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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循环·门岭怪谈第24部分阅读

    说老夫这宅子里闹鬼,谁也不敢住了,其实都是一派胡言,老夫祖辈世代在此居住,又几时见过鬼了?既然没人愿意来,老夫就跟孙女一同居住,养了条哈巴狗看家护院,倒也难得清静,只可惜我那孙女不知怎么回事,整天晚上做噩梦,茶饭不思,瘦得都没人样了,请来许多郎中诊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书生听老头说到这里,便按照二舅的指点,说道:“小可不才,颇会些方外之术,占风望气看出老先生您这宅子里不太干净,有鬼怪的宅子就是妖宅,说句不好听的话,您孙女是被妖怪缠了!”

    老头不肯相信,吹胡子瞪眼说:“要是宅中有妖怪,老夫怎么从没见过?你这后生若非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就给个方子,把我那孙女的病治好了,老夫定有重谢,可要没有办法,那么对不住了,你该从哪来,趁早就回哪去。”

    书生说:“老先生您先别动怒,听我跟您仔细道来,您这宅子后面的菜园中,是不是有一只白公鸡?菜园旁的井里是不是还有一尾白鲤鱼?”

    老头脸色有些诧异,点头道:“果然是有的,而且是打我爷爷小时候就有了,不提想不起来,一提才觉得古怪,这俩东西怎么活了这么多年?”

    ◎ 下 尸怪

    书生说:“老先生,您家中这只白公鸡,还有井里的白鲤鱼,都活得年头太多了,已经变成了两个妖怪,夜里便在房前屋后作祟,只要把这两个东西除掉,您孙女的病一定会立刻好转。”

    老头为难地说:“这俩东西平时见了老夫就躲,用什么办法才能除掉?”

    书生给老头出了个主意,获得准许后依法施为,在米里下了毒,撒到荒菜园中,那白公鸡见了米就来啄食,被当场毒死,又将整袋白灰投到井中,把那鲤鱼活活呛死,轻而易举地除掉了两个妖怪。

    不到半夜,老头的孙女便有所好转,很快就能下地走动吃东西了,老头十分高兴,取出金银要送给书生,书生推辞不受,说只想借这古宅里的两样东西。

    老头慨然应允,告诉书生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书生说就借您堂屋里挂的这幅古画,还有这条举世罕见的金眼圈哈巴狗。

    老头说这屋里的画,画了一只老鹰,是祖上留下来的,而这哈巴狗跟随老头多年,一直形影不离,更难得驯服听话,这古宅里有妖怪作祟,老头却始终没出事,也许就是因为这条哈巴狗跟在身边,不过之前把话说得太满,既然答应过书生了,也只得忍痛割爱。

    书生说老先生您别心疼,小生借这条哈巴狗和这幅鹰画救命,过后定当完璧归赵,还给您原样送回来。

    书生不敢久留,他将哈巴狗揣在怀中,仅露出一个狗头,古画卷好了夹到腋下,连夜离了古宅,赶去和二舅约定的地点。

    一路上提心吊胆,脚快犹如临阵马,心慌撞倒路行人,大概越怕出事越容易出事,黑天半夜看不清道,居然走错了路,他紧赶慢赶,费了半天劲,总算找到了方向,这时天也快亮了,正急急忙忙往前走,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同时有个女子的声音叫道:“相公,你为何忍心撇下我?”

    书生听这声音很熟悉,正是跟他夜奔的那个秀英,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根本不敢回头观看,低着头只顾往前走。

    这条路越走越是荒凉,白天也是少有过往的行人,鸟兽都非常少见,到了晚间更是荒寂,书生在前面走,耳听秀英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又开口说:“相公好狠的心肠,你我虽未拜堂成亲,你却已经许下我夫妻的名分,为什么带着母亲不辞而别,把我一个人扔在村里,我找你找得好苦……”

    这时候天光破晓了,秀英的声音好似勾魂一般,书生硬着头皮说:“你……你分明是个从老坟里爬出来的尸怪,如今还当我不知道吗?”

