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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传染第3部分阅读

影响了她休息,接着解释说,斯特普尔顿大夫要和她通话。他把电话递给杰克。

    杰克同样首先表示歉意,随后便将诺德尔曼的检查结果告诉了她。詹尼丝语气中的睡意立刻消失了。

    “我能做什么?”她问。

    “你以往在医院的病历上有没有发现旅行方面的记录?”杰克问。

    “我记得没有。”詹尼丝说。

    “有没有接触宠物或者野生动物的记录?”杰克问。

    “没有,”詹尼丝说,“不过我今天晚上可以再看一下,这些问题一向就不专门提出来。”

    杰克向詹尼丝道谢,告诉她说,他要亲自查一下。他把电话还给巴特,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切特抬头一看,杰克大步走了进来。“弄到什么没有?”他问。

    “一无所获,”杰克高兴地说。他拿出诺德尔曼的卷宗,迅速地翻了翻、最后找到了完整的登记卡,上面有患者至亲的电话号码。杰克用食指标出诺德尔曼妻子的号码,打了这个电话。这是布朗克斯区的一个分机。

    诺德尔曼太太在第二声铃响时拿起了电话。

    “我是斯特普尔顿大夫,”杰克说道,“是纽约市的一名医学检查官。”

    说到这里,杰克不得不解释医学检查官是干什么的,因为连“验尸官”这么一个老称呼诺德尔曼太太也不明白。

    “我想向你提几个问题。”诺德尔曼太太总算明白了杰克是干什么的,杰克说道。

    “这事太突然了,”诺德尔曼太太开始哭泣,“他有糖尿病,这是真的。可没想到他会死。”

    “对于您的不幸我深感悲痛,”杰克说,“不过,您已故丈夫最近有没有出去旅行过?”

    “他去过新泽西,大概是一星期前吧。”诺德尔曼太太说。杰克听得出她在抽鼻子。

    “我考虑的是距离更远的旅行,”杰克说,“像西南部啦,印度什么的。”

    “他只是每天去曼哈顿。”诺德尔曼太太说。

    “有没有国外来的客人?”杰克问。

    “唐纳的婶婶十二月份来过。”诺德尔曼太太回答。

    “从哪儿来?”

    “昆斯区。”诺德尔曼太太说。

    “尼斯,”杰克重复了一句,“这和我想的差得太远了。您先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野生动物?像兔子之类的。”

    “没有,”诺德尔曼太太说,“唐纳不喜欢兔子。”

    “宠物方面呢?”杰克问道。

    “我们有一只猫。”诺德尔曼太太说。

    “那只猫有没有病?”杰克问。“或者说猫有没有把什么啮齿类动物带回家来?”

    “猫好好的,”诺德尔曼太太说,“那是只家猫,从来不到外边去。”

    “老鼠呢?”杰克问,“您在附近是否看见许多老鼠?您近来有没有见过死老鼠?”

    “我们家没有老鼠,”诺德尔曼太太有些生气了,“我们是住在一个舒适、清洁的公寓里。”

    杰克还想提一点别的问题,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来。“诺德尔曼太太,”他说道,“非常感谢您的合作。我之所以向您提出这么些问题,原因在于我们有理由相信,您丈夫是死于一种严重的传染病。我们认为他死于鼠疫。”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你意思是指鼠疫,就像多少年前在欧洲发生的那种?”诺德尔曼太太问道。

    “类型差不多,”杰克说,“鼠疫有两种临床形式,腹股沟淋巴结炎型和肺炎型。您丈夫看上去得的是肺炎型,这刚好是更厉害的一种。我想建议您去看一下您的私人医生,告诉他您有潜在的病因。我可以肯定他会要您做某种预防性的抗体检查。我还要建议您带上您的宠物去看医生,把这种情况告诉他。”

    “有这么严重?”诺德尔曼太太问道。

    “这是非常严重的,”杰克回答。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诺德尔曼太太,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给他打电话。他还要求诺德尔曼太太,如果她的宠物医生发现那只猫有任何可疑的情况都给他打个电话。

