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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富贵嫡女第14部分阅读

    女,不但放在自己院里亲自教养,连平日礼仪女红的学习都极为操心,恨不得小女儿独占鳌头才好。但到底六姑娘和七姑娘都是府中小姐,也都是三夫人您的女儿,即便是五根手指各有长短,也不能太偏心过了度。不然,传了出去,叫人非议我俞家做长辈的不够慈爱,厚此薄彼到残及亲女,乃至于母女失和,姐妹反目,岂不是让咱们俞府成了满荆城的笑柄了?”

    小古氏有苦难言,只得冷笑:“如夫人好灵通的耳目,原来我屋里任何风吹草动,如夫人竟比我这个主母还清楚。还这样不顾身体匆匆赶来,真是一片苦心哪!”她也不是傻子,吕氏先前还笼络示好,今日却突然变了嘴脸,好生蹊跷,再联想到这母女两个都来得这样巧,反常即为妖,紧张急迫之下头脑反转得飞快,小古氏几乎是立刻猜到这二人打的主意,心顿时凉了一半。

    吕氏面色如常,毫无一丝破绽,只幽幽叹道:“这些风吹草动早不是秘密,连今日的客人们都有所耳闻,更何况我。再者,三夫人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纵然莫须有地将我牵扯进来又能如何?如今真正受了伤的是六姑娘,幸而如今事情还未传开,倘若被人知晓,人云亦云,说三夫人连亲生的嫡女也容不下,又如何容得下庶出子女?那才是真真损了三夫人贤良之名。我操心这些,不过是为了咱们俞府和三夫人的名声。”

    一句话提醒了俞老太太,三房膝下一直无子嗣,全因小古氏一直拦着不肯让三老爷纳妾,如今被自己压着三房纳了妾室可以开枝散叶,小古氏心中却必然有气,柿子素来都是软的好捏,她最好拿捏的人便是俞宪薇,如此说来,俞宪薇脖子上的伤痕十之□和她脱不了干系。这倒也罢了,最最要紧的是,倘若小古氏继续这般阴毒下去,今日是伤嫡女,那明日岂不是要对庶出子女下手?

    俞老太太陡然一惊,只觉背心出了一背冷汗,看向小古氏的眼神明显多了警惕和疏远。

    小古氏心慌不已,只觉得这眼神陌生得可怕,忍不住道:“老太太,十年前……”

    “住口!”俞老太太迅速打断了小古氏的话,冷冷瞟了她一眼,“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她想得明白,不论是俞宪薇忤逆还是小古氏逼迫,传出去都是俞家的丑闻,必定是要死死封口的,但事情既然发生,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必须得有个善后,所以她又道,“但不论如何,六丫头被树枝刮伤,也是老三家的照顾不周之故,不过你才忙完一件大事,精力不济也是难免,此时合该好生休息一番,带着三个孩子实在是太劳累了,就叫六丫头先跟着我住吧。等你身子修养好些了再搬回去。”

    这话一锤定音,咬定俞宪薇是被树枝“刮伤”,便是给这事下了个定论。

    事情了解,并未伤及己身,但小古氏心里全然没有一丝欣悦,她死死咬着唇听完,慢慢松开被咬得发白的唇,苦涩道:“老太太,十年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俞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清了清嗓子,板起脸道:“老三家的,你如今是我俞家妇,自然一切以夫家为重。总念念不忘以前的事,这成何体统?”

    小古氏心彻底凉透了。

    不多时,一切便安排妥当,水晶玛瑙跟着俞宪薇回南跨院收拾东西,明日就搬到崇德堂去。才走到穿廊,忽听见后面冷冰冰的声音叫了俞宪薇的名字,回头一看,果然是小古氏。

    只见她疾步而来,冷冷吩咐道:“我和六姑娘有几句话说,你们且退下。”

    水晶和玛瑙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呐呐着不肯后退。小古氏看出提防之意,脸色更是难看,几乎成了铁青色。

    还是俞宪薇笑道:“太太是长辈,您有吩咐,做孩儿的自然不敢不从。”水晶和玛瑙这才退后几步,站到赖妈妈和彩络身边。

    小古氏冷冰冰盯了俞宪薇半日,忽而冷笑道:“这十年我竟是瞎了眼,没看出来宪姐儿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番心胸算计,竟悄无声息勾结外人来诬陷算计我这个当娘的。原来我竟养了头白眼狼!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留你!”这话里意思竟是把俞宪薇和吕氏算作一党了。

