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妈妈端着热气翻滚、香气袭人的菜盘,笑吟吟地走向餐桌。可是,我
手中的酒瓶早已倾倒不出一滴酒水来,妈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我的老天爷,
大儿子啊,妈妈早晨才买的一瓶白酒,你一天就喝光喽!”
“哼,给我买去,我还要喝!”我把空酒瓶往地板上一丢:“咋的,喝没
了,就是喝没了,快点给我买去,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嗳,嗳,”妈妈放下菜盘,套上外衣便走出房门,很快便拎回一瓶亮铮铮
的酒瓶,面带喜色地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儿子,给你,妈妈给你买了一瓶好
酒!”
“哼,”我生硬地从妈妈的手中接过酒瓶,自从回到家里,我始终都是以这
种极其冷漠的态度,无情地对待着妈妈的关怀和宽容,从未赏赐给妈妈哪怕是一
丝的笑容,即便与妈妈不怀好意地亲吻和挑逗时,亦是如此。见我启开瓶盖,妈
妈讨好地将菜肴推到我的面前,我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肉片:“哎——啊,
妈——,你炒得这是什么破玩意啊,嗯,我不吃了!”
“哎哟,哎哟,你瞅瞅我,忘了放味素了,”妈妈慌忙端起菜盘,返回厨
房。在妈妈殷切的目光注视之下,我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狂灌着白酒。
“儿子,别喝了,”妈妈不敢阻拦我疯狂地酗酒,为了转移我对酒精的兴
趣,妈妈端过来一盆洗脚水:“大儿子,别喝了,愿意喝,明天再喝吧,大儿
子,时间不早了,洗洗脚,睡觉吧!”
我放下酒瓶,伸过双脚,妈妈立刻像老奴仆般地抓过我的双脚,插进热水盆
里。我突然尖声厉气地嚷嚷起来:“嗨啊,这水太热了,妈——,你想烫死我
啊!”
“哦,”其实,水温并不像我所嚷嚷的那样高,非常适合于洗脚,听着我无
端的刁难声,妈妈活像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奴仆,乖顺地嘀咕着:“啊,妈妈可能
忙乎忘了,忘了兑点凉水了,……,儿子,”
“哼,不洗了,”哗啦一声,我一脚将水盆踹翻在地,热滚滚的清水啪啪地
喷溅在妈妈洁净的内衣上,妈妈啊呀一声站立起来,呆呆地望着我,我突然感觉
到自己做得实在有些过份。望着望着,妈妈的面庞渐渐地现出难堪的委屈之色,
只见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抖,一串委屈的酸泪可怜巴巴从她那秀美的眼眶里滴淌
出来:“大儿子,妈妈怎么做,才叫对啊,咦——,咦——,”
“得了,得了,”我冲着直抹泪水的妈妈挥挥手:“去吧,去吧,睡你的觉
去吧!”
“儿——子,”妈妈再也抑制不住满腹的委屈,挂满水珠的身体轰然向我瘫
倒过来,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妈妈一把搂住我的双肩,委屈的泪水哗哗哗地,
水塘开闸似地涌汹而出:“咦——,咦——,咦——,大儿子,你可饶了妈妈
吧,大儿子,快给妈妈一个笑脸吧,大儿子,妈妈是真心地爱你、痛你啊,大儿
子,妈妈不能没有你啊,大儿子,以后,妈妈全都指望你呐!咦——,咦——”
“妈——,”望着痛哭流涕的妈妈,我突然良心发现,生活中,妈妈的确很
自私,她不爱任何人,甚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