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砸锅卖铁养王爷(下) > 砸锅卖铁养王爷(下)第2部分阅读

砸锅卖铁养王爷(下)第2部分阅读


    本来穷困无路,怨叹老天爷不公平的他们有了活路,哪能不小心谨慎,未免别个村子的人眼红,做出什么事来,男人们自动自发分成三班,白天、夜间都有人定时在菇寮附近巡逻,甚至在快收成的前几天,为了确保安全,干脆住在那,直到钱入口袋为止,宛如牛犊护食。

    寡妇村里的人因着鱼小闲家家户户都能温饱,卖儿卖女的事情少了,甚至越来越富裕,还有人盖起了新房。

    鱼小闲一点也不居功,她只觉得走在寡妇村的田埂小路时,见到邻里开朗满足的笑容,她就觉得开心无比。

    仅仅是这样而已。

    这些天她已经在考虑要盘下隔壁铺子,届时将两间店面打通,五花马的规模会更大,人手势必要增加,不过这些交给金掌柜的和安娘子就好,她只要负责拿银子出来。

    说到银子,潋滟同匣拍卖出去的两万两白银至今还未落袋为安,不过她一点也不怕。

    “过两天曹老爷子会送银子来,不如让人把屋子整个翻修好了,修个地龙,免得老闻这些个炭味,对身体不好,我瞧屋子左边还宽阔得很,你觉得找里正多划份宅基地可好?到时候我们盖间新房,把大家都请来热闹热闹。”

    紫郧以为上床后就背对着他的鱼小闲睡着了,不料隔了老半天开口却是和他讨论整修屋子的事情。

    “你对我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他和黑炽玉他们的谈话,只隔着一面墙,他不相信躲到前院去料理木头的她听不见。

    往日,她总会趁着他睡着,偷偷地把脚贴在他温热的小腿上,只要他假装着没醒来,她就会这样一直熨着他取暖到天亮,他知道她怕冷,所以也没把脚抽开。

    今晚,她却背对着他。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过去她总会不自觉的抱着十四郎入睡,今晚双手空落落的,只能挟着被子充数,如此这般还是没有安全感,索性连下颔都压进被面,所以讲起话来不免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不也是?”

    鱼小闲打了个机伶,身子微微僵了僵,呼吸一下断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小心露出马脚了?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别,先别自己吓自己。

    “你应该知晓我的身份了吧?”

    她缓缓起身,推开被子,忍住那从背脊涌上来的丝丝寒气,心跳得厉害,手也有些凉。

    她被发现了吗?发现她是个外来者,这会儿是来秋后算账了。

    “民女叩见滕王爷。”她跪在床上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紫郧翻身而起,脸上表情严肃而不悦,她这是一下把她和自己拉到天与地的距离去了。

    他哪里知道,鱼小闲在这阶级分明的白璧皇朝已经生活一段不短的日子,这里上下高低、贵贱亲疏,皆有区分。

    而在这样阶级分明的世界中,他便代表着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权威,而她,不过是最末等的庶民。

    没看见他以为会有的笑靥,没有别人身上会出现的激动和喜不自胜,没有惊悸怯弱,也没有身为小人物的退缩自卑感,鱼小闲跪坐着,背却竖得像旗杆一样直。

    屋里的一切都格外的模糊,只有她的模样分外鲜明。

    两人交换着彼此的眼光,在对方眼中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我或许隐瞒了一部分的自己,但是我给你看到的也是我,可你呢?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从前冷静自持,从来没有遇到让他慌乱的人,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他喜欢的东西,她聪明善于隐藏,知进退,行事低调,从不卷入是非中,她非常适合那规矩大如天的地方,就算她没什么心机,他也会护好她。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

    但是首先,他要弄清楚她究竟是谁。

    她迟疑半晌,心里挣扎得厉害,“我是谁?我们做夫妻这么久了,你还问我是谁……我说的话你都信吗?”只要她坦白,他就会放过自己吗?还是要选择抵死隐瞒到底?

    他是天潢贵胄,有着她想也没想过的身份,杂沓而来的讯息,她还消化不完。

    “我待你多少真心,也希望你还我多少。”他如深潭的眼珠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不值得她的真心吗?

    鱼小闲想到的却是他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个性,和他同床共枕,他却从来不曾越界,因为他是个无比骄傲的男人,不屑那些欺瞒拐骗,等着她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付。

    这男人的心坚韧难破,却唯独对她露出一条隙缝,将那柔软的部分呈现给她,这是何等珍贵。

    情绪拉扯着,她要如何是好?

    孰不知,紫郧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身边有个想看着她、感觉她、品尝她,想慢慢地和她一起厮磨的女子,却不能吃,这简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最惨的是不知道尽头在哪,只和她在一起是不够的,他想要更多——

    “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他半点都不意外。

    呃,她蓦然扬起了低垂的头,“你知道?”

