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恰当的时刻，『露』出不恰当的表情，“咳，所以要先确定张道琨是真实的，是这样吗？”
这倒让人犯了难，因为与张道琨接触都并不深，本身对于他的身份只知道是张氏的人，其他年龄、过往都一无所知。
“我来，”李殊文拨开旁人，直视张道琨说：“你叫什么名字？”
“张道琨。”
“你最喜欢谁？”
“『奶』『奶』。”
“我的问题问完了。”李殊文说完，用一种无比惋惜的眼神偷偷瞄了一眼寂灵。
看我做什么，你有没有危机意识啊！你妹的个不靠谱的玩意，寂灵在心中骂到，抬起一脚就想踹她。可是却踹了个空，李殊文早被袁惜一巴掌推的老远，骂道：“死边去，什么时候了还玩。我来。”
袁惜凑近问道：“你认识殷鉴吗？”
“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几年前。”
“那年你多大？”
“九岁。”
第七十章 生灵(一)
李殊文啊哈一声打断袁惜的问话说：“那么久的事，你怎么能不假思索的对答如流！假的！”
张道琨不急不缓的说：“那年我恰恰接任张氏所有事务。”
这个理由很合理，李殊文撇撇嘴，示意袁惜继续，看样子她是借此机会破解心结，而张道琨似乎也无心隐瞒。
“你和殷鉴怎么认识的？”
“他来请我们氏族庇护。”
越来越接近事件的中心，袁惜激动的问：“为什么？？”
“他带着一个人逃离。”
“逃离什么？”
张道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直直的和袁惜对视。
知道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袁惜垂下眼睛问：“那个人是我吗？”
“对。”
“你们没有收留他。”
“嗯。”
“为什么？”
“因为当时的形势，并不允许我们有明显的牵连。”
“所以你给了他一笔钱。”
“嗯。”
事情的前因已经连贯上，李殊文猜的也果然没错，当年殷鉴果然是带着袁惜逃离，可是为什么要逃离，逃离什么？是什么人会对当时还是孩子的两个人不利？
袁惜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下来说：“问完了，他应该是真的。”
“你们呢？”李殊文问寂灵和刘岱。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摇摇头，寂灵说：“说真的，我们一路过来的，没什么怀疑。”
“那么，”李殊文也觉得袁惜的问题，已经差不多能证明了，所以不勉强他们，对张道琨说：“就麻烦你，试一试了。”
“嗯。”张道琨拿出黑耀石镜，像之前照出青面鬼的方法一样，使黑耀石泛起浅浅的银光。
为了看清镜中的情况，众人将头向中间靠拢。黑耀石镜挨个从每个人面前缓缓经过，所显示出来的都是各自本来的样子。
寂灵松一口气说：“这下都放心了，别再互相怀疑。”
可是张道琨将黑耀石镜绕过一圈以后，又移回到李殊文和袁惜面前，重新将两人照了一遍。
一般来说，张道琨特意做一件事，一定有他的目的。这个一路上来，寂灵和刘岱比较了解，所以虽然不解，还是耐心的仔细去看。
可是镜中确确实实是李殊文和袁惜的倒影，一点没错。
寂灵正准备要问张道琨是什么意思，无意间撇见李殊文和袁惜以一种很古怪的眼光看着张道琨。
这时刘岱说：“你们仔细看。”
张道琨很清楚的看见两人看自己的眼神，说道：“影子比较模糊。”
然后将黑耀石镜稍微移动一点照着刘岱，再回来照向李殊文，经过他的说明，寂灵才发现，李殊文和袁惜在镜中的影子，虽然是自己本身，可是像隔着很薄的一股水雾般，边缘有些模糊。
黑曜石镜上的银光坚持不住，等不到大家再去确认，便光芒尽失。
“这是怎么回事？”寂灵皱着眉，眼神在李殊文和袁惜身上转来转去，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面前两个人都没有异常的地方，除了…她们身上比较干净。
袁惜比较冲动的『性』格，要不是看在张道琨曾帮助自己和殷鉴的份上，早跳起来暴走了，但还是很不善的语气说：“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有问题？”说完又看向寂灵说：“喂，你信哪个！”
“现在不是分裂和恶化的时候。”李殊文按住她的手，让她先别激动，凝眉思索了一会对张道琨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将黑曜石镜收回口袋中，张道琨站起来，有点急促的示意大家准备上路。
李殊文拦住他：“喂，说清楚啊。”
“边走边说，你们努力想想，你们的身体在哪里。”说着张道琨捡起背包，拿着手电，朝李殊文来的方向走去。
“身体？”李殊文看看自己的手，用力握拳后再摊开，在掌心留下四个鲜红指甲印，痛感和触感都是真实的，身体不就在这里吗？再抬头看张道琨和刘岱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袁惜和寂灵站在自己身边。袁惜也是一副『迷』茫的神情问：“怎么办？”
“跟上去。”李殊文咬咬嘴唇，问袁惜道，“我们的身体，你有印象吗？”
“没有。”袁惜想不想，斩钉截铁的回答，说完加快脚步追上张道琨，问道：“倒是说清楚什么意思啊，如果我们不是本体，怎么会有影子呢？”
张道琨回头，稍微等后面的人都赶上，才继续边走边说：“不但有影子，还有比较低的体温。”