    “不管太太信不信,我从无和任何人勾结。”看着小古氏咬牙切齿的脸,俞宪薇突然觉得心中那些微弱的愧疚之意荡然无存,她微微一笑,明亮剔透的眸子回望过去,平静道:“至于诬陷,呵,我何曾诬陷过太太?难道今日不是太太气势汹汹要对我喊打喊杀么?若说做了什么,我从头到尾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告诉老太太,太太你要伤害我,所以我害怕难过,需要她的庇护。而这,何错之有呢?”

    45第四十五章 预备搬迁

    夜色沉沉,几拨人6续出了院子,崇德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正房内仍是一片冰冷氛围。

    俞老太太暗沉着一张脸,斜靠在软枕上,手里无意识拨弄着一串佛珠,对地下站的两个老嬷嬷道:“今日的事,你们是如何看的?”

    姚嬷嬷因是碧玺的亲娘,碧玺是三房的姨娘,所以她在这件事上反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陪着笑道:“老太太知道,小的近来在大房照看如夫人,这事情的原委丝毫不知,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三太太照料了六姑娘这么多年,从不曾听说有什么错漏,想来今日之事,大约会是有什么误会吧,或许真是树枝划伤也未必。”

    俞老太太冷笑一声,道:“你也学会了不尽不实来糊弄我,这府里的花匠难道是摆着看的?满府里哪会有那么低的树枝,又恰好划伤了六丫头的脖子?”

    姚嬷嬷本就不是真心为小古氏说话,听了这埋怨的话,脸上忙露出惶然微窘的表情,低了头退在一旁。俞老太太知道她因着碧玺的缘故要避嫌,不敢多说,虽然心下不满,觉得姚嬷嬷当把主子放在要紧处,先公后私才对,却也没有苛责,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赵嬷嬷看了,暗叹了口气,字斟句酌道:“小的这几日教六姑娘规矩,她倒是个知礼的。”她身份特殊,虽是客居,但俞家对她有大恩,她便甘愿矮一头,以半奴自居,但她既是早先大姑奶奶的教养嬷嬷,现在又在教养俞宪薇,算是经历了俞家三代人,自是三朝元老般的超然身份。她所说的一字一句,也有其威信。这话里意思,便是毫不遮掩地支持俞宪薇了。

    俞老太太听赵嬷嬷的话,也算印证了自己猜想,便点了点头:“那孩子才只九岁,又是个素来诚实的,哪里就会撒谎?十来岁的孩子怕是连剪刀都拿不稳当,又怎会用它做伤及自身之事?”顿了顿,冷笑道,“我看她是迷了心窍了,素来做娘的偏心幼女也是有的,这样把儿女当做仇人的却是少见!若是被亲戚们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说到恼怒处,脸色彻底沉下来,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真是冤孽!”

    两个嬷嬷自是心惊,对视一眼,都垂下了头,但姚嬷嬷心头忍不住一阵狂喜,只是为了不要喜形于色被人察觉,手悄悄伸进袖子里,在另一条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俞老太太沉吟半晌,便摇头道:“也罢了,就将六丫头暂且养在我屋里,赵家的你继续好生教授她礼仪进退,日后见了亲戚,也好不丢我俞家的脸。”

    赵嬷嬷一凛,忙躬身应了,只是心里不由为俞宪薇捏了把汗。俞老太太素来是个利来利往的,若非利益驱使或者事关己身,她也懒得费心利去管儿女事,今日对俞宪薇之事突然一反常态,不但态度鲜明,更打定主意要给孙女撑腰,这般反常,必然另有原因,只怕是这位老太太突然发现了六孙女独特的价值,这才肯劳动自身去主持这个公道。只是这公道却不是那么容易得的,今日所受的好处,日后只怕要十倍百倍地归还给俞老太太。

