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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公爵娶红妆(下)第4部分阅读

知双方家长的情况下,在巴黎闪电结婚。

    因为这个原故,凯蒂对蕾贝卡这个媳妇,未曾见面就有了嫌隙,两人婚后,婆媳多次为细故争吵。凯蒂嫌她是没教养的美国暴发户,从她的呛辣脾气到太过暴露的穿著都看不顺眼,蕾贝卡更是恼火自视甚高的婆婆处处都要干预。爱德几次试着调解,换来的却是两个女人更加激烈的争吵。

    几个月后,凯蒂终于受不了这个没有礼貌,不懂得尊敬长辈的媳妇,趁儿子到澳洲谈生意时,拿出离婚证书,让她误以为是儿子的意思。

    脾气倔强的蕾贝卡气得当场签下证书,当天就飞回美国。

    等儿子回来时,凯蒂告诉儿子,媳妇要和他离婚,签了字就跑了。

    爱德本欲追去,坚持要问个请楚,凯蒂却故意装病,把儿子留在英国,爱德打了无数通电话,蕾贝卡却从来不接,一个月后,蕾贝卡再次闪电嫁给了青梅竹马的乔治·巴特。因为两人皆是富豪,新闻报得沸沸扬扬。

    爱德从此死了心,却直到过世前,都郁郁寡欢,终生未娶。

    顽固的凯蒂,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直到儿子过世,才醒悟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爱德也走了,蕾贝卡早已在多年前过世……

    凯蒂后悔不已,然后,有一天,她在新闻上看到年轻的蓝斯。

    十七岁的蓝斯实在太像年轻的爱德了,她派人去调查,才发现蕾贝卡当年早已怀了她的孙子。

    她急着想弥补这个孙子,立刻到了美国,要求乔治·巴特让蓝斯认祖归宗,甚至扬言不惜闹上法庭。

    蓝斯却选择跟着乔治·巴特。

    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父亲。

    “他冷漠的看着我,仿佛我是鼻子上长了个毒瘤的巫婆。”凯蒂闭上了眼,苦笑承认道:“而我的确是,他早就派人调查过他父亲的事,他知道是我赶走了他母亲,也知道他父亲从来不曾去找他。但他却不晓得,爱德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个孩子。

    “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最可怕的错误,就是伤害了我的儿子和媳妇,也因此间接伤害到那个孩子。”

    第十五章

    公爵夫人疲倦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莫莲实在无法再责怪她,只为这一家人感到悲伤,为蓝斯感到难过。

    直到公爵夫人将他的身世全部说完,她才真正了解,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愤世嫉俗,如此悲观。

    老实说,他可以撑到现在,真的很让她惊讶。

    在有机会的时候,他选择了乔治当他的父亲,可是乔治·巴特却背叛了他两次;一次是在他十八岁的生日上,乔治找回了寇天昂,另一次,是在他出车祸之后。

    叹了口气,她转身走出书房,上楼回房,还没进门,就看见房门是敞开着的,她奇怪的走进小厅,然后看见一个男孩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绘本故事书,好奇的看着蓝斯。

    天啊,是他大哥的儿子。

    她还没来得及进去,下一秒,她就听见那孩子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一直躺在床上?”

    她呼吸一窒,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蓝斯会对那孩子发脾气,连忙要走进去带那男孩出来,但蓝斯在最后一秒克制住了他的脾气,开口回答了男孩的问题。

    “因为我出了一场车祸。”他声音沙哑的说:“我的腿断了,没有办法自己下床走路。”

    小男孩瞪大了眼,脸色有些苍白,“很痛吗?”

