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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休天堂第50部分阅读

    实那些本来都是要给任平儿的,但是龙浩天也知道任平儿是绝对不会要的,所以便给了小舞。

    她们走了。

    尘风走回屋中,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看不到的身影,淡淡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龙浩天走到尘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后背起自己的剑,拎起一个已经空了的酒壶,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这一刻,他仿佛又醉了。

    第一百零二回 花间

    小舞走了,孤日走了,现在连师傅走了,此刻尘风的身边还有谁?

    也许还有他的影子和他的剑吧。

    尘风站在山间,极力向远处望去,他以为可以发现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水还是水,除了人还是人。

    尘风走下山尖,向山下走去,他经过了一些他从未经过的地方,感觉却并不陌生,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没在他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到,自然就不会觉得什么事陌生的。山虽不止方寸,但是在尘风眼中却也只有方寸大小,因为他的心只有方寸,方寸大的心就只容得下方寸大的天地。

    孤单,

    是什么感觉?

    尘风也曾经孤单过,但是他却从未觉得如此空虚,想找些什么东西去填满一些不知名的空白,但感觉就像和盐水一样,也许开始的时候很好,但是一旦停下来就会越发的干渴。

    尘风不想飞,因为他怕飞起之后就会很快的去到他想去的地方,而到了那里之后他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对于现在的他,时间就是一种累赘。

    一步,两步,三步……

    尘风默默数着自己的脚步,默默的向前走着,前面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不在意,前面会有什么样的人他也不会在意,孤独本就是一种会让人变得冷漠的感觉。

    小店,门前一个酒字。

    尘风走进小店,里面有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一个盲眼的老者旁边立着一幅“算命测字”的旗子,只是旗子上的布已经很旧,字也开始模糊了。

    尘风凑过去,见那老者正在『摸』着一张纸上还未干的墨迹,他看不到,但是触感却照普通人好的多,有墨的纸和没有墨的纸触感是不一样的。

    尘风向那纸上看去,上面写着一个“失”字,字不漂亮,却很工整。老者『摸』了一会,道:“阁下肯写下这一个字,就表示阁下一定失去了什么至爱之物,可对?”

    那男子听言,立刻道:“先生说的没错。”

    老者一笑,道:“阁下起笔之时收微微一抖,故而这第一笔的撇有些直,却又有些偏,这就预示着阁下所失之物只在毫厘之间,去那一撇,这便是个夫字,夫为二人,不知阁下所失可是家中亲眷?”

    那男子立刻跪倒在地,哭道:“没错,先生说的没错,都怪我,怪我好赌,输尽了家财,妻子便一气之下带着我的孩儿回娘家去了,我想去把妻子接回来,结果却被她的两个哥哥生生打断了腿,我养了半年腿才养好,但是那里我却不敢去了,直到今天……”

    老者接道:“只要你知错了,失,如何不是件好事。”

    那男人道:“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老者笑道:“你这失字的最后一笔虽是下落,却有上扬之势,你不放去南方找找。”

    那男人听完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元宝,元宝不大,而且很旧,表面还似是透着热气,显然是在他的身体里藏了许久。那男人放下元宝转身便跑了出去。

    老者捡起桌上的元宝掂了掂,微笑道:“这钱我收下了。”说完却又一下掷向那男子,然后道:“这钱是我送你的盘缠。”

    男子接过元宝,眼中已然开始闪泪,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跑了。

    “好,不愧是活神仙!”一个黑衣男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而那老者却只是笑,不否定,也不肯定。

    “不知先生可否为我爻上一挂?”尘风将一只十两重的金元宝轻飘飘的丢了过去,所有人见到这元宝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光,但同时也都开始掂量这少年的分量。

    顺着元宝抛过的线,桌前的人分开了一条缝,尘风顺着那缝走到那老者面前,拱手道:“先生意下如何?”

    老者微笑道:“当然可以,请阁下赐字吧。”

    尘风闭目一样,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提笔便书下一“蛇”字,然后递到老者面前,道:“就测这个字吧。”

    老者『摸』了一下,微微摇头,道:“阁下这个字写得很好,但是阁下的心却不静,故而这字上也带着股愤然之气,左虫右它,虫为中却偏,证明阁下心中摇摆不定,它为藏凶,匕首,就在阁下的身边,此为大凶,但是阁下生来命大,凶神无法靠近,所以只会危及阁下身边的人。”

    尘风的脸『色』没有变,但是心却在颤抖,那老者忽然接道:“但是此命却并不是无法化解,只要阁下心中放下仇怨,这命中大劫自然消失无踪。”

    尘风轻轻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身边的人?会是谁?难道是小舞,不会的,她又不在我的身边,那还有谁,难道是孤日,还是龙飞,或者师傅?”

