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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比你潇洒第6部分阅读

一天没见面呢,就坐立不安了。她心下暗恼,甩了甩头,却甩不开那执意对她纠缠不休的影子。

    现在去跟法院申请禁制令,怕也来不及了吧?

    沈静自嘲,将茶壶茶杯收了,到厨房洗净。忽地,电话铃声响起,她忙擦干手,到客厅接电话。

    “喂。”

    “小静,是妈啊。”

    原来是母亲。一股类似失望的情绪在沈静胃里打结,她深吸口气。“妈,最近风湿好些了吗?”

    “还不是那样?老毛病了,我也不想管了。你呢?最近安亲班怎样?还好吧?”

    “嗯。”她握着话筒,坐在沙发上,跟母亲聊天。

    没过几分钟,主戏便开锣。“我说小静,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你吴阿姨说要请你吃顿饭。”

    “吴阿姨?哪个吴阿姨?”

    “就是巷口面包店老板的表妹啊。”

    呵,关系还真远!沈静悄悄抿嘴,已经猜透母亲的想法。“不用了,妈,我们跟人家又不熟,白白让人家请吃饭,不是很不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吴阿姨很喜欢你!”

    “她才见过我几次?上次见面说不定都是我念书时候的事了。”

    “哎呀,人家要请你吃饭你就去吃,啰啰嗦嗦的做什么?”

    “妈,你老实说,你又要给我安排相亲了吧?”

    “是啦是啦!”一番苦心遭女儿利嘴戳破,沈母只好坦然招认。“吴阿姨的邻居的亲戚有个儿子,刚从美国念完博士回来,听说条件很不错呢,人品也很好!”

    “我不要相亲。”她闲闲地打断母亲。

    “为什么不要?”沈母怒了。“也不想想你几岁了,老是这么任性!”

    “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啊。”

    “你现在觉得好,老了就不会了,到时你一定后悔身边没个人陪。”

    唉,怎么所有的长辈说词都一个样呢?沈静无奈地挑眉。

    “下礼拜六你就回家来,听到了吗?”沈母坚定地下令,不容许女儿再推辞。

    下礼拜啊……

    沈静沈吟,想着如果她带孟霆禹一起回家,会不会吓到家中两尊老人?见到当年重伤自己女儿的男人,他们说不定会想拿刀追砍他……

    一念及此,沈静不禁轻轻一笑,明眸闪过调皮辉芒。

    这是霆禹自己总有一天要面对的,她可不会同情他!

    挂断电话后,她不觉拿起手机,不假思索地拨打给孟霆禹,他没接电话。

    还在跟客户应酬吗?沈静寻思,胸臆间,淡淡地翻涌着怅惘的浪潮。

    忽地,她心念一动,换了衣裳出门。

    总是霆禹来淡水找她,偶尔,也换她翩然现身,给他一点惊喜吧。

    她特地先弯到淡水老街一家饼店,买了他最爱的冬瓜肉饼,然后带着热腾腾的饼,开车来到他住宿的饭店。

    她捧着饼盒,耐心地坐在饭店大厅里等他。

    时间,在饭店里上演着一幕幕浮世绘时,一格一格,无声地跳动。

    上回像这样痴痴等待一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沈静不记得了,仿佛已经是百年以前的事,是睡美人还未因魔咒而沈睡前,朦胧而梦幻的经历。

    有些记忆,会在时光流转中,慢慢地睡去,却也会因某种契机而被唤醒。

    例如,等待的滋味。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很难简单厘清的滋味,有几分甜,几分苦,几分喜悦,也有几分不安。

    在等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被自己等待的人,存在感会愈来愈强烈,逐次占领自己每一个感官,每一分知觉。

    如果不能在沦陷前及时抽身撤退,那便只好,无止尽地继续等待下去。

    直到那人出现为止。

    玻璃旋转门转动,转进一个身形英挺的男人,正是沈静用心等待的孟霆禹。她喜悦地起身,正要扬声叫唤时,却让他身后紧随着的另一道窈窕倩影给逼回嗓音。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女人追上来,藕臂揽下他肩颈,不客气地当众送上香吻。

    他似乎吓了一跳,僵立原地,展臂推开女人,正欲发话时,眼角余光瞥见了她,脸上顿时变色。

    沈静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向孟霆禹,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紧绷的心口上。

    “原来,她就是你今晚说要应酬的客人。”她凝睇着他,粉唇浅浅地,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及眉眼。

    她误会了!