    “起先确定不是,后来迟疑过,再后来确定真的不是,但是以后,希望永远是。”

    一开始便知道不是,但越来越迷惑,最终他爱上了她,可心里的迷雾还是希望能够由她来拨开。

    这话拗口得很,她蹙起眉,没心思细理,“你怎么发现的?”她睁大了双眼,想知道自己的马脚是怎么露出来的。

    “你小日子来的那几天,特别可爱,也特别会缠着我说梦话。”他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便避重就轻的说。

    她脸蛋陡然转红,声音忽然拔高,“为什么你都没说?”

    “因为我对你也不够诚实。”

    她困难的舔唇,不知道要如何启齿,自以为是穿越者,自以为能做到滴水不漏,原来早就启人疑窦了。

    “你是想看我这傻子耍猴戏,看我能为你做到哪种地步吗?”她喉头一哽,只觉酸楚溢满全身,涌上眼泪。

    看见她的眼泪,他慌了手脚,连忙抱住她,“我绝对没有这意思,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和你一起这些日子,我很幸福。”

    第十一章 揭穿身份(2)

    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热泪泉涌,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她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等我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你如果还能心无芥蒂的抱我,我就……就任你抱。”

    紫郧不是很情愿的松开自己的长臂,目光灼灼,一点也不愿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他柔着声音,“你说我听。”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吗?”

    “你说你家在云深不知处。”他揣测过许多可能,但从她口中坚定的说出来,这是第一回。

    “是云深不知处,我的家在未来世界,距离这里或许上千年,或许几百年,我想回也回不去。”她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一分震慑,但转瞬不见。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其实如今,她已经很少想起现代的那些人事物了,午夜梦回时,也不是不曾飘过脑海,但是每天累得倒头就睡的生活,让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驻足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其实我以为……我以为我能保守这秘密一辈子,直到带进棺材的。”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她苦苦一笑,“这就是更惊悚的部分,我是借尸还魂来的,外表并不是本来的我。”

    原来如此,他过去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莫名地,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紫郧表情平静的看着故作勇敢,身子却微微颤着的鱼小闲,忽然沉声说:“过来!”

    鱼小闲心脏怦怦的使劲撞击着胸口,鼻子和眼睛又酸又热。

    紫郧长叹,猿臂一伸,将她搂进自己也气息不稳的怀抱,略带抱怨的说:“你这只顽皮的猫,怎么都叫不来……”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有些痒,有些麻,暧昧的气息带着令人酥麻的颤栗感,顺着耳珠钻进了她的身体里,撩拨着她怦怦的心跳,脑海一片空白。

    那些个压在她心头的犹疑和重担,在他这一抱里悉数化为水流,他的大手轻轻哄拍着她的背脊,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紫郧俯身在她芬香柔软的发上偷了一吻,抱紧怀里的馥郁温香。“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以后不许背着我睡觉,这样我不习惯。”

    他对着鱼小闲展开这世间最俊美、最暖,也最令人安心的笑容。

    这个家到底谁豢养了谁,是他、是她?无论是谁,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把怀里的她嵌入胸膛,拥着她重新躺回床上,不舍的拉起她一缕头发卷在指尖缠绕不放。“说说你那世界的事情给我听听。”

    “你想听哪方面的?”

    “都想,对了,你以前说过,什么裤碰券、还宝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cupon券是指优惠券,做生意促销的一种手法,环保是说环境保护,你不知道在我的时代里,人类把地球折腾得多惨……”

    “地球?”

    “就是我们住的这个世界,你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吧,伽利略说的,我们航天员早登陆月球了呢,整个宇宙十分十分大,还有,我们人类是从猴子变过来的,达尔文说的……”

    紫郧听得惊奇,对他来说,她说的这些远比她说她是借尸还魂还让人难以想象。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着,从地球说到了天气,从天气说到食衣住行,最后他问起了她的世界里的夫妻是怎么样的。

    “要先谈恋爱啊,有的人甚至还会先同居,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因误解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为了避免这样,所以要确定这是对的人了,再回家告诉父母:我要结婚了!”

    紫郧瞪大眼,“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不,我们崇尚自由恋爱,婚姻最重要的是彼此情投意合,能相处得来比较重要,而不是吃吃喜饼、换换戒指,说句我愿意而已。”

    “换戒指?”

    “嗯,每个小女孩小时候都有个新娘梦,幻想着将来有朝一日能穿上最美的白纱礼服,在美丽的教堂里,上帝的见证下,与心爱的他交换着戒指,说着誓词。”她煞有其事的举起手来,“我鱼小闲接受你田十四做为我合法的已婚丈夫,从这天开始,是好、是坏,是富、是穷,是健康、是疾病,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神父会说:‘恭喜你们成为夫妇,新郎,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他笑了,从善如流的俯下头,将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她上方的关系,她觉得这个吻有点重量,好像不是可以轻易抹去。

    他放开了她,却没有退离她,唇紧贴在她唇边,问:“你和人交换过戒指了?”