    他灰眸一黯,“很痛。”

    男孩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然后说:“你要不要听我念故事书?每次我生病,妈妈都会念故事书给我听。”

    蓝斯看着男孩,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点了点头。

    男孩露出怯生生的微笑,坐到了床边,打开手中的绘本,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森林里,有一只兔子叫哈比……”

    她站在原地,看着蓝斯耐心的听那男孩念故事,虽然他没有露出笑容,但也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他甚至会在那孩子开口问他这个字怎么念时,出声回答他。

    某人轻碰了她的肩头,她吓了一跳,回身就看见白云。

    白云朝外比了比,她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怎么会……”才到了走廊上,她就忍不住发问。

    “我不晓得。”白云笑了笑,抚着胸口说:“我刚刚才转身讲个电话,阿劲就不见了,我想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蓝斯可以一直躺在床上不用起床。”

    “我吓死了,还以为蓝斯会对他发脾气。”莫莲说。

    “我也是。”白云点点头。

    两人对看一眼,不禁相视而笑。

    “其实,我想蓝斯一直知道寇从来就不想和他争什么。”白云说。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气吧。”莫莲一扯嘴角,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一辈子,受的教育都是要当巴特集团的总裁,可到了最后,一场车祸,还是让他父亲选择了你丈夫。”

    白云闻百一愣,“什么选择?”

    “集团的总裁啊?”

    “噢,那个。”白云为之失笑,“你误会了,寇只是代理,他对当大老板没兴趣,这次是因为不得已,所以他才会答应爸,在蓝斯痊愈之前,暂时帮忙。”

    莫莲一愣,“可是蓝斯说他父亲叫他好好养病……”

    白云闻言叹了口气,“我就猜他是不是想歪了,其实爸的意思,真的就是希望他能安心养病,他会那样说,就是怕蓝斯太心急反而弄巧成拙。只是我想,爸以前将蓝斯伤得太深,老人家又不太会说话,所以才让他把意思弄拧掉了。”

    “所以乔治真的不打算找他儿子继承?”

    “他当然打算找他儿子,只不过这个儿子百分之百是蓝斯。”白云微笑道:“蓝斯可是在过去十年来,把巴特集团的资产以倍数增加的商业天才,乔治是很顽固,但他可不蠢。”

    这倒是。

    莫莲看着她,“如果乔治真的在乎他这个儿子,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曾来看过他?”

    从莱恩的口中,她知道蓝斯的兄弟每个都曾来看过他,但老巴特却从来没有。

    “他很想。”白云深吸了口气,“是医生不准他来的。”

    “为什么?”莫莲不解。

    “爸一听到蓝斯车祸命危,心脏病就再次发作,蓝斯在住院时,爸也在住院,虽然后来情况好转了,但你也知道,他们父子俩的脾气都不好,真的让他们俩在这时见面,情况只会更糟。”

    “蓝斯知道他父亲住院的事吗?”

    “知道,我说过了,但他恐怕不相信。”白云表情更加无奈,再次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想这么说,但爸的信用在几个儿子面前早就已经完全破产。除非奇迹出现,否则现在恐怕只能让时间慢慢去化解蓝斯对他父亲的怨怼了。”

    莫莲再回到房里时,已是晚餐的用餐时间。

    没听到童稚的说话声,她原以为白云的男孩已经离开,可走进房里时,才发现男孩只是睡着了,而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正在替他盖被子。

    她喉头一哽,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眼眶。

    他抬起头,看见了她。

    她走上前,他开了口。

    “你们应该要顾好他,我也许会伤了他。”

    “也许,但你没有。”她协助他坐上轮椅,轻声道:“你或许是个混帐,但你并不像你自己或别人所想的那般糟糕。”

    他撇撇嘴角,自嘲的道:“不要对我抱着太高的期望。”

    仿佛是在证明他这句话,他整个晚餐期间都难缠得要命,他不再紧闭着嘴,当所有人都不在场,反而不断开口讽刺批评。

    餐桌上的每个人,都被他批评过,他讥讽亚当的不务正业,他批评唐琳怂恿亚当跟着她到处乱跑,他称呼他祖母是专断蛮横的女暴君,他甚至嘲笑白云不标准的英文发音。

    “如果你不懂得在餐桌上维持基本礼貌——”

    凯蒂终于受够了孙子的讥讽,她放下刀叉,以免自己有失风范的将餐具朝他脸上投掷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所以我以后可以不用再来这里忍受女王恩宠了吗?”

