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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暖,全宇宙已经剧终第3部分阅读

   苦笑着看着落地窗外的星空,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有一种彻骨的凉感,身上像有一个呼呼的透着风的洞。

    你拥有母爱和父爱,你从不曾彻彻底底尝试过被抛弃的滋味。你那么高傲,不语的走上触之不及的日光,俯视脚下的春暖花开。从来都是满心忧愁看着这个世界的你,又何曾知晓绝望如冰水洒满全身渗透进每个毛孔的滋味。

    你可以孤独的看着飞鸟从头顶掠过。可以在幸福中不安着。

    所以,所以我羡慕你。是那样一种绝望的羡慕啊。

    记忆唱断在花朵燃烧的国度2

    我踮起脚尖眺望,却发现没有属于我的日光。————苏半生

    我是苏半生。半生。一个没有来历带着谜的名字。

    记忆里的锦城,接天连地的大海,泛滥的浪花堆积到天边,踩在细软沙滩上拾捡白色的贝壳。依旧记得傍晚海风吹在脸上的沙沙感。有一种离去的错觉。

    回忆总是一种涅槃。用所有的思念燃烧美丽的过去,从记忆里脱身,缩回手后触及到冰冷的现实。才认识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总是要很久很久才能想起她的样子。她坐在窗前或织毛衣,或笑着为自己做衣服,傻傻的,总是做的或大或小,当时不情愿的自己只好别别扭扭的穿上,在她的满足的笑容里闷闷不乐着。

    没有陪自己去过一次家长会。

    没有见过自己任何的同学或老师。

    没有为自己办过一次生日。

    因为,她是个神志不清的人。

    怎么也没法从口里说出类似“傻子”的字眼。因为她。不过有一小部分时间她是清醒的。因为会听着舒缓的音乐抱着自己聊很多事情。

    多的当时的自己根本就记不住。

    妈妈。当时几乎是很少喊出这个字眼的。她总因此不开心。

    还记得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隔壁的一些小孩朝她不断地扔石头口里还大声喊着“傻子”,她睁着不安的眼睛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当时自己几乎是咆哮着赶走那些孩子,然后抚着她的头小声安慰,无助的拥着她。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无声的活着。

    爱。何尝不爱。虽然她是那个样子,可我还是那么那么爱她。纵使无数次哭着闹着让她走开,说什么‘我不要这样的妈妈’之类的话,可最后还是在她傻傻的笑容里哭花了脸。

    年少时的自尊心啊。总是不容人破坏的。不许她见老师同学,不许她出现在生日会上,不许她让别人知道是自己的母亲,甚至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叫我阿生。

    可她那么听话。乖乖的照做了。事后还咧着嘴笑着说‘阿生阿生,我做到啦我做到啦。我乖乖听话,你就给我糖吃好不好?’

    我笑着捂住她的眼。她不羁却空洞的眼总是让我恐惧。“妈”。我凑近她耳旁轻声念,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那是我听过最单纯的笑声。

    虽然什么都不懂,心智像个小孩子。但却总是单纯的对我好。把糖让给我,为我做衣服,为我唱歌讲故事。

    单纯到我总是忍不住抱着她哭泣。她就像个小孩子,却以大人的姿态安慰我,努力的逗我笑。我是爱她的。从心里留着的血液,从相似的眼睛里,从每一个呼吸的毛孔,都能看出我是爱她的。那么爱。

    思绪再次回到那片记忆海。

    大海是我心里永远的一块不愈合的伤口。有人说过大海是地球温暖清澈的眼泪。我一直都如此坚信。吹着海风看她拍打着海水尖叫,我穿着衬衫躺在沙滩上。

    一瞬间有融进大海的错觉。呼吸都变的轻悠,只听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在呼唤我。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又冷又明亮。