    她脸微红,“才没呢,我在我那个时代,是单身贵族。”打死不承认是大龄剩女。

    他啄吻她一下,“你愿意吗?”他听不懂上帝、神父,但他也觉得这个所谓有上帝见证的婚礼很好,除了有一点他要更正——连死亡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她想把头转过去,她的双颊烧得不能再烧了。

    “我……我……你连戒指都没有,就想要说我愿意?门都没……”

    最后一个字被吞没在紫郧火热索取的吻里,他汲取她甜蜜的芳津,两人呼吸越来越紊乱,他觉得她甜美得不可思议,比她说的什么汽车、高楼大厦、猴子与达尔文还要神奇,她对他的吸引力是如此巨大,只是这样吻着她,他越来越无法满足。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身躯,探进她的衣裳里,她的手因为劳作起了茧子,可是她浑身其他地方的肌肤滑嫩腻手,他简直舍不得放了。

    他挑逗着她,嚼咬着她的唇,撩拨起她体内一阵阵的火,也狂烧起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夜很深了,可他们之间“爱的语言”的对话才正要开始,用着永恒的律动,诉说对彼此的心动……

    清晨的天色透过窗纸朦朦的亮了,天将明未明,不知道谁家的鸡又直起脖子鸣叫了起来,这一夜又长又短。

    鱼小闲醒得有点晚,睁眼时,发现他睡在她的发边,半张脸压在她的头发上,长臂一只让她枕了,一只搂着她的腰,她想起身,无可奈何的推了他一下。

    “嗯?”是略微提高了点的声音,他睁开眼,眼里的一点迷潆瞬间便化为一片清明。

    她又轻轻推他一下,“我得起来做早饭了。”

    “哦。”他懒懒应了声,又闭上双眼,身体没什么动静。

    “你压着我的头发了,不起来,我也没法起身。”这男人通常比她早起,她醒来的时候,他必定不在床上了,今天却赖床,无奈只能又说了两句。

    紫郧睁眼,看了她发间上自己的胳膊,他转身离了她的发和腰,顺势起身了。

    头发被解救了出来,鱼小闲起身下床,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软,红着脸穿好了衣裳,就见他张开等着她的手臂。

    鱼小闲无声的叹息。

    是她自己的错,谁叫他病着的那时候,她把人伺候惯了,只得去拿了干净的里衫过来给他穿上。

    穿衣裳,难免摸到他身上的肌肉,这些天他肉吃得多了,身体养好了,身材好得无可挑剔,她看着也算是眼睛吃冰淇淋。

    把里衣穿好,再帮他把外袍穿上,哪知道他下面的细棉裤便支起了帐篷。

    昨晚上折腾够了,鱼小闲淡定的视而不见,将他一切都打理妥当,“你早上想吃面条还是野菜糊糊?”

    紫郧一听,忽然伸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不用力,却也让她无法逃脱。

    他的眼巡梭过她的眼睛、鼻子到嘴唇,便紧盯着她的唇不放,然后低下头,大力的吻住了她的嘴。

    早餐晚一点没关系,先把其他地方的胃口喂饱了再说。

    香糯绵软的白粥,上面散着炒了酥脆的花生碎和碧绿的香芜末,酸瓜脆条、家常老豆腐、小炒肉和一盘苍蝇头。

    这是田家饭桌上的早膳,既然他什么都没说,她就照自己的意思煮了。

    两人面对面,他脸色发沉,鱼小闲也有些笑不出来,她的两片嘴唇还疼着,偏还要当作早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不喜欢他这么吻她,这粗鲁的男人。

    正要举筷,不料外面响起安颐的声音,“王……公子,属下求见!”

    鱼小闲的表情缓了些,目光敛了几分柔软,多了让人看不透的颜色,她慢慢的放下碗筷。

    “进来。”紫郧也放下疾子。

    安颐斯文的身后尾随着表情略带不安,神情又稍见憔悴的安娘子。

    “嫂子。”鱼小闲轻呼,没空去顾及看起来心情也不怎么好的自家相公。

    安娘子的眼眶泛红,安颐的眼下泛青,这对久未见面的夫妻昨夜应是畅快的哭过了一场。

    要不是他昨晚告知她,她还真不知道嫂子一直以为战死沙场的丈夫不只好端端的,还在他的帐下当差。

    “嫂子,快来这边坐。”招呼安娘子坐下,她从茶壶里倒出热茶奉上。

    “都自己人还这么见外,你就别忙了。”安娘子抓着鱼小闲的手不放。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道?”

    “不了,我都跟他说现在过来太早了,他就不信。”瞪了安颐一眼,娇嗔的成分居多,不见什么杀伤力。

    鱼小闲瞧着这对夫妻一来一往都带着只能意会、不必言传的默契,悄悄捏着安娘子的手,衷心替她高兴,“嫂子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安娘子觑了安颐一眼,“可不是吗,他同我说以后要留下来,不走了。”

    “那太好了。”

    “俊哥儿听见了直哭。”见到了名为父亲的人,除了一开始因陌生而有些排拒,但很快就爬上父亲的大腿,搂着他的臂弯,坐着不下来了。

    “有说为什么这么久都没递消息回来,让你盼星星盼月亮的原因吗?”她有一堆的疑问想知道。

    “他在沙场上伤了脸,以为我会因此嫌弃他,我与他夫妻多久了,他以为我是那等浅薄的妇人吗?实在叫我生气!”

    “这不是把嫂子放在心底才会这般忐忑犹豫,这会儿人回来了,什么事就都过了,你就原谅他吧。”

    “原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