一听这话，寂灵条件反『射』的看向李殊文，正巧李殊文也朝她伸出手，轻轻一握，发现果然非常凉。
“注意影子的颜『色』。”张道琨继续说道。
可是在多个光源的分散下，每个人都是被映『射』出几个很浅的影子，不太分辨的出来颜『色』的差别。
“用心想想你们最后有强烈感觉是在什么地方？”
“强烈感觉…”李殊文伸手撩起刘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曾经有过什么强烈感觉，抓抓头发说：“还有没有别的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影子是因为你们现在属于生灵，身体还有着生理信息。如果不赶快找到的话，就麻烦了。”
李殊文一气不停的说：“生灵也不应该有体温有影子有痛感吧。”
“灵魂出窍分很多种，包括生灵，生灵同样也分很多种情况，包括你们现在这样。如果将三魂七魄当作能量来看，最低的状态是身体已死，且只剩下一魂一魄，那便是最低等的游魂，也就是通常所说，看不见脚的鬼。”
“也有一些，身体已死，魂魄却凝聚的比较好，虽然没有影子、没有体温，但能保持完整的体形，如果敏感度较高的人，与之接触到会有感应。”
“所谓的厉鬼就是身体已死，魂魄基本完整。这是死灵多种形态中的三种。”
“那生灵呢？”寂灵追问道。
“生灵的出现，一般是在身体受到了强烈的伤害，或者精神的强烈刺激。”一口气说道这里，张道琨扭头瞄了李殊文和袁惜一眼。
第七十一章 生灵(二)
“生灵被分离出身体，如果只有一魂一魄，虽然本体会意识昏『迷』，对生命的短期维持还不会有太大影响。而她们现在这样的情况，表示三魂七魄已经全部在这里了，那么生命体征就岌岌可危。”
“可是”寂灵还是有疑问，“为什么她们会从反向与我们相遇呢？”
“她们的记忆因为受到冲击，所以停留在还身处甬道中的时候。至于反向可能是由于灵肉分离，所以产生的错『乱』。”
寂灵一把抓住李殊文冰凉的手臂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快想啊，在哪里？”
张道琨看她们拉拉扯扯的放慢了脚步，说道：“这是一条没有岔路的甬道，让她们回想的同时，我们还是尽快的往她们来的位置靠近。”
“出了大殿之后…”李殊文低着头自言自语。
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一时大家的自觉的保持安静，好让李殊文和袁惜能仔细回想。
袁惜一直抓耳挠腮，过了几分钟，李殊文抱住头呻『吟』了一声。
寂灵迫不及待的问：“想到什么？”
“我试图从事物的某个『性』状，来引导记忆，比如颜『色』。”李殊文眉『毛』都皱在一起，摇摇头，“但我对颜『色』的感觉并不是很敏锐，依稀觉得一路从黑『色』，到青白『色』。在青白『色』维持了很长时间，然后又变成了黑『色』，黑『色』上有很多土黄『色』的点。”
李殊文说的时候，再次闭上眼睛去感受，可是当说到土黄『色』的点时卡住了，五官皱到一块儿去，拼命摇头，表示无法在往下想。
在旁边的袁惜咬着大拇指，一边听一边跟着李殊文的话去回忆，听到这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重复了一遍“土黄『色』的点。”
“你想起来了？”李殊文问道。
袁惜摇摇头，无辜的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形容，像是蝴蝶身上的斑点。”
“蝴蝶精？”寂灵觉得这个猜测太不靠谱。
张道琨问道：“最初的黑『色』是大殿？”
“嗯。”
“青白『色』应是光线照在甬道上的反应。”
“嗯，应该是，有不稳定的明暗交错。”
张道琨点点头：“那么至少我们知道了，这条甬道的尽头遇到一些，让你们吃惊到，下意识想要逃避与遗忘的东西。”
“那土黄『色』的斑点之后呢？”寂灵追问道。
“曝光般的一片苍白。”
“白？”寂灵道：“是不是你们已经逃出去，之后脱力晕死了？”
李殊文白她一眼说：“你见过脱力脱到灵魂全部出窍的？”
“呃~”寂灵自知无理，顿一顿说：“那你试试再从别的『性』状上回忆看看。”
“不行。”李殊文无力的说：“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见全貌，对于形状或者别的方面，更没有印象，无法当作回忆的依据。”
袁惜突兀的冒出一句：“那土黄『色』似乎不均匀。”
因为事情紧急这一段路，用的都是疾走的速度，也可能之前走的路已经是甬道的绝大部分，总之，张道琨放慢了脚步，提醒大家甬道已经走到尽头。
同样是一个石室，比之前的大殿空间略小，高度也很低。只是在除了甬道出口的另外三面上，都各有一扇石门。并且石室中空空『荡』『荡』了无一物。
因为有了之前李殊文所说的黄『色』斑点，所以进入石室时，大家格外小心，可是四面墙都是深灰『色』的石头颜『色』，根本没有什么黄『色』斑点。
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条路，看李殊文眼神在三扇门之间来来回回，等她尽可能的回想，几人于是乘这时间，观察石室中的情况。
三扇门上各有三个象形符号，线条非常简单，看不出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右侧门上刻的是一个圆圈，中间被一弯下弦月的形状当中穿过。中间门上刻的是下面一道长波浪线，上面均匀的三道短弧线。最左侧的门刻得是一道长弧线，弧线的最前端有两条小锯齿状断线。