    他心跳一停,仓皇地想解释。“静!”

    “这个给你。”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将手中的饼盒递给他。“你有空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语毕,她旋过身,飘然离去。

    他惊怔地瞪着她的背影。

    亲眼目睹另一个女人吻他,她的反应只有淡淡的几句话,但,光只是那样的眼神,和那样的微笑,已足以令他胆战心惊。

    她只用一个眼神,和一个微笑,便将他击倒在地。

    他凝住呼吸,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寒意在全身蔓延……

    原来,她还是坐进爱情的监牢了。

    原来,她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潇洒,以为再爱一次,不会像从前那么痴、那么狂、那么手足无措,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痛。

    看着那女人吻上他时,她的心,狠狠地抽痛。

    还是受伤了。

    沈静恍惚地想,恍惚地走在深夜的街头,她明明开了车来的,可却一时想不起自己把车停在哪儿了,只好漫无目的地走着,彷徨着。

    一阵凉风飘过,卷来一帘急雨,冷冷的湿意沾上眉宇,她脑海里忽地淡淡地浮出一幅朦胧的画面。

    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某个深夜,她站在台北街头,无助地等着一个人。

    那一夜,也像现在一样,天空毫无预警地飘雨,毫不害羞地流泪。

    那一夜……不,她不要想起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她已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沈静骤然拉回思绪,仰起苍白的脸,傲然承接点点打落的雨滴。

    她又因爱情而坐牢了——但,那又如何?

    如果这场恋爱,最终仍无法持续到永恒,那她也不会傻到判自己无期徒刑。

    这一次,她会学着聪明一点,如果过得不快乐,她会向法官请求早日保释,不会再傻傻地在牢里痛苦度日。

    她长大了,所以很明白人总是会受伤,也总是能够在伤痛过后,慢慢寻得痊愈的力量。

    或许她会再受伤,但也一定会再痊愈,这一次,一定比上一次复原得还快,还好。

    所以,就这样好好哭一场吧!跟着这冰凉的雨,痛痛快快地流眼泪。

    然后,那一阵阵抽紧的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静!静——”

    有人在喊她,那么嘶哑,那么心痛的呼唤,伴着夹杂着细碎水声的跫音。

    她茫然回首。

    昏沉的雨幕里,朝她急急奔过来的,是孟霆禹。他撑着一把伞,焦灼地来到她面前,然后,将她纤细的身躯整个护在伞下。

    他展臂搂住她,察觉她衣衫尽湿,更加焦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用自己男性的体温温暖她。

    “静,你还好吧?雨下得这么急,你怎么也不找个地方躲一躲?你这样会着凉的!”

    她一动也不动,像失语的娃娃,由他抱在怀里。

    他忧虑地瞥她一眼,眉苇揪拢,急切地想解释什么,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将她先带到街边纜乳|芟拢严挛髯巴馓祝谒砩稀?br />

    “静,你听我解释,你误会了。”他将伞甩到一边,握住她的肩,急切地声明。“那个女人是高丽娜,她是以前我们公司的助理,自从上个月我在饭店大厅偶然遇见她后,她便常借故来找我。今天也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我要跟业界的人吃饭,竟然动用关系闯进我们的饭局……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来,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那样当众吻我……唉,我对她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啊!你相信我,我今天真的不是背着你跟她约会。”

    她默然,仍是一声不吭,垂敛眉眼,双手轻轻拢着他的西装外套。

    他更慌了,她冷漠的反应有如最猛烈的火,在他胸口烧出一个个斗大的窟窿。

    “静,你在生气吗?我对你发誓,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不是!”