    杰克挂上电话,转向切特。“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接着他又快活地补充了一句:“美利坚保健很快就会因为这事消化不良了。”

    “你那副表情啦,又吓了我一跳。”切特说道。

    杰克笑了。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又上哪儿?”切特神经质地问。

    “向劳瑞·蒙戈马利通报一下现在的情况,”杰克说,“她今天可能要当我们的头头,必须了解情况。”

    几分钟后,杰克回来了。

    “她怎么说?”切特问道。

    “她和我们一样吃惊。”他一边说,一边抓起电话号簿,然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哗啦哗啦地翻找着本市的名录。

    “她有没有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切特问。

    “没有,”杰克说道,“她要我摸摸底,再通报宾汉。真的,她还给我们那位大名鼎鼎的头儿打过电话,可他还在市长那儿。”

    杰克拿起电话就拨。

    “又给谁打电话?”切特问。

    “找卫生局长帕特里夏·马克汉姆,”杰克说道,“我不能等了。”

    “唉呀!”切特大叫一声,眼睛珠子直转。“你就不能让宾汉来做这事?你这可是背地里给他的顶头上司打电话。”

    杰克没有应声,他正忙着向局长秘书报告自己的名字。局长秘书要他等一下,他才用手捂住话筒,小声地对切特说:“奇怪,奇怪,她在!”

    “我敢保证宾汉会很不高兴。”切特低声回了一句。

    杰克举起手要切特别出声。“哈罗,局长。”杰克冲着话筒说,“你好。我是医学检查官办公处的杰克。”

    切特直眨眼,这个杰克也太不拘礼节了。

    “对不起,打扰了,”杰克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必须打这个电话了。宾汉大夫和华盛顿大夫一时也都找不到,有件事很不对劲,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刚刚对一个从曼哈顿总院送来的患者做了鼠疫的前期诊断。”

    “天啦!”马克汉姆大叫起来,连切特都听见了。“这太可怕了,还只有一例,我相信。”

    “是的。”杰克说。

    “好的,我会向市卫生局发出警报,”马克汉姆博士说,“他们会过问这事,并且与疾病控制中心联系。谢谢你发出的警报。又忘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斯待普尔顿,”杰克回答,“杰克·斯特普尔顿。”

    杰克嘴角挂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挂上了电话。“也许你最好还是卖掉你手头的美利坚保健的股票,”他告诉切特,“听上去局长很关心这事。”

    “也许你还是不要作汇报为好,”切特说,“宾汉肯定大为恼火。”

    杰克吹着口哨,开始翻阅诺德尔曼的病历,直到找出验尸报告。他找到了主治医生的名字,卡尔·温奈特大夫,便记了下来。接着他站起来,穿上他那件掷弹兵皮夹克。

    “呃呃,”切特说,“怎么啦?”

    “我要去一趟曼哈顿总院,”杰克说,“我想得做一次实地考察。这个病例太重要了,不能交给那班将军。”

    切特转了一圈椅子,杰克走到门口。

    “你当然知道,宾汉并不鼓励我们法医做实地考察。”切特说道,“你这就不光是伤着了人,而且是一种侮辱。”

    “我去碰碰运气,”杰克说,“在我接受培训的地方,倒是认为实地考察是必要的。”

    “宾汉认为这是检察官的活儿,”切特说,“他再三告诉我们这一点。”

    “这事非常有意思,我不能白白放过,”杰克在走廊里叫道,“守住阵地。我用不了多久。”

    第五章

    1996年3月20日,星期三,下午2:50

    天上乌云翻滚,看来要下雨,但杰克根本顾不上了。和裹着隔离服在解剖室站了一个早晨相比,不管天气如何,奋力骑着自行车直奔曼哈顿总院真是一大快事。

    在这家医院的大门口,杰克选了一块结实的街牌,锁上山地车。他甚至用一把固定在坐垫上的链锁把头盔和掷弹兵皮夹克也锁上了。

    杰克站在医院大楼阴影里,抬头看了看它那挺拔的造型。曼哈顿总院在创办之初是一所注重传统、受人尊敬、门类齐全的专业医院,90年代初,有一段时间财政拮据,政府无意兴办医疗保健事业、美利坚保健中心就一口把曼哈顿总院吞了下去。尽管知道复仇远远谈不上是一种高尚的感情,但他还是有滋有味地想到了,自己马上就会交给美利坚保健中心一颗公关炸弹。

