩乔”三个字赫然在上。

    是巧合吗?

    报告上写,关恩乔本出身富裕家庭,后因为父亲跳楼,母亲心脏病去世,被开农场的表姨于媛收养。十五年后的今天,于媛因为农场经营不善,面临着倒闭的危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心脏病发进了医院。为了支付庞大的医药费,没有高学历的她才到外卖店打工。

    报告的前半部分很符合关恩乔小时候的情况。可是,如果她就是关恩乔的话,那对席心颜莫名熟悉的感觉要怎么解释?

    “难道我自始至终所做的,所感觉的,都是错误的吗?难道这些都真的只是巧合吗?”苦恼地叹了口气,湛昊烦躁地把手上的报告纸扔在桌上。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耷拉在眼睛前面,整个人丝毫没有平时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个人照上的英挺。

    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情,还是问本人比较清楚。

    于是,他按下了内线电话。

    “把席心颜小姐叫到我的办公室来。”

    “可是总裁,席小姐明天要搭飞机到维也纳去,现在大概在家里整理东西。”

    机场?

    维也纳?

    这是怎么一回事?

    错愕地放下手中的电话,湛昊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诡异的深蓝。

    关恩乔,让他牵肠挂肚了十几年的关恩乔,为什么在一瞬间变得如此神秘。

    循着资料上给的地址,湛昊找到了那个同样叫做关恩乔的女孩的家。

    不过,他似乎晚来了一步。

    空置的房屋里没有一丝灯火,人已经走了。

    今天打电话到她曾经工作过的外卖公司,得到的答案是她已经辞职了。

    看着人去楼空的屋子,湛昊理不清自己的情绪,纷乱的几乎可以另人窒息的情绪。

    是她吗?乔乔?

    可是,席心颜又是谁?

    眼角的余光扫视到门边角落里有一个闪光物,他走了过去。

    是一个御守。

    是她的东西吗?

    弯腰,湛昊拣起地上的御守,脑海中忽然浮现小小的关恩乔,抱着关伯伯买给她的洋娃娃微笑着向他跑来的画面。

    默默地把御守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他黯然地离开了这个不能给他任何答案的地方。

    第12章

    席心颜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显示是下午一点半,开往维也纳的飞机是两点半。

    “师傅,你能不能再开快一点,我赶时间。”她焦急地第n次催促计程车司机加快速度,从公司到机场,原本并不觉得有多长的路,突然间变得遥远起来。

    “赶时间也要有命才能赶,再快就没命了。”司机没好气地回答。

    尴尬地听着司机显然不是很高兴的话语,她无奈地低头,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

    夜凉如水。

    席心颜穿着在这个季节略显单薄的丝织睡袍站在阳台上,忧郁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远处的一棵树。

    这样的姿势,在接到关恩乔汇报的电话以后,就维持着,到现在已经足足三个小时。

    身体冻到发麻。

    这正是她要的。

    麻木了,就不会觉得心痛,就不会觉得不舍,就不会想哭……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她自艾自怜的冥想。

    短暂的失神过后,她擦拭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泪珠,跑到客厅开门。

    门外是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人。

    “你怎么会过来?”

    “怎么,不欢迎我吗?”季子康扯动嘴角,扬起一个十分迷人,但在席心颜面前却起不到丝毫作用的微笑。

    “不是。”淡淡地开口,她侧身让他进来。

    径直地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季子康重重地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靠背上。

    “不请我喝杯茶?”眼角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笑容,他看起来不怀好意。

    “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喝茶的吗?”愤怒如沉睡已久但又刚好到喷发期的休眠火山一样,不容克制地喷涌出来。席心颜恼怒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季子康,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麻烦你现在就离开,我没有那个精力来给你泡茶!”

    挑挑眉,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摊开双手,“还有力气吼嘛,有这个力气在这里跟我吼,为什么就没有力气去追回自己的真爱呢?”话锋一变,话题突然转移到她一直在回避的问题上来。

    呆若木鸡地站里在那里,刚刚赶人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放下,直直地悬挂在半空,可笑地颤抖。她不知所措,她心惊肉跳,她哑口无言。

    “心颜,爱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不是你说放就可以放得一干二净的。”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帮她放下僵直的手臂,“你认为是为了他好,用了这招实在是不怎么高明的烂招,逼他到维也纳去。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你真的有把握他会自己平安地走过来吗?”

    抛出去的问题如同袭击广岛的原子弹一般,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

    她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惊恐地瞪大眼睛,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脸色惨白地开口:“他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好笑地回头,双目相对,他残酷的吐出她绝对不愿意听到的话,“重新振作,发愤图强,然后成为一个国际知名的音乐家?当然,我们希望他是这样的,只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男人其实很脆弱,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数男人通常会选择自暴自弃,最后穷困潦倒地在某条小街巷里喝着劣质的酒,满身酒气地发酒疯。还是,这才是你想看到的?”