    他恶毒的言语,刺得公爵老夫人脸上一白。

    够了。

    莫莲丢下餐具,猛然起身,推着他的轮椅走出餐室,一路将他推出了大门,直到花园的凉亭里才停了下来。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火冒三丈的看着他问:“只是对关心你的人礼貌一点,有这么难吗?”

    “关心我?那老巫婆恶毒的血液里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她唯一关心的,只有艾斯特家的血脉和利益。”

    “无论她以前曾经做错过什么事,她都已经得到了教训,用不着你来惩罚她!就算你是艾斯特公爵,这里还是她的家,你最少要懂得尊敬她!”

    “我高兴怎么样对谁,都是我的事,你要看不顺眼,大可以滚回纽约去。”

    她瞇起眼,然后脚跟一旋,丢下他,转身就往大屋走回去。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他慢半拍的发现自己无法一个人回去,不禁气愤的吼道:“该死的,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双眼冒火的说:“除非你愿意和今天晚上被你侮辱的家人道歉,否则你休想我会推你回去侮辱他们!凯蒂说得没错,如果你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就不应该待在屋子里。亚当和唐琳丢下工作来帮忙照顾你,白云带着孩子一起来这里陪你,留你大哥一个人在纽约帮你,结果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帮我?他巴不得能帮我一辈子!”他咆哮着。

    “如果他真的必须在纽约一辈子,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她气愤的吼回去,“我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你对复健根本一点也不配合,该死的,我还必须威胁要把你绑起来才能得到你的合作,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能再站起来,唯一不希望的只有你自己!”

    他僵住,脸色苍白如纸。

    “你有钱、有势,还拥有最好的资源,只要你想,要重新站起来绝对不是难事!如果你愿意照镜子,你就会知道你脸上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现在整型手术也很先进,所以你到底该死的在害怕什么?”

    他一语不发,只是抿唇瞪着她。

    “说啊,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还是沉默不语,就像一堵坚硬的石墙,无论她怎么敲击都没有回应。

    热泪夺眶而出,莫莲不再尝试追问,只是闭上了眼,再次转身离去。

    下雨了。

    三个小时过去,他仍在凉亭里。

    两个半小时前,凯蒂就已经叫莱恩去推他回来,他却把人赶了回来。

    眼见雨越下越大,亚当看不过去,才顶着风雨,不顾蓝斯的抗议,硬将他带了进来。

    屋子里,到处不见她的身影。

    蓝斯漠然的看着空荡的寝室,奇怪自己为什么还会觉得心痛,他真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觉得无所谓。

    她当然是已经走了。

    是他自己叫她滚回纽约去的。

    他任由小弟替他吹干头发,再换上衣服,然后协助他回到床上。

    灯被人关上了,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瞪着床罩。

    黑暗笼罩着一切,世界似乎停止了运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嗅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然后床垫的另一边凹陷了下去。

    那个人没有碰到他,也没有开灯,只是静静的躺在床的另一边。

    他闭上了眼,不知该恨她,还是恨自己。

    他一直无法入睡,许久之后,他听到黑暗中响起她几不可闻的轻泣,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没有道歉,她也没有。

    她在他怀里一直哭到睡着,他知道自己的眼角也有湿气。

    第二天清晨,莫莲是热醒的。

    她没有花多久时间,就发现蓝斯正在发烧。

    他的热度烫得吓人,她穿着睡衣就立刻冲出叫莱恩通知他的主治医生。

    医生来看了之后,才发现因为他抵抗力太差,昨晚一吹风就着凉了。

    她为此感到自责不已,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喂他吃药喝水,替他擦澡、洗脸。

    前三天,他根本认不得人,只是在床上呻吟呓语着,有几次,她还以为他会就此昏迷过去,不再醒来。

    到了第四天,她坐在床边准备他的药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天啊,她要害死他了……

    泪水一经夺眶,就再也停不下来。

    该死,她明知他就是顽固,为什么还要把他丢在凉亭里?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她为什么不能多迁就他一点?现在她的自以为是,就要把他给害死了——

    “别哭……”

    她被那粗嘎虚弱的语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才看见他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

    “蓝斯?”