    当夜的宽礼居南跨院灯火直照到深夜,丫头们忙着打包行李,将衣物用品装箱。俞宪薇只管坐在书桌前临字,一派淡然,仿佛没看到眼前众人的忙乱,直在闹中取静。因为照水今日挣脱婆子时扭伤了脚,她便让洒金陪着照水歇在后院,连着微云淡月也自去收拾行李,不必来伺候,一应磨墨洗笔,都是她自己斯条慢理地做。

    拂雨踏雪几个面面相觑,心头都是焦急不已,俞宪薇如今几乎是和小古氏了断了,而且马上就要搬离此处,按道理来说,她们这些丫鬟应该都跟着姑娘走的,去老太太屋里做事自然更体面,是求之不得的美差,但若论素日的情分,俞宪薇对她们向来都是不亲近,若是一个不高兴径直禀明老太太不带她们走也不是不可能,而小古氏如今只怕是恨透了俞宪薇,若她们几个留在三房院子,必定要承受小古氏的怒火,想到这都叫人不寒而栗。

    俞宪薇东西本就不多,大件收捡好了之后零碎物品很快就归置整齐,几人一把推了重露上前请水晶玛瑙两个去小茶房吃点心歇息,屋内便只剩俞宪薇一个。

    三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忙上前齐刷刷跪在俞宪薇面前。

    俞宪薇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仍是笔走游龙,淡淡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踏雪胆子大些,便回道:“小的们素日笨了些,做事也不够勤谨,总不能让姑娘高兴,心里都惭愧的很,只是觉着我们虽愚钝,却有一颗忠心,都愿此生效忠姑娘,以后定也会学着勤勉做事,还请姑娘怜惜,不要遗弃小的们。”

    俞宪薇一提腕收了最后一笔,轻轻放下玉管笔,坐回椅上,静静看着底下这三个人,她表现得太安静了,踏雪几个本是五分的紧张,却在她这冷淡目光的凝视下生生变成了九分紧张八分畏惧,只觉目光所及处一片火辣辣的疼,几乎炙穿皮肉,心思无所遁形。

    “跟着我?”正百般煎熬难忍,俞宪薇终于说话了,“我不过是个被父母嫌弃的不祥之人,跟着我,又有什么前途可言?你们几个都是俞府家生子,数代经营下来,在这府中根深叶茂,又何必吊死在我这株无用的树上?”

    几人都是一惊,这“不祥之人”的称呼,分明是她们私下里议论俞宪薇时所说,谁知竟被她知晓了,她们面面相觑,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多了紧张和戒备。

    踏雪皱了眉挪远些身子,只管继续求情道:“姑娘仁慈,别人如何我不知,但我自己是忠心不二的,忠臣哪里会有二主,我自然是跟定姑娘不动摇。姑娘千万要明察秋毫,譬如当日去园子里请大夫,这类事情我还是能为姑娘效力一二的。”

    拂雨听得大怒,心头大骂贱蹄子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忙也抢上前去,道:“姑娘慧智,这些日子也该看出谁是谨慎的,谁又太不知收敛,半点分寸也没有,还不知背地里坏了多少事呢。却只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踏雪听得她含沙射影拆自己台,不由怒火大盛:“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的?到处乱翻东西,好打听,连姑娘的日常之事也打听,半点不知忌讳,又有哪点像个规矩的丫头了?”

    当着俞宪薇的面,拂雨被说得满脸紫涨,恨不得用针把踏雪的嘴巴给缝起来,气得手足发抖,却挤不出一个字来,繁霜虽是素淡性子,但平素也和拂雨友好,便参入战团,帮着拂雨分辨争论几句。

    不多时,三人争得面红耳赤,拂雨和踏雪几乎要大打出手,直把俞宪薇在眼前的事都给忘了。

    俞宪薇也不出声打扰,安安静静在一旁听着,却听了好些背后的事,只是即便这几个丫头都隐隐猜到对方不干净,只怕背后另有其主,却连提都没有提,八成是但碍于自己也是不干净,便轻易不敢提及这话题,也是怕引火烧身,更怕暴露自己。

    俞宪薇只觉好生可笑,这样的人哪里还配说什么忠心,只略听了几句,更觉得乏味虚伪至极,她没心思听这三个丫头扯鸡毛蒜皮,只管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已凉的茶,看着无人照看而变凉的茶水微微一笑,轻言细语道:“若是要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几人正吵得厉害,几乎险些没听到这话,待听明白了,便都陡然一静,齐齐看向俞宪薇。