    尘风漫步走着,也慢慢想着,想想自己身边的人还有谁。但是任何人都会有遗忘的时候,就如任何一个屋子都会有一眼看不到的死角。

    “什么味道,这么香?”

    尘风忽然嗅到了一种从未嗅到过的气味,那味道不是食物的味道,却也不是单纯的花香。

    尘风循着香味走去,却发现竟是一个女子在用一口小砂锅煮着什么,香味就是从那砂锅里传出来的。

    尘风走近一看,不禁哑然失神,那女子,竟是忘忧。

    “是你!”忘忧看着尘风惊声问道。

    尘风点头道:“是我,不知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啊?”

    忘忧揭开砂锅,道:“就是这个。”

    尘风凑上前去,却看到砂锅里除了一锅清水,就只有一片淡紫『色』的花瓣。“这是什么?”尘风问道。

    忘忧道:“这是我找到的可以治疗失忆的方法,这花瓣是我在南海之滨找到的,据说可以通开人的七窍,到时我也许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当初无知叔叔告诉我,我的记忆在一个铜佛里,但是我找遍了整个人间所有的铜佛,却还是找不到自己的记忆,所以我想试试别的方法。”

    尘风站起身来,看着远方,叹道:“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

    忘忧也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道:“但是我却觉得直到自己的过去没有什么不好的。”

    尘风摇了摇头,道:“这个办法是无法让你记起以前的,你可是试试去找无知老者,把这个带去,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尘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铁牌,那是当日仙族族长赠与他的,不过他一直没有用,现在他给了忘忧,就是要无知老者将忘忧的记忆还给她,因为他觉得这样对忘忧不公平,他不想看到忘忧会因为寻找那根本寻不到的东西而虚耗掉自己所有的光阴。

    忘忧接过那铁牌,惊奇的道:“这是仙族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尘风道:“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就会知道的,不过那未必是件好事。”

    忘忧将铁牌放进怀里,道了省多谢便飞向龙族去了,也许到时她真的可以找回她的记忆吧。

    “她回来了。”流星淡淡说道。

    无知老者道:“是啊,是他让她回来的。”

    流星道:“真的要还给她记忆。”

    无知老者道:“也许这是好的,现在的尘风已经可以处理自己的事,还是让她记起来吧。”

    流星点头。

    “无知叔叔,我回来了。”忘忧边跑边笑着说道。

    无知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算了,还是还给你吧。”

    无知说着一片绿叶无风而落,在空中盘旋一阵,一下落在了忘忧的额头,然后渐渐融进了忘忧的脑中。

    过往的一切,在这一刻冲进她的脑中,流进她的心里,融进她的思想,她的灵魂。

    往事是那样的清晰,原来知道自己的过去时那样的幸福,那样的快乐。

    等等!

    那是什么!

    那人是谁!

    不要!

    “啊!”

    忘忧忽然大声叫道。

    有谁见到自己的父亲被杀死却还可以无视呢?

    “他是谁?”忘忧淡淡问道,那淡里,是无尽的寒意。

    无知老者道:“你应该知道。”

    是啊,无知老者还给了忘忧她的记忆,她应该知道,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赠予自己那铁牌的男人。

    “为什么是他?”忘忧依旧问的很淡。

    无知老者叹道:“他说过的,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

    忘忧不再说话,而是进到无知老者的身体里,那里有她的东西。

    一把剑。

    “你是要去杀他吗?”无知老者问道。

    忘忧道:“是。”

    无知老者道:“你会是他的对手吗?”

    忘忧道:“纵然死在他的剑下,我也要去。”

    无知老者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拦不下忘忧,而且这事也是他想看到的,他留住了忘忧一部分的记忆,那就是尘风假死,龙王求死。

    这也是尘风的要求。

    尘风慢慢向前走着,走到了一片花海之中,然后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可以死在这里也不错,因为要来杀他的,是一个他绝下不去手的人,女人。

    “你回来了。”尘风微笑着问道,此刻忘忧就站在他的面前。

    “是的,回来要你的命。”忘忧拔出自己的剑大声说道。

    尘风笑了一声,道:“你记起来了。”

    忘忧怒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记起来!”

    尘风依旧微笑道:“因为我觉你你应该记起这些。”

    忘忧的剑开始颤抖,因为她面前的人居然笑的那样从容,在那人的身上,她找不到半分杀气,但是面前的人,却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你怎么不出手?”尘风笑着问道。

    忘忧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拔剑?”

    尘风道:“和你,我不会拔剑,也不需要拔剑。”

    “呀!”