    记忆唱断在花朵燃烧的国度3

    仿佛心里装着一口钟,在耳畔不时地提醒着自己,“滴答——滴答——-滴————答”。-————苏半生

    我们在命运的掌纹里互相交错,终究是要轰轰烈烈的告别。

    我十一岁时,她被检查出患有癌症。

    是父亲非要拉着她去的。那时的她已经会不时的晕倒。或胡言乱语。父亲在我的生命里是个没有印象的字眼。或许是没熄灭的烟雾,或许是高大的背影。

    在记忆里氤氲成模糊的灰色的花。很少待在家里,会抽烟,但不喝酒,不赌博,不常来看望我们,穿着西装匆匆回来扔下一沓钱,尔后匆匆交代邻居照顾下就扬长而去。

    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十分钟。

    但不知为什么,从他的眼神里我总能感觉到他对妈妈的爱。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没有人告诉我,更没有任何人能向我解释。

    我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张无力的检查报告单。癌症两个字重重的敲打着我的心。

    “我们回去好不好?阿生,我不喜欢这里。这里好吓人。”她不安的拽着我的衣角不住的呼唤。

    “好,回去。”我听到自己面无表情的说,然后忽然无声的拥着她,眼泪跌碎在她的发间。

    回去。

    我们能回哪里去?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听话,阿锦,你要去医院打针吃药。这样你的病才会好起来。听话,好吗?我会给你糖吃,很多很多的糖。”西装革履的父亲抚着她的发丝温柔的说。

    “不要。我不要。不要去医院。我不要糖了,你别让我去医院。叔叔,我真的不想去医院啊。呜呜。不要——不要——”她抱着头一脸惊恐的缩进角落。

    “叔叔。”他重复了一遍,苦涩的快要窒息。

    “你在干什么?”我冲进房间,她一见是我立刻抱紧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兽类般哆嗦着,力气大的我皱起了眉。

    “她得癌症了你知道吗?!不去医院会死的!我已经联系好了锦城最好的医院,他们是这方面的权威,有三成成功几率。一定要去医院,一定要治好啊!”他失去理智的咆哮着摇晃我的肩膀,看起来像发怒的豹子。

    “你说完了没?”我听见自己冷冷的笑了笑,他的手指变得僵硬,终于放了下来。“说完了么?那好,我来说。她不会去医院的。更不会接受什么手术治疗。你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你说,什么?”我听到身前他不可置信的声音。

    “打吧。”我闭着眼轻松道。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一巴掌。“我不是不知道。她是癌症晚期。我知道这是没什么可能治好的病。她的时日恐怕不多了。难道你要冒着三成的机会让她在药水和针孔里度过吗?你愿意看着她因为化疗掉光头发吗?你愿意让她失去笑声吗?不愿意吧?那就让她好好待在这里。笑着过好每一天。她是单纯的,不应该尝到绝望的滋味。”

    她不会喜欢白玫瑰葬礼的1

    他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声音嘶哑疲惫的说了声“你长大了。”

    “我的确长大了。不过你没资格提。因为你从不曾陪伴过我。我是你的儿子。但别指望我会叫你爸爸。你还不够格。”我淡淡的说,眼里全是点点泪花。她躲在我的身后,无助的抱着我。身体是颤抖着的。

    “抱歉。”他沉重的说。失去力气般倒在地上坐着,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抱歉。我一直都缺席你的成长。”

    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只觉得现在的他虚弱的像个孩子。

    “不用抱歉。我不需要你的抱歉。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曾经我也怨恨过,恨你为什么从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现在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我想我可能并不需要你。虽然我不知道今天这个局面到底是由多少原因造成的。但我只想你做最后一件事。”我沉默着撇过头去,不想再去看他的样子。

    “好。你说。”

    “不要再来找我们。在她死去之前。我希望葬礼交给你来办。我觉得你可能会愿意的。”