    俞宪薇嫣然一笑,十分纯善:“只不过老太太那里人手足够,我带多了人去也是不好,所以,除了洒金照水和微云淡月四个,我只打算再带一个人过去。”

    三人都是目瞪口呆,俞宪薇也不管这话对她们的冲击,慢吞吞放下茶盏,道:“你们今晚好好商议一番,决定谁跟我过去,明日只管跟我一道去便罢,——至于其他人,自有太太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46第四十六章 釜底抽薪

    月轮低垂,已然夜深,南跨院后排屋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甚至吵闹怒骂之声不绝,只是那吵闹的人到底知道避忌,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微云将桌上放好的包袱又清点了一遍,一回头就发现淡月把耳朵贴在墙上,一幅听墙根的好奇模样,忙上前拉开,小声斥道:“不想活了,她们说的话也敢听,当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自己平白惹祸上身!”

    淡月吓了一跳,怯生生应了,自去老老实实打水洗漱,清理完毕,爬上床铺去睡觉。缩在被子里翻了几个身,一时还是忍不住好奇,悄声问微云:“姐姐,听说姑娘只带她们中的一个人走呢。”

    微云微沉了眼,抿了抿唇,道:“咱们且不必去管那些,只管安心服侍姑娘便好。”

    淡月忙用力点了点头,看了眼那堵墙,又嘟囔道:“她们素日都满肚子心思,背着人不知做了多少不忠之事,这会儿倒还有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个两个装得忠心极了。我若是姑娘,一个都不会留。”

    微云摇了摇头:“这些话日后少说,免得惹是非。”说着,一口吹灭了油灯。

    淡月应了一声,却还是又说了一句:“姐姐你猜,她们最后谁会跟咱们去老太太屋里?”

    黑暗中微云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最后还得姑娘拿主意,可姑娘的心思谁又能猜准……”

    也不知这夜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第二日却也照常阳光普照。

    珊瑚领着几个婆子仆妇,奉了老太太之命亲自来迎俞宪薇的行李,她东西不多,包袱若干,箱子也只有两三只,珊瑚几个很快就取走了,接下来只需去小古氏屋里行礼告辞便正式离开此处了。

    眼见六姑娘已经打算离开南跨院,对于要带走谁却是只字未提,拂雨踏雪几人耐不住了,忙涌上去道:“姑娘,那我们呢……”

    俞宪薇停住脚步,看了她们一眼,慢慢转回去坐在厅上,将其余人遣了出去,又吩咐关了门窗,面无表情道:“你们可商议好了?”

    几人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异口同声道:“我们听姑娘的吩咐。”但看她们神情,自信满满,显然都认为自己会是走的哪一个,也不知是谁给的这信心。

    “听我的?”俞宪薇却是忍不住冷笑,微微眯着眼,“昨晚到现在,已经有两个人来找过我,昨夜深夜一个,今天清早又是一个,表忠心,捅别人老底,搬弄是非,调三窝四,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连一点新意都没有。倒叫我都不知道该带谁走了!”

    几个丫头脸色都是一白,立刻扭头去瞪对方,但对视不久便心虚地挪开视线,很是慌乱。

    静得可怕的屋内只听见俞宪薇轻轻嗤笑一声,道:“不过也要多谢你们,没有你们互相揭穿对方底细,我才不至于到最后都蒙在鼓里。若不是这次的事,我竟不知道,我身边有这么多别人安插的探子,繁霜是大房的,踏雪是二房的,拂雨则是个卖友求荣之人,这可真是人才济济呢!往日我这院子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看来都不是秘密,我这小庙真是委屈你们这几尊大佛了!”

    几人听了,都是震惊不已,一则没有料到有人为了进老太太院子竟做出这等抖别人底细的下作事,二则也根本没有料到俞宪薇会这样干脆直白地把一切都抖出来,完全不留一点余地,竟完全不在乎会真的得罪她们背后的人。

    踏雪满脸通红,脱口而出道:“六姑娘,你这是胡说!我……我可不是探子。”拂雨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小的冤枉,这是栽赃!”繁霜紫涨着脸,