    杰克走了进去,来到问讯处,打听卡尔·温奈特。他得知此人是美利坚保健的内科大夫,他的办公室是在相连的专科大楼里。接待员详详细细地为杰克做了咨询。

    15分钟以后,杰克来到温奈特大夫的接待室。他亮出医学检查官的徽章。这东西就和警徽一样表示对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接待员便毫不迟疑地通知了温奈特大夫。

    卡尔·温奈特大夫的头发过早地白了,背略有一点驼。然而,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却使他的脸显得充满朝气。他与杰克握了握手,示意他坐下。

    “可不是每天都有医学检查官办公处的人光临啊。”温奈特大夫说道。

    “如果是这种情况,我深表关切。”杰克说。

    温奈特大夫大惑不解,接着才意识到杰克是在开玩笑,温奈特大夫暗自笑了。“有什么事请讲。”

    “我是为您的患者唐纳·诺德尔曼来的。”杰克直接切入正题,“我们作了初步推定诊断,是鼠疫。”

    温奈特大夫张大了嘴。“这不可能。”他好容易才回过神来,能说话了。

    杰克耸了耸肩,说:“恐怕情况就是这样,鼠疫的荧光抗体检查是十分可靠的。当然,我们还没有培养出抗体来。”

    “天啦,”温奈特大夫强作镇定,用有点神经质的手掌搓了搓脸,“骇人听闻。”

    “是有点奇怪。”杰克表示有同感,“尤其是,这个病人的病症出现以前在贵院住了五天。”

    “我从来没听说过在医院得鼠疫的。”温奈特大夫说。

    “我也没听说过,”杰克说,“但这是肺炎型鼠疫,不是腺鼠疫,您知道这种病的潜伏期比肺炎短,可能只有两三天。”

    “我还是无法相信,”温奈特大夫说,“我想都没想过鼠疫。”

    “其他病人有没有类似的症状?”

    “据我所知,没有,”温奈特大夫说道:“你尽可放心,我们立刻深入调查。”

    “我对这个人的生活方式有些好奇,”杰克说,“他妻子否认他最近去鼠疫流行区旅行过,或者接触过那边的旅游者。她也不相信他接触过野生动物。您也这样看?”

    “病人是在纽约服装加工区工作,”温奈特大夫说,“他做簿计,从不外出,也不喜欢打猎。我上个月还经常看见他来着,他想让他的糖尿病得到控制。”

    “他住医院几号病房?”杰克问。

    “住七楼病房,”温奈特大夫说,“707号。这个数字我还记着呢。”

    “单人房间?”杰克问。

    “我们所有的病房都是单人房问。”温奈特大夫说。

    “这有好处,”杰克说,“可以看看那个房间吗?”

    “当然可以,”温奈特大夫说道,“不过我想应该给玛丽·齐默曼大夫打个电话,她是我们传染病科科长。她应该及早知道这件事。”

    “这没问题,”杰克说,“我这就上七楼,随便看看,可以吗?”

    “请便,”温奈特大夫说着,指了指门口。“我去给齐默曼大夫打电话,我们上那儿找你。”他伸手拿起电话。

    杰克从原路返回医院主楼。他乘电梯登上七楼,发现电梯井把楼面分成两翼。北翼是内科,南翼留给妇产科。杰克推开通往内科的旋转门。

    旋转门在身后刚一关上,他就意识到发生传染病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这里有一种神经质的忙乱,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戴着刚刚发下来的面具。很显然,温奈特大夫还真没闲着。

