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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循环·门岭怪谈第5部分阅读

    胶水、创可贴、应急荧光棒等有可能用上的物品也都随身带好。

    一行人来至地道入口处,臭鱼急火火地便要跳下去,我一把拉住他说:“你还真想一个人下去?要去咱们四个人也要一起去。”

    阿豪突然挡在大家身前,假意用手电照射地道里面,口中说道:“各位都稳住了,咱们先瞧清楚了,要仔细地看。”同时用非常隐蔽的动作掏出笔来在自己的手中写了些什么。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们瞧得分明,他在手上写了几个字:身后墙角有人。

    臭鱼发一声喊,抡起棍子回身就砸,我见他动手,就回过头用手电照去,果然墙角的黑暗之中站着一个男童,正是陈老的孙子。

    阿豪想让臭鱼手下留情,但是臭鱼身体上的反应速度比他的大脑反应快过十倍,如何来得及劝阻。

    这一棍动如脱兔,奔着那小男孩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猛听“啪”的一声,棍子打在地板上,厚重的地砖被砸得裂了几条缝,但是那男童就如同消失在空气之中,不见踪影。

    臭鱼感到纳闷,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莫不是我眼花了,分明就在这里嘛!”回过头来对我和阿豪说道:“我说你们别用手电照我,快照照墙角,我看那小鬼能跑到哪儿去,今天若不让他吃本老爷一顿棍棒,本老爷绝不罢休,咦……你们怎么还拿手电照我……日你们大爷的……再照我生气了啊。”

    藤明月声音发抖,对臭鱼说道:“那小孩……趴在你背上……”

    臭鱼大吃一惊,侧过头去看自己的后背,只见那小孩果然趴在背上,和他脸对着脸,露出了满口的利齿,瞪着血红的双眼,全然不似前半夜所见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小朋友,面目狰狞无比。

    臭鱼吓得扯开嗓门大叫:“哇啊啊啊啊——”

    他这一叫不要紧,别说我们了,就连他身后的小鬼都吓坏了,这世界上没有比臭鱼的叫声更恐怖的声音了。

    那小孩子的亡灵被臭鱼吓得大哭,哭声凄厉刺耳,随着他的哭声,我和阿豪手中的手电筒的灯泡全部碎成了粉末。

    我们本来留了一支备用的电筒以防不测,此时我舍不得用,掏出一根应急荧光棒折亮了。荧光棒发出了微弱的蓝光,可以照明周围一米多的距离。

    阿豪见臭鱼被小孩的亡灵纠缠住了无法脱身,急中生智,用手一指门外的方向叫道:“陈老爷子,你要把你孙子的玩具扔到哪里去?”

    那小鬼果然上当,放开臭鱼,一边哭着一边去外边看他的玩具。

    阿豪见计策得逞,招呼众人快下地道,我拿着荧光棒在前引路,一马当先下了地道,其他人等也鱼贯而入,臭鱼断后,又把本已撬开扔在一旁的地板砖重新盖住头顶的入口。

    顺着长满苔藓的石头台阶,不停地往下走了好一阵子,才下到了台阶的尽头。

    倾斜的地道终于又变得平缓,四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借着微弱的蓝色荧光在漆黑的地道中摸索着前进。

    整个地道有两米多宽,两米多高,地上和墙壁上都铺着窑砖,四处都在渗水,地上溜滑,空气湿度极大,身处其中,呼吸变得愈发不畅。

    臭鱼边走边说:“那一老一小两只鬼,会不会是从那古墓里出来的?打又打不到,抓又抓不住,如何对付才好?”

    阿豪说道:“对付亡灵咱们只有一招可用,就是俩鸭子加一鸭子——仨(撒)丫子。”

    走不多远在地道的左手边发现了一间石室,我问阿豪:“这该不会是间墓室吧?”