    她泪眼朦胧的呆看着他,只见他抬起了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再哭了……你好吵……”

    他的抱怨,让她猛然回过神来,她迅速抹去眼泪,忙问:“对不起,你还好吗?你要不要喝点水?”

    他点头,她连忙将他扶起来,塞了些枕头到他背后,让他坐好,再倒水给他喝。

    “你还要什么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靠回枕头上,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张开了眼,看着她,沙哑的说:“唱歌……我想听你唱歌……”

    “唱歌?”她呆了一呆。

    他疲倦的重新闭上眼,点了点头。

    “什……”泪水上涌,模糊了视线,她轻声开口,“什么歌?”

    “都好。”他握住了她的手,“唱什么都好。”

    因为他的坚持,她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

    那一天,所有听到她歌声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

    他在她沙哑温柔的歌声中,再度入睡,只是这一次,热度不曾再持续攀升。

    “这是什么?”

    “鸡汤。”

    “看起来不像。”

    “只是加了中药,可以增强免疫力的。”

    他看着那碗黑不见底的汤,脸上满是怀疑。

    莫莲舀了一汤匙,哄着道:“你喝一口看看,真的很不错的,这是亚历士和娃娃特别和台湾娘家讨来的,娃娃家世代都是中医,她父亲说这帖药对内外伤都很好,白云今天亲自在厨房熬了好几个小时才熬好的。”

    瞧她像哄孩子一样,汤匙都送到他嘴边来了,虽然那汤的味道闻起来真的很怪,他还是很配合的张嘴喝掉了它。

    下一瞬,他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了。

    该死,它苦得让他想吐出来。

    “这东西真可怕。”他硬是将那可怕的汤药给吞了下去,才有办法开口说话。

    她却笑了出来,“我知道,它很苦,但中国人有句话,良药苦口,相信我,它真的不是毒药。”

    “我是西方人,我吃西药就很好了。”他在她舀另一口汤过来时,很快的说:“我想东方人的药,不太适合我。”

    “中药是看每个人的体质调配的,这帖药是柯家老爷看过你的病历,专门为你特别去调配的。”

    他还是抿着唇、皱着眉。

    “不然,你把这碗喝完就好了。”她微笑哄着说:“喝完我去帮你拿些甜点。”

    虽然她在笑,但他却看见她眼里的担心,知道自己这次感冒真的吓到了她。

    他晓得她一定很自责那天把他留在凉亭,却忘了一切全都是他活该自找的。

    “只有这一碗?”他问。

    “这一碗。”她忙点头。

    深吸口气,蓝斯硬着头皮接过那碗可怕的鸡汤,然后停止呼吸,一口气将它灌了下去。

    在那汤滑过舌头的几秒内,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这苦得要命的汤毒死。

    就在他的身体抗拒着想把汤吐出来时,她俯身吻了他。

    他把汤吞下去了。

    “这是奖励吗?”他回过气后,看着她问。

    “我只是怕你吐出来。”她脸微红,拿着碗便匆匆逃离。

    他很想伸手将她拉回怀中,再索一个更香艳刺激的吻,但临到头来,他还是鼓不起勇气。

    靠回枕头上,他抬手覆眼,只觉得苦。

    嘴苦,心也苦。

    但,她嘴里的那抹香甜,却伴随着那苦,萦回许久。

    他感冒了将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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