“这象征意义太宽泛了…”寂灵快速的从三扇门前看过，根本不明白想要表达什么。看张道琨还在看，李殊文还在想，急也没用，只有继续等。无意间抬头看去，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点发寒。
于是喊李殊文抬头看，一边说：“看上面，有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
李殊文从努力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朝上看去。
寂灵觉得这么无独有偶的巧合，一定有什么含义在其中，“你还记不记得无窗塔，那里的顶上也有这样一个图案，当时你还觉得很奇怪。”
李殊文只是很痛苦的拼命摇头，寂灵以为她是不记得了，又说：“那个像是监狱一样，关着很多动物的无窗塔，在那个森林里面，在八卦位的中心地带，想起来没有？”
“我知道那里。”李殊文一脸痛苦的说，“但是我好像没有来过这里。”
寂灵大吃一惊：“不会吧？这里只有一条路，你仔细想想。”
李殊文指着头顶上说：“你认为如果我到了这里，会对这个图案毫无印象吗？”
“也许你被什么分散了注意力呢。”
“可是我不记得这里有门，似乎觉得出了甬道，是一个布满了土黄『色』斑点的空间，空间左侧是一个黑洞。”说着李殊文往左侧门的位置望去。
“又是斑点…”寂灵倒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头顶的图案上，“你说…上次这个图案出现的地方，是一个被分割成很多小间的饲养室。而这里的格局几乎一样，除了隔间只有三个以外…”
“会不会…”寂灵和李殊文望向相同的方向，“这里的用途一样？”
张道琨说：“这三扇门应该代表三种不同的能力。”
“关键是门后面是什么。”寂灵回道。
“那…”张道琨拍拍左侧的门，用询问的眼神看李殊文。
李殊文点点头，脑海中只记得，一个如巨兽张大嘴的黑洞，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了进去。
“我们就进去看看吧。”张道琨拍击那块刻着图案的石砖，石砖内凹陷进去，石门缓缓的旋转开启。
第七十二章 母系氏族(一)
石门开启，一股浓烈的刺鼻味扑鼻而来。那是夹杂着腐肉味、腥臭味，以及长期空气不流通的环境内生活，所固有的酸败味。
“大型的动物饲养基地。”寂灵捂着鼻子，给这个场所下了一个定义。
当最后的刘岱踏进石门，险险的掐在石门自行关闭之前，听最后那严丝合缝的声音，压力还不小。
石门之后是一个过道，大约几十步的距离，众人都心知后面会有很危险的东西等着那里，提高警惕往前走去。
最先走出过道的张道琨，突然退了回来，神『色』慌张的对大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还不放心的，看每个人都点头表示了解其义，才重又探出身去。
几人走出过道后，分别在两侧，贴着壁站着。因为过道外的空间里，只有沿着四壁有一圈仅供站立的磷突石头。
这个空间是一个没有经过太多改造的天然溶洞，除了四周的石头，中间往下凹陷很深，而且高低不平，一侧塌陷一块，形成一个天然地下水潭，另一侧高起，靠近水潭的边缘布满了厚厚的暗青『色』青苔。在最角落的一块，地面稍微平整。
看清楚溶洞中是什么情况后，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也终于明白李殊文所描述的像蝴蝶斑点一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下面像水池一样的凹陷中，趴着至少四五十只全身土黄『色』的动物，在土黄的底『色』上有黑『色』的条纹状图案。这样居高临下看不清楚别的细节部分，瞄了一眼旁边的李殊文，脸『色』苍白至极，嘴唇微微颤抖，寂灵真害怕她太紧张，站不稳会摔下去。
那些趴在下面的动物，大多把背弓起来，保持着蜷缩的状态在熟睡，『露』出背部的曲线，显示它们是有脊椎的动物，而那背部的曲线让人不禁想起石门上那一道弧线。
寂灵在心里想，这还真的像是动物园里虎山狮山之类的环境呢，有水潭有平地，再理想不过的天然怪物养殖场。
而在角落里稍微平坦的那块平地上，则趴着很大一团白『色』的东西，边缘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形状的瘫在那里，体积比十个土黄『色』动物聚在一起还要大，表面还能看见一起一伏的呼吸反应，显示那也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虽然找到了应该是李殊文所说的地方，但是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身体，也没有发现别的通道。
难道她们两的身体已经被分而食之？但寂灵转念一想觉得应该不会，那就应该称为死灵而不是生灵了，那么，她们的身体在哪呢？
本来张道琨喝刘岱站在一侧的石壁边上，这时退回到过道中，不明就里，寂灵三人也慢慢蹭回去。
李殊文的面如死灰，张张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