    阿豪说道:“应该不会,这些砖都是解放后生产的制式窑砖,看来这地道也不过是几十年的历史。咱们进这间石室看看再说。”

    这石室是从地下一大块完整的岩石中掏出来的,大小相当于药铺最里面那间“卧房”的一半。里面也无特别之处,只是要比地道里干燥许多,室中一灯如豆,摆放一张大床,上面有铺盖被褥,十分地干净整洁。另有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骨灰坛,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臭鱼想把骨灰坛砸碎了出气,被阿豪拦住,阿豪拿着骨灰坛说道:“我听人说亡魂就宿于装殓尸骸的器物中,如果砸碎了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不得超生。那老陈祖孙虽然好像是鬼,但是至少他们没对咱们做什么伤害性的举动,刚才也只是吓你一吓,没造成什么损失。在没搞清陆雅楠的失踪是否和他们有关之前,最好别把梁子结得太大,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藤明月也很认同阿豪的观点,说道:“就是说啊,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对他们二人的这种鸽派的作风非常反感,我的主张和臭鱼一样属于鹰派,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严酷,即使不确定是敌人,只要察觉到对方可能构成了对己方的威胁,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当断不断,则必留后患。

    不过,既然藤明月心软,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我刚才还在盘算着回去以后让她做我老婆。当下只得随着他们离开了石室,继续向地道的深处走去。

    随后的地道时宽时窄,蜿蜒曲折,可能是修凿时为了避开地下坚硬的岩层所致。

    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来到了另一端的出口,拨开洞口的杂草,发现外边仍然是倾盆大雨,唯一的变化就是这里不再像之前那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隔着十几米就有一盏防雨的长明风灯,方圆数里之内密密麻麻的足有数百盏之多,就好像是城市里的路灯。这灯光虽然也极为昏暗,但是对我等来说,简直就如同重见天日一般。

    回首来路的出口,原来是在一个小山坡的背后,没膝的荒草把地道出口遮盖得严严实实,若不知情,绝对无法找到。

    阿豪用笔在本子上画了几个参照物做标记,以防回来时找不到路。

    荒野之中没有路径,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前行,直奔着灯光密集的地方走去。

    臭鱼眼神好,突然一指南面说道:“啊,原来你们说的那个村子是在这里。”

    我们放眼南望,透过茫茫的雨雾,在死一般寂静的夜幕中隐隐约约有百余栋房屋聚成一片,确是个小小的村落。

    从我们所在的高地顺势向下便觅得一条道路,沿道路而行,来到了村子的中央。

    村子中间的广场,是一条十字路口,一宽一窄的两路交叉,把整个村子分成四块,我们所来的那条路,是其中窄的那条。

    全村寂静无人,就连鸡鸣犬吠都不得闻,看来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活着的生物。

    我们随便推了几家的房门,门上无锁,房中却没有任何人迹,从房内的积灰蛛网来看,至少有十几年没人居住进出了。所有的房中都如同寻常农村百姓的住宅一样,家私朴实,没有特别奢华的事物。各处还都保持着生活中的迹象,有的人家中锅里甚至还有正煮了一半的饭菜,当然那些食物早就腐朽不堪了。

    只是不知人和家畜都去了哪里,难道是在一夜之间,这上百个家庭全部人间蒸发了吗?

    也许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大的灾难之类的突发事件,所有的人毫无准备,就突然遭难。

    就连聪明精细的阿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此事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常识。然而我们几个人也不具备推论这种超自然现象的能力。

    众人冒着大雨,顺着村中最宽的道路来到了村子尽头的一片建筑之中,这一带不同于其余的那些普通民居,由呈品字形的三部分组成。

    中间是个二层楼高的山坡,前面立着十数座石人石碑,当前一座巨碑高近三米,人在其下站立,会产生一种压迫感。

    我们走近观看石碑上的文字,发现都被人为地刮掉了。唯独左下角有几个小字没被刮掉,上面刻有“唐贞观二十一年”的字样。

    臭鱼问我:“这山坡为什么还要立碑?是不是以前是古战场,作为纪念。”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糊涂着呢。”

    阿豪用手指点石碑后面的山坡,说道:“那不是山坡,是坟丘。这就是那座唐代古墓,我本指望只是一场误会,没想到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对咱们越来越不利了。”

    我们用手遮在眉骨上挡雨,抬头仔细观看那座巨大无比的坟丘,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畏惧之意。

    左侧是一栋大宅,庭深院广,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里面黑沉沉的很是瘆人。无意中看上一眼,便会产生一种悲哀痛苦的感觉,同时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冲进大脑。