    忘忧大喊着,她的剑已经挥下,但是她的手还在抖,所以这一剑她斩偏了。

    剑锋自尘风的面具斜着划过,尘风甚至可以感觉到剑锋是贴着他的皮肤经过。

    剑锋落下,尘风的面具被劈做两半,但是却没有落下,因为尘风不允许面具落下,因为只要忘忧看到他的脸,就会知道一切,到时忘忧就会变的十分危险。

    所以,就在尘风的面具还未落下的时候,尘风忽然挺起胸膛,直向忘忧的剑撞去,长剑贯穿胸膛,鲜血顺着剑尖滴下。

    “现在,你的仇报了。”尘风忍着剧痛说出那话,然后以掌力击断忘忧的剑,就这样,他转身飞走了,身体里还留着那半截断剑。

    他不可以死在忘忧的面前,因为他死了之后忘忧一定会揭去他的面具,那么他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诺大的花海之中,只剩下面前的一滩鲜血,手中的半截断剑,还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你杀了他。”无知老者哀声道。

    忘忧紧握着那半截断剑,低头不语。

    许久,忘忧说了一句话:“他究竟是谁?”

    无知老者道:“他叫无刃,是魔君现在最看重的人。”

    “那他为什么一心求死,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忘忧忽然变得极其激动。

    无知老者道:“因为他的寿命快要终了,他想要在死前洗清自己的罪孽。”

    无知知道忘忧不会相信,刚才的她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是只要她冷静下来,她就会想明白很多,她就会想到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也许到时她会明白他的苦心。

    忘忧转身走了,走回属于她的地方,走进了无知老者的身体,走回了忘忧境界,那里曾经是尘风去过的地方,那里也是她爱上尘风的地方,那里有着她美好的回忆,尽管那回忆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只要有他,苦也就不再是苦。

    忘忧躺在床上,那里瞬间改变了模样,变得和尘风离开的时候一样。

    一个男人走进了小屋,那人就是尘风,尘风微笑着,手中没有剑,他的手中只有一束花,一束世间最美丽的花,他慢慢的走到忘忧身边,做到床上,然后将那花一朵朵摆在忘忧的身边,然后微笑的看着忘忧,忘忧也微笑的看着尘风。

    忽然,尘风消失了,那些花也消失了,如云一般融化在风中。

    忘忧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这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事她不止做过一次,有时是在梦中。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她明白了,她知道了,她了解了。

    她杀的,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除了尘风,龙王会甘心死在谁的剑下而不还手,除了尘风,又有谁值得龙王将邪剑托付,除了尘风,又有谁可以掌握那几种力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在自己杀死尘风之前却毫无印象,而当自己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又想起了一切?

    忘忧坐起身来,努力回忆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在剑天,在龙族。

    她的泪又开始流下。

    “尘风啊尘风,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我的剑下,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这一切,却又为何要等你死去,我才知道我杀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连死都要让我无法忘记,为什么!”

    忘忧大声吼着,大声哭着,她的泪一滴滴的落下,每一滴泪中,都包含着自己与尘风的一点回忆。

    “这样对她公平吗?”流星走到无知老者身前问道。

    无知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些也都是注定。”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流星的心也有些不静了,所以他的声音才会颤抖。

    无知老者道:“忘忧本不该与尘风相遇,但是他们却遇见了,忘忧也不该爱上尘风,但是她却无法自拔,所以这是让她忘记尘风最好的办法。”

    “为什么要让她忘记。”

    无知老者看着流星,他第一次看到流星那样坚定的眼神。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流星一愣,然后道:“她是我的妹妹。”

    无知老者道:“也许忘忧和你在一起会很好。”

    流星道:“不,不可以。”

    宁静,许久也未被打破的宁静。

    无知老者忽然道:“我知道了。”

    花海的尽头,一个男人正躺在那里,他的胸口『插』着把断剑,鲜血还在流淌,但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安详。

    第一百零三回 伤处

    忘忧还在自己的小屋,她没有出去,她不会,也不敢再出去,虽然她不知道尘风为什么要那样做,却知道自己如果是真的爱尘风,就要留在这里,不要再见到尘风,也不要让别人见到自己。

    孤独,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人来说也许并不陌生,永世无尽的思念和愧疚不会让她觉得空虚,却会让她痛苦,也许懂得痛苦是好的,痛苦会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一个值得自己去痛苦的人。

    若没有值得自己思念的人,人和一棵枯树又有什么区别?

    伤口还在流着血,他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不过他还没有死,那一剑虽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但是却没有刺到他的心脏,而是离他的心脏还有半分的地方,这不是尘风计算好的,这是巧合,也是注定,就和他的命运一样。

    一个女子飘然而来,她的身影是那么熟悉,尘风想用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听觉也渐渐模糊,依稀间,他只能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而那女子说什么,他却听不到。

    “师傅,他怎么会在这里,谁可以将他伤成这样?”那女子急声问道,她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担心。

    任平儿『摸』着尘风的脉门道:“他伤的很重,却没有伤及『性』命,他的命可真大。”

    小舞道:“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任平儿叹道:“他不就是你无刃师兄吗,不过想不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居然还这样俊俏。”

    小舞眼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