    她总算扬起眸,怔怔地瞧着他,他看不出她迷蒙的眼底,潜伏着的是怎么样的情绪。

    他顿时不知所措,像个无意间铸下大错的孩子,无助地等待老师的惩罚。

    “静,你说说话吧,你骂我也好……拜托你说话好吗?你这样子……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他可以跟一桌子不怀好意的商场老狐狸谈判,却不知道该怎么令最爱的女人相信自己的无辜。

    孟霆禹懊恼不已。“你告诉我,静,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相信我?我会去做,都照你说的,我——”

    “别说了,我相信你。”她悠悠打断他,清雅的声嗓在爆裂般的雨声中,显得分外温柔。“从你追过来时,我就知道是我误会你了。”

    她浅浅地抿唇,沾着雨滴的容颜宛如水芙蓉一般娇美。

    他又是心动,又是心慌。“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你哭过了,对吗?都是我不好!”

    她摇摇头,柔软的娇躯主动偎入他怀里,侧着脸,倾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他直觉拥紧她。

    她倚偎他好半响,才沙哑地扬声。“我不是因为刚刚那件事哭的,我是想起以前。”

    “以前?”

    “我想起自己,为什么会下定决心不再等你!”

    那也是个迷蒙的雨夜。

    她下班回家,在经过巷口的转角时,忽然,起了个奇怪的念头。

    她觉得身后有人。

    于是她回过头,映入眼底的却只有一片茫茫雨雾。

    她屏住气息,默默等着,终于,有第一个人转进巷子里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雨水,将每个人的影子洗得泛白,她几乎认不清谁是谁,也不在乎谁是谁。

    因为她知道,当她等的那个人出现时,她一定能一眼认出来的,一定马上就知道是他。

    “……所以,我就撑着伞,一直站在原地等。”

    “你等了多久?”无须问沈静等的是谁,孟霆禹能确定那人必是自己,他禁不住心酸。

    两人一回到饭店,他怕沈静受风寒,催着她马上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亲自替她吹发。

    到半干时,她忽然说起了故事,他凝住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听着。

    “我忘了。”沈静哑声回答。“只记得那天晚上的雨不知道为什么,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好像在闹脾气一样。”

    孟霆禹胸口一揪,强忍着痛,颤着手想重拾吹风机,却一时没法拿稳,吹风机跌落床上。

    “怎么了?”她察觉有异,回眸想看。

    “没什么。”他忙将双手藏在身后,死命交握着,阻止那一波波控制不住的战栗。“你……继续说。”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螓首往后,轻轻靠上他肩头。“那晚回去后,我生了场大病,发烧发得很严重,整个人躺在床上起不来。”

    “那怎么办?”他大急。“没人来照顾你吗?”

    “那时候,我还没认识晓梦跟童童,我爸妈人在老家,也不晓得我生病了。”

    孟霆禹涩然无语。

    如果他那时候在台湾,他就能够照顾她了,偏偏他人已经到了美国,而且决心不再理会她。

    “我烧得迷迷糊糊的,睡睡醒醒,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模糊地记得,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

    她拨打着那熟悉的号码,一次又一次,却从来没有拨通过,总是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说着残酷的应答。

    对不起,您拨打的这个号码已经停用。

    怎么会停用呢?她不明白,是不是因为她神智不清拨错号码了?她不死心,只要醒着,便强忍着全身如遭火纹伤的痛楚,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拨号。

    她不相信自己找不到他,她一定会找到的,他总是照顾着她,不是吗?总是为她担忧,总是又气又急地责备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她知道,那正是因为他爱极了她。