    秀英跟在后面说:“相公何出此言?定是二舅恨我坏了你家门风,故意捏造谣言中伤于我,我到底是良家女儿还是鬼怪,你回头一看便知,你倒是回头看我一眼。”

    书生听得有些心动:“难不成当时真是看走眼了?”念及此处,身不由己地想往后身看上一眼,可鼻子里闻到尸臭正浓,他心知不好,急忙加快脚步,继续又往前走。

    秀英在后恨恨地说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君,我就不信你今日还能插翅飞了。”

    书生知道这尸怪是要跟着自己,找到二舅和老娘,然后一并吃掉,所以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他心中连连叫苦,这几天担惊受怕,早已疲惫不堪,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怕得很了,脚底下一步也不敢停,跌跌撞撞行出几里,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就看二舅坐在马车上,正自吧嗒吧嗒抽着烟袋。

    此时天将至午,晴空如洗,一轮红日高悬头顶,书生耳听跟在身后的秀英狞笑了两声,知道这尸怪要下手了,赶紧拼命跑向路口,高声叫道:“二舅救我!”

    二舅早看见书生身后是个满身白毛的僵尸,他不动声色,瞅着尸怪走到路口当中,抬手掷出一个朱砂碗,只见一道红光对着尸怪面门,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尸怪被朱砂碗打中浑然不觉,冷哼了一声,对二舅说道:“你以为到了能散妖气的十字路口,再加上天光大亮,就能奈何得了我吗?我就当着你的面,先吃了这个小子……”

    那书生惊骇欲死,走到这又累又怕,半步也挪不动了,想起二舅先前的叮嘱,见那尸怪伸手抓向自己,忙把那幅画抖开,就看这画中用工笔绘着一只老鹰,做出凌空扑击之势,神态如生,凛凛有威。

    这幅画是镇宅的一幅宝画,尸怪骤然见到书生抖开古画,画中老鹰似要从中飞出来抓它的双眼,吓得发出一声怪叫,忙挥手臂挡在眼前,此时书生怀中那只金眼圈的哈巴狗,突然蹿出来,那尸怪遍体肌肤坚厚如同树皮,却被那狗撕开胸膛,一口叼出了心肝,吐在地上,进退如电,看得书生两眼一花,还没瞧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个被掏了心的僵尸,已横倒在地不能动了。

    二舅赶过来,取出一个大油葫芦,对着满身白毛的僵尸倾倒下去,旋即点起火来,烈焰升腾,恶臭冲天,把这尸怪烧成了一堆黑灰,随风吹散。

    他松了口气,告诉书生:“多亏那古宅里有这幅镇宅的画,还有这条伏魔宝犬,又得天时正午,借着十字路口散掉了这尸怪的妖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今后好好读书侍奉老娘,可千万别再轻信妖言被鬼怪所迷。”

    书生经此一事,受惊着实不小,大病了一场,拜托二舅送还了哈巴狗和镇宅的古画,病愈后无心再求功名,老老实实地在家读书耕田,娶了一个乡下人家的女儿为妻,妻子容貌粗陋,但任劳任怨,也很孝顺老娘和二舅,虽然粗茶淡饭,却是妻贤子孝,安安稳稳地终老此生。

    臭鱼讲罢这个故事,问众人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精彩?

    藤明月和陆雅楠都觉得很好,她们最喜欢听这种民间故事,鬼怪僵尸,书生美女,镇宅辟邪的古画宝犬,无不带着浓重的乡土色彩,听来十分过瘾。

    阿豪说这个故事也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不要做梦天上会掉馅饼,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不可能看上无才无德的穷酸秀才,如果真有这种事,那么这位千金小姐不是鬼怪就是疯子。

    我问阿豪,你先前讲的那段杨六爷深山取宝,捡到一个银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莫非也是古尸变的?