    我们不敢再多看那大宅,转过身看对面的另一座建筑,却是一座古香古色的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建筑风格绝不同于今日的建筑,楼顶铺着黄绿相间的琉璃瓦,四角飞檐各筑有镇宅辟邪的神兽。门前有块牌子,上写“眠经楼”三个篆字,楼中隐约有昏黄的灯光透出来。

    藤明月自从进了村子就紧张害怕,这时指着眠经楼说道:“看字号这里好像是藏书的,咱们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文献记录之类的,也好知道咱们现在究竟身处何地,这样才能思索对策。”

    其实,即使她不这么说,我们三人也都有此意,反正只有这三处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大得超乎寻常的坟墓是没人想去的,左侧的大宅,别说进去了,只看上一眼身上就起满了鸡皮疙瘩。也只有这像是书房的地方能去看看。

    臭鱼一脚踹开大门,拿了棍子在门边乱打,里面到处是积灰,呛得我们不停地咳嗽。

    我问道:“老于,你折腾什么呢?是不是刚才吃多了想消消食?”

    臭鱼答道:“我看电影里像这种地方一开门,就往外飞蝙蝠,真他奶奶的见鬼,这里却没有半只,害得我空耍了这许多气力。”

    楼中屋顶挂着一盏琉璃水晶的气死风灯,不知道使的什么光源,看样子几十年来都不曾熄灭过。

    上下两层都是一架一架的群书,插了不少书签,两边几案上各有文房四宝,另有一幅屏风,众人一见那屏风上的图案,无不大喜,竟然是完完整整的一张全村地图。

    阿豪用笔把图中的标识道路一般不二地画在自己随身的笔记本上,说道:“这下有希望出去了。”

    我和臭鱼两人看他在画地图,于是在周围乱翻,想找些值钱的事物,回去之后变卖了,也好入手一点精神损失费。

    可是除了各种古籍手记之外,更无什么名贵的事物,我随手翻开一本线装书册,看见封面上写有“《驱魔降鬼术》驴头山人手书”。

    我哈哈大笑,招呼那三人过来观看,我说:“这作者名字够侃的啊,驴头,肯定长得很难看。”

    阿豪也过来说道:“是啊,要是让我选驴头和鱼头两种相貌,我宁可选鱼头。”

    臭鱼不知阿豪是讽刺他,也乐着说:“哈哈,长了驴头还能出门吗?整个一怪胎。”

    藤明月说道:“这书名真怪,世上真有能驱魔降鬼的本事吗?咱们看看,挑简单的学上几样,也好防身。”

    我随手翻开一页,见这一页中夹着一个纸做的人形书签,约有三寸大小,做工极为精致,是手工镂空雕刻,纸人顶盔贯甲,手持一把大剑,虽然只是纸做的,却显得威风凛凛,

    纸人书签粘在书页上,我随手撕下纸人,扔在身后地上。

    看那页上写道:“以生米投撒,可赶鬼魅,以米圈之,则魂魄可擒矣。”

    我说道:“这招简单,药店厨房里有的是米,只是不知管不管用。”随后接着念道:“翻阅此书,切勿使人偶书签遇土,否则……”

    正读到这里,藤明月忽然指着我们对面的墙说:“咱们只有四个人,怎么墙上有五个影子?”

    我心中一沉,本能地感到身后存在着一个重大的危险,这种情况下,我才不会弱智地先抬头去看墙壁上的影子浪费宝贵的求生时机。

    我直接拽住藤明月的胳膊一拉,连她一起侧身扑倒。

    一把大剑喀嚓一声把我们刚才站立处的桌案连同驴头山人写的书砍成两段。我躺在地上回头看去,一个巨大的金甲纸人,有两米多高,杀气腾腾地拎着一口大宝剑无声无息地站在我们身后。