    “不,不是!”尖叫着摇头,她蹲到地上,“不是,这不是我要的,不是……”泪水在无意识间不受控制地拥挤出来,滴落在波斯绒长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嘭嘭”声,敲击着她已然扰乱的心志。

    “那你想要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我只要他过得好好的,我只要他忘记我。”

    “席心颜。”连名带姓地叫出她的全名,季子康弯下腰,把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控的席心颜一把抱起,推放到沙发上,“席心颜!”再次唤着她的全名,他捧着她梨花带雨的脸蛋,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你叫席心颜,现在是席心颜,将来也是,永远的super  odel,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送外卖小妹。你是席心颜,你不是关恩乔了,你明白吗?”

    闻言,她抬起低垂的眼帘。

    “你配得上他,你配他绰绰有余。你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有名,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自信,你该死的怎么会有配不上他的自卑心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你,不是我认识的席心颜,你明白吗?”恼怒地一拳打在沙发的靠背上,发出空洞的闷响。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完美女神,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该死,谁来告诉他!

    她是席心颜。席心颜,那个总是站在聚光灯前,接受世界瞩目的super  odal

    她是席心颜,她不是关恩乔!

    她是席心颜,她不是关恩乔!

    她是席心颜,她不是关恩乔!

    她是席心颜,她不是关恩乔……

    “嘶!”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接着是锦缎撕裂般的声音。

    惨白的唇瓣逐渐恢复应有的红润,慢慢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眼角的泪水不再分泌,慢慢地干涸,留下一条浅黄铯的痕迹。自信的眼神重新回到这个美丽的女神眼中。

    是的,她是席心颜,他季子康一手栽培出来的天之娇女。

    她怎么会该死的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只会妨碍到他呢?

    低头,然后再抬头,纤细的手指撩拨及腰的长发,裸露出性感细白的脖子。

    她嫣然一笑,“子康,你塑造人的能力显然没有退步,感谢你又把我重新塑造了一次。”

    巧笑嫣然,眉宇间盈满自信。

    嗯?成功了?

    哑然失声地笑出来,他挥挥手,“不客气,席小姐,请问,你回来了吗?”

    “你说呢?”抛过来一个魅力十足的媚眼,她开心放松地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飞机就要起飞了,而眼前笔直的马路似乎还是没有尽头般地绵延不断。

    焦急的情绪张扬地挂在席心颜粉雕玉砌的脸上。

    该死,为什么不可以再快一点?

    终于,在一个拐弯之后,机场出现在视线里面。

    计程车做完最后的冲刺之后,以尖锐的刹车声为结尾,停靠在机场大门正前方。

    付完车钱,席心颜急匆匆地踩着来不及换下的高跟鞋,在机场大厅快速地奔跑。

    突然,右手被一股力道拉扯住。

    她狼狈地被迫停下来。

    恼怒地回头,却意外地发现眼前这个一脸气急败坏的男人竟然是湛昊!

    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轮番地来给她“惊喜”?

    “席心颜,听说你要到维也纳去?”湛昊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断飙升的怒火,强作镇定地问。

    “是的。”没错,她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听到的答案让他气结,他绷紧了下颌,用低沉但明显散发着逼人火气的声音在拥挤的大厅里低吼:“该死的,谁允许你去维也纳的!”

    嗯?什么时候她要到哪里去也要经过湛总的首肯了?

    迷糊地眨眨眼睛,朱唇吐出一个可怜人的名字:“季子康啊!”应该算是的吧,算来算去,也是他把她点醒的啊!

    “季子康?谁给他这样的权利?”暴怒得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失控地大吼出声,引来路人的侧目。

    “湛总经理,请你放手!”懊恼地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形象,她丢脸地把头尽量埋低。

    “你叫我什么?”

    “湛总经理啊?有什么问题吗?”她以前不都是这么叫的吗?以前……糟糕,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以前了。之前的以前,她是那个叫关恩乔的女孩。那湛总和她……

    突然想起这个脱线到实在不行的状况,席心颜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打了几个死死的结。

    该死!这个,要怎么处理?时间不够了!

    “湛总,”堆砌起满脸谄媚的笑容,说道,“其实,我这次到维也纳去,是为了追回我现在最爱的人。”

    既然事情怎么讲也讲不清楚,那还不如全盘托出。

    “你现在最爱的人?”似乎听到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一向温和无害的笑容瞬间转变成残酷的冷笑,“你最爱的人好像很多啊!那我算什么?”

    他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