    阿豪说:“这可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听过一些类似的传说,说银子埋在地下久了,也会成精,能把周围的银子都聚过来,还有一种银伥,是埋银的地方死过人,一般生前都是银子的主人,比如山贼草寇分赃不均,内部火并自相残杀而亡,但人死魂不灭,也是贪恋财物,便守着埋在地下的银子不走,一旦有人过来想挖这些财宝,这些死鬼便从中作怪,把寻宝者引到死路上去,这种传说很多,内容大同小异,想那杨六爷捡到的银人,应当也是古时埋藏之物,也许只是一尊银人,也许真和传言中敲掉一块银子,过两天又能自己生出来,这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得到意外之财,未必是好事,你趁早死了心,别打这歪主意。”

    臭鱼不满地说:“本老爷正在这讲尸怪,你们俩偏说什么地下埋银,跑题跑得也太远了,咱现在要聊就聊僵尸。”

    我说:“你那些段子我不感兴趣,这种斗法捉妖的事,听着是够热闹,也能吓唬人,可一听就是编造出来的,缺少真实的压迫感。”

    臭鱼说:“讲之前你不说,讲完了又横挑鼻子竖挑眼,咱这不是讲故事吗,故事哪有真的?”

    我说我这就是给你提个醒,与其讲这种田间地头的乡下鬼故事,不如给藤老师说说咱们住仙鹤旅馆的那件事,那是一段想起来都让人感到窒息的恐怖遭遇。

    不出所料,藤明月和陆雅楠的胃口果然被我吊了起来,追问我究竟遇到过什么怪事?

    阿豪对我说:“以前没听你提到过,有什么经历不妨在此说说,让我们跟着听听也好。”

    我说这件事发生在前两年,不细想还真想不起来了,平时也确实不敢想,实在是太瘆人了,现在就让臭鱼给大伙讲讲吧。

    臭鱼抱怨说:“你要早提这件事,我刚才不就讲了吗,让老爷我刚才白侃那么多,酝酿的情绪都用光了,现在还是你自己讲吧,我到门口喝点水抽根烟。”

    这小木屋里空间有限,当中有地灶,周围的地上铺着睡袋,抽烟虽然不用到外面,也需要挪到门边。

    我见臭鱼腾出了地方,就给阿豪、藤明月、陆雅楠三人讲起了这件事,如果硬要按个题目,我这个故事可以称为“旅馆鬼话”。

    陆雅楠好奇心最强,忍不住问道:“这名称像是鬼屋怪谈,是闹鬼的旅馆?还是房间里不干净?”

    我说:“你听下去就清楚了,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那时臭鱼从老家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出了趟远门,没想到途中出了事。”

    我看着周围听我讲述的几个同伴,莫名觉得似乎经历过这种情形,不过完全想不起来,好像全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事了,我只好抛开这个念头,全神贯注地讲起了我和臭鱼外出时遇到的那件怪事。

    第六章 旅馆鬼话

    ◎ 翻车

    臭鱼跟我是一个胡同里长起来的,这家伙仗着上过武校,会些枪棒拳脚,胳膊根子又粗,专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不肯安分守己,因为打架没少惹祸,问题是这年头早没大侠了,所以前两年家里人让他跟我出来做生意。

    那年夏天天气正热,晚上我们到路边吃砂锅和羊肉串,我那时手头有点紧,特别缺钱,觉得生意很不好做,就跟臭鱼商量起了发财大计。

    臭鱼向来是眼高于顶,总想捞把狠的,出不了什么正经主意,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一夜暴富?

    我吓了一跳,问道:“怎么着?你要抢银行?”

    臭鱼说抢银行来钱是快,但触犯了王法,挨枪子挨得也快,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不犯王法,又能发财的事吗?

    我端起啤酒瓶子给臭鱼满上,说道:“你这厮虽浑,却还懂些事理,抢银行是不行,前些年咱们那不是有俩小子抢了银行吗,一个十九一个十七,都是职专里刚毕业,以为有了钱能讨女朋友欢心,居然贼胆包天抢了一家银行,哥俩儿分完贼赃,一个奔了山东,一个躲在本地,钱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让雷子给按住了,结果十九的那个被毙了,十七的那个不够岁数,可这辈子也别想再从四面墙里出来了,所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法之财,都绝不能碰。”

    臭鱼说:“你这厮才浑,我说得多清楚,一不犯法,二不犯歹,又能骤然暴富,下半辈子吃喝不愁,能有这种买卖吗?”