    “好。我答应你。”他重新站起来,看了看背后恐惧的她,自嘲般笑了笑。

    “照顾好你妈妈。让她在最后的旅途中笑的最灿烂。我不希望她不开心。”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背对着我们说。一半藏在阴影里的脸我看不见,只觉得他的背影忽然变的沉重。

    “我会的。”

    …………

    “他走了,你不用害怕了。我不会让你去医院的。”我抚着她抓乱的头发,声音低落的听不出感情。

    “坏叔叔终于走了。阿生,我才不会去医院呢。我要陪着你。我去给你煮面条吃好不好?”她睁着不羁的眸看着我。

    “你会煮面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勉强笑着。

    “当然会啦。我知道,阿生最喜欢吃面了是不是?嘻嘻,其实我偷学了好久好久才学会的呢。虽然手指经常烫伤,可是为了阿生,我一定会学会的!”她咯咯的笑着,冲进厨房开始找面条。

    “别忘了————”我忽然想起什么的提醒。

    “加两个鸡蛋!我记得的哦!”传来她兴奋的声音。

    无奈的笑着看着她忙来忙去弄好一盘面。“喏,终于弄好啦。乖阿生,是不是饿坏啦?”她笑着伸出手来抚着我的头。

    “好吃吗?”满心期待的问。

    “嗯……真,真好吃。”我吃着味道和我煮的几乎没有分别的鸡蛋面忽然有些哽咽。她是练了多久才可以学好怎么煮面。从前饭几乎是邻居或者我煮的,她连厨房也不曾踏过一步…………

    眼泪打在面里。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嘴里的味道也渐渐变得苦涩。

    “阿生怎么哭了?是不是我煮的面条很难吃啊?”

    “没有。是太好吃了。我很感动。”

    “那我以后每天每天都煮给你吃好不好哇?”

    “好啊。”我用力的擦掉眼泪,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之后,如我所说的那样,每天的每天我们都过的很快乐。我辍学了,待在家里陪着她。我和她每天去海边吹风,散步,堆沙子,捡贝壳……我牢牢记住她如花的笑靥,就像要死死的把它刻在脑海里一样。

    她在短暂的两个月后死去。

    她不会喜欢白玫瑰葬礼的2

    “妈,你起来啊,快点呐,今天的海很美啊。我们可以一块儿捡你最爱的贝壳……”

    “妈,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是阿生啊,我好饿哦,好想吃你煮的鸡蛋面啊……”

    “妈,你看看我啊。你不是说我最近长高了么?你看啊,我是不是更高了啊……”

    “你干嘛皱着眉头啊。你要笑啊,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了……”

    呵呵。

    轻轻的松手,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随即嘴角扯出一个小丑般诡异的笑容。没有心跳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终究一无所有。

    兜兜转转,我终究一无所有。也不会再有了。

    “喂。我是苏半生。”

    “……怎么?”

    “你没猜错。她死了。过来处理事情吧。”

    “那,你呢?那里就不要住了。到我这里来吧。”

    “怎么?嫌我这儿晦气?谢谢好意,不过我用不着。”

    “阿生……你不要这么倔强。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只有来我这儿。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苏源的儿子,我有一栋别墅,你搬到那里去住吧。还有,你要重新上学。这些你必须听我的,除非你不想让你妈妈安心。”

    “没有余地了么?我只能听你的?”

    “……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轻轻的笑了。眼角眉梢都落满了笑意。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像突兀的尖锐植物。“那好。我会去。”

    “地址是锦绣街23号。我会派司机来接你。听我的,别想太多。有些事,总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是会过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于我,可能是过不去了。

    那么,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才行啊。锦绣街。因居住的全是富商而在锦城闻名的一条街道。苏源。

    我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让你满意。妈,你睡吧。这辈子你太累,接下来的事,我帮你做。希望你能在彼岸开满花的天堂里笑的最灿烂。

    …………

    漆成||乳|白色的墙,远远看来倒也别致。错落有致的布局,别墅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小白象,黑色雕花铁门紧紧闭着,有白玫瑰爬上墙头,煞是刺眼。