    杰克东看看西望望,朝707病房走去,没有一个人过问他。杰克在门口停住了,他看见两个头戴面具的护理员用担架车推出来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患者,显然正在转移病房,患者茫然地紧紧抓着个人用品。他们一出来,杰克便走了进去。

    707号是一间按现代标准设计但又难以形容的病房;这家老医院在不太久的过去进行过内部翻新。金属器物都是典型的医院格局,包括一张床,一个柜橱,一把覆盖着塑料罩的椅子,一张放着台灯的小桌子,还有一张可以升降的餐桌,一台电视机挂在天花板上伸出的一个支架上。

    空调器在窗户下边。杰克走过去,揭开盖子,看了看里边。一根热水管和一根冷水管从水泥地板上伸出来,进入一个恒温扇装置,以此推动室内空气的流通。杰克没有检查出有什么漏洞,足以让任何啮齿动物进进出出,更不要说老鼠了。

    杰克走进浴室,依次看了看水槽,厕所和淋浴问。浴室的瓷砖是新铺的。天花板上有一个空气回路。他弯下身来,打开水槽下边的箱子,这里还是没有窟窿。

    杰克听到另一个房间里有说话声,便退了出来。温奈特大夫将一个面具送到他的面前。和温奈特大夫一起来的是两女一男,全都戴着面具。两位女士身穿白大褂,杰克不由得想起了医学院的教授。

    温奈待大夫将面具递给杰克,将一起来的几位做了介绍。个子高一点的女士是玛丽·齐默曼大夫,本院传染科科长,也是与此同名的一个委员会的头头。杰克觉察出这位女士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在这种状况下抱有一种戒心。介绍到她的时候,她告诉杰克,她是一位资深的内科医生,专攻传染病。

    杰克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一番表白,便随口恭维了几句。

    “我没有来得及为诺德尔曼先生作检查。”她补充了一句。

    “我敢肯定,只要你检查过,你立刻就会下这个诊断。”杰克有意尽量让话音里不带讥讽。

    “没有问题。”她说。

    第二位女士是凯西·迈克拜恩,杰克很高兴能将注意力转过去,尤其是因为迈克拜恩的举止要比她的委员会主任热情一些。杰克得知她是注册护士部主任,也是传染病控制委员会的委员。情况一般都是这样,医院各个部门在委员会里大都有自己的代表。

    那个男的叫乔治·埃微夏普,穿一身厚实的斜纹布蓝制服。不出杰克的猜测,他是器械部的主任,也是传染病控制委员会的委员。

    “斯特普尔顿大夫迅速作出诊断,我们当然非常感激。”温奈特大夫试图轻松一下气氛。

    “只是碰巧猜对了。”杰克说。

    “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齐默曼大夫毫无感情铯彩地说,“我吩咐把可能有过的接触都列出一个单子,以便进行化学预防措施。”

    “我想这是很明智的。”

    “就是现在,电脑诊断仪正在搜索现有病人的数据库,需要查清可能与鼠疫相关的各种症状。”她继续说道。

    “太好了。”杰克说。

    “与此同时,我们必须查清当前这个病例的起因。”她说。

    “我们想到一块了。”

    “本人建议您戴上隔离面具。”她补充道。

    “尊命。”杰克爽快地戴上了面具。

    齐默曼大夫转向埃微夏普先生。“请继续说下去,关于空气流通方面的情况。”

    杰克细心听着这位工程帅的解释,该院的通风系统,按其设计,就是要在过道和各个病房再到病房的浴室之间形成流通,然后再对空气进行过滤。他还解释说,有几个病房的空气流通方式也可以反过来,以适应免疫系统受损的患者。

    “这个病房是不是其中一间?”齐默曼大夫问。

    “不是。”埃微夏普先生说。

    “这么说,就是没有泄漏通道,鼠疫病菌不可能通过通风系统,传染到这间病房。是吗?”齐默曼大夫问。

    “是的,”埃微夏普先生说道,“过道里的吸气装置同样要进入所有的房问。”

    “那么,病菌从这间病房流进过道的概率很低。”齐默曼说道。

    “根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