    我摇头说:“这事太难了,既不想做坑蒙拐骗的勾当,又走不了撞上头彩的邪运,要本事没本事,要技术没技术,爹妈全是平头老百姓,更没有海外的富豪亲戚,能让你继承一笔遗产,凭什么指望穷人乍富?要是真有这么条道,世界上早就没那三分之二的受苦大众了。”

    臭鱼嘿嘿笑道:“你小子总吹自己脑袋瓜子活络,也有想不出来的办法?我今天接了一电话,你猜是谁?是咱胡同里大老冯打过来的,我觉得咱俩发财的指望,全在这里了……”

    以前我们胡同里有个老冯,三十来岁不到四十,老大不小打着光棍,连个媳妇都没娶上,最大的爱好就是搬个板凳,坐在胡同里跟一群闲人胡侃乱吹,平时喜欢听评书,听完给胡同里那些小年轻的讲,说得有来道去带鼻子带眼,还真有不少人愿意听,有时候我和臭鱼也在旁边听听。

    老冯到了夏天,总穿一条大裤衩子,上身光着膀子,胡同里那些淘小子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裤衩子,臭鱼还记得有一次,大裤衩子拿着扇子,坐在院里给大伙说书,说的是秦王看上了赵国的一块玉璧,愿意拿十六座城池来换,想不到这一块玉石,竟然有这么大的价值,什么叫价值连城,这他妈就叫价值连城。

    院里那些闲人大多没什么文化,听大裤衩子说书,只不过听个热闹,但也常有插嘴提问出言议论的,当时就有人表示不信。

    大裤衩子说你们不懂,你们哪知道这些事,我年轻时就跟我哥哥嫂子住在云南,那地方都快到缅甸了,当地开采出来的玉料,外面全裹着一曾皮浆,至于这石头皮子里面有没有玉,在见到庐山真面目之前谁也不知道,只要解出好料来,找到石头的主儿那就发了大财了,赶上那稀有的好料,真真是无价之宝,好几个跟我一起混的哥们儿,现如今就常年在那边赌石头,一个个可都发了大财了,出入高档酒店敢说是如履平地一般,诸位高邻别看我老冯穷,但我结交的那些朋友,那都是什么情分?甭管发多大的财,见了我老冯也得尊声大哥,当年我可没少照顾他们,这不前两天我一兄弟从云南过来,还特意请我到希尔顿饭店撮了一顿大的……

    大伙听到这都给老冯起哄,觉得他又在说胡话了,付之一笑作罢,可这事给臭鱼留下的印象很深,现在跟我提起来,他觉得到云南赌石头,真是个发大财的途径,虽然有风险,但这年头玩的就是刺激,心里时常惦记着,只是一时没有机会。

    当天早些时候,大裤衩子给臭鱼打电话,声称自己也去云南赌石头了,这回真找着好东西了,不过身边带的钱不够,没路费回不了家,想让我和臭鱼过去接他一趟,将来一旦从石皮子里剖出玉料卖了钱,准有我们哥儿俩一份。

    我一听这事立刻明白过来了,指望赌石头发财,原本就是很不靠谱的事,大裤衩子肯定是财迷心窍,跑到云南赌石头,结果赔光了本钱,没办法只有打电话给臭鱼求救。

    大裤衩子这人的缺点就是太能吹,把牛吹上去了却下不来,又死要面子,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平日里称兄道弟叫得热乎,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当即跟臭鱼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啤酒,转天乘飞机到云南接了大裤衩子。

    没想到一见面,我发现大裤衩子脖子上挎了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块石头,两手跟捂着宝贝似的捂着,据称这是他从边境上某个来历可疑的小贩手中重金购得,跟我们回来之后不进家门,当天就要去找个懂眼的行家给瞧瞧,可那行家住的地方是在乡下,坐长途汽车也要半夜才到。

    这时天都快黑了,我和臭鱼一商量,万一大裤衩子真捡到宝贝了,半路上让贼给偷了怎么办?我们俩认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决定跟大裤衩子同往,于是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赶上了最后一班长途汽车。

    这趟长途汽车,不是那种有卧铺带卫生间的豪华大巴,只是山里一种能坐二十多人的小巴,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从总站里开出去的时候,稀稀落落只坐了不到一半人,途中随上随下,车内始终也没坐满,乘客倒是越来越少,看外面阴云四布,并无星斗,大概是要下雨。

    我问大裤衩子说:“那位懂眼的行家,怎么住得这么偏僻?平时能有生意吗?”

    大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