    “你是谁?这里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地方。”一个女人左右打量着我的穿着,皱着眉略显嫌意。纪梵希的连衣裙。路易威登的手包。普拉达的高跟鞋。还有一条晶莹剔透的水晶项链。

    真是有趣至极。我猜的果然没错。不知不觉嘴角开始上扬。

    “你笑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点走开。”女人皱了皱眉,连忙叫管家过来问个清楚。

    “……他是,他是苏总的儿子。苏,苏半生。苏总吩咐了他今天会来住的。都怪我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该死。该死。”管家一边弯腰道歉一边奉承的笑。

    “这是苏总的妻子。”他恭维的朝我介绍。

    苏总的妻子。那么,我妈算什么?呵呵。

    “别这么说。您老了,忘了是正常的事。”我温暖的笑起来,拖着仅有的一个木箱子毫无顾忌的往里面走。

    “呵呵。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啊。死就死了,还没本事养活自己的孩子。倒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苏源脑子是不是坏了。这样的人随便托给谁养就是了,神经病的孩子,指不定,也是有神经病呢。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晦气。指不定弄出什么事儿来呢。”

    她不会喜欢白玫瑰葬礼的3

    “你说的没错。我脑子不清楚,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指不定啊,哪天一犯病就烧死你们呢。”我拖着箱子停下,脑海里几乎可以想象出此时女人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

    “小杂种。”慕安口里暗骂道。“我看你能做出什么事。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哼。”气的怒火中烧的她转头朝着管家吼道:“给我把车备好。我要去公司。苏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谁?”在大厅里弹着钢琴的一个约莫四岁的男孩子直视着我。唇红齿白,想必是那女人的孩子吧。真是白生了这么干净的脸蛋。

    “你又是谁?”我笑吟吟的反问。

    “你不可以随便到这里来的。”我看到他毫不避讳的看着我的眼睛的认真表情,眸子潮湿的像有泪光闪烁。

    “滚。”我忽然烦躁的叫喊着。几乎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独自走到属于我自己的房间。

    很安静的一个房间。布置的很整洁,背景是蓝白色主调,忧伤的大海。

    可是我没说我已经不再喜欢大海了。总有那么一些事,是会悄悄变化的,比如一直唱着的歌不久后忘了,喜欢了很久的人十年后也想不起来了。

    然而不幸的是我还忘不了。大海,从此成为我记忆中永远的一块疤,内心深处最隐秘最隐秘的地方。没有人会看见,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会在心的外面用阳光装饰着,挡住午夜梦回席卷而来无声淹没我的那片海。

    那么。再见,记忆海。

    …………

    “关于此事你不用再说,无论怎样,阿生他都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不能动一丝歪念,别想着如何如何把他赶出这个家,我告诉你,遗产我永远都会留给他三分之二,若你还存有歪心的话,就是连三分之一也得不到。”苏源冷冰冰的在听完话几乎气的全身发抖的慕安说道。深刻的面容在暮光里显得有些憔悴。

    “凭什么,凭什么心里就一直只有她……”慕安后退几步慌乱间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是只有她。叶锦。她疯了,也死了。为什么你……”后面的声音确切已听不清楚,只是她却忽然木木的伸手摘下脖子上的那条水晶项链。

    “还给你。”只丢下了一句听不出感情的话,还有一串晶莹透亮却并不很贵的水晶项链。

    那是他们结婚时他送的。丝毫不豪华铺张的婚礼仅有如此一条项链。他说,这是他的传家之宝。

    她信以为真。便付出了所有,却不料那时他已是离过婚的人。而他一直深爱前妻叶锦。

    叶锦。他午夜梦回紧紧呼喊的名字。她一直怀恨在心。

    “阿生,从明天起你会开始上学,别担心,爸……爸爸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了。你就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