    那金甲纸人一击不中,反手又去砍站在另一边的阿豪,阿豪躲闪不及,腿上中招,鲜血迸流,把整条裤子都染红了。

    金甲纸人举大剑又向阿豪脑袋斩去,阿豪惊得呆了,无法躲闪,只能闭目等死。

    说时迟,那时快,在此间不容发之际,臭鱼一棍架住斩向阿豪的大剑,怎奈那金甲纸人力大剑沉,虽被棍子架住了剑,仍缓缓压向阿豪的头部。

    阿豪腿上受伤不轻,动弹不得,我见此情况,连忙和藤明月伸手拉住他没受伤的另一条腿,将他向下拉出两尺。

    也只差了这半瞬的工夫,金甲纸人的大剑已压倒臭鱼的棍子砍在地上,那处正是刚刚阿豪的脑袋所在。

    臭鱼见阿豪受伤,暴怒之下,一把扯掉上身的衣服,抡起棍子和金甲纸人战在一处。

    初时臭鱼尚且有些畏惧,后来却越打越猛,口中连声呼喝,把那一套咏春棍法使得发了,呼呼生风,金甲纸人虽然厉害,一时也奈何他不得,双方翻翻滚滚地展开一场大战,那书斋中的书架桌椅屏风尽数被砸得粉碎。

    我见臭鱼暂时挡住了敌人,就把阿豪负在背上,也不顾腿上之前被砸得发肿疼痛,咬紧牙关,冲出了书斋。

    藤明月跟在后面搀扶,一起到了大坟前的石碑下,我见阿豪伤口深可见骨,两侧的肉往外翻着,就像是小孩的大嘴,血如泉涌。来不及多想,马上把衬衣撕开,给他包扎伤处。又把剩下的破衣当做绳子狠狠地系在他大腿根处止血。

    我既担心阿豪,又挂念臭鱼的安危,处理完阿豪的伤口之后对藤明月说道:“你好好照顾阿豪,我先去帮臭鱼料理了那纸人。”不等她答话,光着膀子就反身跑回到之中。

    此时臭鱼与那金甲纸人战了多时,完全占不到上风,因为那纸人浑身硬如钢铁,棍子打在上面丝毫也伤它不得。

    他们两个刀来棍往,旁人近不得前,我只好站在臭鱼后边给他呐喊助威,不停地支招:“老于,它下盘空虚,打它下三路!抽它脑袋,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

    臭鱼叫道:“哥们儿这回可真不成了,日它纸大爷的,它比坦克还结实。你快跑吧,我撑不了多久了,咱们跑出去一个算一个。”

    我如何肯扔掉兄弟逃命,环顾左右,看尽是桌椅书籍,心想这纸人是纸做的,不知使了哪般法术才刀枪不入,只是不知这家伙防不防火。

    于是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两本书,大叫:“老于快跑,我连房子一起烧了它。”

    此时臭鱼豁出性命硬拼,体力渐渐不支,只剩下招架之力,根本抽不出身,只是大叫:“放火,放火。”

    我怕烧起火来臭鱼逃不掉,和纸人同归于尽,便不想再放火,未承想,那房间里面极其干燥,书本遇火就着,我刚点燃的两本书,转眼就烧到了手,急忙扔在地上用脚去踩,不料根本踩不灭,顷刻间已经有两个大书架被火星点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只须过得片刻整座都会被大火焚毁。

    情急之下,我捡起一把中扫灰用的鸡毛掸子,从侧面披头打向那金甲纸人。

    金甲纸人似乎没有思维,看见谁就打谁,见侧面有人动手,就撇开臭鱼,举剑向我砍来。我哪里是它的对手,扭头就往外跑。

    臭鱼借机会缓了一口气,虚晃一招,和我一同跑出了。

    眼看整座楼即将被火焰吞没,金甲纸人却抢先一步出了,大踏步地奔向我和臭鱼。

    我和臭鱼刚才一番死里逃生,精疲力竭,趴在离二十几米的泥地上喘作一团。只要金甲纸人过来,我们只能任其宰割了。

    谁知它越走越慢,离我们大约三四步的距离,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了。却原来是被大雨淋成了一堆烂纸。

    我和臭鱼此时缓过劲来,走过去用脚乱踩那纸人,直踩作一堆稀泥还不肯停。

    只听藤明月在远处焦急地叫喊:“你们俩快过来……阿豪昏死过去了……血止不住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大雨中传来,我和臭鱼心里慌了,不约而同地感到,有一片不祥的阴影掠过心头。

    我们连忙跑过去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