    她一定会找到他的。如果他知道她生病了,发烧了,一定会飞奔过来的,他会很不舍地拥抱她,很心疼地抚慰她……对了,他还会骂她,不过没关系,就让他骂吧,她爱听他骂,她高兴听。

    他会来的,一定会来!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拨号,一次又一次地听着那冷酷的回音,那一步步将她推落万丈深渊的回音……

    “一直到退烧后,我才想通,对啊,这个号码早就已经停用了,你离开台湾后,手机就停用了,我怎么忘记了呢?我真笨。”

    她淡淡地嘲弄当时的自己,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令他心如刀割。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终于恍然大悟,我们是真的已经分手了,你已经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我就算等上一辈子,也等不到你。”

    “所以……”极度的酸楚掐住孟霆禹的喉咙,他几乎无法拼出完整的嗓音。“你就决心不再等我了?”

    “对,我不再等你了。”她恍惚地低语。“就从那天开始。”

    就是那一天,她告别了从前的自己,而他,也失去了那个天真烂漫、永远仰赖着他的女孩。

    孟霆禹忽地一阵悲从中来。“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喑哑地一再道歉。

    她没说话,依然是那样安静又温柔地,靠在他身上。

    他颤着双手,圈住她的腰。

    她轻轻叹息。“这件事我第一次说出来,连晓梦跟童童,我都没说过。”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收拾破碎的嗓音。“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摇头。“也许,一直不敢再去回想吧。”

    他鼻尖一酸。“因为太痛苦了吗?”

    她想了想,又摇头。

    “我想应该不只是痛苦,而是必须清清楚楚地去面对曾经的失去。虽然我跟你说过,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我是真的很喜欢,但是——”怅然的言语,凋萎在雪白的唇畔。

    虽然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但他能从她轻颤着的嗓音听出她情绪的波动。

    深眸,慢慢地泛红。“你还是很遗憾,过去自己的某些部分不见了,对吗?”

    她轻轻点头。

    “那也曾经是我身上的一部分,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虽然我也得到很多很多……”她顿住。

    她哭了。

    虽然她背对着他,虽然她极力不让自己显出太大的异样,他仍可以猜到,此刻那比秋水还清澈的眼眸,想必泛滥成灾。

    她现在连哭,也学得如此内敛了。她可知道,那一声声静默的饮泣,都像最严酷的鞭子,抽打着他全身上下。

    每一下鞭笞,都让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他咬住牙,得非常非常使劲咬住,才能使牙关不撞击出后悔的声响,可那最细微的悔音,还是传进了她敏锐的耳里。

    她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你别太自责,霆禹,其实你也失去很多。”

    “我知道我错了。”他悔恨地低语。“可是我……很高兴,我还能有机会再得到生命中最珍贵的你。”

    她闻言,回过头,盈着珠泪的眼坦然直视他。

    是这个男人,让她不得不学会告别天真的青春,也是这个男人,让她有了勇气去回忆自己蜕变的过程,那带着苦涩的遗憾、也有着甜蜜的骄傲的蜕变。

    “人都是这样,对吗?会失去,也会得到。”

    “……嗯。”他心痛地同意。

    她嫣然一笑,那笑里,满满地包容着对他的爱意与怜惜。

    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温柔地抚摸他湿润的颊。“我一直以为自己变得很坚强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还是脆弱的。”

    他握住她的手,勉力牵起笑弧。“我听人说过,能够承认自己也有脆弱时候的人,才是真正坚强的。”

    “谁说的?”

    “谭昱。”深邃的眸闪着幽光。“他还说懂得爱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谭昱?”她讶然扬眉,轻轻揉了揉含泪的眼角,樱唇吹响风铃似的笑声。“你这个老板挺浪漫的嘛,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功成名就、高高在上的男人肯定都很酷,没想到你们也会说这些。”

    “你这意思是在笑我们吗?”他捏了捏她脸颊,假装不悦。“我们那时候是喝多了酒,才会说这些。要不是喝醉了,你以为我们男人跟你们女人一样那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